第一百八十四章 暗度陈仓

明贡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不愿意立即对褒姒身患重病做出任何令人惊诧的反应,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启禀王上,皇后娘娘毕竟是正位中宫,如今患了重病,王上为了皇家的体面,也是应该顾及的。”龙辇之下,御前太监小如子立即劝道。

“好,传朕的旨意,立即摆驾蒹葭宫!”明贡眉头一紧,低沉地吩咐道。

龙辇行进到冷清幽静的蒹葭宫,宫女们恭恭敬敬地打了细帘子上前跪迎,明贡正眼也没瞧,便大步来到褒姒的寝宫,但见寝宫内,寂静无声,一片凄凉,除了阿喜和明月,并无什么人侍候,帷幄之中,隐隐发出阵阵咳声。

“皇后姐姐,王上来看您了!”喜极而泣的雪贵人,依旧是一身太监的公服,萌萌地立在褒姒的床榻之前,轻声呼唤道。

帷幕渐渐打开,明贡亲眼看见,原本珠圆玉润的俏面,如今已经是枯瘦如柴,褒姒双眉紧蹙,面容憔悴,一副病容,权且用帕子捂住干涩的嘴唇,不住的咳嗽。

“混账东西!皇后病的这么严重,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人告诉寡人?太医呢?寡人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痛心疾首,怒不可遏的明贡瞬间回首,暴跳如雷,当即将跪在地上的一名太监踢倒。

“王上息怒,蘅芜苑的素妃娘娘曾经号令六宫,谁也不准靠近蒹葭宫,任咱们自生自灭,真不知是安了什么心?”义愤填膺的阿喜上前叩首道。

“来人,立即命太医院的太医火速赶到蒹葭宫,耽误了皇后的病情,寡人要你们都陪葬!”明贡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冲着侍卫怒吼道。

“娘娘,娘娘,不好了!”秋云轩,趾高气昂的武素素正在姜妃的宫里品茶,忽然,宫内的帘子一阵荡漾,急匆匆的欣贵人从外面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样子十分慌张。

“欣儿,你现在也算是王上身边的贵人,为何这么不顾身份的乱跑,说,到底什么急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素妃武素素目中含笑地打量着满头大汗的欣贵人。

“娘娘,雪贵人她带着惠月冒充太监,闯到王上的銮驾前告知王上褒姒患病的真相,已经得手,现如今,王上已经摆驾蒹葭宫,听说娘娘封锁后宫消息,气得不得了,已经派人传召太医院的医官了!”欣贵人六神无主道。

“喔?”正襟危坐的姜妃不禁面色一动。

“姜娘娘,褒姒就会一味地装可怜,她这一病,万一使得王上回心转意,该怎么好?”武素素恼火地一拍桌案道。

“无妨,素妃,俗话说,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最是有奇效,咱们诽谤整治褒姒偏偏要把话反的说,告诉王上褒姒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与他人无关。”姜妃悠然一笑道。

“什么?姜娘娘,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能有这种办法?”武素素惊诧不已道。

“重华,今日太医院值班的太医是何人?”姜妃笑盈盈地回首注视着重华。

“启禀娘娘,除了周太医,还有新来的方太医。”重华郑重回话道。

“好,你到太医院放出话来,说周太医病逝严重,已经出宫修养,至于方太医,你便按照本宫的吩咐交代,就可以了。”姜妃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半晌,太医院的几个助手匆匆忙忙地跟着方太医,战战兢兢地向心急如焚的明贡叩首请安。

“你们起来吧,赶紧看看皇后是什么病症,为何昏睡不起,高热不退?”明贡坐在褒姒的榻侧,焦急地询问方太医道。

“是,请陛下宽心。”方太医赶紧小心翼翼地隔着帕子给褒姒诊脉,隔了好久,竟然一言不发。

“方太医,快说,究竟是何病?你必须全力给皇后诊治!”明贡两眼血红地注视着额头冒汗的方太医。

“启禀王上,臣认为,皇后娘娘并无重病,只是得了风寒,开几副药方好生调理即可。”方太医跪下回话道。

“胡说,方太医,我们家小主咳得厉害,忽而昏晕,高烧不退,怎么可能只是风寒?性命攸关,你可不能妄下定论!”褒姒身边的阿喜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了起来。

“方太医,寡人亲眼见到皇后骨瘦如柴,咳喘不断,并且昏睡不醒,亲抚额头,发现高热,怎么可能仅仅是风寒?你若是误诊,寡人断然不放过你!”明贡疑惑地怒视着方太医。

“王上,臣以为,皇后娘娘之所以有如上症状,极有可能是服用药物所致。”方太医低着头,忽然语出惊人道。

“什么?服用药物?”明贡顿时瞪大了眼睛。

“阿喜姑娘,微臣想检查一下皇后娘娘这几日服的药方。”方太医向阿喜拱手道。

“我们小主这些日子缺衣少粮,怎么还会有治病的药?太医院根本就不搭理我们!”阿喜怒气冲冲道。

“那姑娘可否让臣看一看皇后娘娘的茶盅?”方太医诡异一笑道。

“茶盅?有的是,你自己看吧。”阿喜没好气道。

方太医得到允许,立即慢条斯理地查验了案几上的茶盅,须臾,向明贡跪下回话道:“启禀王上,臣在茶盅里的白云片中,发现有少许的蒙汗药,请王上过目!”

“这怎么可能?方太医,我们家小主的茶盅里怎么可能有蒙汗药?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惊骇万分的阿喜不顾一切地拉住了方太医的衣襟。

方太医却浑然不顾,继续回话道:“启禀王上,蒙汗药加上白云片,可以制造痨病假象,让身体发热,臣担心,是有人故意所为。”

“不用说了!寡人明白,皇后是怕寡人多日不见她,故意假病,希图得到寡人的原谅,既然如此,寡人这一趟是白来了。小如子,摆驾水龙书人殿!”明贡冷冷地说道。

“王上,您如今批折子不是在勤政殿吗?为何要去废弃日久的水龙书人殿?”小如子不解道。

“不管你的事,寡人今日要好好的跟雪贵人算一算这笔欺君的账!”明贡向着侍卫瞥了一眼,几名太监便将心急如火的雪贵人控制了起来,随着天子的銮驾,不声不响地步出了蒹葭宫。

水龙书人殿,在晦暗的夜色中,显得异常恐怖,明贡背着手,来到正殿,目视着倔强的雪贵人。

“王上,皇后姐姐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想陷害皇后姐姐,请王上一定要三思呀!”雪贵人扑腾跪下,泣不成声道。

“雪儿,寡人原本以为你生性单纯,没有心机,没想到,如今,你却为皇后争宠,蒙骗寡人,寡人便再也不能饶你,来人,封锁水龙书人殿,废雪贵人为答应,永远囚禁于此!”明贡面无表情地向着雪贵人宣布道。

“王上,你真的好无情,难道,皇后姐姐这么多年对您的好处,你都抛在脑后了吗?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皇后姐姐和雪儿吗?”明贡的背后,萦绕着雪贵人哀怨的呼声。

“噗通!”水龙书人殿的大门,在此时被冷冰冰地合上。

“真是解气!小主,听说褒姒装病的事已然被太医识破,王上当即就气得面色铁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蒹葭宫,恐怕这一生,王上都不会相信褒姒了,还有那个雪贵人,被正式褫夺名号,关在水龙书人殿内,有他好受的。”蘅芜苑,兴致勃勃的欣贵人一面抱着小皇子福泽逗乐,一面乐滋滋地在素妃武素素面前夸耀道。

“嗯,这回多亏了姜妃娘娘的神机妙算,咱们一举扳倒了褒姒,真是扬眉吐气,不过,褒姒的皇后封号,王上始终没有贬黜,这该如何是好?”素妃拧着下颌,双眉紧锁道。

“小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暗中解决了雪贵人和褒姒,对外宣布她们抱病而亡,不就成了?再说,褒姒是正病着,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要没有人给她治病,早晚也是一个死!”欣贵人幸灾乐祸道。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省得有人再为她平反。”素妃武素素不禁冷笑一声道。

“素妃娘娘,那我们家主子脱罪的事,还请娘娘多上点心。”这时,姜妃身边的重华,恭恭敬敬地向素妃欠了欠身。

“这个你放心,本宫自然兑现诺言。”素妃武素素莞尔一笑道。

次日早朝,阁臣武进向明贡上呈了一封奏折,上面极力为姜妃辩白,并说皇后褒姒用死胎诬陷姜妃,制造冤案。

“什么?姜妃是被皇后陷害的吗?”明贡仔细阅览了奏折,不禁面色不悦道。

“启禀王上,如今全国各地,到处都是议论纷纷,说当今皇后娘娘无德无才,是篡位中宫,陷害故后,人言可畏呀,还请王上务必要严办。”这时,武进的身后,闪出了多名谏议大夫,举笏控告,群情激奋道。

“诸位大人,你们错了!”这时,阁臣程荣爽朗一笑,上前拱手道:“王上,既然外界传说纷纷,那就可疑,为何在下听到的,却是另外一种说辞,说皇后篡位中宫,可是满朝皆知,过去的姜后娘娘失去后位的原因,在场的诸位,超过大半都经历过,若是此时突然反戈一击,那么大家都逃脱不了胁从的干系!”

“好了,程荣,寡人明白,谣言不可信,皇后虽说有错,但是并无伤朝廷,还是照旧吧。”明贡听出了程荣的弦外之音,不禁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水龙书人殿,这日清晨,宫女太监在殿内打扫,忽然发现,宫苑的后墙,多了一条软梯,回头到寝宫请安,却意外地发现,雪答应根本不在里面,已经不翼而飞,顿时都慌了神,陆续到勤政殿禀报,明贡大为诧异,随即吩咐侍卫检查,这才发现,雪答应已于昨晚趁人不备,自个儿攀上了宫墙,从密道逃出宫外。

“岂有此理,这宫墙上的软梯,是何人带进来的?”气急败坏的明贡,厉声质问着战战兢兢的宫人。

“启禀王上,昨日似乎是葛妃娘娘带人去看过雪答应,后来就不知道怎样了。”太监们倒头如葱道。

“王上,是否要严查此事?”明贡身边的武素素惊恐地注视着明贡的表情。

“算了吧,既然她们都冤枉,那就都解除禁足,姜妃自今日起,可以在朝阳宫内随意走动,葛妃亦不加罪。”明贡长叹一口气,背着手走得远远的。

辽阔无边的旷野上,两匹奔驰如飞的枣红马,如同风驰电掣一般,疯狂地向前赶路,马上骑着的两名少女,分别是雪答应倩雪和丫鬟惠月,她们于昨晚向葛妃索要了软梯之后,在下半夜悄悄攀上了宫墙,靠着一身轻盈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了皇宫,急匆匆赶往边关虎牢关,向掘突通风报信。

“小主,我们辛辛苦苦地跑出来,为什么要去虎牢关?”马背上驾驭着马匹,披着紫色披肩的惠月,不禁追问起同样执着缰绳的雪答应。

“惠月,我想了半天,如今皇后姐姐病得那么重,又被素妃姜妃那一伙陷害,眼下之际,只有边关的掘突可以舍生忘死救皇后姐姐了,只要我们到虎牢关,找掘突得到一些草药,回去给皇后姐姐治病,说不定,还可以救皇后姐姐一命!”雪答应执着地说道。

凭着雪答应和惠月的快马,走了不下三日,便到了虎牢关,这时,大将军掘突正卧在床榻上休息。

迷迷糊糊之际,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山崩地裂,四周都萦绕着花瓣和彩云,掘突猛然一惊,睁眼一瞧,发现已经是下半夜,灯盏上的灯火已然熄灭。

“公子!雪答应和惠月姑娘忽然千里迢迢的来了,一个劲儿说要见公子。”这时,房门打开,安童怔怔地来到掘突面前禀报道。

“不好,一定是出大事了!倩雪不是皇后的好姐妹吗?”掘突立时一股愁云直上面门,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到正厅,迎面而来两名两靥通红的姑娘,都披着披风,亭亭玉立在掘突面前。

“臣掘突,给雪小主请安!”掘突赶紧拱手行礼道。

“掘突大人,别那么客套了,我知道,你对我皇后姐姐平素是最好的,现如今,皇后姐姐重病在身,又被奸人陷害,没有人帮她治病,请掘突大人一定要设法相救呀!”雪答应不顾一切地执住掘突的手,一个劲儿央求道。

“什么?皇后危在旦夕?雪小主,你快说,皇后得的是什么病?”掘突一听这话,顿时紧张得无法自持,急促地询问雪答应道。

“掘突大人,我离开京城前,曾经就着皇后姐姐的病情写了一份病状,请掘突大人过目。”雪答应说罢,便从衣襟里取出书信,递给掘突道。

掘突迅速打开细看,立即找来随军的军医仔细分析,军医拱手回话道:“启禀将军,照小人所见,皇后娘娘大概是得了疟疾。”

“这病可有治?”掘突激动地凝视着军医。

“大人放心,在下有一个方子,必然能保娘娘药到病除,不过,病人必须在两日之内服下此药,方能奏效,迟了恐怕”军医捋须道。

“好,两日就两日,军医,你立即将这药的药材备齐,我今夜就赴镐京!”掘突二话不说,立即吩咐军医道。

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一匹疾驰的骏马骤然间,飞奔出虎牢关口。

“只有两日,姒儿,你一定要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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