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 之二 寻求共赢
一辆车戛然而止在景川身边,她被吓了一跳,正要脱口而出“会开车吗?”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一个人东张西望的是在等我吗?”还没等景川开口,尼克贱贱的甩出这句话。“算你狠,既然知道我等你,还不早点出来,捉迷藏好玩吗?”景川有些埋怨得说着,尼克听到她的回答,心中的石头已经落地,她释怀了。“上车,慢慢聊”尼克冲着景川招手,景川对这辆车有阴影,她有些迟疑,眉间略皱了皱,“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上来吧,保你平安,这不能长时间停车。”听到尼克这样说,景川虽有不愿但还是上了车。“先通报一下行程,让我心中有数,像你这么居无定所的,我有些胆战”不等尼克开口,景川先交代了自己的需求。“哈哈,你说停咱们就停,不会四处流浪的。要不这样吧,马上也到饭点了,我们找个饭店边吃边聊吧。”“行,正合我意。”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某个饭店的停车场,二人下了车。尼克引领着景川走进了该饭店三层的一间包房,房间雅致清静,景观别致,眼前一涧溪水温柔得流过一座小桥,小溪右边摆放着踏踏米式的桌椅,那小溪虽有水流,但溪水声却是音效做出来的,声音适中,不觉得突兀,倒也有趣。踏踏米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不远处还陈列着一把扬琴,一把古筝。这乐器即视感如此熟悉,仿佛在哪见过。小溪的尽头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摆有一套根雕桌椅,可容纳4个人就餐,没想到简单的一间房竟然如此的五脏俱全。尼克拉着景川先是来到踏踏米处坐下,竟有乐声响起,才放了两小节景川便听出了曲子的名字:古琴禅修,是现代版的中国传统乐曲,自己歌单里有个纯音乐单元,收录了很多类似于此的乐曲,每当需要心静时,她会不断的听。落座后不久,有人敲门,尼克说了句:“请进”,进来一个着民族服饰的姑娘,向他们点头示意后,直接走到茶具旁,准备热水煮茶,水开后把茶具滚烫完毕并没有展示茶道,而是退出了房间,一会儿端来一些零食茶点。景川甚是纳闷,疑惑得问:“姑娘,我们没点茶品,你是不是进错房间了?”姑娘看了一眼尼克笑着对景川说:“吴总交代过,这个房间不对外,只有李先生家人知道这间房的位置,想必你们应该是李先生的亲人,所以我们也是按章办事。茶品我已经准备好了,您二位慢用,如有需要,请您按桌上的按钮,会有人进来服务的,祝您用餐愉快!”说完退出了房间。
听完姑娘一番话,景川顿悟李先生应该就是李尼克家族吧,只是没想到他们家还涉足了餐饮业。尼克熟练的操作着各种茶具,瞬间茉莉的芳香随着入杯的瞬间炸裂开来。景川觉得有些违合感,在她的生活环境中茉莉花茶不是上品,也鲜有用来待贵客,但老刘异常喜欢喝茉莉花茶,因为妈妈的缘故,景川对茉莉是热爱的,只是很少见人用这么艺术的方式来烹一壶茉莉。押了一小口,景川觉得这个茉莉价位在5位数,当然她不是行家,只是陪着妈妈喝,多少也知道一些。“嗯,茶香四溢,清爽怡人,四下无人,李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这么文艺嘛?”说着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回家时给阿姨带上几包,她爱喝茉莉。”
“替家母谢公子赏赐。”
“这么多天你过得好吗?”尼克深情得望着景川。
“当然好了,好过在B市的日子,好吃好喝,有人帮着带娃,我仿佛回到了单身生活,实在是向往。”景川端起茶闻了闻说道:“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就是单行线,没有返程。就像你和我,我们俩个在不同的轨道上,驶向不同的目的地,短暂的重逢也是在会车的一刹那,但仅此而已,终将驶离。”
尼克淡然的笑了,笑得又极为平静又有些讽刺,他顺手拿起一块小点心放进嘴里,赞不绝口道:“好吃,真好吃,你尝尝,甜,有味儿。”景川看着他不知是在演戏,还是出于真心的赞美,不自觉的说出一句:“咽死你算了,吃货!”尼克笑得更厉害了,差点噎着,赶紧喝了一口茶,看着景川。
“你也算个文人,不至于每次见面,你都是这套陈词滥调吧。再说目的地是否相同不重要,重要的是旅途中我们有叠加,我们是旅伴,你不觉得旅伴和伴侣离得很近吗?”尼克说着笑着。
“你呀,我还真是没看错你,接着编啊,继续你的胡编乱造。”景川白了尼克一眼后低头不语。
“你所想的我都知道,如果之前的一些行为你让不舒服,我以后会注意。你不用有负担,一切皆为我愿意,即使有一天我们必须驶离,但我不后悔。因为在我的心灵深处住着一个人,她是深海里的一根磁针,有它在,我有方向。你不会强大到要控制我的思想吧?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问吗?”尼克望着低头的景川。景川先是眉头一紧,随即轻松得说:“问吧,只要我知道。”
“你对现在的婚姻满意吗?请如实得告诉我。”尼克语气坚定的问道。
景川抬起头,迎着尼克的目光,淡淡得说:“不满意。”
“不满意,但可以维持,是吧?”
“是的”
“能维持多久?”
“不知道,也许取决于我对婚姻的忍耐。”
“你为什么要忍耐?”
“第一,为了孩子,第二,我有安全感或缺症,我不想在同一件事上,跌倒两次。第三,我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佛教徒,但我信因果。我与程果的遭遇,是我的罪孽,福祸相依,有债在身,只能还完了得解脱。”
“你的第一点是一般女性都有的焦虑;第二点是因为你遇到了错的人,让你失去了安全感,从而否定了所有男人;至于因果,我个人认为,夫妻缘份是受现实条件制约的,并非你所说的纯粹的因果关系。有个调查数据表明,每个人的一生有4万个Mr.Right or Miss.Right 意思是除了你现在的配偶,另外的3.99万人都可以和你结为夫妻,只是你与他们相遇的时间地点不同,才有了选择的不同。因此你不能视枕边人就是唯一,你也不是他的救世主或偿债者。说白了婚姻是个小概率事件,这期间有着时间、地域因素的限制。如果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募集所有正确的人,你还会选择现在的他吗?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身边的一些人,再婚后也会有很高的生活满意度,还能拥有美好婚姻的原因。所以,大胆的跟着心走,衷于内心,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景川思索着“衷于内心”这四个字,回忆着十几年来的一幕幕,从程果出现,再到与自己最如意的厉普相识,在老公的人选方面,她确实没有做到那4个字。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眼下的苦果只好自己吞下了,这就是教训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你说的不无道理,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认知。看来我婚姻的失败完全是受眼界所累,识人不淑啊,这么悲惨的我,不知是否有机会过上向往的生活呢?”景川两眼看着尼克,她希望对方再给出一个令她意外的答案。
“其实,你向往的生活很简单,就是保守中略带些浪漫。你喜欢相夫教子,但前提是对方能撑起那片天,当有这片天时你愿意做只小鸟依偎自己的巢穴下面,享受生活。但你容易没有安全感,一旦对方的实力不足以撑起你想要的,你便会变得坚强而笃定,自立而忍耐,你就成了搏杀的狼,成了撑起家的基石。你有锋芒,有羽翼,但只在合适的时候展开。你的生活环境让你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羽翼,也失去了你的光彩。其实,你是一个非常有实力有魅力的女人,只是冷酷的外表让你与外界隔绝。我也只是幸运,恰恰出现在了你疏于防守的那个时间点上,所以犹如一只被哨兵偷放进来的间隙,在你的城池中四处闲逛,熟悉着你的一切,不知我的脉把得准吗?”
景川五味杂陈的内心世界已是波涛汹涌,眼前的男人说出了她的所有,他对自己的熟悉超出了她的认知,甚至有些不确定的想法经尼克一说,越发清晰起来。唯有开诚布公,方可化解现在及未来的一切尴尬。
“你总结得很到位,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没想到我那么优秀与坚定,那正是我这一辈子想要追求的。不过婚姻中,大多数的女人都一样,女人本弱,为母则强。一些奇迹和潜能也是在有了孩子后被激发出来,我从没见过比女人这个物种更坚定、博爱、勇敢的了。男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上天甩给女人的另外一个孩子,需要优势强大的女人来帮扶他们,宽容他们,引导他们走向成熟,豁达,甚至成功。基于这一点,我时常考虑,女人到底需要男人做什么?一个港湾,一个舒缓区,还是仅仅一个精子,帮助人类繁衍?”
“所以,你的考虑就是根本不需要男人。”
“错!”景川语气坚定得说,“我比谁都需要男人,但希望那个男人是成熟的,是可以引领我前行的人,而不是需要我替他来顶包,做他的第二个妈妈。我没有义务爱他如子女,那是不正常的爱。但目前这个社会,大多数男人自私到希望自己的女人犹如自己的母亲,不求回报得爱他,迁就他一切怀习惯,忍受他一切不可理喻的另类兴趣;在人类繁衍这个伟大工程上,男人除了贪慕提供精子那一刻获得享受外,估计希望自己的女人是雌雄同体;在经济上,女人得做男人的另一张银行卡;在床上你必须浪得让男人找不到北,柔得似水,但下了床女人要收起浪,立即做回铁臂阿童木和哪吒的合体;在劳动上,男人提倡男尊女卑的旧思想,男女平等是个空话,只停留在书本上和思想里。除了吃和睡,但凡需要动脑和体力的工作都由女人来承担;在异性面前,男人追求性解放,不旦身体立行,也希望自己女人是受着新思潮长大的新女性,懂得男女平等,并支持男人的性开放。”景川一口气说完这些后,端起茶咕咚咕咚灌下几口,抹了抹嘴接着说:“综上所述,你明白我的疑惑和需求了吗?”说完,拿起壶自斟自饮起来。尼克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知道景川在释放压力和不满,这些话应该压在她心头很久了,否则不会对男人有这么深的成见。她这不是在报怨男人,这是在拆程果的台,通过景川的言语,尼克立刻勾勒出了程果的日常,这么轻松就搞到了夫妻关系的死穴,他想笑但又不想表现出来,极力的控制着,但嘴角还是不自主的抽动了几下,他赶紧端起杯子,转移景川的注意力。
“所以,再次回到那个问题,你没有遇到让自己感到安全的人,如果那个人出现,想参与到你的未来梦想中来,你愿意接受还是放弃?”
“哎,岁月啊,生活啊,它们在我的土地上种下了庄稼,我要对这片土地上长的苗儿负责。即使别人地里的庄嫁风光无限,但只能动心不能行动,除非哪一天我与这片地解除合同关系。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有梦想,更愿意有追梦人同行,但前提是不能给那个人带来麻烦。所以,这个合作者首先要清楚这一点,我们才能谈未来的合作,我不想伤害到对方。”
“如果那个合作者尊重你的情况,只想合作共赢,而不会给任何一方带来伤害,你是否愿意他的参与?”
“所以,你已经想明白了一切,才有了今天的茶叙吗?”
“我一直都明白,只是之前的步子迈得大了些,现在我对自己对那土片地有了更深的认识,相信共赢的未来是美好的。”尼克坏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说说你的梦想吧,我很好奇!”尼克右手的食指不断的敲着杯口。
“年轻时我有很多的梦想,说来也奇怪,竟然实现了一二,记得十八岁那年给自己定了个目标,长大后一定要做个老板,杀伐决断,带领人们致富。庆幸的是我实现了,2007年-2012年的五年里,我和partner一起搞了个电子产品厂,专门为某国某大型企业生产配套的电子配件。什么微波炉的面板呀,电脑键盘呀,饲料杯子呀,啥活都干过,还真是学到了很多。后来随着孩子的到来,我觉得应该做一下与教育相关的事业,希望做一名站在讲台上用生命影响生命的老师。于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我蹬上了教育这艘大船再一次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虽然之前并没想做老师,但有了孩子后,逐渐感受到教育的重要性,想未来从事的事业与女儿的成长相关,唯有教育可以让我同女儿一起成长,所以机遇巧合,在我忍受了漫长的10年后,终于捞到了为人师这个机会,也算是完成了人生的又一梦想。如果说未来的梦想,首先,希望有自己的教育公司,有自己的品牌;其二,希望有一家自己的饭店。”景川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个包间后继续说道:“就如同这里,我特别想有一间饭店,有着自己的特点,每个房间有不同的主题,代表不同的元素,让进入这个空间用餐的人有一种忘掉现实烦恼,享受当下的快感。”
“噢?这主意听着不错哟,真没想到,您还是个幕后大boss,平时在我面前哭穷,开着车门都快掉的破车,动不动从我这噌吃噌喝,你低调的过份了吧?
“年轻人,你也是手下有兵的人,肯定知道帐上的钱有N多用处,特别是做实体的,一笔款下来,原材料、工资、房租,谁家不是拈量着花钱?再说,单一品种的生产线不能满足客户需要,购进新设备在所难免,有了新设备就意味着要培养技术人员,这都是钱呀。更别说七七八八的日常开销啦,眼下的社会,谁家都不富裕,特别是中小微企业,没有一个是高枕无忧过日子的。我们厂子第一年年底,账上只剩了2000多,第一次创业的我难过得不行,而我的合伙人安慰我说,别灰心,咱们没赔,这已经是相当好的状态了。他说他自己的工厂第一年没有赚还赔了好几千,但都很正常了。幸好合伙人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否则我们就倾家荡产了。资金链偶尔跟不上也就算了,最担心是员工出生产事故,那几年心揪的呀,不瞒你说我基本没有12点前睡过觉。后来怀了妮妮,把手头的事都交给伙伴了,舒服多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思考转型,不想再碰实体了。”
“那现在的工厂谁在管理和经营呢?”
“当然是我妹妹、妹夫喽,你上次见过的,不知你还记得吗?”景川顺手剥开了一小块点心,放入口中。
“你是说,咱们那次去参加的酒会?和我妈妈一起谈酒庄生意的夫妻俩?”
“是啊,我亲妹,一奶同胞,当然在外人眼中,我们俩个不大像,唯一相同的是眼睛,因为我们有欧式血统,所以都有深邃的眼窝。”景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是不太合格的参与者,工厂的事儿基本不做主了,酒庄是我妹他们俩搞得,我现在的状态就是闲人一枚,做好工作,管好孩子,再无他求。”
“你不是无所求,你内心有很多的计划,只是现实绊住了你的脚,束缚了你的手,让你自降身份,甘心做一片绿叶,扮演好家庭和社会角色,了此一生。一旦机会降临,你会紧紧抓住的!”尼克看着景川漂亮的眼睛,景川没有躲闪,因为他说出她的全部,她在他面前变得透明了。天呢,又一个可以看透自己的人,居然是眼前这个小自己11岁的毛头小子,这不免让景川感到惊讶。
尼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端着茶杯一通豪饮,这次谈话所获得的信息量有些惊人,他捕捉到了意外的收获。通过与景川的交谈,发现了两个点,第一,与其强硬不如参与到她的生活里,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因素,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他的力量,她才会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第二,景川有着丰富的跨行业,跨领域的从业经历,对生活有着较为全面的思考,她不会轻易做决定,特别是关系到她的生活,尤其事关女儿的未来,她会保守的安于现状,侍机而动,不会铤而走险。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她与程果的婚姻冷到冰点,零沟通,她还要保持的一个原因。他放下茶杯,内心有喜悦,有满足,总算get到了症结,接着就是按部就班的大展宏图了。
“聊了半天 ,有些饿了,你呢?想吃点什么,我让服务员进来点餐。”尼克问话时,景川正立在乐器旁思考问题,一边思考一边用牙咬着手指。尼克笑了,并摇了摇头,心想,这套动作不是我的专利嘛,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是与自己相同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坏习惯,没想到还和景川臭味相投。可见天意呀!忽然一个问题灵光乍现:“Alex,你有没有能让自己失去控制的时刻?”景川很少听到尼克叫她的英文名字,这次听到,居然被吓到了,她先是一愣,随后转过身,两眼忽闪忽闪的直勾的看着尼克,“你的问题我不太明白,什么是失去控制?”“就是可以放松,让自己不在紧绷,让你感受到世间的美好,放弃一切胸中的不悦,有种可以挣脱一切去拥抱美好的冲动。”尼克走到景川身边,低头看着景川,他喜欢看着她的头顶,特别是当她思考问题的时候,那种宁静无人能及。
“当然有,见到我女儿的时刻,世间一切都异常美好。”
“除了妮妮,就没有其他东西让你冲动一次吗?”尼克狠狠的问,他期待着她回答出他心底的那个结果,尼克猜景川会说音乐,因为他发现她没有音乐会死的。见景川默不作答,尼克用手摸了一下景川头顶,“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不难,我觉得除了妮妮就是音乐,我很容易在有音乐的世界里迷失自己,有时候音乐会让我如释众负,不再纠结,挣脱一切。在一些重要时刻,音乐就是我的知音。”
“是吗?那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说着旋律响起,景川听出是她喜欢的《沉醉于风中》,这首曲子会让景川酥掉,她惊讶得张着嘴想问一些东西,尼克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景川转过身,仰起头,闭上了眼。就这么一刻,让自己与音乐融合在一起吧,不管前面的路是什么样子的,有多难,有多苦,她都心甘情愿......
曲毕,似乎有泪水从景川眼睛里溢出,她抹了抹,仍固执的背着尼克站在那里。“你也喜欢这首曲子吗?”景川问了一句。
“不喜欢,太忧郁,我给你新增了好几首,回去慢慢听吧,相信你会在音乐的世界里变得更自信。还有一件事儿,你可以尝试写歌词,我帮你谱曲,我们合作一次。”这是尼克一直有的愿望,他想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作品。
景川迅速得转过身,再一次张开了嘴,她惊讶的是,尼克怎么解锁了自己的手机;其次,他们居然可以合作完成一首歌曲。
尼克看着景川木呆的样子,笑着说:“怎么,要开始崇拜我了吗?”
“咯咯咯,讨厌,自恋狂。”景川边笑边朝他肩头就是一拳,“我饿了,点个鱼汤,再来个宫保鸡丁,炒个青菜,越快越好,吃完回家。”说完走到那具根雕桌旁坐了下来。
尼克一个人惊呆在原地,天呢,这转变着实从天到地的感觉,那番余音未了,此情此景难道不应该有更多的共情吗,难道不应该有冲动的时刻出现吗?怎么就飘出了鱼、鸡、菜呢?
景川平缓着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得冲动,幸亏她不曾看他的脸,不曾有任何的接触,否则她会在那一刻释放自己,放下一切!她扭过身,冲着愣在原地的尼克自信得笑着说:“那位小哥,麻烦把那壶茶递到这位美丽的阿婆手上。”
“脸那么大,我看你才是自恋狂吧?”尼克边说边回到放茶壶的踏踏米那里,景川看着他的身影笑着说:“世界上但凡自恋的人,本身还是有些小本事的,他的周围一定有适合自恋之花成长的土壤;除此之外就是极度自不量力,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识。”
“那你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尼克将茶壶放到桌子上,坐在景川的对面,饶有兴趣的问。
“我是第三种,超级极度自恋,自恋到每天要检醒自己够不够低调?”说完,白了一眼尼克,“所以,还是离我远点,免得丢了西瓜,捡个芝蔴。”
“噢,原来如此,那我们旗鼓相当,我是极度超级自恋,自恋到每天提醒自己有没有活着的资本。所以,我们必须抱团取火,否则你我二人将很快淹没在宇宙乾坤的瞬息万变之中,得不偿失呀。”尼克看着景川跳跃的眸子,感受着景川字里行间的深意。
“来点正经的,你什么时候回去呀?”景川看着尼克问。
“我孑然一身,来去自由,一切随缘。怎么,这位施主是有什么吩咐吗?”尼克乖张的问。
“滚,我想知道咱们能不能一起回B市。”景川朝尼克胳膊上狠狠的打了一下说:“我妈给家里人准备了好多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了,需要个帮忙的。”
尼克眼间顿时开阔起来,她开始需要我了。“我就知道,要有好事儿,你还想得起来我?”尼克略带不满的口吻,内心是愉跃的。“我准备正月十六之后,帮你把票订了吧,把身份证号给我。”
“哎呀妈呀,暴露年纪的时刻到了。我一会儿发到你微信上,还有我女儿的号码,给她选个靠窗的,妮妮喜欢看万里高空下的云海。”景川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云海的浩瀚。
“行,你不用惦记这事儿了,过好你的假期。”尼克满脸幸福的看着景川说。
“靠谱,你办事儿我放心。”景川一个响指利索得从尼克眼前划过,晃得他一个劲眨眼,景川看着他双眼迷离的状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是有种漠然的和谐,即使他们之间有过不愉快,但很快便能释然,最终被笑声征服。
饭后,二人离开饭店,回到车里。景川望着车外灿烂的灯光,感叹着南与北的差距,此时的北方还沉浸在冬季,晚上八九点上的街道,已经略显清静,人烟稀少。而此地,人们的夜生活正在兴头上,早前,景川听小塞说过,岛上的夜生活非常丰富多彩。今天和尼克一见,果不一般,上岛这么久,怎么从来没注意到当地人的生活呢?
“有件事情和你坦白一下。”尼克边开边说,脸上有股神秘的微笑。
“噢?昨天刚放出来?”景川俏皮的看着他。
“我们需要一个小时时间,才能回到D市。”
“你这话什么意思?”景川惊讶的问。
“别紧张,我只是一不小心开进了H市。”尼克边说边憨憨的笑着。景川瞟了一眼车外,除了灯光就是黑暗,既然方向盘不在自己手中,就做个安静的旅行者吧。有时候,选择跟随也是一种生活状态,何必每次都要当司机呢?
“有件事和你坦白一下。”景川学着尼克的口吻神秘的说。
“噢,有需要坦白的?”尼克侧头坏笑着看了眼景川,“如果你早就意识到我们在H市,你可以坦白些别的。”
景川内心一惊,自己的秘密被对方窥见到了,难道自己不经意间的神态或动作出卖了自己吗?景川歪头看了看尼克,舒展的伸了伸腿,躺卧在座椅上。“嗯,孩子确实长大了,谢谢你没有揭穿我。”
尼克没有回答她,默默的放起了歌曲。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音乐就像空气一样的必需品。这是首英文歌,电音的感觉不错,景川来了兴致,“这歌叫什么名字?”
“Next year”尼克淡淡得说,“我已经送你了,在手机上可以听。”尼克知道自己中意的,景川也会有感觉,他们之间在音乐和思想上没有年龄界限,有的只是克制,因为懂才克制,因为尊重才克制,因为希望也会克制。一年多了,尼克在陪跑景川的这段时间里,觉得自己成熟了,景川给他上的最好的一课就是,默默的为目标奋斗,可以不计得失,但终将有所收获,不急功近利,是景川最明显的特征。这个女人最打动他的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