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2419 更新时间:08-01-19 10:14
如果一个人中了500万他会干什么呢?选择很多。他也许会选择旅游,玩遍祖国大好河山,再去环游世界。也有很多人会说,如果拥有500万的话,他会马上辞去工作,在家享福,大吃大喝,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如果在中国做一个意向调查,以中国人天性比较保守来看,90%以上的人,会选择买房买车,再进行投资或存款,而不会一笔花掉。
天兰拾起一锭元宝后的想法,就和被500万大奖砸中似的,全身轻飘飘的。有无数的想法,想要实现。她想马上出去吃一顿油大,想起来就流口水啊!这锭元宝,保守估计有4至5两重。
五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呢?现代人没有这样的概念,她杨天兰也是到古代一段时间后才适应过来人民币和铜钱的换算关系。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给人一种误导,古人能名动辄使用几十两,甚至几百、几千、几万两银子。更有甚者,竟然常常能够从口袋里掏出面额成百上千两的银票。好象古人一出手就是一百,几百,一万,二万银子之类的。其实不然,古代中国银子缺乏,银子的价值很高。红楼梦中刘姥姥说贾府吃螃蟹那段一顿大约花费了20两银子,如果20两银子放在平民老百姓家,可以吃一年,而且可以吃的很不错,就可以说明问题。
天兰曾问过隔壁做生意的克尔单,克尔单是一个很典型的在旗的老百姓,他说他每天起早贪黑年收入大约为10两银子,如果一两个月没有活计的话还赚不到10两。一个知县一年的俸禄约为76两银子,大约是普通劳动者的8倍。一个知府的俸禄约为180两银子,大约是普通劳动者的18倍。一个巡抚的俸禄约为256两,都不算太高。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是件大事情了,有百两银子就是今日的大款了,能够买上十几亩良田。平常老百姓使用的是铜钱,很少用银子作为日常交易用。许多老百姓至死都未见过银子。所以口语中表示没有钱(贫穷)时用“铜钱(钿)没有”而不说“银子没有”。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常以银子为珍贵的原因之一吧。那个九皇子随便扔给她的一锭元宝,实在是一笔巨款,倒底是个皇子,大方得很。
天兰决定好好运用这笔横财,必竟她在这个倒霉的地方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也卖了一阵子的茶叶蛋了。生活的艰辛,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说别的,单表一下每天天未亮就要起来升火,已经是难事一件。以前家里有自动打火的电子打火灶的时候,她尚未用过它煮过一碗方便面。现在她居然要用柴火做饭,对她来说是比大学联考都还难的一件事。她每当做这件事的时候,就非常怀念老妈,怀念老妈做的红烧排骨。
还有一个人值的怀念,那个人就是她的男友JOSON。那个人是把她从味精饭菜中拯救出来的一个人。认识JOSON以后,就很少到外边吃了。JOSON虽然是一个老外,但他喜欢中国文化,不但说的一口好中国话,还做的一手好菜,从来没让她下过一次厨。每天他那么忙都还是会为她做好饭,哪怕他不在家吃的时候,也会把菜用保鲜纸包着,放在冰箱里,等她回来,自已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她如果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如果他没有在富丽金遇上她和学长的话,说不定——
不管在哪里,都要手头有钱,这是硬道理清高不来。身上只要有俩钱,腰杆子顿时挺得起来,自信就都回来了。杨天兰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去集市做市场考查。士农工商,她是女的,做官没戏,做农民她吃不了那苦,做工她没手艺,只有做满身铜臭味的奸商了。学过经济商科的都知道,做市场考查是必须的,她只有四两银子,如果亏了本,她就要喝西北风了。
满市场转了一圈,生意不太好做,市价一斤(相当于1。2市斤)猪肉只要二十文钱,水果也只要10钱,利很薄。四两银子又做不了利厚的生意,比如茶叶,绸缎之类,为难的很。一亩良田只要七至八两银子,如果是四两的话,只能买到一亩中等的,问题是买了又如何,她又不是农民,又不会种地。租给人家种的话,要到年底才有收成,到了年底,她还不饿死了。还是卖水果吧!她想。于是她向一个卖水果的农民走过去。那个农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如果是大批量的买的话,可以得到批发价吧。
“小哥,请问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清静一点,又便宜一点的店家,我想住店。“一个文雅的年轻人拉住她问。
天兰上下打量他一下:“不是本地人吧!第一次,一个人出门?”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好神噢!我是江南的士子,名叫李蟠,进京赶考的,想找一个便宜住店的地方。”蓝布衣服的人很缅腆一说话就脸红。
很可爱的人啦,这人皮肤也很好,忽然一个灵光从杨天兰脑袋里闪过,有一个现成的资源她都不懂的利用,她真是笨可的可以的。她可以办房屋出租啊!房子是现成的,不需要本钱,潜在用户就是这种住不起店的穷书生。菜鸟出门好骗。杨天兰的脑袋飞快运转,发财的机会送上门来了。她笑问:“你想找一个什么标准的?”
“标准?是什么意思。”那人摸摸脑袋。
那个时候还没有标准这个词吧,天兰抓抓头:“就是你想住多少铜钱一天的店啊,你的经济能力是多少啊?”
蓝布衣服的人脸红的更历害:“我没有多少钱的。”
想也知道这个人没有多少钱,要不然,这满大街都是旅店,他还找什么找啊。天兰围着穷书生转了二圈:“你想住多久?”
“半年吧,直到春帷开!”书生说。
“你啊!真是找对人啰!我有一个好地方介绍给你,绝对的清静,最适于读书,而且鸟语花香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住?”天兰眼晴咕噜噜的转,下钩啦!
“好啊,不会太贵吧?”书生担心的问。
天兰笑道:“绝对便宜,三星级标准,包您满意!”
书生好奇的问:“小哥何谓三星级?”
“这个,这个,土话啦!”
一个肥羊成功骗到手,人到地头“死”,谈好了价钱,签了合同,交了保证金,天兰恭请李书生住了小院的东间。
买了几件粗重家俱,又贴出租招贴,剩下的二间厢房也成功租出,西厢房租的是的租的是一对卖艺的父女二人。北面一间小单间租给了一个小地方来书生叫杨中直的。杨书生字可性,天兰本着姓杨的五百年家是一家的友好心态,特别赠送杨书生ROOMSERIVES一份前几日卖剩的茶叶蛋一枚(这枚茶叶蛋是剩下的蛋中最小的够奸商的!)杨书生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才怪!)
杨书生和李书生已经考过了童子试,乡试,这次进京是来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的。会试的考试由礼部主持,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录取者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这还不是最高级别的考试,最高级别的是殿试,由皇帝在殿廷上对贡士亲自策问,或委派大臣主管。录取分为三甲:一甲三名,分别称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的称号;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的称号;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的称号。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也就是说杨、李书生运气好的话还有两场硬仗要打。如果真的当了贡生,就有机会见到康熙老爷子了。
天兰到手租金若干后,并不满足,她为了抓住读书人进京考科举的这一商机,花样百出,努力搞好考试经济创收工作。进京的考生成千上万,这人一多,目的一样,这里面就孕含着巨大的商机,只要现代人都知道。
先是每天在孔庙前摆摊卖中举平安符,平安符一经推出供不应求卖断了货。再接再利,杨天兰推出第二波升级商品,名寺高僧祈福必胜进士衣,又卖得打抢,杨天兰不得不临时请了四个小工帮忙卖,杨天兰每天数钱都数不过来。杨天兰想每当高考的时候,酒店会推出钟点房,考试特用餐,出版商会大版大版的出各种考试信息,院校信息之类的。杨天兰决定也在古代做一做考试信息服务业务。她的确是很聪明,以至余聪明的过了头,直到她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抓进了衙门,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去。
一间不大只有10步的牢房里关满了各样的人,很挤,连坐下来的位置都没有。杨天兰垮着一张脸盘脚坐在牢房的一角,她被关进来,已经有一两天了。从进来时的恐惧,挣杂,大喊大叫,到最后象一堆乱泥的坐在那里发呆,她好象一下子经历了一生那么久。她在怕,她在害怕,是不是后半生要在这里度过了。
“小子,你怎么进来的?”一个满脸菜色的老者问她。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做了什么?”老者怪笑。
“我就是卖会试的考题,我又没有做什么。
“小子,你的胆子够大的,居然连会试的考题都敢卖?”老者冷不丁给她一拳。天兰痛的缩成一团
一个精干的年轻人,一把揪起她来“你怎么知道考题的,只有和大官有关系的才能知道。你即然认识大官,怎么会在这里的?”
杨兰趴在稻草上:“我不认识什么大官,我是自已乱猜的。乱猜也不可以吗?”
老者怪笑的更大声“又多一个送死的,我看你是出不去了。”
天兰听了用力爬起来拉住老者的腿:“怎么,我这是死罪吗?不至于吧。”
老者叹道“你这么年轻,怎么这么糊途呢。会试是国家的大事,何等严密,你竞敢卖试题,试题哪来的,皇帝不论你是否是自已猜的,都会认为试题外泄,这是大罪。不知道卖的,买的,多少的红顶了,蓝顶子,要掉,又有多少人要活活赔进去。你等着秋后处死吧。”
天兰一听,立即全身发软。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她掉到这个莫明的时代,就是为了被人咔嚓的,她不过是想活的好一点而已,她只不过从书里翻了几个题想当然的写上了嘛。考前猜题,在现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罪再重也不至死啊,最多应该是没收非法所得罢了。老天,你不会如此整她吧!神啦,不管是什么神,一定来救她吧
天兰痛哭起来。
“小子,还没过堂呢,哭什么?”一个红脸大汉吼道。
“我哭,关你什么事?”
“小子,你欠打!”
“你打打看啊!我正想找人出气呢!”
红脸大汉满脸煞气的就过来了,牢房里胆小的人,看起了争端,动起手来,都很快的避开,让出一个不大的空地来。
红脸大汉满脸的横肉,一双手青筋尽暴,一拳打来虎虎生风。
周围的人见红脸大汉有力,再看看杨天兰个子小小,豆芽菜似的,都以为红脸大汉必赢,豆牙必输,为杨天兰发出叹息声,惊呼声。
天兰本来就心里不痛快,说时迟那时快,她见红脸大汉一拳打来,没有后退,以没有硬接,身形微微一闪迎着红脸大汉的拳头就冲了过去,只是一个跳步就抢到了红脸大汉的里怀,随着右手一个下沟拳就打到了红脸大汉的下颚上,接着趁红脸大汉下巴中拳导致平衡感失调的一瞬间,脚一个快速上踢把红脸大汉打翻在地。
Ok,完美击杀。周围半晌无声,大家都听到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红脸大汉再没有起来,估计是休克过去了。没有人敢去看一眼红脸大汉。本来小看杨天兰的人,都再也不敢小看她了。刚才打她的那个老者,惊荒失措的用手盖起脸来。原本四处散坐的人都把位置让了出来,整个牢房的空间一划为二,一为她杨天兰一人,另一边则挤满了人。
天兰鼻子一酸,又大哭起来。牢房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做声。
铁练的敲击声重远处传来,一个狱卒用阴冷的声音叫着“过堂了,过堂了。”
狱卒打开杨天兰所在的这所牢房,用眼白瞟瞟众人,众人都不想和他的眼晴对视,都纷纷低下头,这里的人象是一群待宰的鸭子。“你,你,还有你,你有你们俩,快一点,出来!”狱卒叫。
天兰停住了哭,泪眼蒙胧的说:“你说的是我吗?”
狱卒不耐烦的吼道:“出来,就是你!”
啪,一官一敲惊堂木,“升堂。”
一官袍服整齐在堂上端坐,二边有师爷取来纸笔准备记录,各衙役官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堂中伺候着。堂下也好不热闹,站满了观审的百姓。
“威……武……”
“带人犯。”
天兰在进入衙门的时候留心看了一直招牌,要死也要知道死在哪一个的手上吧。一个金色扁额上书步军营(步军统领衙门),经过一个多月的清代生活,她知道步军统领衙门负责京师治安缉捕,并有权“颁其禁令以肃清辇毂(京城)”统率着八旗步兵及绿营兵马三万五千人。作用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公安、武警总队加上部分卫戍部队。
她杨天兰不是第一个被带入的,她的前面还有四五个人,看来她是被坐为从犯抓进来的。到了堂上被衙役一推,她便顺势跪倒在地。电视里古代打官司得场面是见的多了,规矩是知道的,连忙向主审磕头,大呼道:“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啪,惊堂木再次响起,一官喝道:“大胆,大堂之上本官还未让你回话,你怎敢开口。”
“是,是,小人不懂规矩,还请大人原谅小的这次。她一边赔罪,一边大骂那些该死的电视,那里面演犯人的话不是很多吗?他妈的,纯粹胡说八道,老子差点被你们害死。
一官问她前面的一个中年人:“本官问你,你叫什么。”
中年人答道:“小人张经”。
官又问:“哪里人氏?”
张经道:“小人祖籍京城。”
官道:“干什么的?”
张经马上把编好的说辞回道:“行走江湖,卖艺为生。”
官道:“张经,你可知罪。”
张经连忙含冤道:“大人冤枉啊,小人实在是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官道:“你没罪,官军为何拿你?”
张经一听,知道重点来了,马上就把自己如何被抓、如何被这帮官军诬陷、如何被虐待、诉说一番,说的是声泪俱下,堂下听审的百姓也纷纷议论,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官见此,一拍惊堂木道:“肃静,大堂上不可喧哗。”
“威……武……”
见大堂静了下来,官怒道:“大胆,简直一派胡言,你以为本官会相信这些吗?快快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
衙役拿来一件串起来的木棒,很利索的就套在那中年人张经的手上了,二边一收,张经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
咕咚一物重重倒地声,堂下听审的百姓,众官员,衙役都朝发出声响的方向看,看见张经身后一人,以然倒地,人事不知。张经朝后吐了了一口口水“呸!小样!被夹的爷都还没倒呢,他到倒了。”官冷哼道:“还没到他呢,就这样了。真是个刁民。”堂下听审的百姓笑叹:“真是一个没种的。”
原来是天兰看几句话没说,都用上刑了,想一下自已以青葱玉手,也要受此毒刑,一时接受不了,晕过去了。
等天兰悠悠转醒,仰头赫然见着一人的脸,惊得她一跌,地有一点摇晃,透过微微摇动的车帘,她现在是在一个马车上,她刚才就平躺在地上,一个俊美的帅哥就坐在眼前。
此人头戴着双龙抢珠冠,双龙中间一颗莲子大的东珠,身着红色,青色剑袖的五龙常服,穿的很正式,眉眼很熟悉。她现在以经不在黑暗的大牢里了,也不在随便拿夹棍夹人的步军统领衙门里了,她出来了,她心中顿喜,正想拜谢恩公之类的话来。杨天兰再仔细一看坐着的这人不就是那晚从她家怒而挥袖而去的皇九子胤示唐吗?还好她那很狗腿的,清俊的帅哥救了她,她就准备以身相许的话没有说出来。还好,还好,没有丢脸。
昂昂他不是气走了吗?他为什么会这以好心的救她呢?该不是有什么目的吧!“我是不是没事了?”天兰问。
胤示唐点头。
“我真的没事了吗?”
“对啊!”
“你把我弄出来的吧,为什么要救我?”杨天兰问
“除了我,还会有谁会救你。”
“你没有目的吗?”
九阿哥剑眉一挑,准备把她丢下车去。正准备动手,杨天兰已经觉得他面色不对,马上无限讨好的甜笑的说:“你是个好人啦!谢谢噢!”
胤示唐不领情的哼了一声。
天兰一看自已坐在马车的板上,而这个人端坐在软软的垫子上。还是小看她,还是看不起她。她就这么低贱吗?他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她马上准备坐到椅子上去。凭什么她就不能和这个人平起平坐呢?没有生命危险,马上她就要求平等了,丝毫不管这里是九阿哥的地盘。
路上有一点平,马车一阵摇晃,才站起来的杨天兰一个站不稳,以标准的投怀送抱的姿势,倒在胤示唐怀里。
胤禟手忙脚乱的推开她,大叫:“臭耶!”
“臭?”又被胤禟推到地上的杨天兰,举起袖子闻一下,果然有点臭,被关进去两天了,没洗澡又打了一架,一身的臭汗,哪能不臭。可是,可是,被这样推开很没面子呢。
“不要靠过来。”胤禟很紧张,他堂堂的一个皇子何曾闻见过如此的气味。
这个人真是不是个绅士,如果是个绅士的话,闻到也要装作没有闻到啊,还这样叫出来,还推她,真是不可原谅。“哇”,天兰大哭起来。声音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
胤禟被这丫头哭愣住了。这丫头不是以经被关了两天多吗?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声音还这么大,早知道,就不这么急的找人把好弄出来了,多关她几天多好。
“哇!”
“好了啦,不要哭了”胤示唐抽出一条手巾给她。
天兰接过,一擦,洁白的手巾上,就多了几道黑印。
“还有黑的地方。”胤示唐提醒道。
“哪里?”
“这里啦”
“是这里吗?”
“不对!”
“究竟是哪里嘛!”天兰恼火的问。
胤示唐看了又可怜,又好笑,不由得把手巾拿过来,仔细帮杨天兰把小脸擦干净。“都成大花猫了。”
“好了吗?”天兰问。
“好了”胤示唐点头。
“我漂亮吗?”
“啊?”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啦!
“你觉得我美吗?”
胤示唐叹了口气说:“美啦,我的大小姐!”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臭美,心里素质还真好!
胤示唐一把把坐在地上的杨天兰拉起来,原意想要她坐在另一边的,杨天兰不肯,非要和他坐在一起,他没有法子,只有随她。杨天兰破啼为笑,满意的占据她的位置。
一阵酸臭传来,胤示唐简直欲下车狂吐一般,但杨天兰吸着鼻子,有一点可怜兮的看过来的时候,胤示唐心里一软,好在路也不长,只有闭气忍受。
九皇子府到。胤示唐不等下人拿来下车凳来,就跳下了马车,对一行打着马蹄袖行礼,打千儿的下人吩咐道“快放水,洗澡,把那个丫头给我洗干净了。”
“嗻!”
“记得多刷一下,刷干净一点”
“嗻!”
天兰听到,心里气愤愤的,不由的叫道“我又不是猪,用来煮来吃的,干吗要多刷一下。”
下人闻言都闷笑不止,又几个忍不住的都笑出声来。也有几个下人,忍住笑意请她下车的。
她对笑出声来的,瞟以白眼,这有什么好笑的。胤示唐不理他,走的好远后,远远的飘了一句:“你现在比猪还脏呢,还不快洗!”
杨天兰气的对做一个鬼脸:“哼!真是个坏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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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南书房
康熙帝道“春闱未开,京机各处就有胆敢公然售考题者众,开科举士乃国之大典,岂容藏污?”
众臣立侍曰“不能!”
康熙帝道“一朝取士,前程似景,从此就有数不尽的富贵荣华。虽历朝严禁舞弊,防之又防,仍有人胆敢以身试法,虽长禁,仍缕禁不绝。世祖十四年时,丁酉案发,顺天乡试有人告主考官贪财纳贿,刑部亦参奏,影响及大,世祖派都察院会审,查证属实。除顺天外竞有、江南、河南、山东、山西五闱出现弊案,世祖降旨将主考官曹本荣、宋之繩,同考官李振鄴、张我朴、郭濬等江南闱十六房主考全部斩立决,家产沒收,族人流放尚阳堡。次年,又將順天乡試中举者约200人传至太和殿复试,結果发现,有8人文理不通,故革去举人資格,受牵连的官员有百人之众,难道我朝还要出一个这样大的弊案不成?难道你们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众大臣闻言,马蹄袖一弹,双手着地,连叩三下头“巨惶恐!”
康熙帝又道“自康熙二十四年始,会试与顺天乡试的四书题由朕钦命,其余的考题由考官进场后公同拟定。朕题一出,竞然流余市集,泄题者其心可诛,传联喻,将养性斋所有的太监,苏拉,宫女一律立毙仗下。
“嗻!”待卫道。
众大臣直挺挺跪在南书房的大案前,动都不敢动,知道这次万岁爷是真的恼了。要是万一万岁爷一个看不顺眼拉出去打了板子,就不太妙了。熊赐履、高士奇、索额图、明珠四个上书房大臣,练就一身好功夫,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只要万岁爷不问到自已身上,就装作石头般,一丝不动。
学政大臣、内阁侍读学士、翰林院侍读学士们则一个个抖衣而颤,心里七上八下的。清康熙三十三年的状元胡任與,现任的翰林院修撰,掌修国史的他,更是心里拨凉拨凉的,他取状元后,充日讲官。由于他恪尽职守,每次进讲,声若金石,受到万岁爷的喜爱,特别委任为此次会试的同考官。当考官是一个肥差,美差,当一届考官,不说送礼的多,俗。就是单看门生这一点,就不得了。所有的考生将来不管录取的未录取的都是他的门生,门生满天下,这是读书人向往的美事。
“胡任與!”康熙道。
胡任與恍忽间听到叫自已的名字,马上伏地答道“臣在!”
“北闱事务可以完备?”
“回万岁爷的话已然完备。”
“北闱的士子要给朕好好的查。最常见的作弊有3种,一是贿买(即贿赂主考官以获取好成绩),二是夹带考试经文(带书或抄录于随身物品中)入内作弊,三是请人代考。一经发现永不许再考,更要带枷示众。
“嗻!”
“开科是为国取士,勿必尽心!”
“臣定当尽心竭力!”胡任與再扣头答道。
“麻勒吉何在啊?”
“奴才在!”
“抓到的公然售考题者,削首,菜市口弃市。”
“嗻!”
“必须严禁,追查余党,细索源头,据实来报。”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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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九子府
终于洗干净了,杨天兰满意的趴在窗前做日光浴,古人就是麻烦,没事长这么长的头发干什么,又不好洗,又不好干。
“那个谁啊,帮忙找一把剪刀!”天兰对一个半大的丫环道。
皇九子邀她洗澡,胜情难却,只有勉为其难。其实她到古代后,老实说还真没有怎么大洗,由于条件不好,还真是不好洗,烧一锅的水起码要一个小时左右,等水烧好了,她也快睡着了。后来她才知道,街上有一个地方叫汤池的地方,可以洗澡,男女的都有,她虽然知道了,也很少去,原因只有一个,贵。汤池一次收费从10大枚,以她的收入来说,的确算贵的。难怪人都说古代北方人不如南方人爱洗澡,是不能经常洗,故而少。
“小姐!”半大的丫环递上了剪刀。
“谢谢!”
“您说什么?”
“我说谢谢!”
“啊?”
“很奇怪吗?”
“您是主子的客人,哪能跟我一个下人说谢谢的,您太客气了!”半大的丫环连连摆手。
奴性!这就是奴性!她忘了清代是个充满奴性的时代。根深蒂固的奴性思想和传统思维的束缚已如一种固疾,人的自由个性却永远难以张扬。可怜的人,可怜的不是身体,看这丫环的穿着,也是一个衣食无忧的人,比她过的还强。可怜的是她的心态。要说她和她的不同,就是相似的身体里装着不同的灵魂。
天兰这个人极厌憎奴性,看红楼梦的时候最讨厌的人就是袭人。然而2007年里去哪里还找得到一个袭人呢?年代不死,花袭人就会生生不息。把厌憎留给年代,即使年代再所谓盛世;把宽容留给年代里的人,即使人身上有再多远离人性的缺陷。天兰忽然想做一点什么,教育也好,谈话也罢。
“人与人是平等的,你和我是平等的,你和你那个九什么的也是平等的,你不比他差。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别人看轻你,而是你自已看轻你自已,我说的你明白吗?天兰拉起丫环的手对她说。
丫环惊慌的缩回了手,低着头:“奴才不懂!”
天兰道:“我教你你就懂了啊!”
“奴才象草一样低贱,不值得您说。”丫环掉头跑掉了。跑的那个速度之快啊,拉都拉不住,好象这屋子里有鬼怪要吃了她。
奴性是很多变种的。诚然,老百姓出于生计,出于官府的残暴,不得已而甘愿软弱为奴;但,那些官府中的老爷和大臣们,面对着皇帝的脸跪地而伏:奴才该死!他们的这种奴相是嬉皮笑脸而有恃无恐的,他们情愿,他们也甘愿为奴。因为,他们知道也只有奴颜婢膝了,他们才会飞黄腾达,才可以私饱中囊,享受荣华富贵矣。在这个时代,奴性的活法,已成为一种哲学。
“什么嘛?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都不听我说呢?”天兰不满的说。
“你的脑子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呢?”胤示唐翩然走进来,他的眼神满似探究和玩味。阳光在他的身上染成一层金色的光晕,这样丰神如玉的人,再加上这身结白的银衫,飘飘若举。
天兰喃喃自语道:“神仙,真是神仙啊!”他一愣,然后面上一红。天兰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那人的马上敛容,一付冷淡的的样子了。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
“差不多听了一些。”
“你这个很没教养耶,偷听人家的谈话是君子所为吗?”杨天兰瞪他。
“你敢和主——”胤示唐一挥袖“不想和你吵!”
天兰默然,她自已是多事,和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人谈平等,无疑是对牛马谈琴。她想改变别人,别人未必想要改变。要呐喊也要找对地方,找准时机,才到共鸣才会有效。杨天兰忽然感觉到她自已不能改变,如果变了,无疑和这里的人一样了,她可不想做奴才。也不想一辈子困死在这个地方。
“洗干净啦?”
“还算干净吧!”
“我来看一看。”他居然捧起她的脸来,她脸上不由一红。他很仔细的看着她,她脸颊顿感有一点发烫。杨天兰穿着一件九成新的细花旗装,头发随便的散着。这个丫头洗干净后,也看的不怎么顺眼,虽然眉眼可以看出来有点象春枝,可个性完全相反。春枝如果说象一块美玉,这丫头就是有棱有角的顽石。
“我漂亮吗?”杨天兰转一个圈,这是她来到古代后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
胤示唐嗤的一声笑了:“你怎么总问这一句话?”
“你回答啊!”
“你想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没诚意!”天兰白了他一眼。
“你想做什么?”胤示唐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很紧张的说。
“什么啊?”这个家伙穷紧张什么劲啊!
胤示唐乘她不备,辟手从她的手里抢下剪刀来,又怕她来抢,想了一下,直接把剪刀从窗口丢了出去。
“你疯啦,这什么把剪刀丢出去啊!”
“你想做什么?”他厉声说。
“我想剪头发啊呀”天兰说。
“你居然要剪头发,为了一句话,居然要断发?”她居然不讲理到如此地步了吗?胤示唐一阵恼怒。
“啊?”牛头不对马嘴。
“我觉得你好看,最美了行了吧,不至于为了这个要断发吧。”
“啊,你说的什么和什么嘛?我都听不懂!”
“你听我说啊,咱们满人的头发最珍贵的,不能随便断,只有大丧才能断发,知道了没有?”
“可是我热怎么办?”天兰眨眨眼问。
“你白痴啊?”胤示唐怒道。
“你才白痴!”果然是古人,连剪个头都要说三说四的,噢!她想回家,想回去。想回她位于S市的二室二厅的小套房去。
“你真这丫头是一个爆碳,难怪——”胤示唐本来想说,难怪春枝不是时常回去,也从来未跟他提让这丫头进府的事,宁愿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没人照应。就这没大没小的臭脾气,哪一个人受得了。在这府里的象她这样的早被人打的满头包了。
杨天兰嘟起嘴生气。
“过来!”胤示唐向她招手。
不要,她又不是小狗。
“过来!”胤示唐面色一沉又道。
“热啦!”
胤示唐略起身,长手一拉,就把天兰带了过来。把她按在椅子上,拿过桌子上梳子为天兰打理头发。
“没想到,你还会梳头?”天兰觉得这胤示唐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吗?象电视演的,每天起床手一张,就有人为他穿好衣服。至少清代未代皇帝在监狱里,据说还要他的旧臣为他穿衣服,他学了很久才会绑鞋带。他的祖先居然这么“先进”会梳头发,不简单啦,不简单。
“上书房时候学的。”胤示唐道。
“上书房还教这个?”天兰表示怀疑。
“好啦!”胤示唐很快就完工了,为她用发绳打一个结。他对这个话题闭而不谈。难道要他告诉她,是因为上书房的时候,老和阿哥们打架,每次打的头破血流,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为他整装,他不知不觉就学会了,说出来,丢人现眼。八哥那个时候最帮他,他自已一母所出的兄弟都不敢帮他,他自然和八哥亲近一点。这次这丫头的事,还是他求了八哥,才有门路放这丫头出来的,要不然这丫头等着杀头吧。
天兰拿过镜子左右看一看:“还不错,手艺不错嘛,比我梳的还好。”
“凉快啦?”
“是!”
“在府里住下吧!我会照顾你的。”
“我还是说不要。”杨天兰道。
“你住在外面会闯祸,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很多次,你明不明白?”胤示唐道。
“谢谢你救我,我很感激你,但我有我为人的底线,我不要做人奴才。”天兰说。拒绝一个为她梳过头的人也不容易,拒绝一个神仙似的帅哥更是不容易。
胤示唐叹了一口气,怎么和这个人就说不通呢?去求八哥的时候,八哥问他,不过是一个下人,值得他这样吗?他当时想也没想,答道,不是下人,是妹妹。是奶娘唯一的血脉了,不得不保住。八哥想了一想,又问,这个案子有点重,迁连很大,有一定的风险。你也要让她出来吗?他回答,是。他这么的把她从大牢里弄出来,她仍然不愿住在府里,危险也不顾,这府里就这么的不好吗?他对外大声道:“鄂尔泰!”
鄂尔泰进来道:“喳!”
胤示唐看了她一眼,冷然吩咐道:“准备一间上房,让她住下!”
“喳!”
“我不要!”
胤示唐冷笑道:“如果你不愿住上房,可以选择住柴房,随你选择。不要给爷我使性子,爷没什么耐性,你也使不起!明白吗?”
“不明白!”
“那就好好想想!”
这话里的危胁意味很浓,天兰咬着唇,眼里蒙上一层水气,是她头昏眼花才觉得这人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却没看见这人头上长角,坏得脚底流脓分明是个恶魔。
怪可怜见的,胤示唐情不自禁的揉一把她的头发,柔声说:“乖!”
天兰偏过头去,躲过他的狼爪,她又不是小狗,乱摸个什么劲啊!恶魔眼神一冷,天兰马上不敢动了,还是任他摸吧!就当做一个免费的头顶按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