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39)

长歌专心于数着地上的纸人,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走开去多远,又走了多长时间。

两旁的花灯明明灭灭,令得投在地面上的树影显得绰绰而叫人不安。

长歌回头,她的身后是通明的灯火,灯火鼎盛,映亮了整整一条河。

长歌皱眉,因身后并没有暗卫的影。

这个时候,河面上的响动拉回了长歌的注意力。长歌看见河上有一架石拱的桥,桥下有小舟,舟上有童子。

童、童子?!

没错,河中央的一叶扁舟上,此刻,正立着一个小男童。

男童看上去只四五岁年纪,却能单手举起船桨。小童立在光与影的交错间,他的脸上是漠然。

这样的漠然是不该出现在如此天真年岁的小童脸上的,可是,长歌却实实在在看见了。

小童的双眼毫不畏惧地直视长歌的眼,那样冰冷而漠然的视线,叫长歌无端端打了个寒颤。

现在仍旧是炎夏啊!

夜半,长街,纸人,灯火,流水,扁舟,小童……

一切的一切突然在长歌眼前交织,长歌感到眩晕,她觉得自己好似入到了某一张密密的网中,那样密不透风。

小童苍白的嘴唇开合,他在同长歌说话,他竟然会同长歌说话!?

小童的声音稚嫩,语调却是冰冷如腊月里的寒风,“先生让我来接你。”

长歌努力压下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先生?先生是谁?”

小童面无表情:“我来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长歌一惊,脱口问:“我想见的人是谁?”

小童却是不再说话了,他只拿一双漠然的眼睛看长歌,好似在等待长歌做决断。

长歌不着痕迹退后一步:“若我不去呢?”

小童仍旧看着长歌,不说话了。

此后,饶是长歌再问,小童都维持着那样一个表情,不动一下,不说一个字。

长歌突然明白了小童的用意,他在等待长歌自己做选择。

要相信他吗?要去吗?

长歌心头纷乱一片,眼前实实在在的是小童漠然的脸;可转瞬,又变作了孙幕僚那张无神又愧疚的脸,长歌知道,若非真正遇上了难事,孙幕僚是不会……

长歌闭上眼睛,这一回,面上闪现的是苏行那一张清贵高雅的脸。他在对她笑,笑得那样好看。

她有多久没见着他了?她甚至不知他此刻是生是死!!

她竭力告诉旁人,说要相信他,相信他!可是,天知道,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有多害怕。

长歌猛然间睁开眼睛,就对上了暗夜里,小童那一双忽明忽暗的眼。小童的眼内,好似有荧绿的光,在闪现。

长歌上了小船。

长歌站在小船上,眼睁睁看着船身破开河道里的水,徐*。

明明是那样小的童子,小小的身子里却仿佛有着无穷强大的力。

两岸无人烟,只红艳艳的花灯在黑夜里闪着莫测的光。

小船过了一座拱桥。

桥洞在长歌眼前缓缓向后退去。

突地,长歌只觉眼前豁然一亮,是小船离开河道,入到了一片江面之上。

江面宽广,黑压压的一眼望不见尽头。

江面之上,有一艘画舫孤零零地亮着莫测的光。

小船似加足了马力一般,飞速往画舫行去。

长歌的后背已出了一身冷汗,一颗心好似要跳出了嗓子眼。

顷刻间,小船就在画舫前停下。

江面上微风徐徐,画舫停靠在江中。

只听“哗——”的一声响,画舫的舱门被人自里头推开,就走出来了一个……

“是你!?”长歌悚然一惊。

不知何时,长歌已离了那小舟,上了岸。

立在岸边,长歌下意识回头看去,只看见朦胧火光间,江面上那一个划舟童子的身影,越来越远。

长歌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勉强能照亮她前行的路。

长歌入了一片树林当中。

风越刮越猛,林子里的树叶“沙沙——”响声不绝。

长歌感觉害怕了,不,应该说,她从很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恐惧,可惜,再回头早已来不及。

长歌提着灯笼,硬着头皮在暗黑的树林里穿行。

待走出林子的时候,天空当中已有雷声作响。

长歌回头看去,她身后的林子暗黑成了一片,就好似猛兽的血盆大口,一口就要将靠近它的生物悉数吞没。

幸而,她走了出来。连长歌自己也怀疑,自己是如何走出来的。

转过身来,长歌的眼前矗立着小小一栋木楼。

木楼有两层高,二楼的一间房内,明明灭灭有灯火。

这个时候,天空当中突然大亮,伴随着闪电而来的,是劈下来的一道闷雷。闪电将那一栋木楼照得通亮。

这一栋木楼,孤孤单单立于暗黑树林的另一端,显得孤独又可怜。

长歌咬咬牙,走向了这一栋木楼。

果然如那人所说,木楼内的守卫被迷倒了。

长歌几乎是踩着守卫们的“尸体”上了木楼。

长歌的一颗心跳得飞快,是害怕也是激动。

长歌小心翼翼在二楼的走廊上行走,二楼有不少的房间,亮灯的只一间。

终于,她来到了那一间房门前。

正要出手推门,却突地,长歌顿住了,只因她听见门内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女人?!

里面怎么会有女人?!

女人的直觉告诉长歌,原地待定!

似乎是因了相隔太远的缘故,在长歌听来,这女人的声音极小,朦朦胧胧的,辨不出熟悉还是陌生。

“……我为什么要帮你?那是我的姑母……”

“……你休息再将我耍得团团转……”

长歌心内有一点点急,一直都是这女人在说话,莫不是方才那人骗了她?

正躁动不安间,长歌就听见房内传来了另一把声音,“你急什么?”声音虽小,却清晰,清晰得叫长歌头皮发麻。不是这一把男声难听,而是……他怎会夜半三更同陌生女人同在一屋内?

长歌要炸毛了!

但理智告诉她,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要冷静。不能、不能暴露了自己!

长歌背贴着墙,悄悄自那透出一点点亮光的门缝里朝里张望。

绝对不是长歌要偷窥,而是、而是她怕自己不当心撤退的一个动作会惊动了房内的人,然后、然后她就暴露了。

房内有一点灯如昼。

长歌就看见有一女立于床畔,床上则靠坐着一个大男人。

可不就是她家的那个大男人!

长歌深呼吸,终于,她克制住了自己。

床边的女人背对了她而立,长歌依稀辨得,那女人是……陈烟?!

确实是陈烟没错!

这个时候,长歌发胀的大脑渐渐冷静了下来,陈烟在夜半无人的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必须不是偶然。再联想到她对苏行的种种,长歌心内就生出一个想法来——其实,陈烟是可以被好好利用的。

她突然觉着自己变了,变胆大了,也变狡猾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某男就是个大染缸!

陈烟同苏行又都不说话了。自长歌这个角度看去,隐隐觉着,两人好似在做着对峙,就是内心的较量啦!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长歌都要被外头的惊雷给惊住了……里头的陈烟终于有了动作。只见她挺直了身躯,深深看一眼床上的苏行,一句话未留,就大步离去。

额,是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长歌瞪大了眼睛,也只捕捉到了陈烟一跃下窗时,扬起的裙摆一角。

真是个彪悍的女人!

长歌不由去看床上的苏行。床上的苏行,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在膝上轻敲,他的眼神……长歌看不见啦!

正当长歌犹豫着自己该以何种方式出场时,房内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来了几分慵懒,同方才与人说话时,截然不同,“进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长歌很想爆一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了?”但此刻不是任性的时候,她是花了多大代价才能见上他一面的啊!

于是,长歌推开了那一扇房门,任由里头的光亮将自己吞没。

长歌站在门边,同床上的苏行做着对视。

长歌面瘫着一张脸,苏行面上的惊喜一闪而过,也不知长歌看没看见。

灯光下,苏行眯眼看长歌:“来多久了?”

他不提这一句还好,一提,长歌就瞪他,狠狠瞪他!

苏行也不恼,继续没甚表情着一张脸,“过来。”

他身形未动,却要累了一晚上的长歌过去。长歌顿觉不平衡,不想动了。

长歌咬唇,就那般迎着苏行的视线,顿觉……压力山大。

过去就过去,又不是她半夜私会人,谁怕谁啊哼哼哼哼哼!

在离苏行三步远的地方,长歌止步了。

苏行看着她,一直看着她,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有些古怪!

长歌终于绷不住了:“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苏行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却是朝她伸出了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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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盯着他修长好看的大手,一时间竟有些怔忡。

好吧,她就是想他了,这么些天不见他,她想他想到夜里睡不着觉!他呢,是否也同她有着一样的心思?

思忖间,长歌不觉就往前迈了一步,试探着去触碰他的大手。

无怪乎长歌的动作,只因此刻苏行的面色……太过一本正经。

苏行是个一本正经的人吗?

绝对不是!

所以,毫无疑问地,他的一本正经是装的。

可待长歌看见他陡然变得戏虐的面容时,已经来不及,她……躲不掉了!

长歌只觉腰上一紧,是他自动自发圈过来的大手!她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那腰上的大手就作了乱,猛地就将她往床上扯!

他多大的力呀,长歌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扯得一个趔趄,整个人踉跄跌去床上,撞入他的怀里。

一时间,伴随着被撞痛了的头壳的,是她如何也忘不了的竹冷芬芳。她屏住呼吸都能辨出的味道,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

不知怎地,长歌就有些热泪上涌。

长歌闭上眼睛,她不想让这个看见自己的窘态,一双小手却是无意识间,抓紧了这人胸前的衣襟。

这人着了一袭白衫,雪白的前襟上顷刻间就多了两个泥爪印。

好吧,长歌的小手很脏。

被弄脏衣服的男人默默盯着那两个泥手印,而后,猛地将长歌压在了身下。

长歌只觉天旋地转,被压得脑子都不好使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欺身,覆住了她的红唇。

唇与唇想贴的那一瞬,长歌闻见了熟悉的,独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她一时间竟感动得要哭!

也正因了这没来由的感动,长歌一时间没制止男人的上下其手,待她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大势已去了。

“别……”长歌按住他在她胸前作乱的大手,垂死挣扎中~~o(&gt_&lt)o~~

苏行覆于长歌的身子上方,他的身体滚烫,烫得长歌脸红心跳。

他:“我想你,你不想我吗?”

长歌:“想的……”可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他:“这就是重点。”

你要不要和我这么心有灵犀啊喂!

长歌手忙脚乱,因他开始撕扯她衣服了嘤嘤嘤嘤嘤!

“不要撕!”

苏行看着长歌笑,笑得好可怕:“不撕。我们用脱的。”

长歌:“……”

半响,长歌爆发了:“脱的也不行!”

苏行:“原来你还是喜欢粗暴一点的,我明白了。”

长歌终于感觉到,这个男人,他是要来真的了。

可是,怎么可以!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交代!外面甚至还昏睡了那么多守卫!

长歌拼命想说明厉害关系,可男人充耳不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长歌拨了个干净。

这房内的设施良好,起码被褥松软,散发着阳光的芬芳。

长歌裸白的小身子横陈在这陌生的床铺上,她的后背贴着丝绸的背面,冰冰凉凉的触感,叫她感到紧张又刺激。

男人的眼神太过火热,她在他面前一丝不挂。长歌咬唇,别过头去,她感觉一丝丝的羞耻。

长歌的小手一得自由,她就迫不及待去护自己的胸胸。可她脆弱的保护将将形成,就被男人大手一捞,破除了个干净。

苏行仅一手,就轻轻松松将长歌的一双小手控制,按压去了她的头顶上方。这个动作,叫长歌上半身一挺,胸前的一对大白兔子一个弹跳,更显傲然。

“你、你别看了呀……”是羞赧到了极致。长歌如何也想不到,入了这个房间,见了这个男人,迎接她的竟是这样一番……她说好了是要气势汹汹朝他兴师问罪来着的。

因为羞恼,长歌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泪。

苏行黯哑了声音:“不喜欢同我亲热?”

长歌:“……”喜不喜欢不是重点好不好!

苏行突然放软了声音:“想你……”

长歌一愣又一僵。只因苏行又放软了身体,细细密密将她覆住。

他没了方才的急躁,仿佛只是想这般静静与她相拥,享受二人密密贴在一起时的静谧时光。

二人的前胸想贴,长歌感受到了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透过二人想贴的皮肤,一下不漏地传入她心内的深处。

长歌觉着,好似他们的心与心,和谐一致,达成了共鸣。

长歌的视线落在床顶,除了床帐,她什么也看不见。

长歌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个角度,更清晰地去感受他的心跳。虽然这人欺负他,叫她意外又担忧,可不得不承认,也只在这样的一个时刻里,被他密密压在身下的情境当中,她才感觉到心安。

“我也……好想你。”

苏行欣慰,却又皱眉:“怎得声音如此没精神?”

长歌:“因为我快要被你压扁了!!!”

苏行:“……”

于是,二人掉了个个,改由她舒舒服服趴在他的身上,同他絮絮说着话。

“你在这里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吃得饱不饱……”好吧,其实长歌担心得要死,就怕她家男人被人给苛刻了。

苏行低低闷笑,声音好听得不像话。

长歌小拳头捶他,“问你话呢。”

苏行拖起了长歌的小下巴,这一回,他的面色是真真正正的严肃又正经,“你呢?我不在的时日,可有被人欺负?”

长歌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抱住他的脖子,柔柔得趴进他的怀里,“没有呢,就是担心你担心得晚上睡不着。”

苏行“嗯”了一声,大手开始在长歌的身上游走。

长歌觉着这只是他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不打扰他的思考,她就随他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被关……嗯……这里呢?”长歌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苏行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在算计什么呢?!快点停下来!”长歌觉着自己笨,没他那么会算计,可抓住他算计的眼神,她还是会的。她当然不怕他会算计她会害她,可是,他的算计会叫她不安。

苏行垂眸,面对上了长歌惊慌的眼。

这段日子以来,长歌确实是吓坏了。

苏行眼内现出怜惜来,他的大手在长歌的细腰上轻轻揉捏,在替她缓解紧张的神经,“我在算计你。”

长歌惊。

苏行:“算计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长歌顿时心慌慌,“是、是我偷听了孙幕僚和别人说的话……”

苏行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来,“原来我的长歌这么聪明。”

长歌不好意思了,“你、你别怪我自作主张来找你就好,我、我好担心你。”

苏行叹出一口气,问长歌:“一路人可有遇上障碍?”

长歌没敢对上苏行的眼,她别开了眼去,只玩弄着他的一缕发:“没有呢,外面的人都、都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你找人弄的吗?”

苏行:“是陈烟。”

长歌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她可没忘了方才自门缝里看见的房内场景。长歌就掐住了苏行的脖子,“说!大半夜的你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的什么勾当!?”

苏行低低笑开:“你凶悍的样子也好看。”大手开始潜行直她的胸口。

长歌一爪子拍开他作乱的手,恶狠狠瞪着他:“问你话呢!”

苏行轻而易举就反控住长歌的手,“左右不会是我同你这样的勾当。”

长歌、长歌觉着这人太没脸皮了!!!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唬弄过去!长歌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苏行就看着长歌,一本正经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长歌再一次拍开他袭向她胸胸的大爪子,豪气道:“说!”

苏行的回应是——一个翻身又将长歌压在了身下。借着他上她下的优势,他罪恶的大爪子终于成功袭上了她脆弱的胸胸。

长歌害羞,瞪他,却又反抗不能。自他眼中,长歌看见了*裸的欲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苏行俯身,咬住了长歌的耳垂。长歌的小身子明显一颤。

“答不答应?嗯?”

长歌用暴躁来掩饰自己的窘态:“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只有这个吗?!”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想办法脱困吗啊啊啊啊啊!?

苏行开始点点亲吻长歌的脖子,“对我来说,眼下,你是最重要的。我的长歌,你感受不到吗?”

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她要被他烫死压死亲死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露骨。

长歌的道行哪及得上他,瞬间便丢盔弃甲。可是……

“你、你还没说同那个陈烟是什么关系呢?”长歌不满,亲吻的间隙里,她发问。

苏行一口咬在她的胸胸上,引得长歌一连串的*。他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长歌仍想垂死挣扎,可接下来苏行的一个动作,叫她彻底软倒了身子。

长歌眼睛里满满都是这个男人清俊的眉眼。此刻,这个清俊非凡的男人,正伏在她的身体上方,为她发狂。

这个事实叫长歌颤抖,心内有一种莫名的战栗呼之欲出。

脑子里白光一闪,她到达了他给予她的至美之境。

长歌浑身酸软,双眼迷离,只能任由男人在她身上施为,她的呻吟仿似从灵魂的深处发出。

夜色更加深沉。

桌上的烛火摇摇晃晃,是风吗?

可这风不是来自于外,却是源自于那一张剧烈摇动的床。

白色的床幔垂下,床幔飘飘荡荡,好似就要经受不住大床剧烈的摇晃。

大床上,男女的喘息声不绝。

有一只小脚似不堪重负,垂落在了床边。

床幔飘荡,轻轻拂过那一只玉足,是脆弱。

事毕,长歌脸红心跳,翻过身去背对了男人,满满都是羞。

长歌的腰上自然是不客气地横了一只大手的,此刻,大手的主人正在说话:“我需要陈烟的协助,她手中有兵权。”

长歌一愣,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她先前的话。长歌闷了一闷,就说了一句:“这就是你的,所谓……牺牲色相?”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吃饱喝足的男人显然心情极好,“介意?”

长歌也顾不上羞涩了,猛地就转过身去,恶狠狠掐住男人的脖子,瞪他:“说!你有没有失身?”

苏行:“失了。”

长歌怒:“什么时候?”

苏行:“就在刚才。”

长歌:“!!!!”

苏行:“失给你了。”

长歌:“……”

嘤嘤嘤嘤和他比脸皮厚你就输了!

苏行一下一下轻拍长歌的背,不再逗她,认真同她说话:“你能来,我很意外。”他的眼睛错也不错看着她的,好似她的一切伪装在他面前都将无所遁形。在那样的目光下,长歌差点就要缴械投降。

但是,她不能。

“孙幕僚说这是唯一的机会。我是太子妃,冒险进来了,即使被发现被抓住,我也不会死的。”

苏行深深看长歌:“你不该冒这样的险。”

长歌亲了一下他性感的喉间,“我才不是为了你呢,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不想才成亲就守寡了。”

苏行嘴角一扯,“我不会让你守寡。”

眼看这个男人又要发情,长歌赶紧推开他,严肃道:“孙幕僚说好多天都没收到你的消息了,怎么回事啊?”

苏行眸色暗沉:“我们的线人被人控制了。”

“是谁?”

苏行没说话。

长歌紧了紧圈住他脖子的胳膊,“需要我带什么消息出去吗?”

苏行的眼内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长歌,你不是我的属下,不需要勉强自己来冒险。”

长歌急道:“我没有勉强!我是心甘情愿的啊!你是我的丈夫,你有危险的关键时候,我又怎么还能窝在家里?窝也窝不住的。我不会有事,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最后那一句,是有那么一些心虚的。但方才那一番云雨过后,长歌的声音本就有那么一丝暗哑,苏行便未听出来。

苏行亲了长歌一下,自枕下拿出了一封信,“回去后交给孙幕僚。”

长歌见他神色凝重,便郑重点头。点着点着,长歌好似想到什么,突然跳起来。跳的幅度过大,长歌差点摔下床去。幸而,千钧一发之际,苏行搂住了她的腰。

便对苏行关切的探询视线,长歌结结巴巴道:“外、外面那些人……我一会儿怎、怎么出去啊?!”

苏行摸摸长歌的头发,一头如墨青丝便在他指尖流淌,“陈烟下了药,他们会睡到清晨。”

“哦。”

长歌动手动脚。

苏行:“怎么了?”

长歌:“事不宜迟,我、我还是回去吧。”

苏行:“再让我抱一会儿。”

长歌急了:“你怎么就不担心呢?万一……”

苏行堵住长歌的话,用他的嘴巴。

缠缠绵绵的一个亲吻。

亲吻的间隙里,他在她唇齿间说话:“不会有万一。眼下只是一点小意外,不会影响大局。”

长歌看他,二人的眼中都清晰地映出了彼此的眼,“真的……不会影响吗?”

苏行露出投降的表情,“你的到来破除了那一点意外。”他握住她纤细的小手,“长歌,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

长歌垂眸,“你……不能现在跟我走吗?”

苏行的眼神暗了下去,“我们日后的生活会有隐患,我不能允许。”

“好。我会等你。”

长歌翻了个身,却引来了苏行的一声闷哼。

长歌大惊!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伤着了右边的大腿!

在她惶急的眼神下,苏行安抚她:“无事,旧疾而已。”

他是有腿疾没错。

“腿痛你还有心思干……”长歌说不下去了。

“干……什么?”他调戏她。

“流氓!”话虽这么说,她仍旧小心翼翼去看他的腿。

“伤在骨髓,看不见的。”他将她抱起来,如是道。

长歌的声音闷闷的,“不能走路吗?”

“还需养些时日。”

“哦。”

长歌突然坐起来,在苏行灼灼的目光下,她翻到了衣服堆里的那一抹碧色。

长歌跪坐在他身前,“戴着它,它会保护你的。”红绳串碧玉,碧玉落在了苏行的颈项上。

这是最初的最初,他送给她的玉。

这一块碧玉在两人之间兜转,现在,她把它还给他,就好像……她一刻不离他身边一样。

“不许忘记我!”她恶狠狠道。

苏行眼内是宠溺的笑:“怎么会?”

长歌不能多待,天亮前,她必须要离开。

长歌依依不舍看苏行:“好不想离开!求给一点动力!”

苏行的眉头挑了一挑,道:“古时乡下皆有献神这一说。有一回,村里有个人去山上献神,一路累的走不动,到了之后,她上香拜神,对神说:我累的没劲了,求神给一点劲。后来,这人出了庙门,身后就有一头狼。那人便撒腿,一口气到家了。”

长歌:“……”

长歌离开的时候,整栋木楼静悄悄的,守卫依旧东倒西歪,未醒。

天边有鱼肚白,点点亮光照进了长歌的眼。那煦煦的亮光,是希望。

长歌不受控制地回过头去,就看见高高的木楼上,那人撑着身体,倚门而立,在对她笑。

长歌强迫自己转过身去,向前走。

他在上,她在下;他目送了她离去,她身体里尚留存着他的味道。

清晨时分,长歌走在长街上。

行人熙攘,是早起赶早市的人。

一张张陌生的脸容在长歌眼前闪过,快得让她抓不住。她同这些人一样,都是红尘男女,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至少,她是没卖青菜萝卜的命了。

长歌叹出一口气,自兜里掏出些银钱来,伸手招来了角落里的一个小男童。

这男孩子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看着敦实,跟着老父在卖菜。

“给我跑一趟腿,我给你钱,好不好?”

男孩子看看长歌,看看长歌手里头的银子,歪了头,说了一句:“不好。”

额……

“我不要钱!我要糖葫芦!”

好吧,那就给买糖葫芦吧。

小男孩儿一边呼噜呼噜吃着糖葫芦,一边跟着长歌,很快便来到了太子府外的一条小巷子里。

这也是约定的地方。

长歌拿出怀里头的信封:“把这个交给门口的那个老爷爷,回来我再给你一个糖葫芦吃。”

小男孩儿的眼睛就没从长歌拿糖葫芦的手里移开过,他小肉脸鼓鼓,伸出两个手指头,“要两个。”

“好。”

小男孩儿很乖,长歌亲眼看见他欢蹦乱跳去到了太子府大门前,将那信交给了正站在门口的管家。

管家低头同小男孩儿说着什么,满脸焦急的样子。

小男孩儿垂着脑袋,不说话,是不打算出卖长歌的模样。可奈何孩子小,他嘴上不说,一双眼睛早就出卖了他。

“快!前面!过去看看!”管家一吆喝,大门口的守卫立时朝这条暗巷奔了过来。

可等待他们的,只有孤零零落在地上的两串糖葫芦。

长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行进的马车中。

还来不及伸展四肢坐起来,长歌就对上了一张阴险险的老脸。

饶是心头再颤,长歌仍维持了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坐起来。

这马车窄小,坐了两个人,便更显逼仄。

长歌贴了马车的壁坐着,尽量同那人拉开了距离。

“小姐终于醒了。”这人声音粗哑,再配上一张皱成了柿子饼的老脸,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去,就有那么几分狰狞。

“葛先生真是迫不及待。”长歌面无表情道。

没错,此人正是当日地下暗庄的那个葛先生!

葛先生一点儿都不为长歌的态度所恼,反而摸着斑驳的胡须,笑道:“巷子里人多嘴杂,咱们虽则事先有约,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再则,小姐早晚要跟了我走,又何必计较这一时半会儿呢。”

长歌别开头去,不想再说话了。

她感觉到葛先生的目光牢牢锁住她,是贪婪。

马车内光线昏暗,已到了日暮时分。

她竟不知不觉昏睡了这么久?长歌心一紧,小手握成了拳头。

葛先生并未限制马车内长歌的自由,长歌就悄悄掀起了帘子一角。

她惊讶地发现,这一条是出城的路,他们要带她出城?!

“小姐无需心急,前头就是城门了,一会儿就到。”葛先生的声音叫长歌浑身不舒服。

她咬唇,心中一遍遍想着脱身的法子。

昨日夜半,葛先生引了她去,说可以帮她见着苏行,而条件便是,她必须跟他走。

今晨自苏行那儿出来,她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那些人如此肆无忌惮,根本就是明着要她发现的。

长歌手中有信要送,她又怕自己的一个轻举妄动,会招致身后那些人的无所顾忌。那些人的动作有多快,她是领教过的。

她本想送了信便找个法子脱身,却未想,还是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

长歌的视线不由就落向了那葛先生。

不知何时,葛先生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瞬也不瞬透过马车的门帘,观察着外头的动静。察觉到长歌的视线,葛先生就转过了头来。

长歌赶紧错开眼神。

葛先生面部肌肉一抖,就要说话,却突地,马车外头传来了一声喧哗。

事态有变!

马车已到了城门口,一行人却被告知,城门已关,所有人概不放行。

此刻并未到关闭城门的时候,如此严令,显然,城内有事发生。

“先生?”有人在外头征询着这葛先生的意见。

葛先生摸着那一把并不好看的胡须,面色一寒。

葛先生阴寒的视线落向了长歌。

长歌就被他看得小身板一抖。这个时候,她的面瘫神功又发挥了功效,无论心内如何恐惧,长歌面上总是不露怯的。

“回去!”最后,葛先生阴沉着脸,吐出了这么一句。

葛先生并未将封锁城门一事搁去心里,在他看来,早出城晚出城,不过是个时间差而已。

可待到再次入城,他便觉出了不同寻常。

白日里喧嚣的大街上变得人心惶惶,一列列带刀的官兵在大街小巷穿梭不息,好似在极力寻找着什么。

“先生!”这一回,外头人的声音变得焦急,“我们在城中的据点都被官兵查了!”

葛先生花白的眉毛一竖,“城东那一家呢?”

“也、也被查了!”

葛先生犀利的视线就直直射向了长歌,“你搞得鬼?!”

长歌强自镇定,“你们一路监视我,我若要搞鬼,你们就都是……”瞎子。好吧,最后两个字她没敢说出来。这个葛先生,此刻,看上去脾气暴躁的样子,长歌万万惹不起。

葛先生一掌拍在马车壁上,引得马车颤颤晃动,“掉头!”

长歌这才发现,葛先生等人在陈国都城内的据点,不胜枚举。可惜通通被人抄了╮(╯_╰)╭

日已西沉,路上行人渐少,堂堂一架马车,暴露被查只是时间问题。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葛先生目露精光,说了一句“回去”。

回去?

回哪里去?

待长歌发现马车悠悠停在了皇宫门口时,面上的震惊之色再也掩不住。

“你们……”

葛先生阴险一笑,“想抓我?呵,此刻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大内了。小姐,请吧。”

话说得漂亮,可长歌没能直着进皇宫,她又一次被迷晕了。

长歌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自己醒来时,躺在了一张雕花的名贵大床上,且夜已深沉。

桌上的烛火跳动,闪着明明灭灭的光。长歌只觉浑身酸软,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

长歌悲催得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真的只眼珠子能转动。长歌睁大了乌突突的眼,看床顶。

床顶上有帷帐,帷帐上的条条金龙纵横交错,简直不要太霸气!

这一间房不大,似一间小隔间。

对床的墙边有一面大书架,书架上的书本本包上了明黄色的书衣。

好吧,长歌有点晓得她是躺在哪里了……

“放肆!”凭空突地响起一声怒喊,震得长歌险些把持不住掉下床去,幸而,此刻的长歌不能动。

长歌转了转眼珠子,辨出了这声音源自于床头这面墙的另一边。

她就说了这是一间隔间吗?

“你还有把朕放在眼里吗?!”怒极的声音,沉闷又压抑。

是陈女皇!

陈女皇话音方落,就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重物落地声响,好似是女皇将什么东西拂去了地上。

当时长歌就震惊了!

谁有这么个本事让一向宠辱不惊的女皇发这么大的火啊?!

答案顷刻间揭晓,这个人……是苏行!

当时长歌又震惊了!

这人、这人什么时候跑皇宫里来了?还是说,她已经不省人事很多天了?然后还有,他的腿,好了吗?

长歌苦于不能发出声音,只屏住了呼吸,一字不落听下苏行同陈女皇的对话。

苏行的声音是一贯的淡漠:“儿臣也是逼不得已,请母皇见谅。”

女皇又拂落了一大团东西,“逼不得已?好一个逼不得已!你倒是说说,你夜半三更硬闯皇宫,是要将朕逼到哪般?!”

苏行的声音冷漠依旧:“想必母皇心中早就有数,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儿臣。”

女皇好似“噔噔噔”倒退了几大步,“你、你难不成是要逼宫?”

苏行:“母皇英明。”

陈女皇一贯威严的声音早有了颤抖,“你敢?”

苏行道:“儿臣登基本就是众望所归,母皇年事已高,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听到这里,长歌不由又是一惊,方才她有听错吗?苏行他说要……登基?可他明明说要带她……

长歌的一颗小心肝儿跳动的厉害,一张秀气的小脸皱得跟干菜饼一样。

女皇的手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不可能!没有朕的虎符,三军岂会听你号令?!你别以为控制了御林军,朕就会对你俯首称臣!”

苏行淡淡道:“我不能调动三军,只有一个人能。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不是母皇。”

“一派胡言!”

苏行:“虎符在陈烟手中。”

女皇要说什么,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不!烟儿绝不会背叛朕!”

苏行轻笑一声,“想不到母皇做了半辈子皇帝,临到头来却变得如此天真。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母皇真如此相信陈烟?”

“朕……信。”

“不,你不信!”苏行断然打断她,“母皇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会完全信任别人?”

大殿内就响起了凌乱的错乱脚步声,好似是女皇在踱步。

突地,脚步声猛地止住,女皇高声道:“陈烟会背叛朕,韩王绝对不会!朕的亲身儿子定会站在朕的身边。”

“亲生儿子?”苏行冷笑一声,“好一个亲生儿子。韩王殿下,还不快进来给母皇行礼。”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是那厚重殿门被推开时的“吱呀”声响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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