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涉者,待其定也(下)

李骁奇一身泥污的回到屋子里,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但喝了两口之后,又觉得实在喝不下去,浑身肌肉的酸痛难以消除。事实上,少年军们这几天都是这样,如果不是定额配发啤酒的话,大家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

“李指挥。”庄佐和夏启掀开帘子,这两个人同样浑身泥污尘土,嵌满泥的手指缝伸进水碗里,几个人也不管什么卫生了。

“照这个进度,再有三天也干不完,还有那么多粮食没装船呢,现在却偏偏要填什么泥沙。”庄佐忍不住碎碎念:“万一黑鞑杀来了,现在大家连敲都举不动了,还怎么打仗啊?”

前些日子,少年军押运大量物资从老根据地赶往莒州。幸运的是,他们又在那里被派往密州,筹措新的战略物资储存地,正当他们在密州一带考核地址号房子的时候,察合台发动突然袭击,包围莒州,而何志也传递给少年军的命令是:就地待命,紧守城防。

少年军度过了尴尬的一个月,在这段时期,他们西南面是被包围的莒州,东北面是正在苦战的胶东,一旦情况不妙,就要面临两头夹攻的巨大威胁。

莒州解围,少年军们欢欣鼓舞的准备专心应对胶东的威胁时,却得到了高俊的一纸命令,即刻乘船南下至海州东海县,将所有粮食装船。

仅仅是将粮食装船的话,倒也可以理解,这种活少年军们干的也是踏踏实实,但是却又来了新命令,要求大家积极准备,装载50万朝代草袋的各类沙土木灰。

草袋,是目前根据地度量衡的专有名词,一草袋等同于20斤。要挖这么多的泥土装进草袋,简直就是开运河。

少年军们茫然无措,不知这是何用意,但也只能带着一脑子问号干活。所幸原料也不缺,装载泥土的草袋日复一日的堆积起来。

“不知道就不知道,大家要耐心服从命令。”李骁奇慢慢的喝着水,压低声音对着两个人说:“这说不准是一出瞒天过海之计,咱们挖的这些泥土,很有可能是要冒充那些粮食,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让咱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挖泥,而不去东海县那边呢?”

“瞒天过海之计?”两个人吃了一惊,庄佐还没反应过来:“那咱们这事要瞒着谁呀?瞒着南家,让他们别发现是咱们结了他们的太仓?这不可能啊,肯定已经知道了。”

“你呀你,脑子也得转转弯啊。”夏启说:“要瞒的肯定是黑的,不过这是怎么个瞒法呢?”

“我也是猜测,你们听见就听见了,不要跟别人说。”李骁奇放下水碗:“还记得前几天发表在邸报上的文章吧,声称对蒙古的战争可能要持续相当一段时间,至少还要五六年,速胜论是有害的。这篇文章你们都还记得吧?”

两个人连连点头,第一次看到那么直白的议论国政的文章,当然印象深刻。

“文章作者的署名叫仲君汇,没听说过这人吧?现在我才想明白,这是个化名,其实就是军事委员会。”李骁奇这么一说,两个人顿时恍然大悟,感情这文章是高郎君写出来的,他们想别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文章说,要争取调动一切力量阻碍蒙古人的进攻,让敌军最终撤退,为根据地争取发展时间,积蓄力量。那么你来说,蒙古人怎么样才愿意撤退?”

两个人面面相觑:“吃了大亏,当然就走了。”

“现在的形势是蒙古强,而我军弱,敌军如果吃了亏,更会意识到高郎君的厉害。俗话说得好,下手趁早,斩草除根,说不定要趁着高郎君眼下还势单力薄的机会,把蒙古的军马全都压上来,一举先把高郎君灭掉再说。”

“那你的意思是?”

“蒙古人撤退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认为已经达到目的,已经沉重的打击了我军,在战场上假装失败倒也容易,但如果蒙古人想要破坏我们的资源呢,比如说他们想把粮仓彻底烧毁。”

这下子两个人算是明白了,高郎君让他们用泥土装袋,很有可能是要冒充粮食,然后让蒙古人彻底焚毁,以助于迷惑对手。

年轻人往往血气方刚,这种近乎于装死的战术让大家实在有些接受不能,但是既然明白了自己做的事并非没用,两个人心情也舒畅了许多,三人喝完了今天配发的啤酒,暂时掩盖了疲劳的感觉,赶紧爬到床上睡觉去。

此时高俊已经前往登州,铁木真在胶东一带大掠三日,然后率军向西南行进,离开了胶东地区。完颜合达与张浍也终于得以保全,与高俊会合,看到城外一片兵火,几个人不得不摇头叹息。幸运的是铁木真走的急,并没有细细的吃,只是大嚼了几口之后就把其他地方吐掉了。

“和温敦郎君比起来,我可真是差远了。”完颜合达面有赧色,同样是提控山东的将官,高俊独战两路,不但全军得以保全,还打了胜仗,自己只不过是对付一个拖雷,却先丢益都,后丢潍州,还不得不依靠王浍提供的新兵加以支撑,这才勉勉强强的没有全军溃灭。听闻济南城也已被蒙古军占领,现在看来,山东除却高俊之外,剩余各军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现如今完颜合达的军马丧失过半,剩余的人中一多半都是王浍在胶东招募的原本要加入太平军的人。完颜合达现在简直就成了高俊的客将。

但是见面之后,高俊却对完颜合达十分客气,而且并没有提出收回那些新兵的要求,依旧让完颜合达带着,只不过委婉的建议完颜合达尽可能的让这些人获得和太平军内一样的待遇,为此,高俊还将战利品的大头分给了完颜合达。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龙门宫的丘处机跟着铁木真走了,现如今山上的道观里只有尹志平道长坐镇。”王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山东信道教者多,假如丘处机利用他长春子的身份号召,对我军决然不利。”

“是师靖。”沐白吃了一惊,他搭档的第一位军使,那个小个子女真人的形象一下子又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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