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
我一直在做着一个悠远而长久的梦。
在梦中我凝望着四季的街道,
寻觅着连自己都已经忘却的东西。
又期待着那永远不会到来的光明。
曾经的欢笑,曾经的憧憬,曾经的幸福,
仿佛就在一转眼间,
都随着天涯消散了。
悲伤也好,欢乐也罢
一切都犹如梦一般
是那样的不真实。
是那样的不如意。
醒来的那一刻,依然是大汗淋淋,是噩梦还是预见了未来,顾晴天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仿佛自己的心里面就住着一个恶魔一般,一直在等着自己给他下战书,然后决一死战似的。
而那位恶魔还用怨恨的眼神,给自己留下了说一句话,道:“没有好好保护好丁凝的人,我是绝不会给他好下场的。”
那一个怨恨的恶魔就是顾晴天他自己,搞的他也有些糊涂,心魔缠身,并在深夜里,吐了一口鲜血,头发也变得花白起来。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顾晴天此刻头痛欲裂,心里面仿佛下起了狂风暴雨,一时间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在此沉沉的深夜,不知那个方向,突然向顾晴天的胸口刺来一剑,顾晴天猝不及防,正好从他的心口直穿而过。
血衣飞舞,光华错乱之中,顾晴天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依然冷若冰霜,清丽无比,但神色间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怨恨,想无情地置顾晴天于死地。
“凝儿?”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一次如潮水般,涌上了顾晴天的心头,不断地翻滚,肆虐,直到最后崩溃决堤,淹没了所有,才肯罢休。
那本应忘记的画面,又再一次冲撞顾晴天的那一颗脆弱的心,让他无法呼吸,无法自拔,甚至忘了那一剑所带来的疼痛。
“取你性命,是迫不得已,希望你死后别怪我。”
模模糊糊中,顾晴天似乎听到丁凝的声音,但由于自己失血过多,一只手想去摸她的脸,却只伸到一半,就掉了下来,而后,化成一道美丽的弧线,说了一句:“凝儿,是我不好,辜负了你。”便昏了过去。
“凝儿?”
黑暗中,那个人突然有讶异,看着眼前这略些消瘦的男子,却是没想到他这个人在临死的时候,心里面还记挂着别人,莫非就是今日那一个和他在一起的女子。
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了杀了他,但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好人,叫自己如何下得了手?更何况这个人还救过自己的爹爹,绝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死去。
思来想去,聂天香最终还是不能给他致命一击,并带着受伤的顾晴天一起,离开了客栈,一路施展轻功,飞奔回到了天香阁,想给他疗伤。
无尽山,天香阁。
此时,这里依旧繁花似锦,蝴蝶翩翩,即便是站在很远的地方,也能闻得花香。
但此刻的聂天香并没什么心情去欣赏这里美景,她只是急冲冲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丝毫没有理会那些下人,就扒开顾晴天的衣衫,给他包扎伤口。
看着满身鲜血的顾晴天,聂天香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心痛,但慌忙间,却被顾晴天抓住了手,一时也挣脱不开,道:“凝儿,凝儿,你别离开我好吗?”
聂天香心头一惊,听他中叫着凝儿,想必也是用情至深的人吧,虽然一时也不明白他为何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但望着这如银丝一般的头发,却是不忍心离开,只是静静躺在他的胸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梦中,聂天香不知怎么,忽然梦见顾晴天骑着白马,来迎接她。
可等到聂天香醒来时,却听来阁楼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打斗声,之后又见一个下人,慌忙地跑来进来。
“楼主……”
“我知道了。”
聂天香脸色一凝,披上自己常常带在身边的披风,快步而出,阁楼外,耶律休派来的手下,正围着顾晴天,展开厮杀,
而顾晴天却挺着一把血红色的大刀,眼神空洞,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他的背影,似乎他心里有什么伤心的往事,没有告诉人一般。
不知为什么,耶律休派来的手下见这个杀人恶魔一动不动,都屏住了呼吸,谁都不敢靠近,可过一阵之后,只是听到几声惨叫,那些人仿佛被什么吸干了血一般,变成干瘪瘪的尸体而一一倒下。
看到此情此景,聂天香终于明白爹爹为什么要杀他,原来他就是师傅要找的那一个人,饮血狂刀的拥有者顾晴天。
正思索间,屋顶传了一阵诡异的笑声,抬头一看,聂天香才发现屋顶原来坐着一个人,看起来温润淡雅,邪气十足,似乎对刚才血腥场面毫不在意,反而倒像是欣赏名画一般,静静地看着这场打斗。
“饮血狂刀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但落在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手里,未免也太过可惜了吧。”
此刻的顾晴天已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屋顶的那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耶律休。”
话音刚落,一记那威力凶猛的噬魂斩,已如鬼魅一般,夺命而出,只听“轰”一声巨响,却是硬生生地把这座古老的阁楼给摧毁了一半。
却没想到,耶律休以一个瞬间移动,便如风一般,落在顾晴天面前,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的你,是打不过我的,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快快交出饮血狂刀。”
说到这里,耶律休已然抽出长剑,以一记横断天涯,向后袭去,但却被聂天香给一一挡了下来。
“看来,你的红颜知己还真是不少啊!”耶律休见一招不成,不但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说起风凉话。
这时护在顾晴天身前的聂天香,道:“他可是你的亲生弟弟,就连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要杀吗?”
听到这句话,耶律休忽然变得十分疯狂,之后哈哈一笑,道:“亲人,我还有亲人吗?哈哈,告诉你,挡我道者,即便是我的同胞兄弟也得死!”
话一说完,天地忽然间变色,什么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都一一在耶律休的身边出现,只不过还些勉强,看来耶律休的身体暂时还受不了这股强大内力。
这时,一直在身后韩德让,忽然走出一步,道:“看来天意如此,王爷还是先回去吧。”
虽然耶律休还不容易才等到这次机会,却偏偏因为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一时半会还是不能活捉顾晴天,让乖乖地交出饮血狂刀。
一念及此,耶律休还是想硬撑下去,却被身后韩德让摇头阻止,之后,还是依然有风度地邪笑一声,说道:“顾晴天,想替你情人报仇雪恨的话,就来元氏一族的刀冢那里来找我吧,我会在那里一直等你,直到你出现为止。”
话音刚落,两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顾晴天默默地说了一声:“或许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所有事情的真相的……”说着,二人便化为二道闪电,诡异般消失不见了。
聂天香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跑去查看顾晴天的伤势,却见他一个人,眼神空洞,孤独地站在花园内,仿佛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一般。
聂天香看着他那一头的白发,心想他的内心一定受到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样,便跟了上去,道:“顾大哥,你还好吧。”
却不料,自己叫了好多遍,也是没有回答,没有声音,只是看着他一个人静静地走着,而他手里那把刀也早已消失不见。
就这样日复一日,茶饭不思,神情呆滞,跟自己的爹爹那时候得的病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聂天香慈悲心肠,不忍心看着顾晴天和自己父亲有同样的下场,只好连夜赶往药王谷,去求药,却被霍紫云给怒斥一顿,并告诉她,道:“心病是无药可医的,你再求我也无用,除非他自己战胜了自己,解除心结,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聂天香听了,只好无功而返,但回去的一路上,不禁想起经常和他在一起那个女子,或许她有什么办法,能帮助顾晴天也说不定。
一念及此,聂天香便回到天香阁,也不理会天香阁的破烂,发动所有的下人,去寻找傅小青。
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费尽千辛万苦之后,聂天香还是在一条大街上,找到傅小青,此时的傅小青为了找到失踪的顾晴天,明显瘦了许多,但一听有顾晴天的消息,立即抛开一切,随着聂天香,赶往天香阁。
不料,在到达的时候,傅小青却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整座阁楼不知怎么,都开满许多白色的勿忘我。
顾晴天就站在那阁楼下,抬着头,看着那些随风飘扬的勿忘我,静静地发着呆,又或者说他已经没有意识了。
无论傅小青如何呼唤他,他都是静静的,像是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般,整日望着勿忘我,怔怔出神。
傅小青不知顾晴天为何会变成这样,只是见他终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心中的眼泪,顿时滴答滴答地掉了掉了下来,而后,又拉起他的双手,道:“晴天哥哥,是我啊,是我啊,你不记得青儿了吗?”
顿时,傅小青仿佛什么东西给拉扯住,随着时光流动,来到顾晴天的内心深处,她看到黑暗中那一个漂浮在内心最深处的顾晴天,忽然动了一下,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仿佛他已经在此沉睡了千万年了一般。
“这到底是哪里?”
“我已经死了吗?”
顾晴天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发觉这里四处残败不堪,一片狼藉,似乎这里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破坏一般,显得阴暗而没有一丝生气。
就在这时,黑暗的内心深处,忽然燃起熊熊的烈火,映红着整个破败而寂静的内心世界,与此同时,顾晴天的内心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疼痛,那地狱一般的痛苦,几乎让人难受得要失去意识。
“怎么了,顾晴天,就这么一点痛苦你就承受不了了吗?”
说话声中,一个年轻男子手持饮血狂刀,慢慢地从烈火里走了出来,仿佛这些炽热的烈火就就是他一部分一般,在他身上燃烧,除了让他尝尽世间的痛苦和仇恨,便是一无所有。
而此时,傅小青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顾晴天。
她想上前去阻止这场大战的发生,却发觉眼前只是一些触摸不到的影像,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尽管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真实。
这时,顾晴天勉强恢复力气,硬撑站了起来,道:“我知道对我只有仇恨,可我们难道就不能好好谈谈吗,毕竟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啊!”
那个邪恶的顾晴天听了,漫不经心地笑了几声,而后闭上眼睛,道:“谈谈,就能解决我的痛苦吗?除非……你死了。”
话音刚落,周围地狱而来的烈火,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变得更加凶猛,炽热,仿佛就要融化这里的一切一般。
顾晴天一个不留神,差点被那些火焰吞噬,连忙抽出龙渊剑,纵身抵挡,但那力量却如大山一般压来,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
只听“轰”一声巨响,饮血狂刀直压这龙渊剑,地面瞬间破裂成许多的小石块,如子弹一般四处分飞。
而周围到处都是炽热的烈火,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景象,夹杂爆炸声,破裂声,逐渐让本就破碎不堪的内心,再一次受伤。
看这翻天地覆的场面,傅小青又是着急,又是担心,但是自己只有看的份,根本就插不了手。
“怎么办?”
就在这时,记忆又再一次轮转,顾晴天的内心世界又开始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傅小青似乎来到一个充满温暖和光的世界,这里没有纷争,没有烦恼,只有和自己在一起那一段的记忆。
却是傅小青和顾晴天一起来到小镇,发觉这个小镇,到处都充满着饥饿的孤儿,而他们的父母也都不久前那一次门派纷争中死去了。
看着这些可怜的孩童,傅小青忍不住拿出自己的食物,一边分给那些孩童,一边忧心忡忡地问了顾晴天一句话:“晴天哥哥,你说这世间为什么到处充满仇恨与纷争,难道大家就不能坐下来谈一谈吗?”
顾晴天站在她的身后,忽然抬起来头,望着树叶下的那一丝微光,道:“傻丫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无法用谈一谈来解决的。”
傅小青想了一会,道:“我不明白?”
顾晴天又走前一步,摸了摸傅小青的脑袋,解释道:“因为人心似海,彼此间根本就无法相互信任。”
傅小青回过头,不服气地说道:“那总有一些东西,来消除这些仇恨吧!”
顾晴天忽然望着远方,想了一回,又幽幽地说道:“要想消除这些仇恨,或许除了爱,便是更大的爱吧!”
“爱?这世间难道就没有爱吗?”傅小青有些疑惑了。
顾晴天这才低下头,向她解释,道:“不是没有爱,只是爱经不住时间的考验,而仇恨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恨愈深……”
“愈恨愈深……”
这时,一阵风吹过,傅小青已回到了现实,看着眼前的那一个快要发狂杀人的顾晴天,忽然道:“我知道我的爱远远不够,但只要能救你,即便让我现在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傅小青忽然捉住顾晴天的衣裳,踮起脚尖,在那略显阴沉脸下,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霎时间,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了,原本狂躁不已的顾晴天也开始渐渐恢复了本性,而顾晴天的内心世界里的烈火也渐渐熄灭,开始变成原来的样子。
此刻,那个邪恶的顾晴天看着正在消失的顾晴天,忽然邪笑一声,道:“顾晴天,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话一说完,一阵风吹过,那一个邪恶的顾晴天忽然收起饮血狂刀,闭上眼睛,之后整个人便被身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给一一吞没……
次日夜晚,悬崖边,弯月下,并排立着两个人影,此刻山风吹过,他们的衣裳都在寒风的吹拂之中,猎猎作响。
片刻之后,天空乌云散尽,月光轻洒,把悬崖边的那两个人照得通明透亮,反着淡淡的白光。
只见其中一人眉目清朗飘逸,长衣飘飘,背负长剑,令人在乍看之下,有一股说不出的飘然之感。
而另一人则是带着一个阎罗面具,只露一双诡异的眼珠在外,正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一片灯火,怔怔出神。
“你是说已经找到了饮血狂刀了,是吗?”那个带着阎罗的人,冷冷说道。
聂天香不敢怠慢,立即回答,道:“不错,徒儿,你已经调查清楚,那把刀拥有者确是顾晴天。”
那个带着阎罗面具的人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讶异,摸了摸头脑,道:“元帝天你这个老狐狸,原来把刀传了自己的儿子,难怪之前老夫怎么找也找不到。”
话一说完之后,那带着阎罗面具的人忽然转过身来,握紧拳头,道:“传令给所有人,让顾晴天再一次入魔,我要他手中那把刀。”
聂天香听了,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师命难违,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待到聂天香走后,那个戴阎罗面具的人忽然才抬起了头,望着那皎洁的月光,微微闭上双眼,任由寒风从他的身畔,呼呼吹过。
那一股透心的凉意吹在自己的脸上,就仿佛昔日的情人的那双手,轻轻抚摸,但这一切,都似乎已经无法回去了一般,是那样地茫然,是那样地无助。
“玲花……”
他在黑暗中轻轻地叫了一声,之后便被沉沉的黑暗所吞没。
无尽山,正在全面整修的天香阁。
聂天香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眼神有些恍惚,待到回过神,却在拐角处,撞上顾晴天和傅小青他们,他看起来已比之前好了许多。
聂天香点了点头,嘴角挂笑,柔声地说道:“你们这是要走了吗,为何不在这里多待几日?”
顾晴天道:“ 不了,我们要事在身,正想和你道别,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傅小青对她一见如故,越来越觉得,她有点面熟,好像之前的一个人,但自己却在记忆里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就在这时,聂天香刚想对那一晚,说些道歉的话时,却被顾晴天一眼看穿,而欲言又止,道:“青儿,我们还是收拾东西,快走吧。”
这时,傅小青却在无意中见她神情忧郁,以为她对我们有些不舍,便拍了拍她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哎呀,你说这天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碰面的,你不用这么伤心。”
说着,傅小青与顾晴天已和聂天香挥手道别,此刻门外,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的陆家兄弟,一见是自己师妹,个个都是喜出望外。
特别是陆剑通,在老远的地方,就向这自己师妹挥手,惹得林非凡吃醋不已,并恶狠狠地踩了他一下脚,疼得他哎呀直叫。
“喂,我说非凡,你没事踩我脚干什么?”
“我喜欢,不行吗?”
“喂,她只是我从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妹妹,你也吃醋。”
林非凡哑口无言,但转过去,把手中不知哪里来的花,给捏得粉碎,道:“死剑通,臭剑通,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在远处,顾晴天看了,忍不住笑了几下,道:“两个大冤家。”
而傅小青看了,却是到那里之后,一把揪起陆剑通的耳朵,道:“喂,喂,喂,人家可是好女孩,你怎么不懂得珍惜啊!”
陆剑通疼得咬牙直叫,不停地求饶,道:“我知道,我知道还不行吗?”
傅小青老气横秋,一副高高在上模样,道:“知道,还不给她道歉认错。”
陆剑通这才傻傻地鞠了一个躬,道:“非凡,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而林非凡哼了几声,却是假装不与理睬,转过身去。
陆剑通见这招不行,便道:“那好,我就发誓如果我以后再去看别的女孩,叫我双眼失明好了。”
话一说完,陆剑通扑通了一声,倒在地上,叫道:“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难道……难道就真的失明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干嘛非要去看那些漂亮的姑娘呢?”
林非凡听完之后,立即露出担忧的神色,并走了过去,查看他的眼睛,叫道:“剑通,你怎么了,怎么了,该不是真的失明了吧?”
陆剑通连忙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就连珍珠都没我的真。”
说完之后,陆剑通立即哈哈大笑了出来,之后周围所有的人都笑了,就连平常不言苟笑的林婉心也都笑得不亦乐乎。
之后的情况,就是把林非凡气得满面通红,忍不住把陆剑通头揍出一个大包来,而倒在地上金星乱冒……
之后,林非凡也只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和顾晴天等人一同上路,虽然自己不知道要去哪,但自己好不容易才能从那个啰嗦管家那里逃出来,不好好享受行走江湖的乐趣,怎么能善罢甘休呢?
在这一路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少不了一些牢骚与欢声笑语,特别是林非凡,和傅小青就像是两姐妹一般,两个人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丝毫不理会周围的风景变幻。
而陆家兄弟他们二人却呆呆走在一边上,看着前面这那两个家伙,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休息一下,因为自己肩膀上的那些包袱实在是太重了。
至于林婉心却依然是心若止水,一言不发地走着,倘若不是有她细腻的脚步声,顾晴天还真难察觉这个人的存在。
就在这时,林婉心忽然向着自己看了过来,顾晴天吓了一跳,连忙移开视线,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心想要是自己能有这般隐身的能力就好了,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元氏族人的禁地,去那刀冢找那个耶律休算账。
顾晴天就这般想着想着,不觉间,他们等人到了兴庆城,也就是西平王府的所在地,顾晴天的家乡。
这里风景依旧美丽,虽然对于顾晴天来说,有点陌生,但顾晴天却觉得自己已经到家了一般,不过,这个家却存在自己的梦中,似乎永远也回不去了。
倘若当年没有发生灭门惨案的话,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或许自己可以在父母庇护下,渐渐长大,又或许,还有一个特别疼我的哥哥……
顾晴天的心里就这般这般,想着想着的时候,却听一旁傅小青握住自己手臂,不停地叫道:“晴天,晴天,你快看,快看,原来这三年来,你一直都被这里的官府所通缉。”
顾晴天一阵惊醒,走到那官府的通告栏,看到通告栏上那一个不像自己的画像,发起牢骚,道:“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这画像一点都像我。”
傅小青这才醒悟,微微一笑,道:“你那么想让人认出来吗,这个好办,我直接去告诉那些守城的官兵不就好了。”
顾晴天听完,额头微微冒汗,道:“好吧,就当这个人不是我,总行了吧。”
傅小青这么道:“是,是,这世上最帅的晴天大哥。”
顾晴天脸上一红,索性转过头去,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就这时,顾晴天忽然看到大街上,一队人马从自己身边一一驶过,马车上也不知装了什么,闻起来好像**,想必是从西域那边运过来的吧。
而陆知远也从客栈打听情报回来了,只听他口中说道:“原来今日是西平王李继迁的七十大寿,这**是用来制作烟花,作庆祝用的。”
这时,傅小青一听是烟花,两眼立即发光发亮,搂着一旁的林非凡,高兴地说道:“好耶,这下我们可以大饱眼福了。”
顾晴天见她突然这么高兴,丝毫忘了此行的目的,便提醒她,道:“青儿,我们这次来这里,不是闹着玩,那有什么时间去看烟花。”
傅小青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点不怎么高兴,但还是应了一声,道:“算了,不看,就不看吧,反正你们这样带着我,也是一种拖累,倒还不如抛下我一个人算了。”
说着,傅小青自顾自地坐在一旁大石头上,闷闷不乐。
顾晴天见她心生不悦,便安慰她,道:“丫头,你别这样好不好,等事情办完,我们再看也不迟啊!”
可谁知这丫头突然一个转身,似乎想到一个好主意,裂嘴而笑,道:“算了,我还是不看了,不过现在我无聊死了,想去周围走走。”
说着,傅小青用了指了自己在一旁傻站的陆家兄弟二人,道:“你,你,两个人跟我走吧。”
话音刚落,傅小青捏着陆家兄弟的耳朵,往另一条大街走去,可没走几步,似乎想起什么事,道:“哦,对了,今晚集合的地点,就在兴庆城城门前吧,如果没什么异议,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拜拜。”
顾晴天虽然敢想说些什么,但望着傅小青离去的身影,却忽然叹了口气,之后抬起头,眼光扫过兴庆城中最高那一座建筑,却见那顶上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似乎也在看着自己一般。
是谁呢?
顾晴天的心里没面有丝毫的头绪,只是把眼光停留片刻,便和林家姐妹朝着那座建筑走去,走得近些,才发觉这座古老的建筑,气势恢宏,直插云霄,丝毫不逊色于中原所建的皇宫。
但想要混进去这座如皇宫一般的王府,谈何容易,顾晴天思索在三,决定先等到入夜时分,在混进去也不迟。
很快,到了夜晚,街上繁花似锦,人声鼎沸,家家户户无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震耳的鞭炮之声自入夜之后,便是连绵不绝于耳,看来这里的百姓似乎很是敬重这位西平王。
这时,顾晴天和林家姐妹按照约定,来兴庆城城门前,可是自己等了好久,却丝毫不见傅小青的踪影。
顾晴天心急如焚,一时忍不住,便来回踱步,心道:“青儿,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林非凡看着自己的顾大哥着急,便道:“该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吧?”
就在这时,只听天空中,一声巨响过后,十几个烟花带着些许无奈,横空出世。
之后,傅小青和陆家兄弟从不远处跑来,而且身后还有一大群追兵,在不停叫喊,道:“站住,偷放烟花的贼。”
顾晴天心头一跳,心想这丫头又是惹是生非了,当下,挥起拳头,三两下,便解决追来的士兵,却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招来更多守城的官兵的袭击。
一时间,搞得顾晴天有些焦头烂额,心中一忍不住,便向傅小青责骂,道:“青儿,你搞什么,怎么招来这么多官兵?”
傅小青一边跑着,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不是想混进王府去吗,我不制造点混乱,怎么行呢?”
顾晴天虽然觉得她主意很好,但这样做实在太过于冒险,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人捉住,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道:“算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还不如来这里大闹一场呢!”
“你放心,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本姑娘定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说着,还没等顾晴天回答,傅小青便自作主张地带着陆家兄弟二人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只听轰隆几声巨响,王府内顿时炸开了锅,不是失火,就是失窃,原本好好七十大寿,却被搞得一团糟,要是我是西平王李继迁的话,不会被活活气死才怪呢?
说到李继迁自然不能说说他那英明神武的儿子,这小子雄才大略,虽然不是情场高手,但他却是一个带兵打仗的料,这不,他就在王府一边指挥众人救火,一边带领官兵四处搜寻放火的窃贼。
可搜来搜去,李德明却发现放火原来是昔日自己所爱的人,傅小青的所为,你教他如何不生气,再加上上一次她逃婚的事,早已让他丢光的面子,所以啊他宁愿为了颜面,也要把傅小青给杀了,来解自己心头之恨。
一想到此处,只见李德明的眼神一变,对着众人,说道:“传令下去,不管是什么人来搅乱,都给我格杀勿论,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众手下道:“诺。”便四散而开,把八个方向去捉那几个放火的窃贼。
而此刻李继迁他自己却是和傅景阳喝得醉醺醺的,正一边勾肩搭背地唱着歌,一边互倒苦水,说什么人生苦短,满是遗憾之类的话,一点也不知道王府之内到底发生什么事。
就在这时,顾晴天一干人等,从屋顶落了下来,看到这滑稽的场面,满腹狐疑,道:“这两个人莫非就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么看起来倒像是两个大傻瓜。”
顾晴天察觉到林非凡的言语,便道:“别被他们外表给骗了,我看他们只是人醉心不醉而已。”
林非凡听了,额头微微冒汗,似乎觉得这两个人的城府还不是一般的深,当下,道:“啊?这么高深莫测啊,我看我们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而顾晴天却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起身说道:“走吧,再过几条大街,我们就应该快到元姓一族的禁地,刀冢了。”
就在这时,林非凡却问道:“你去过那里吗,怎么这么清楚?”
顾晴天回转过头,想起自己的梦中那一个地方,便道:“去过,就在我的梦里。”
话音刚落,顾晴天便施展轻功,向口中那个刀冢的方向而去,只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林非凡和林婉心,但过了一阵之后,她们互看了一眼,尽管还是有些不明白,但还是施展轻功,跟着顾晴天的背后,离去了。
禁地,顾名思义就是严禁他人进入的地方,这里不仅机关重重,更藏有许多绝世兵器,若是内力不深厚的人,是无法来到这里,因为这些兵器上还残留那些持有者的内力,一般人已接近这里,会被这些残余内力给震晕了过去。
过不多时,顾晴天和林家姐妹三人已来到这里,呈现在他们眼前,赫然是一座古老的大门,紧紧锁着,看起来倒像是千万年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一般,上面布满了灰尘。
而大门的周围却都是些岩石峭壁,似乎与大门融为了一体一般,摸起来有一丝寒入骨髓的冰凉,但感觉起来却像是丁凝的手一般,是那样的似曾相识,是那样的刻苦铭心。
顾晴天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推开了大门,顿时,一阵强劲的大风带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息,向着顾晴天迎面扑来。
而映入顾晴天与林家姐妹的眼帘的,却是一个如镜子一般的湖面,波光粼粼而没有涟漪,
而在其湖面上却是倒影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字,似乎先人留下来。
顾晴天看了看这些文字,忽然深吸一口气,道:“出来吧,耶律休,我知道你在这里。”
不知从哪个方向,耶律休身披战甲,从湖面另一侧走了出来,并用内力,让自己能停留湖面上,而不落入水中。
只听耶律休口中说道:“真是让人高兴,我们又见面了,我那愚蠢的弟弟。”
听到他的声音,顾晴天的内心忽然一阵悸动,一个瞬间移动,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跃到耶律休的身后,并把龙渊古剑驾在他的脖子上,道:“快说,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阴谋?”
耶律休临危不乱,反而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顾晴天,看来还得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话着刚落,周围环境顿时随着他话语,不停变化,原本清澈见底的湖水,也渐渐变成了暗红色,看起来就血液一般,鲜艳欲滴。
而沉在湖底的那些千百年来都没有碰过的宝刀,也随之浮出了水面,闪着耀眼的白光。
顾晴天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忽然大呼上当,虽然想离开这里,却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给死死拉住。
只见顾晴天浑身发热,单膝跪地,身后的龙渊剑也在一瞬之间,变成了饮血狂刀,而自己的那一头乌黑的头发,也忽然散了开来,落入水中,隐隐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