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叹口气,只觉得浑身酸痛,不禁用手捶着肩膀,有的时候咫尺的距离,却触摸不到彼此,恍若隔着整个天涯。刚进了知晓阁,守在门口的孟凡就迎了上来,说太医正在里面诊治。他说完,瞟了我一眼,为难地蹙蹙眉头,将声音压低了些,道:王妃在里面。大王子不明所以,说,好啊,正好让母妃见见云姑娘。说着,就示意侍卫把我抬进去。我却没有了先前的奋不顾身,听着屋内各种杂乱的声音平静了许多。推说累了,想休息。大王子说,也好,母妃现在肯定焦头烂额,兴许怠慢了姑娘。我低下了头苦笑,王妃可有纳闷过,同胞兄弟,性子却南辕北辙。三王子只想着别人的坏,大王子却只想着别人的好,以为每个人都像他那样善解人意,处处为别人考虑。就这样,我被送到了客房。丫鬟送来了珍馐佳肴,我却食之无味,怔怔的望着目所能及的一切物体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凡来送药,我笑着接过去,放在手指尖儿捏着,红枣大的药丸子,有心不吃,转了话题问:“保护我的那两个侍卫怎么样了?”孟凡紧了紧嘴角,“我们赶到时已经毒发身亡了。”我敛了笑意,“我连累了他们。”“这不怨你。”孟凡扬了扬嘴角,“他们以身殉职,死得其所。”我撇了撇嘴角儿,“他们卖身不卖命。”“你怎能断定他们不愿意卖命?”孟凡反问,“卖身,能养活他一个人;卖命却可以解决他全家人的生计。王府的抚恤金足够他父母妻儿吃半辈子……”我有些结舌,怔怔的看着孟凡手臂上的绷带,半响问:“他的家人是他的束缚吗,扼住了他自由的翅膀?”孟凡瞅了我一眼,嘴角渐弯了起来:“这个你比我更清楚。” “咯嘣”一声儿,我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把药丸送嘴里了,还有这药丸怎么这么苦呀。我紧着往下咽唾沫,却觉得连嗓子都苦涩了起来,有些恶心的感觉,暗自用舌头舔了舔,把药丸吐了在手绢上。孟凡“扑哧”笑了,我这才悟出他嘴角那抹弧度,裂了裂嘴瞪了他一眼。他抿着笑,递了水过来,我连着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味来。 “踏踏”,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天色未亮,淡黄色的宫灯一盏接一盏,温柔朦胧地照着淡青色的甬路,几个丫鬟一颠一颠的跑着。看着她们渐渐清晰的脸庞,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抓住了衣襟,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红衣丫鬟,我在王妃那里见过……刻意做了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定定地再看了窗外一眼,红衣丫鬟的眼风儿正好扫了过来,我一惊,忙低下头去,心怦怦的跳着。
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