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抬起头,窗外寂静如常,她们已跑得不见人影儿。我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送晚饭给我那个丫鬟说她就住在东侧不远处的丫鬟房,我有什么事喊她几声就能听见。看来,我庸人自扰了。我讪笑着咧了咧嘴,放松地躺了下去,眼睛看着窗棂出神。我说那两个侍卫被家人束缚了自由、生命,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哥哥的一种束缚呢,若不顾及我的安危,他早带秋映远走高飞;筹集盘缠,不过是他的托辞,他放心不下我,却又不忍我随他亡命天涯。而,我装作不知,整天唠叨着他们抓紧时间攥钱。若我真愿意他们离开,完全可以帮他们筹集到盘缠,能拿店里第一个月的全部收入买一把自己喜欢的琴,就不能开口跟洛风借银子吗?能,我很清楚,只要我开口,洛风不会拒绝。可我没有这么做。非但没有帮哥哥,还利用自己对哥哥的“束缚”结结实实的束缚了哥哥。我不想他走,我有太多的顾忌,担心哥哥这一走便是永别,担心剩下自己孤苦伶仃,担心王妃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于我……也担心,失去了哥哥和秋映这条纽带,再也看不见穆绕……孟凡说对了,我比他更清楚“束缚”。我似乎和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彼此捆绑着,被搁置在狭小的空间里,你推我挤,但谁也不肯先跨过去。就连见过仅有四次的穆绕……我苦笑着咧了咧嘴,穆绕就像我走路时,突然下起大雨,明知道应该躲起来,却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是那一朵云彩在下雨;看到了却还不死心,想伸手用摸摸,这云彩是冷是暖……想到这,我的心就不可抑制地酸痛起来,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下去了……迷糊中觉得有些凉,摇了摇头,张眼看看四周有些昏昏暗暗的,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天色未亮,屋里仍是暗暗的。我呼出一口长气,挪着身子想回到床上眯一会儿。脚触到地面,顿时一股锥心的疼从脚底传至胸口,这才想起脚受伤了,但已来不及抽回,“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姑娘,你怎么了?”昨晚送饭的丫鬟边惊闻边推门而入,看到我双膝跪地,龇牙咧嘴的模样,正待跨入的后脚不由自主的僵在了半空,人都愣愣地看着我,我只是傻乎乎地望住了她。我……我怎么能这么丢人……她回过神来,忙上来扶我,我只觉得脸热得好像马上就要溢出血来。我膝盖痛得要命,天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起。她扶我坐在椅子上,半跪着给我揉着膝盖,道:“姑娘,您起的真早。”
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