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却是担心聂临真的会为了给聂未央做主,从而让聂云裳背上残害姐妹的名声,当即开口道:“皇上,若是云裳背上了不好的名声,只怕,只怕以后也嫁不出去了啊!”
仇贵妃却是立即开口截断了张皇后的话,道:“皇上既然说了此事皇上已然有了决断,妾身也好,皇后娘娘也罢,也就不该管这件事情了。皇后娘娘,咱们还是先闭上嘴,听听皇上的想法吧。”
张皇后还想要说什么,聂临却是摇了摇头,道:“行了,张氏,莫非你觉得朕没有这个能力处理这件事情吗?”
张皇后顿时一凛,忙道:“妾身不敢。”
聂临冷哼一声,开口道:“御医呢?”
恰此时,秀禾带着朱御医走出了内室,朱御医一出门便立即向聂临请罪道:“皇上,老臣有负皇上重托!”
聂临眼角顿时一跳:“你这么说是怎么回事?”
朱御医犹豫了许久,方才说道:“皇上,老臣方才和其他御医都,都已经看过那道伤口了。伤口若只是深了,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伤口却还不甚平整,以后即使能够愈合,也必然是会留疤的。”
仇贵妃听到这里,大惊失色,道:“留疤?这,这女人家,德容言工,虽然容是排在第二的,但是对于女人家来说,这容貌可是仅次于贞的。皇上,何况华阳公主之前的长相可是数一数二的,如今竟是。皇上,这要华阳公主以后,怎么接受啊?”
聂临此时也没有了方才的镇定,皱起了眉头。
张皇后也知道这件事情聂云裳必然是逃不过惩罚的,便开口道:“云裳,你便是同未央打闹,也不该如此作为!”
聂云裳本来还觉得张皇后会站在自己这边呢,谁想到张皇后竟然忽然翻脸了,顿时惊道:“母后,我,女儿也是因为,因为。女儿也不知道会这样啊……父皇,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不敢了!”聂临此时也有了火气,冷笑道,“好一个以后不敢了,那现在的事情怎么算呢?未央的婚事怎么办?难道你要朕同赵国公,同天下的人说是朕弄错了!”
聂云裳却是立即开口道:“父皇,您也不用说是您弄错了啊!反正,反正您只是说了要许一位公主给赵国公家,也并没有说是哪个公主啊!虽然,虽然原本赵国公和您是有了默契,但是,但是父皇您是皇上啊,再说,我的身份,不是比未央要高吗?这也是父皇您对赵国公的厚爱,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聂临正想要说话,仇贵妃却是先开口了:“皇上,现在华阳公主还在养伤呢,皇上便是当真要问昌平公主的罪名,也是不是先换个地方?若是吵到了华阳公主,只怕不好。”
朱御医也连忙开口道:“真是这个道理,皇上……”
“罢了。”聂临站起了身,道,“你们都跟朕去御书房吧。”
仇贵妃却是向聂临行了一个礼,道:“皇上,妾身虽然身为贵妃,但是既然皇后娘娘在,妾身也便不去了。而且华阳公主这里,也不好没有人看着,妾身便在这边守着华阳公主吧。”
聂临想了一
想,随即便道:“阿萱,你有这样的心是好,只是你自己的身体……”
仇贵妃却是红了眼眶,道:“不知怎么了,如今看到华阳公主,妾身就想到了之前的昭明。皇上,妾身想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聂临顿时便有些感动,道:“阿萱,你向来便是如此。未央也是一个好孩子。这样吧,你便先留在这里,朕再传陈淑媛和刘惠妃过来帮你。”
仇贵妃眼中喜色一闪,忙道:“妾身谢过皇上。”
聂临见她高兴,心里也就放下了心,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妾身恭送皇上。”
待得聂临已经不见人影,仇贵妃方才站了起来,看向一边的朱御医,开口道:“朱御医,华阳公主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朱御医却是眉头紧皱,道:“公主是真的对自己狠下了心,方才老臣的话里头虽有夸张,但是也差不了多少。除非公主在结疤之后,重新将伤挑开,再配上御医院里特意调出来的‘雪晶膏’,不然,只怕……”
仇贵妃眉头微皱,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先回去,记住,叫御医院里头的人都将嘴巴闭紧了,凡是有人问起,都说公主的脸是一定毁了的,明白吗?”
“老臣知道。”朱御医立即退下。
仇贵妃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脸上方才显出了慌乱来,急急忙忙往内室去了。
聂未央正在秀禾的服侍下,将脸上的血迹都擦了,便见仇贵妃进来,便道:“仇贵妃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仇贵妃见聂未央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顿时便有些急了,道:“公主,你脸上都伤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还不算是大事吗?”
聂未央听到这里,方才知道仇贵妃在慌张什么,顿时便笑出了声来:“仇贵妃,不过是一道伤疤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本位让你把父皇带过来的吗?按理说,你也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才是。”
仇贵妃见聂未央这般,顿时便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来:“公主,妾身知道您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成算,但是这一次,妾身却是不能够认同的!公主,您便是要做这一场戏,也实在是不用假戏真做啊!如今您的脸毁了,纵然这一次不用出嫁,那以后又该怎么办?又有谁会想要娶一个毁了容的女子呢?”
聂未央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仇贵妃,本位从来都不知道你说教起来,竟然也能够这般。本位其实在设下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今本位心上也没有什么人,这样子也好,用一张脸,换回一条命来,怎么说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是公主,你不能出嫁,就代表你不能出宫,而这后宫,总有一日会是张皇后的地盘,您又待如何?”仇贵妃却是更加担心,“虽然张皇后这十年时间里头都没有闯过公主您布下的人手,但是若是张皇后一旦发现了,公主,您又该怎么办呢?”
聂未央却是冷笑道:“发现?一旦?呵,那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仇贵妃闻言一惊:“
公主,那香料……”
“原本没事,只是,待得那香料从御医院回去,那就有事了。”聂未央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本本位调制的是普通的桂花薄荷香,但是从御医院里出来的话,那便就是‘销魂香’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张皇后能不能够撑过一个月呢?”
仇贵妃微讶:“桂花薄荷?不对不对,若是只有这两味药,朱御医那个时候,怎么还会过来问本位,说到底该怎么说呢?”
聂未央却是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在香料里头,加了一些,会让人上瘾的药物罢了,便是查出来了,也是本位刚开始调香,不清楚香料的相克。”
仇贵妃立时领会过来,舒了一口气,道:“妾身已经让朱御医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相信朱御医没有这个胆子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提及。但是公主,香料甫换,皇后娘娘那里,难道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吗?”
聂未央结果秀禾递过来的伤药,往自己脸上擦着:“皇后娘娘?哼,除非皇后娘娘身边有来自奇镇的人,否则,便是她掏空了脑子,也发现不了本位在香料里头,加了些什么东西……”
仇贵妃脸上现出了笑容,看起来十分激动:“公主这么说,有几分把握?”
“香料里头的东西只会让她疯癫,但是本位自有后招。”聂未央放下了药,看向仇贵妃,“本位已经让薛丽妃身边的棋子动起来了,只要薛丽妃和张皇后一见面,张皇后想不死都难!”
仇贵妃顿时大惊失色:“薛丽妃?”
“怎么,仇贵妃已经忘记了这个女人了吗?”聂未央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去,“可是本位却是记得牢牢的。当年就是这个薛丽妃,让本位早早失掉了自己原本该有的童年,也是她让本位在初初入宫之时颇受制肘;但是本位却还是不得不感谢她,至少她让本位知道了,只有真正掌握了权力,本位才不需要继续虚与委蛇,才不会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没了性命……”
仇贵妃微惊,但是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惊讶藏住了:“公主,即便皇后最后难逃一死,那公主您又能够保证,在这段时间内,张皇后不会破罐子破摔,对您动手吗?”
“本位不能够保证。”聂未央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不能够保证,所以本位,在聂云裳出嫁之后,便要死了。”
“哈?”仇贵妃这次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当即开口道,“公主,我不准!当初是公主您,我才会顺了聂临,可是公主……”
“仇贵妃且莫要多想,本位说的死,可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聂未央叹了一口气,道,“这苑琼阁,旁人只知道这里是闹过鬼的地方,是禁地,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条秘道,是通到外头的。等到昌平公主出嫁那日,本位自然会,让华阳公主从这个世上消失……”
仇贵妃顿时明白过来,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因为明白过来了而变得轻松:“公主的意思是,要放弃这里,往别处去了?公主是要抛下这里的一切了吗?”
聂未央垂眸,良久方才开口道:“仇贵妃,您觉得,本位呆在这里,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