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泽皇宫内,京华宫中,华贵的礼服被宫人们小心翼翼端在手中,鲜红色的广袖外袍,比之上一次宴会之上穿的那件更加华美,上绣并蒂莲,莲上,一只凤凰傲天飞翔,以难得的琥珀金石点缀其为凤凰眼,凤尾缀上各色宝石,碎珠宝石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
沉重华丽的后冠,上用鸽子血红宝石为凤凰眼,凤尾缀着大小相同的珍珠,凤嘴中叼着流苏,长长的吊着,珠玉碰在一起,发出的声音煞是好听。
紫殇彼月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凤袍,正梳着发,正巧紫殇落迦便来了,接过宫人手上的活,亲自为紫殇彼月梳发,望着镜中脸色略微苍白的紫殇彼月,低声询问道“今儿一早我便听宫人们说皇上昨夜是宿在这儿,你和他和好了?”
紫殇彼月轻轻笑了笑“你倒是知道的快,的确如此,他是皇上,我即使耍小性子也要有度,不是吗。”
紫殇落迦将桌上的金簪插在紫殇彼月的墨发之中,那是那只曾经沾染过埜祈棪和紫殇彼月鲜血的金凤簪,一直放在京华宫中,今日,既是册后大典,而这支簪子代表皇后之尊,自然是要用到。
“如此说来,你还是没摒弃心中对他间隙,对吗?”
紫殇彼月望着镜中的自己,紫殇落迦为她将凤冠戴上,颇重,一时间压的紫殇彼月都有些难受。
“很多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就像这绣着并蒂莲的手帕。”紫殇彼月转过身,接过侍女递来绣着并蒂莲的手帕,在紫殇落迦的眼前一撕,只听‘呲’的一声,手帕变成了两片,并蒂莲也分开了“一旦分开了,即使在好的绣工将其缝补起来,终究是有伤痕,消不掉,抹不去,即使表面
上看不见,可是,却能摸得到,只是尽量做到别去触碰。”
紫殇落迦若有所思的接过紫殇彼月撕毁的手帕,眼中净是些繁杂的情绪“那何必违着自己的心,岂不是让两个人都难受吗?”
“我本可以一辈子呆在浣淋宫中,可是,最终,还是为了腹中这个小家伙,不得已,我只能够这般,雨姑姑说的对,我即使不为自己打算,也不能不为这孩子打算,即使他是皇长子,却因为我在浣淋宫中,最终,恐怕也只会成为别人的棋子,既然如此,我为何不服个软,给皇上一个台阶,他好下台了,我也好护着自己这个孩子,我已经丢了一个孩子了,不想在丢第二个了。”
“倒也是,后宫之中,向来如此,既然你选择的这位是皇宫之主,你必然不能独善其身,就向那位昭仪娘娘的事情一般,你不惹她,她反来惹你,你如此,倒也不算什么。”
紫殇落迦自幼见惯宫廷斗争,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后宫女子,初进宫廷之时,青涩无比,可是,在后宫那大染缸里面,总会有一天被污染,只不过是早一点的晚一点罢了。
“她既然惹了我,我也不会轻放了她,十指连心之痛,我当初可是尝尽了苦楚,不过如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打定主意要回到埜祈棪身边,说起来,还要谢谢她呢。”
紫殇彼月笑着说道,转身望见镜中,素颜依旧,只不过因大病还略有些苍白,但此时的样子已然倾国倾城,她拿起一盒嫣红的胭脂,用露水化开,轻涂在脸上,这还是她第一次上妆,望着镜中的自己,紫殇彼月略微自嘲的笑了笑,最终,还是入了后宫,成了埜祈棪的皇后娘娘,紫殇珞迦见她
上妆,不仅遮掩了病态,也显得更加娇媚了。
“我看了如此多的美人,原以为玖玥萱便够美了,没想到,你比她还美上三分。”
紫殇落迦赞道,紫殇彼月望着镜中的自己,几番折腾,她的身子越来越差,说不定何时便会倒下,在后宫之中,权势是最重要的,可是,还是不敌皇上的宠爱,她能够把握宠爱全靠这张脸,即使现在埜祈棪爱她,可是难保许多年后,她老了,他还会爱她,后宫的女人就是开不尽的花,凋谢了,总有新的在开起来。
“娘娘,吉时到了,该去万福殿了,别误了吉时。”
侍女在一碰说道,紫殇彼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淡淡的笑颜“后宫之中,若以色侍人,终有一天,会失去一切,为了这孩子的未来,我断然不会如此,落迦,待我礼成后,你便离去吧,紫幽那边,始终,月儿需要人照顾。”
说着走出殿内,紫殇落迦陪着她身旁,轻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下次见你是何时了,或许是你腹中这孩子满月之时吧。”
“许是吧,或许……。”纷纷扬扬的雪落下,不似青城中那般大,却也不小,她的话停顿了下来,紫殇落迦也知道‘或许’后面是什么,只不过两个人都不愿意说罢了。
“这皇城,我听紫姬姑姑说,我的母亲,曾经住过,说不定,我还能在这儿,找着她曾经存在的痕迹呢!”紫殇彼月说着,上了凤撵,从今起,她便算是正式嫁给了埜祈棪,在入撵前,她望了一眼远方,后目光落在雨泽皇城那些宫殿之中,如同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颇有些决绝的入了凤撵,任由那红色的布幔遮了她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