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笑出来,“我和你已没任何关系,如今你让我随你回府,这话说的莫不是唐突了?还是你要纳我回去做妾。”
“二月,从前我以为错了,也做错了。”南寒川是真的想和二月和好,将装着嫁衣的盒子拿给二月。“我想弥补,从我们的开始。”
南寒川看着二月,真诚的想把心拿出来点亮在二月面见。
二月稍愣了片刻,便迅速把视线移开,眼睛瞥向箱子。“这是什么?”
盒子打开,二月看到是自己曾穿过的嫁衣。眼睛明显闪过震颤,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起了微澜。
但最终她还是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并再次挂起冷漠外衣。
南寒川把嫁衣又往二月面前送了送,满含期待和深情。“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穿上它,我把从前欠你的都一一还你。”
“你喜欢我吗?”二月突然发问,严肃认真,贴着他的眼睛,直逼他的深处。
“喜欢”南寒川没做过多犹豫,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它现在已经清晰到不能抹去。”
二月强力下咽喉咙,转过头去。“喜欢有多少?”
“比你知道的多,也比我想象的也多,没有容器可计量。”
二月竭力控制面部做到没有表情,她缓缓挑起那件嫁衣,望着它说了句真好看。然后猛然收手,将嫁衣扔落在地上。
她笑,“不得不说你的表白还真诱人,可是怎么办呢?我不喜欢你。”
南寒川一惊,“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是因为之前吗?我说了我都可以补给你。”
“可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你想补就能补,我姐的命你能补给我吗?”
“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些?”南寒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疑惑今天的二月怎麽完全和从前不一样,说的也全是些奇怪的话。
“若当初你能好好对我姐姐,没有那些成见,她也不至于被人谋害。”
“你说是我害死了她?”
“难道不是吗?”二月大声咆哮,那是姐姐的命,她不能不怨,不能不恨。以前姐姐过的困苦生活都是眼前之人所赐,她怎能再和他讲情感。“你虽不是真的杀人者,可你的无情冷漠和弃之不顾才是最终引她去绝路的人。”
“你是这么想的,你对我………有恨?”意识到这一点,南寒川一震,不敢想象的害怕。
“是,我恨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你嫁进来开始?你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嫁给我的对吗?”南寒川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被吞噬,“所以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不是别人,是我,你要报复我?让我痛苦,让我颜面扫地,让我尝到被抛弃的滋味。是也不是?”
南寒川用力摇晃着二月的双肩,他难以接受。二月却看着他沉默,此时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南寒川苦笑,“我恭喜你,你做到了。我如今的狼狈,你可还满意?”
二月还是沉默,其实她的心也一样痛,她握的本就是一把双刃剑。一头对准的是南寒川,一头则刺在自己身上。
南寒川难过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不死心的又追问一句。“那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一时,哪怕一点点。”
“未曾”
南寒川绝望闭眼,瞬间什么都碎了。突然,他猛地睁开眼,指着站在门口的登南问二月。“那他呢?你喜欢他吗?”
“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人本就是他。”回答这句话,二月用了好大的力气。
南寒川转过身,最后一次看二月,表情全是苦涩。“知道了,你可以要你想要的,但我不会祝福。”
南寒川强撑着自身骨架离开,白羽去追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刚才像被施了法一样,一直静止在那里,大气都没敢呼一口。头都低到土里去了,深怕因为听了不该听的招惹到祸事。冷汗从二月讲话开始就开始流,直到南寒川离开,他们才敢抬头,瞬间鸟状散去,太怕晚了被官府抓去封口。
虽然大家都忌讳此事,毕竟是王爷的不光彩事。但不到明日,王妃甩了王爷这个消息还是会如空中飘雨般洒满全城。
她终究还是伤了他,把他变成了全城的笑话。可是她有的选吗?姐姐的过去摆在那里,那么大的结痂她不可能装不知道,不可能还由着情感去爱他。
人群散去,登南走上前来。
二月深感抱歉,本不该把他扯进来。“对不起,刚刚我………”
“请我喝顿酒吧!”登南浅笑,他看出二月藏起来的累和难受,有些心疼。便刻意岔开这些尴尬,希望帮她缓一下。“我总不能白白替你挡了一道。”
登南帮二月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叫上一壶酒。还没开口,二月便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碗,一饮而下。
这该是有多愁啊!恨不得把自己溺在酒水里。一碗,两碗,直到第三碗,登南出手制止了。
“可是你请我,这样会不会太喧宾夺主啦?”
二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好意思的停下动作。暂时将无法停止的难受收入眼底,强装没事给登南倒了一杯。
“看我这记性把客人都忘了,来这一杯给你,就当赔罪。”她自嘲的说道。“刚刚谢谢你啊,替我解围。”
登南没见过二月这样,看她难受他的心也莫名的跟着疼。满是疼惜的望着她,却又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他叹口气。“既是不舍,又何必赶他走?”
“不舍,我哪有?你这才一杯就开始说胡话了吗?”二月笑得很夸张,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痛。明着伤的是南寒川,双倍的痛却在心里膨胀翻越,她快要撑不下去了,都在临界点下咆哮。“没看到我很开心吗?今天我自由了,超开心。”
二月这是要把话说给自己听,可明显过于假了。因为望向窗外那一瞬,眼泪就下来了。控制不住的决堤,心里好疼喊不出来。
登南起身过来要安抚,她的泪吓慌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女孩一皱眉他就会跟着担心,她笑他就会觉得周围都是甜的。如今她哭了,他整个人都开始惊慌。
二月察觉到被登南看到,立马快速擦拭脸上的泪珠,边擦边说。“这酒太烈了,好辣,还有这风太大了,都把我眼泪吹出来了。”
转过头来,强力挤出一丝大大的笑给到登南。
“行,那咱就让掌柜把这酒换了,换成温和的。还有把这窗子也钉了,若再敢有风进来,那我们就不付他这顿饭钱了。”
待二月情绪稍微平和下来,登南问道:“今后作何打算?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真的,朋友我打心眼里感激你。”二月对登南双手抱拳,用江湖礼数来表示自己的感谢。
又是一杯酒下肚,二月抬头,说出了已下的决定。“我准备离开这儿了,明天就走。”
登南一惊,手里的酒杯也跟着晃了一下。“为什么?”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儿,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什么都不喜欢。”说着说着二月又无意识的想到南寒川,胸中又开始胀痛。
千万个不舍在登南眼中涌出,想开口挽留却终究是没个缘由。最终只能独自喝下一口闷酒,无言沉思中。
二月见登南沉默,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改口道:“但你除外,你可是我的朋友,是我在这里最好的遇见,是我的………贵人。”
“那你喜欢我………这个朋友吗?”登南看着二月突然来了一个大停顿,吓得二月一愣,幸好他还有后缀。
“喜欢,当然啦,我朋友本就不多。”
“那你能留下来吗?”登南真诚的渴望二月可以不要走。二月没有说话,但眼神已说明了一切。登南不死心的追问,希望还能有可能。“非走不可吗?”
“嗯”二月点头,她想岔开这个话题了,也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登南探究的说道:“你知道吗?你跟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很像,和你们在一起待着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很舒服,像风可暖可凉,只不过他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登南一惊,激动到直接起身。“那时你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