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你死我亡

南寒川的瞳孔因震惊而放大,他……他是父亲的孩子。这怎么可能?那自己和他岂不…………

“哦,我忘了,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你。”登南继续挑衅,“毕竟罪行都需要藏着。”

“你胡说什么?”南寒川怎能容许别人对母亲攀污。

“我胡说?当年她背着父亲对我们母子进行追杀,害我母亲丢了命。我那么小,她都不放过,要斩草除根。”登南的目光所及里全是浓浓的恨意,“不是要我上刑堂吗?那就请她一起来,好好审审当年之事,你敢吗?”

南寒川站在原地没了动静,往日种种又全都扎在一块涌出。

他的记忆里,母亲嚣张跋扈,独断专行。因此她与父亲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时常有争执。可那时父亲依然爱他,抱他,对他笑。

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父亲突然就对他冷漠起来,性格暴躁沉默。不让他靠近,也再没给过他笑容,直到郁郁而终离世。

现在他好像知道了原因,原来父亲的突变竟是和母亲有关。

不知道往下该怎么继续了,一切都出现的太突兀了。南寒川和登南两个人相视着,僵持着。谁都没曾注意站在后面的惜颜,已偷偷拿刀朝他们冲来。

“我杀了你。”惜颜大叫一声,直冲过来。她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二月。

南寒川是背对着惜颜的,自然反应不及。先看到二月有危险的还是登南。没有在脑中做任何思考停留,登南本能飞扑而来,直接用身体挡在二月前面,硬生生接下了这把刀。

刀子推进肉里,皮肤霎时一层层破裂,鲜血喷涌而出,登南倒地。

二月去扶,她抱着登南的上身,急得不知所措。“你怎么样啊?”她看着他的伤口,想用手堵住鲜血却怎么也挡不住,急的眼泪直流。

“对……对不起,别恨我。”登南脸上是笑容,他看着二月,像小时候那样,是黑暗里寻到的光,好美。

二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你。你等着,我给你找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

登南紧紧拽着二月的手,不让二月离开。他知道自己是救不活了,只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不留遗憾也算是值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抖动着从自己身上取出来那个银镯。在二月吃惊的目光里,他亲手给她戴了上去,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为了这一刻,他真的是等了太久太久。

“这是……当年我给你的手镯,你是那个小男孩,我的朋友。”二月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激动兴奋却又悲伤难受。

“我………我是你的………小默呀。”一滴眼泪从登南的眼角缓缓出来,然后他含笑闭上了眼。

二月大哭,她朝登南大喊。“小默小默,你起来我陪你玩,听到了吗?”“不要躺着,我生气了!再不起来我就不理你了。”她重复着小时候的话,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她没了命。

南寒川看着握刀的惜颜,陌生到他不敢相信。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贤淑又善良胆怯,易惹人怜的妹妹吗?那样的狠,恐怖如魔。

“你杀人?”南寒川到现在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这么狠?”

“怎么?你怕了。”惜颜用回自己的本貌,在人前装了一辈子贤良淑德,如今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不过是剔除自己不喜欢的,你何至于这么惊讶,我又不是第一次。说我狠?难道你就不狠心吗?我都故意骗你说我和你在一起了,你还不愿将她放下。立室之日你丢下我去找她,你将我置于何地?可曾想过我的心境?”

“你说什么?什么不是第一次?”南寒川的脸逐渐变色,冰乌冰乌,这个重点让他浑身发麻。

“你说你那么聪明一人,难道就从没想过你那个心心念念的惜芷,怎么就忽然了结了生命?”

“是你?”嘴唇都在发颤。

“对,是我,是我藏起了你让我转交的那封相约书,让她误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惜颜边说边笑,没有一丝愧疚,全是得意。“你说她怎么那么傻呢,怎么连跑去亲口问问你的勇气都没有。”

“够了,不要再说了。”南寒川的厌恶与心痛同时到达极点。

惜颜却还在继续刺激,“知道吗,我看见她吊在上面,她就那样看着我,一直挣扎,痛苦的脸都变形了,就是喊不出来。她一点一点没了力气,不动了。”惜颜叙述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一个魔鬼,让人毛骨悚然。“这时我才想起来,你说她是不是后悔了,不想死了,才向我求救让我帮她。”

她说到这里,情绪又突然激动起来。“可是我能帮她吗?我从下人的孩子变成府里的小姐,她是帮脚石。可这之后她成了障碍,成了我得到你的障碍,所以要清除,一切妨碍我的都该消失。”

惜颜笑的张狂,南寒川已怒不可遏。“你这个疯子,实在是太恶毒了。”他连声叫白羽,“快把她带下去,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进来的人要押着惜颜离开,惜颜却用力再一次挣脱。她又拿刀扑着过来要砍二月,她对二月的恨不死不消。

她本是可以成功的,那么多年的等待与隐忍,不动声色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只为得到他的心,想不到全被二月打散了。

南寒川终于出手,一招反杀了她。惜颜低头看看插进自己胸口的刀,又看看南寒川,然后她笑了,笑着倒下,最后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可悲。不甘,怨恨也都随着去了。

经历了这么大一场变故,误会也都消散了。南寒川和二月这对心中有爱未满的有情之人,经历了这么多坎坷荆棘,本该毫无疑问的在一起,好好相爱。

可不知为什么就是隔开了,自然而然怎么就隔成了熟悉老朋友尴尬再见的这种感觉。

尤其是二月,她办完登南的葬礼。准备亲自送清漾回老家休养,经历了太多事,她真的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安静安静,理清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二月给了南寒川靠不上去的感觉,南寒川立马意识到危机。绝不能放她回去,万一她哪根筋一扭,自己再凉凉错过了怎么办?

于是他眼睛一闭,拿了一卷圣旨便去追二月。豁出去了,横竖是不能让她走。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是破着脸不要了,也要赖着她到哪他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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