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真珠走进店里,掌柜的热情相迎。她的身份贵重,又是店里的老顾客,别人自当是尽心伺候。
掌柜的拿出店里最好的护肤上妆用品,但因心情欠佳,她只是随便买了几件。
没办法,掌柜的又拿出新到的首饰让她挑,可她一件也没看上。
“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拿来给我看看。”万真珠瞥见柜台下层的木盒。
掌柜立马拒绝,“这,这可不行,夫人,这是别人订的。”
万真珠不高兴了,“什么订不订的,我不能看吗?拿出来。”
掌柜一看万真珠拉脸了,纵使不情愿也还是颤颤巍巍把木盒取了出来。万真珠这样的客人,他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打开一看,原是一把翠绿的玉钗子。雕刻的技艺精湛,玉质也属于上乘,此钗不管是从雕花工艺还是图案纹路上,都和二月先前在宴会上所带的碧瑶钗有异曲同工之处。
可以说是十分相近的翻版,不仔细看细微处的差异还真分辨不了。人家碧瑶钗刻的是凤,这个就在凤头上做了一点点删减,是鸟首尾钗。
但不可否认,它还是漂亮。万真珠虽然不屑这个翻版,因为自己府上就有这个原版,只不过现在还不属于自己。
她不可避免的动心,取出来就要往头上插来试。
掌柜的想拦,“夫人,这不妥吧?”被万真珠一个眼神吓退了。
万真珠那意思是我这么高贵的身份,能来你店里,可是你八辈祖宗的荣耀。现在又没说要买,只是试一试。你敢真来拦,绝对赏你一巴掌。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增添了几分色彩,对这个钗也算是满意,便招呼身后的掌柜向前。
“这支钗多少钱?我买了。”
掌柜的为难起来,“夫人,这个真不能卖,人家已经订好了,钱我们都收了。”
“她出多少,我给双倍。”
掌柜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带着哀求说道:“夫人,这真不是钱的事儿,我们现在要把它给了你,以后的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好了,别废话了,我给三倍,包起来吧。”
掌柜的苦着脸,一个劲的摇头。
“哎,我说话你是听不懂,还是给你脸了。”万真珠顺势就给了掌柜一巴掌,“出这么高的价给你,你还不受抬举,真是给脸不要脸。”
掌柜的正求饶呢,店门口一个轿子落定,从上面走下一人,这人也直接入了店内。
“你头上的这支钗是我的。”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家店的另一客人,宋清漾。
万真珠瞥了一眼宋清漾,自觉晦气,没好气的要从头上拔钗子。
清漾却上前制止了她,“虽说是我的,可我觉得它更适合您。”
万真珠嘴角上扬出一丝笑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送给我吗?我可从来不受不明不白的东西。”
清漾一笑,“夫人,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您戴上更能衬托这支钗的气质,我不敢自行惭愧献丑。”
“夫人?你认识我?”万真珠诧异。
清漾笑的更热情浓密了,“夫人这是哪里话,城中谁不认识您呀,优雅得体又美丽贤淑的寒王夫人。”
万真珠一听这话脸上乐开了花,完全放下了敌对和戒备,连故作姿态的架子都没有了。“你是真会哄人,大话说的我都差点信了。”
“我一向最不会说话,现在说的句句可都是实话。”清漾继续拍马,“若夫人不嫌弃,这支钗就送予您了,能得您的喜欢也算是我和钗子的荣幸。”
万真珠笑得很灿烂,心里得意的很。原来这么多人知道她,还都抢着巴结。“那行吧,看你这么真诚,我一般是不收别人东西的。”说的那是相当勉强。
“是,也是您和气,我们又有缘。”清漾顺势发出邀请,“不如我们小坐一下,我是太喜欢您的优雅贵气了,想学一点回去。”
两人在一个优雅的包间里坐下,掌柜的上了一壶好茶。
“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府上哪里?”万真珠高者姿态发问。
清漾自报了家门,登南宠她那是出了名的,家中万财任她挥霍,而且娶她入门这么久了,未曾纳下一妾。这样的宠眷城中哪个贵妇不羡慕。
万真珠自是听过她被独宠的传言,眼中也不免露出羡艳。有些酸酸的说道:“你家夫君宠你这城中是人尽皆知,你可真有本事。”
“夫人可别这样取笑我,那都是旁人瞎传,我家夫君也不过就是多抬爱了些,哪称得上宠。”
清漾自从成亲,和贵妇们交往多了,说话变得是越来越有水平,听得万真珠脸上的笑是越来越多。
“夫人您优雅大气又有美貌在身,想是在王府应该最得王爷欢心吧,我也想沾一点您的贵气去。”
万真珠勉强笑笑,“得不得欢心我不知道,但今年宫里刚赏的贡茶他拿来我这儿了,赶明给你些你也尝尝。”
“夫人您真是贵气,出手就是大手笔。”清漾一边给真珠续茶,一边放慢速度说话。“不像你们王府里的那个新王妃,一看就小家子气,和您比差远了。”
“是吗?万真珠听这话听的心花怒放,表情上却故意摆出不认可。“这话你可别乱说,再怎么说人家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带了十大箱嫁妆呢,又怎会小家子气。”
“那十大箱别人看到的也都只是箱子,至于里面装的是金玉还是败絮又有谁知道,说不定是空箱子都有可能。”
万真珠立马来了精神。“你是说她那箱子里什么都没有,她一直在骗我们?”
“骗不骗的我一个外人怎敢妄言,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您可别当真。来,喝茶。”清漾低头专心倒茶,眼底是自信的得意。
她相信说者无意,但听者一定会有心。要不是为了惩治那贱丫头敢对自己无礼,她也不会这么大方,舍弃这么好的钗子给眼前之人,还好言讨之。
不知道万真珠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她一回府就直奔了老夫人房里,在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时满面春光,一箩筐的笑意,那张大脸盛都盛不下。
不一会儿,二月就被叫到老夫人那里了,说是王府准备举办一场茶百戏。老夫人嘱咐二月好好准备,别到时候丢了王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