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打量着房间,本以为会是个恐怖阴森的地方。没想到这里面却是整洁简约,诺大的房间除去两侧的装饰,单留一个茶台在中间。
这布置像极了文人雅客的房间,情趣高雅的很。
二月一边疑惑察看房中摆设,一边猜测这神秘的岛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好应付,会不会答应自己的上岛请求。毕竟自己的财力有限,想要说服别人同意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
正想着呢,房门被打开,两个守门的黑衣人恭敬行礼,一个看气势像是岛主的人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翩翩素衣,体态轻盈,身形也好,看走路姿势应该是位男子。
他戴着面具,在经过二月时匆匆扫了她一眼,然后在主位上落座。
“是你要见我?”那人抬起头,目光正式落下来。
他看二月,眼神里有打量,还有思考。他故意加重声音,在隐藏自己的本音。
二月上前一步,目光坚定。“是,我想上岛。”
“理由,给我你上岛的原因。”
“有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在岛上,我想上去找到她。”
那人问,“非去不可吗?”
二月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或许那只是个传言,你找的人她根本就不在岛上。”
二月停顿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上去看看,看过才知道是不是传言。”
那人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重新看回二月。“既然你是非去不可,我也不拦你,可我的规矩你该知道。”
二月自以为明白似的向前大跨了好几步,一下子来到了那人面前,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把自己所带的全部身价,一股脑全倒在了他的桌上。
“我只有这么多了都给你,你要是觉得行就先让我上岛,不够的我日后再补给你。”
那人显然没料到二月的这种突袭,闪愣之后笑出了声。
二月没看到那人有答应的意思,着急的又连忙补了一句。“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不会赖你的帐,只要你能让我上岛。”
那人起身,眼睛直视着二月而来。“我从不收钱,这些你不知道吗?”
二月听得有些懵,不是说要和岛主交易才能上岛吗?那不用钱怎么交易?这些已经是她的全部了,这人还想要什么?她如今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除了这点钱,她可是啥都给不起啊!这人不会是要坐地起价吧?
“那你要什么交易?”二月问的很是心虚无力,因为啥都没有,感觉问了也是白问,好苍白,但心底又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那种坚定。
“别人和我做交易,我只取对我有用的,或是她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价值。”
二月忽然感觉自己完了,没希望的那种,平常看着自己挺能,其实自己啥也不是,啥也不会呀。
“我……我……”在自己身上竟然找不到任何说出口的价值,最后索性反问。“你就说你想要什么?”
那人忽然将身体前倾,整张脸直逼二月,眼睛与眼睛离得很近,中间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他轻启唇部,只说了个“你”字出来。
二月吃惊的后退,反射弧有点长,迷茫着脸。“什么?”
那人再一次笑了,是忍俊不禁的那种。他察觉到失态后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加重声音解释道。“不要误会,只是让你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你要我去做什么?”二月十分警惕。
“我现在还没想好,倘若哪日想到了,你只管应下去做便是。”他看出了二月的犹豫和担心,继续补充道:“放心,绝不是杀人放火的邪恶之事,也不是违背良俗的事。”
二月内心稍微挣扎了下便点头答应了,她现在还有的选择吗?那座岛她是必上无疑,付出些代价也是应该。虽然不知道那人将来会给到她什么要求,但只要不是伤害他人的都可以接受。
只是这个所谓的岛主还真是奇怪哟,放着钱财不要,说什么要个日后的承诺。不会是看重自己溢出的商业才能了吧,要自己日后帮他赚钱。
自己在刚才的交涉中有外露过这方面的才能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与上岛比起来。
南寒川站在惜芷的墓前,眼神悲凉。从前那些刻在记忆里的美好,一一排着队从脑中涌出,在眼睛里映现。
那时一切还未发生,惜芷还在,她是他的定心神针。只要她在,一切都是那么安然静谧可人。
她不需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她只要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他就很安心。她懂他,像自己那样熟悉了解他,懂他所有的渴望,也能抚慰他的伤。
她在他身边,他能感受到暖,也拥有幸福。
从前他练剑,她就在一旁抚琴,两人心意相通,相互交映。
他读书,她就在一旁临摹他的画像。他写意画山,她就落诗提词,两人是那么的惬意,比翼而立,绝世无双。
他不开心,她就在旁陪着他,什么话都不说,只要看着他就够了。
他是那么在意她,说过会娶她、护她,两人要永远在一起。
可惜,天意弄人。上天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的理由,他必须娶一个毫无所知的女人为正妻。
他没办法拒绝,因为那关系到他的父亲。但凡是有任何办法,他也不会应下这个让他抱憾终身之事。
他给她写过信,他让她等他,相信他。他会解决这一切,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找到办法拨乱反正,明媒正娶迎她为妻。
可她为什么就那么傻,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为什么就不相信他。为什么要用选择结束生命来让他面对,承受这一世的悲痛。
他宁愿她打他骂他,恨他怨他,也不愿是现在这种结果。因为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他,他也不愿意背负这样的自责和愧疚。
他看着她的墓,这感觉好奇怪。好像从前的种种都只是昨天,惜芷她从未离开,她一直都在,都在她的身边。
但一个转眸,又忽然觉得一切都好遥远,好似经历了几个轮回,一切都显得那么梦幻而不真实。
惜芷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从未经过他的世界。和她所有有关的影像,都在一瞬间聚拢,又都轰的一声破碎着散去,消失,终究什么也没留下。
他的泪在心中横流,直至最后一滴泪干涸,那蚀骨的隐痛竟也消失了。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