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重游

王仁的出现给了李纨一个提示, 就是家里的小姑子小叔子的婚姻也可以用来谋取某些福利。带着这个想法,她拜托了李婶和方夫人。

大观园改造好了后,水溶带着太后、林黛玉、水钊等来到了大观园。

看着物是人非的大观园, 林黛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观园的总体格局并没有多少改变, 只是原来的空地变成了草坪, 路旁多了些冬青等常绿植物, 看着有别于金碧辉煌的深深浅浅的绿色,给这萧杀的冬天添了许多的生气,让原本有些伤感的心情化为乌有。

今天的天气很好, 冬天的太阳温温柔柔的照在身上,像置身于母亲的温暖的怀抱, 水晶般蔚蓝蔚蓝的天空上有几丝淡淡的白云, 抬头望天, 正好一队大雁响亮地叫着列队飞过,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河中心还没有结冰, 略带寒意的微风吹过,在阳光下泛起清亮清亮的涟漪,像少女的眼,明丽而清澈。不远处有两棵高大的银杏树,遒劲的树干努力地伸向天空, 树顶上还零星地点缀着一二片树叶, 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怡红院的围墙和其它建筑早已拆除了, 在原址上另建了一个四面镶着玻璃的大花厅, 花厅前还是以前的那一片海棠, 屋后仍旧是那几株芭蕉,花厅的门楣上只简简单单的写着‘海棠厅’。

水溶因笑道:“原来这里叫什么怡红院, 因这名容易引起歧义,所以把它直接改成‘海棠厅’了。原来这里是弯弯绕绕花团锦簇就像个女子的绣房,朕不喜欢,索性把它变成一个透明的,到也有一种别样的大气的美。”

林黛玉站在明亮的花厅内,四处望去,果然,如果是春天,那前面的海棠东面的桃花就开成一片热闹的红霞,而后面的芭蕉和西面不远处的竹林就让你享受绿色的深幽和静谧。

林黛玉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皇上的眼光不同凡响,臣妾闭着眼睛想着春天这里必定美不胜收。不过皇上,我们可以在那边稍远一点的地方种一两株红梅,等到下雪的时候万树梨花夹着一抹鲜艳的红梅想来必定是更加完美。”

“皇后这话不错,这样冬天这个花厅也有花可赏了,皇儿你快点派人安排起来。”

“母后说的是,儿臣这就安排。”

水铭却并不看好这里,他嘟囔着:“父皇、母后,这里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

“呆子,你不觉得这里特别敞亮吗?”

“这到也是,可是还是不好玩。”

“你就记得玩,走父皇带你去玩好玩的。”

“好啰,皇祖母、母后我们一起去,钰哥哥,我们一起。”

到了稻香村,这里早改成了一个儿童游乐场,水钰等好多都没有见过,他们只认识秋千和摇椅。

早有宫女在摇椅上铺上厚厚的椅垫,水溶恭敬地将沈太后扶上了摇椅:“母后请坐。”

边上的宫女太监早将摇椅扶稳,沈太后坐了下来:“皇后、镶儿,你们也上来一起坐。”

林黛玉和水镶答应了,两人先后坐上了摇椅,水镶挨着太后坐了,林黛玉坐在对面。见她们坐稳了,宫女轻轻地推了起来。

另一边,负责这边的内官走了过来:“小人高小宝给两位殿下、世子爷请安。小人是负责这边的内官,不知殿下、世子爷喜欢什么?”

水钊在神仙岛玩过一些,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对这些也有些不熟悉了。

“我们对这些不熟,高公公能告诉我们这些怎么玩吗?”

“为殿下、世子爷效劳是小的荣幸。殿下、世子爷这边请。”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钊他们的笑声。

“这个孩子,自进了上书房之后就一直以大人自居,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他这么放肆地大笑了。”

“可不是吗?你们夫妻对他也太严了点,他才六岁,每天要学那么多的东西,太辛苦了点。”

“母后说的是,只是陛下说他是储君,将来要承担治理天下的重任,所以现在不得不开始努力。”

“你说的也是,只是有些心疼这个孩子。铭儿呢?你们准备怎么教育?”

“铭儿虽然不是储君,但他也是我们的孩子,既然是我们的孩子,陛下说了,不准他成为纨绔子弟,等他大一些还是要读书上进的,只是学的内容有些不一样。”

“也是,不过好在陛下只有你一个妻子,他们兄弟也非常友爱。只是不知你这肚子里的是公主还是皇子?”

“我们已经有两个皮小子了,臣媳总想着有一个像镶儿这么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如果还是小子呢?”

“如果还是小子,我还是像铭儿一样送到母后这里来。”

“这样最好,你们就是生十个八个我都替你们带。”

“娘娘,镶儿也可以帮忙看弟弟的。”

“真是好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

“镶儿真是难得的好女孩,铭儿和钰儿一直在抢姐姐呢。”

“皇祖母、皇婶谬赞了,侄臣哪里有这么好。”

“姐姐、姐姐,快来啊,这可好玩了,”水钰和水铭爬到了滑梯顶部,一面高声喊着,一面向这里招手,看到太后等一齐望着他们,水铭笑着,“皇祖母,看我的。”他嘴里高呼着,身体也不慢,呼的就坐着滑梯滑了下来,一面滑还一面大呼小叫的,水钰紧随其后也滑了下来。滑到底部后,两人拼命向这边招手,林黛玉好笑地看着他们对水镶道:“你也和他们玩玩去吧。”

“是,皇后娘娘。皇祖母,水镶告辞。”

“嗯,去吧,好好玩玩。”

水镶走后,沈太后看着水镶的背影对林黛玉说:“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可人疼。”

“是啊,可怜的孩子,这么一点点大就知道要照顾好弟弟。母后,臣媳想着现在虽不能收她做女儿,但可以收她做义女。”

“这样也好,免得那些人一天到晚以为自己高贵得很,看不起你,看不起他的。”

林黛玉知道沈太后说的是先帝那个安和公主。那个安和公主今年已经九岁了,在有心人的教育下,小小年纪就自命不凡,自尊自贵得很厉害,有时甚至和徐后所出的安平公主较劲,偏偏这个徐皇后老实,竟不能压制住她。要不是沈太后和林黛玉,这位公主直接就成了‘皇太女’了。

她对别人到也罢了,可就是专门看着水镶不顺眼,时不时地找水镶的茬。林黛玉可不会惯着她,她看到她就想到史湘云,想到那个莫名背上苛待侄女的史夫人。不过庆幸的是她的地位够高,面对别人的含沙射影的指责的时候,理直气壮的怼回去:

“公主有公主的份例有公主的规矩,安平和安和的母后是皇嫂徐皇后,不是本宫。本宫喜欢哪个女孩、不喜欢哪个女孩,是本宫自己的事,怎么,你们也要以长辈的身份来指责本宫?”

那些说歪话的命妇吓坏了,忙跪了下来:“娘娘恕罪,臣妾不敢。”

“不敢最好,不过你们说的事本宫还是要问问的,小安子,你去那边把徐皇后和夏总管请来。”

“是,娘娘。”

那些外命妇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她们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偏态度强硬得很。

林黛玉冷眼看着这些女人,知道她们对自己妒忌得很,那个安和不过是个打击她的借口,她们主要还是想着借此能坏了自己的名声,让水溶能纳她们的女儿、孙女之类的为妃,甚至有心更大的想着的是废了自己这个无背景的皇后。

徐皇后很快到了。

“皇嫂来了,快请坐。”

“老奴夏守忠参见林皇后娘娘,林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起来吧,你主子在这里呢。”

“臣妾参见徐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谢娘娘。”

“皇嫂请用茶。”

“谢谢皇弟妹。不知弟妹找我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是这些夫人听说安和的份例不足,弟妹想着也许皇嫂被底下奴才蒙蔽了,所以也请了你们那里的夏总管,让他给各位夫人解解惑。”

“皇后娘娘奴婢胆子再大,也不敢克扣公主的份例,不知夫人们这些话从何而来?奴婢这里都有账册,奴婢愿和公主当面对质。”

“去,将安和的大姑姑找来。”

“嗯——皇后娘娘,是这样的,臣妾等刚刚听她们说,说什么安平公主和先恭亲王的郡主新领了一副粉色珍珠头面很是好看,而安和却没有,所以她们认为安和公主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哦,本宫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这个珍珠头面是本宫着人做着玩的,珍珠和镶嵌珍珠的金银宝石都是本宫自己当年从那个荒岛上带回来的,并不在公主的份例里面。本宫喜欢安平和恭王家的郡主知礼懂事,所以赐了给她们。怎么,本宫的东西,本宫赐给什么人还要你们来说三道四吗?”

“臣妾不敢,臣妾知罪。”

“罢了,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不过你们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的本分,不要以讹传讹犯了口舌。”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臣妾告退。”

这场风波后,那安和并没有因此收敛她的脾气,她依旧想着如何压制安平和水镶,水镶碍于身份,只得多次忍让,可她弟弟不干了,他告诉了水铭,这哥两联手整了安和几次,安和才老实了点。

沈太后和林黛玉都不会把安和放在心上,她们悠闲的坐在轻轻晃动的摇椅上,看着水钰水铭大呼小叫的将水镶拉着,一会儿玩这个,一会儿玩那个,水镶也开心起来,她虽不会像水钰和水铭那样大呼小叫,但那开心的笑声还是传到了沈太后和林黛玉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