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天朗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白傲月和沈雲晴轮番给他喂水喂药,直到三更左右他的身上总算是不发热了,二人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雁天朗一觉醒来,只见沈雲晴倚在窗边打盹、白傲月趴在桌子上熟睡,见二人如此担心自己他的心中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此时海棠恰好端着药从外面走进来,看着雁天朗微微睁开了双眼海棠笑着低声说:
“您可算是醒了,若是再不醒她俩就得把我折腾死了。”
雁天朗用微弱的气息说道:
“你的功劳爷给你记下了,等爷好了再赏你。”
沈雲晴恍惚听见雁天朗说话赶紧爬起来喜笑颜开的说:
“我还以为是做梦呢!你真的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白傲月也从桌子上爬起来走到近前问:
“好些了吧?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说话之间眼里一直带着晶莹的泪花。
雁天朗觉得对不住她们二人,闭上微微睁开的眼睛低声说:
“我没事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沈雲晴依然笑着说:
“你个傻样,我们守着你心里就踏实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休息啊?”
白傲月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说:
“天都快亮了想睡也睡不着,晴儿,你去给我倒杯茶吧?”
海棠疑惑的看着白傲月发愣,沈雲晴略一迟疑笑着说:
“唉!我这就去。”说完起身出去给白傲月倒茶。
海棠凑到白傲月跟前一身大拇指说:
“您可真有本事!”
白傲月笑着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海棠赶紧来到雁天朗身边伺候,雁天朗对此则是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不一会功夫沈雲晴端着茶进来双手递给白傲月客气的说:
“姐姐请用茶。”
白傲月说:
“海棠,你先替我喝一口,别让这丫头把我给毒死。”
“算了、算了,还是我替你喝吧!”沈雲晴说完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又递给白傲月,屋里的人连同躺在床上的雁天朗都笑了起来。
白傲月抬头看着雁天朗顿时脸色变得凄凉起来,喝了两口茶淡淡的说:
“晴儿,你在这守着吧!我到你屋里歇息一会,我现在是人老珠黄,守在这里也惹人烦,实在不行明日找个庵堂做尼姑去。”说完迈步往外走去。
雁天朗伸伸手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沈雲晴追出来问:
“姐姐还生气啊?人都回来了就算了吧?”
白傲月嚷道:
“没用的东西,给你个好脸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些年都是你把他给惯的,我不管他你管得了吗?”
沈雲晴假装低声下气的说:
“谁让你是姐姐呢?自然得你管着他了。”
白傲月叮嘱道:
“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许和我唱反调!若是你拆我的台下次我可再不管了。”
沈雲晴点点头说:
“我听姐姐吩咐就是。”
白傲月转过身往西跨院走去,来到沈雲晴的院子里杜鹃从里面接了出来。白傲月迈步进屋说道:
“我累了,丫头,你侍奉我睡觉吧!”
杜鹃笑着问:
“您睡的着吗?”
白傲月坐在梳妆台前苦笑着说:
“睡不着我也睡,你以为我像你们夫人那样没出息呢?”
杜鹃笑而不语过来帮白傲月卸妆。
白傲月躺在沈雲晴的床上直到天亮也未曾合眼,次日也没有去瞧雁天朗,只是一个人在花园里独坐了一整天。只有沈雲晴像个丫鬟似的在雁天朗身边服侍,看看雁天朗并无大碍,赏了齐耀祥几千两银子派人把他送回襄阳去,齐耀祥看着这堆银子心中是喜忧参半。
雁天朗内力精深,身上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不到三天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日白傲月拿着一大串钥匙来到雁天朗床前扔到床上说:
“这是家里所有库房的钥匙,我都交给你了,爹爹生前本来就是要把这盟主之位传给你的,要不是你勾三搭四惹出那些是非这位子也轮不着我来做,我也犯不上操这份闲心,这回都给你我可以安心的走了。”
雁天朗急切的问:
“你要去哪?”
白傲月没好气的说:
“出家、嫁人!爱去哪我就去哪!管你什么事啊?我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吗?”
雁天朗问:
“既然你如此嫌弃我又何必非要救我呢?早知道活过来是这个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傲月带着哭腔喊道:
“我们哪敢嫌弃你啊?我们就是件破衣服,想穿的时候就拿过来穿,穿够了就扔。雁天朗你想想,这些年你找了多少女人,我们姐俩说过什么吗?连砍柴、种地的都知道糟糠之妻不可休,你可倒好,我们跟着你在血泊里滚了这么多年,你说扔就扔,你还有良心吗?”
雁天朗抓住白傲月的手说:
“是我对不住你,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要走也是我走。”说完对着外面喊道:
“雲晴,收拾东西咱们走。”
沈雲晴本来站在屋外听里面的动静,听到雁天朗喊她索性转过身往院外走去。雁天朗喊来半天也听不到动静,只好勉强着站起身要往外走,此时只听白傲月哭着说:
“你说那个狐狸精离不开你,我们离得开你吗!你知道吗?自从你走了以后妹妹日日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得不到你的消息我们俩整夜都睡不着觉。我现在都恨死你了,更恨我自己没用,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白傲月说着转身先往外走,雁天朗赶紧拉住她说:
“月儿,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是想跟你赌一口气,咱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杀苌万礼的时候你用得着跟我耍心眼吗?”
白傲月继续哭着说:
“我固然有错,可是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就为了这点事你怎么能如此惩罚我呢?”
恰巧此时雁天朗抻裂了伤口,他的伤口上又不断的流出血来,白傲月这下也吓坏了,赶紧把雁天朗搀到床上急切的说:
“你没事吧?我这就叫人去请郎中。”
雁天朗一看机会难得装模作样的说:
“疼!”
白傲月赶紧揭开包着的纱布又给重新擦拭了一番,然后上了止血药仔细的包扎好,看看止住了血他关切的问:
“这回好点了吗?”
雁天朗得寸进尺的说:
“还是疼,你给我揉揉。”
白傲月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雁天朗的伤口,嘴里念叨:
“这些日子我日日盼着你平安回来,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总以为你就在我的身边,后来听说你去了磐石城,我就打定了主意,你若是在磐石城里和她拜堂成亲,我就死在家里让你后悔一辈子。”
雁天朗一愣,心中暗想:幸亏没有和苌映雪在磐石城拜堂!只听得白傲月没完没了的诉委屈,雁天朗柔声说:
“好了,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你非要让我疼死啊?”
白傲月点了点头趴在雁天朗怀里说:
“你抱抱我吧!我觉得身上都没有你的味道了。”
雁天朗伸出手把白傲月搂在怀里,白傲月又委屈的痛哭起来,雁天朗这下傻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说了不知多少好话白傲月总算是停了下……。
次日清早沈雲晴亲自做了一桌子菜带到白傲月这边,白傲月和海棠服侍雁天朗起床,给雁天朗收拾妥当之后便来到堂屋用饭,白傲月看着沈雲晴做的饭菜笑着说:
“怪不得都说晴儿做的菜好吃,一看这个精致样就让人胃口大开。”
雁天朗没有搭茬走出来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准备吃早饭,白傲月也挨着他坐下,沈雲晴端了两碗饭递到二人面前然后站在一旁伺候。白傲月会意的笑着说:
“妹妹也坐下一起吃吧!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了一句话如此计较呢?我就当跟妹妹逗着玩了。”
沈雲晴装模作样的忙活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知道白傲月不好意思让自己低三下四,用这把软刀子为的就是想保住夫人的名份,见白傲月如此说她便笑着坐下吃饭,雁天朗不知内情惊奇的问:
“你们这是说什么呢?”
“女人的事和你没关系。”白傲月说着往雁天朗往碗里夹菜。
三人吃完了这顿饭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白傲月每日在前厅处理各派的琐事,沈雲晴则是东奔西跑的四处应酬,两个女人把这个武林第一世家治理的倒是井井有条。
两位夫人都出去忙了,只留下个海棠在雁天朗身边伺候,这日雁天朗午睡醒来,便喊海棠倒茶,喊了半天海棠才急匆匆的跑过来,雁天朗假装不高兴的说:
“现在连个丫头也敢不拿我当回事了,我在这家里说话算是没人听了。”
海棠笑着说:
“您是越来越耍小孩子脾气了,这么会功夫跟前没个人就不行。”
雁天朗说:
“这都是你伺候的好啊!爷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海棠不屑的说:
“您就会用嘴哄人,前些日子就说赏我,到现在一两银子我也没看着。”
“今天爷就好好赏赏你。”雁天朗说完起身把海棠拉到床上。
海棠推诿的嚷道:
“不要命了?小心你的伤?”
雁天朗笑着说:
“这点小伤早就好了。”
海棠不解的问:
“那您为什么老在屋里养着啊?”
雁天朗说:
“爷若是说自己好了,她们又得打发爷出去东奔西跑,爷累了,想好好的歇一段,让她们忙去吧!”
海棠面带羞涩笑着说:
“您可真坏!”
雁天朗色迷迷的说:
“这算什么?爷还有比这更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