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耳赴秦

原来此时晋国与秦国发生了变故,公元前637年,晋惠公夷吾病重,已经不能上朝了,他的太子圉在秦国当了很久的人质。

圉的母亲是梁国人,梁国的国君昏庸无道,不体恤平民,每天都要铸造王家建筑,万民都十分怨恨他,很多都逃往秦国,来逃避徭役。

秦穆公乘着民心有变,就命百里奚带领军队夜袭梁国,把梁国灭了,梁国的国君最后被自己平民所杀。太子圉听说梁国被灭了,叹息道:“秦国灭了我的外家,是看不起我啊!”

因此怨恨秦国,此时又听说晋惠公病倒了,就想:‘我一个人在外面,外没有怜悯我的朋友,内又没有心腹帮助,万一父亲死了,那些大夫可以改立其他公子,我最后得客死在秦国,这和路边的树木、野草有什么区别?不如逃回去伺候父亲,来安定国人的心。’

到了晚上,太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时的唉声叹气,躺在边上的夫人怀赢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太子圉沉吟良久,怀赢再三询问,太子圉这才说明了自己的心事:“现在父亲病重,我如果不逃回去,晋国很可能归了别人,如果逃回去,我又舍不得你......,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到晋国,公私两尽。”

听完此话,怀赢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回答道:“你是一国的太子,应当回去准备继位。但是父亲让我嫁给你,就是要我把你栓在这里,现在随你回去,背弃父亲的命令,我就是不孝啊。你自己选择吧,不要和我说这件事了,我不敢从命,也不敢泄漏你的话给其他人。”太子圉还想说些什么,怀赢捂住了他的嘴说:“既然你已有打算,就不要再说了,我只想在这几天里做你的好妻子,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太子圉听到这里,眼泪也忍不住下来了,二人是相拥而泣。

几天之后,太子圉化妆成羊皮贩子,连夜搭了个夜班船,回到了晋国,秦穆公听说公子圉不辞而别,大骂道:“背义之贼,我不会放过你。”

此事传到了公子重耳等人耳朵里。狐偃说:“公子,我有办法让咱们脱离虎口了。”重耳赶紧请教。

狐偃说:“如今太子圉背叛秦国,秦王一定是恨透了圉,早年我游秦国,交了一个朋友,叫公孙枝,只要我给他写一封信,带上见面礼,他必会劝秦王接咱们去秦国,秦王也必会同意。秦国是一个大国,楚国是不会驳他的面子的。”

重耳依计而行,一切如狐偃所料,秦王派公孙枝带重礼给楚王,想把重耳迎接回秦国。

这天,楚王传令召见重耳,重耳收拾了几下,兴高采烈的准备见楚王,这时胥臣拦下了他:“您此去必死!”

重耳很不高兴,瞪着胥臣,没有说话。胥臣接着说:“您这样高兴的去见楚王,楚王必定会有所察觉的。”重耳恍然大悟,赶紧向胥臣道歉,之后,出发了。

等到了王宫,楚王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重耳,重耳也抬头看着楚王,二人对视良久。楚王问重耳:“秦穆公请你去秦国,帮你复国,你愿意吗?”

重耳假装不情愿的说:“我委命于您,不愿入秦。”

楚王无奈的说:“楚、晋两国相隔太远,公子如果要求回晋国,必须要经过好几个国家,秦国与晋国接壤,早上出发,晚上就到,而且秦穆公是一个贤德的君主,又十分痛恨现在的晋国国君,这是老天在帮你啊。”

没想到此时重耳竟然流下眼泪说:“在我苦难的时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是您接纳了我,我怎么能背弃您?而转投他国呢?”其实重耳此时心里很清楚,楚王是不可能因为他而得罪秦穆公的。

重耳是越哭越伤心,甚至楚王身边的仆人都被感动了,但是楚王很清醒,重耳是世之枭雄,是想回国成就一番事业的,怎么可能就屈居楚国呢,但是秦穆公现在恨透了太子圉,所以想利用重耳以解心头之恨,回绝秦穆公,会让秦国痛恨自己的,想到这,楚王叹了口气,一面安抚重耳,一面问:“公子志在四方,楚国无法实现公子的愿望,但是秦国可以,所以你就去秦国吧,只是孤想问你,你那天在宴席上所说的退避三舍,算数吗?”

重耳擦了擦眼泪,说:“既然大王这么坚决的让我去秦国,我也就不推辞了,大王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我也一定会遵守诺言。”楚王问:“如果违反怎么办?”重耳坚定的说:“我发誓,如果违反诺言,我就粉身碎骨,不得好死。”楚王听完之后大笑:“重耳兄,孤只是问问,你不必那么认真。秦国使者在城外等着你呢,你赶紧收拾收拾,跟他去吧。重耳兄,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重耳拜谢,楚王又赠送了很多金帛马车,以壮大重耳的威势。

重耳走远后,子玉来找楚王,问:“为什么不杀死重耳?重耳的才能和他臣子的才能,大王应该比我还清楚啊?放他回去,那不是养虎为患吗?还送给他那么多东西?”楚王答道:“你以为寡人不想杀死他吗?重耳的才能,寡人是知道的,但是寡人找不到杀他的理由,怎么好杀他,而且现在秦穆公盼望重耳去秦国,如果我们杀了重耳,那不就会制造矛盾吗?所以只好放他走,既然决定放他走了,就送他一些东西,但愿他当上晋君后能念及这些东西的恩情,遵守诺言,也但愿楚国不要与晋国交锋。”

重耳在路上又走了几个月,才到了秦国的边界,虽然途中又经历了几个国家,却都是秦、楚的附属国,而且有公孙枝同行,一路安稳,自不必说。

秦穆公听说重耳来了,喜形于色,亲自到京师城外的郊区把重耳迎进授馆,给与极高规格的待遇。重耳虽然有点老了,但精神帅气,彬彬有礼,秦夫人穆姬也十分喜欢重耳,而讨厌圉。就劝穆公把怀赢嫁给重耳,结为姻好。穆公让夫人告诉怀赢,怀赢有点不高兴的说:“我已经嫁给圉了,怎么能再嫁呢?”

穆姬把脸落下来了,说:“圉那个小子不可能再回来了,重耳贤明而且又有那么多的人帮助他,他一定会得到晋国,得到晋国后,肯定立你为正夫人,这样秦、晋两国就会为亲家了。”

怀赢沉默了好久,才说:“既然这样,我怎么会怜惜自己的身体,不成全两国的友好呢?”

秦穆公于是让公孙枝转告重耳。圉与重耳是叔侄的辈分,怀赢是亲侄子的老婆,重耳怕违反伦理,想推辞不接受。

赵衰就说:“我听说怀赢貌美如花,而且颇有才华,这是秦君及他的夫人最爱的女儿,不纳怀赢为妻,无法得到秦国的喜欢与信任,臣听说:‘欲人爱己,必先爱人;欲人从己,必先从于人。’得不到秦国的信任,还想借用秦国的力量,一定不可能成功的,公子就不要推辞了。”

重耳说:“同姓为婚,本来就应该避免,更何况是我的亲侄子呢?”

胥臣接着说:“古之同姓,为同德也,不是所谓的同族。以前黄帝、炎帝都是有熊国君少典的儿子,黄帝生于姬水,炎帝生于姜水,二帝异德,所以黄帝姓姬,炎帝为姜姓。姬、姜两家世代结为婚姻,黄帝的儿子有二十五个人,得到了姓的有十四人,只有姬、己两个姓,最后因为同德,都姓了姬。德同姓同,即使家族之间关系很远,也没有通过婚姻;德异姓异,即使家族之间关系很近,男女都是如此。尧为帝喾之子,黄帝的五代之孙,而舜为黄帝八代之孙,尧的女儿是舜的祖姑,而尧把她嫁给舜,舜没有推辞。古人的婚姻之道就是如此,就德来说,圉的德行怎么可以与公子您相比呢;就关系而言,秦穆公的女儿的关系没有祖姑的近,更何况是娶他抛弃的女人,不是夺人所爱,有什么伤大雅的呢?”

重耳又问狐偃:“舅父,你觉得可以吗?”

狐偃问道:“公子今天想进入晋国,是想做个臣子呢?还是想取而代之呢?”重耳没有回答。

狐偃说:“圉是晋国的国君。如果你想做臣子,那她就是**;如果你想取而代之,那她就是敌人的妻子。又何必再问?”

重耳面有愧色。

赵衰说:“都要夺他的国家了,何必要考虑娶他的妻子?想成大事却又拘泥于小节,后悔都来不及啊!”

重耳终于下定了决心。

公孙枝回去向穆公复命,重耳选择黄道吉日,在公馆中成婚。婚礼那天,京城是张灯结彩,这怀赢本来长得就是貌美如花,她的容颜都能让花朵感到羞愧,今天怀赢穿上红色的丝绸长袍,长袍拖在地上,头戴凤冠,长发及腰,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十分的美艳,京城中的百姓生意也不做了,甚至其他地方的百姓都为此事特意来到京都,早早的就在路边等着,把马路围个水泄不通,就是为了一睹怀赢的芳容。重耳在公馆门口迎亲,怀赢见到重耳羞涩的一笑,重耳顿时心都融化了,甚至都忘了以前受的苦,是陶醉其中。秦穆公又从秦国的宗室中选择了四个女人为重耳的妾,也都很漂亮,

就这样,为了讨得秦穆公的欢心,重耳娶了自己亲侄子的老婆。

秦穆公一向很看重耳,现在又是甥舅的关系,两人的感情是越来越深,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秦世子(秦穆公的嫡长子)也非常敬重重耳,经常来问候。赵衰、狐偃更是与当时的秦国重臣蹇叔、百里奚、公孙枝等结为好友,大家共同讨论复国的事情。不过,第一,公子重耳新婚,第二,晋国并没有挑衅的举动,所以秦国不敢轻举妄动。

古人有云:“运到时来,铁树花开。”老天就是要让重耳得到晋君的位子,自然就出现了机会。

再说太子圉从秦国逃了回来,见了父亲晋惠公。晋惠公非常高兴,说:“我已经抱病很久了,正发愁没人可以托付,今天我的儿子回来了,我放心了。”于是本年九月,晋惠公病逝,托孤给了吕省、郤芮两个人,让他们辅佐太子圉,并说道:“其他那些公子都不必担心,唯独要提防重耳啊!”

吕省、郤芮二人,顿首受命。

到了晚上,晋惠公就去世了,太子圉继位,就是晋怀公,怀公唯恐重耳在国外生出什么变故,于是下令:“凡是晋臣跟随重耳出逃者,本人及其亲属,限三个月内都要回来。如果期限之内回来,官复原职,既往不咎,如果过期不来,就去除官籍,在丹书上写上已死。父子兄弟坐视不管者,全部杀死,绝不赦免!”

老国舅狐突是狐毛、狐偃的父亲,这两个人都追随重耳在秦国,郤芮就私下里劝狐突写封书信,叫两个儿子回国。狐突再三不肯,郤芮就和怀公商议说:“二狐都有将相之才,现在追随重耳,使其如虎添翼,狐突又不肯叫儿子回来,他的意图实在是难以揣测,主公,还是您跟他亲自说说吧!”

于是怀公就派人叫来了狐突,狐突与家人诀别后,来见怀公,说:“老臣病废在家,不知道召见老臣有什么事啊?”

怀公很不高兴的说:“您的两个好儿子狐毛和狐偃还在外面,老国舅可曾有家信去召唤他们啊?”

狐突回答说:“没有。”

怀公是更加的不高兴了,说:“寡人有令,过期不来的人,罪及亲党,老国舅难道没听说过吗?”

狐突回答说:“臣的两个儿子为重耳效力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忠臣侍奉君主,就是死了也不能改变主人。现在两个儿子忠于重耳就像满朝的大臣忠于国君那样,即便是他们逃回来,臣也一定会痛斥他们,不让他们进家庙,更何况把他们叫回来?”

怀公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喝令两个大力士用白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你两个儿子如果回来,就免你一死!”

怀公让郤芮把竹简放在狐突的面前,郤芮把着狐突的手,强迫他写。

狐突大声说:“不用把着我的手,我自己写。”

结果在竹简之上写了八个大字:子无二父,臣无二君。

怀公看到这样的情景,气得直哆嗦,说:“你就不害怕死吗?”

狐突回答说:“为子不孝,为臣不忠,是老臣所害怕的,如果是死,那只是臣子的常事罢了,有什么可惧怕的呢?”于是伸着脖子等待受刑。

怀公下令将狐突腰斩于市曹。太卜郭偃见到了他的尸体,叹息道:“刚刚登上君位,德行还没有赶上一个匹夫,就诛杀老臣,他离失败不远了!”从此称病不出。

狐氏的家臣,急忙逃奔秦国,报告给了狐毛和狐偃。

不知毛、偃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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