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长痛不如短痛!

这辈子,都别想忘了他,休想从他身边逃脱。

然而,胸口却抑止不住的骤痛,他怒极反笑的勾起唇,举步走上前来,一把擒住她的手,握得她手腕几乎断裂,沉声笑道:“你休想!”

夏微澜惊诧的抬眸看他,不料冷唯墨伸手擒住她的下颔。

俯身炙吻下来,她愤恨的躲闪,却被他的手牢牢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那吻灼热霸道,像是惩罚一般。

没有半分怜惜,每一次纠缠,如同被烈火焚过,痛的厉害。

她被逼迫得几近窒息,双手死死掐到他的手腕上,不自觉的掐出丝丝血印,她羞恼的去咬他的舌,他却早有防范,很是灵巧的避过。

随即,他用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吻得愈深愈发绵长,如饮鸿止渴一般。

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也不愿自拔!

恨他也好,甚至,杀了他也罢,他不愿分开,死都不要。

夏微澜的睁大眼眸,看着冷唯墨阖着双眼,脸上露出那样悲伤痛苦的神情。

仅是一眼,心中的委屈苦涩,就像漩涡一样席卷全身,那种痛彻心扉的悸动,逼得她几近窒息,差点喘不过气来,手抓着床侧的雕纹栏柱,手指握的关节泛白,瑟瑟颤抖。

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眸缓缓睁开,像大海一般深不见底,她背后不由一片冰冷,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一半炙热,一半冰冷,倍受煎熬。

耳畔只觉嗡嗡作响,嘴唇像是被烙铁烫着,然而,她的心,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直到夏微澜以为,自己会因窒息而死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恍惚中,她看到他的薄唇,一张一阖,低沉清冷的嗓音,仿佛隔了万水千山,悠悠的传了过来,“夏微澜,这一生,你都不要再妄想逃离,我说过,今生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冷唯墨的女人,我是决不会允许你走的,就是恨,我也要你留在身边,恨我一辈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噬心的痛楚,听得她慌乱无措。

一瞬间,从头到脚,仿佛结了冰,冷的没有知觉。

夏微澜的脸色煞白,清澈的眼眸中水雾弥漫,只因一句话,她所有的坚持,都被他瓦解,四分五裂,她是多么的不甘,却拿他毫无办法。

夏家上下,皆因他而死,他却依然面无愧色,强迫自己,与他一同继续生活。

为什么要让她面临,这样的尴尬处境?

忍耐终于到达极限,她极力维持着,最后的一点尊严!

眸中的泪光闪烁,声音变得哽咽,泣声控诉道:“冷唯墨,为何非要这样逼我,我只想找个没有你的地方,平静的活下去!”

冷唯墨心中不由痛极,忍了许久,只觉得喉头腥重。

他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夏微澜的双眼,黑沉深邃的眸瞳,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再也看不见一丝温情,倨傲寒洌的神态,一如初见的冷酷:“我向来如此,你记住,此生不许,就算到了下一个轮回,我也要与你,生生世世的纠缠在一起,永不相离!”

夏微澜紧紧地握住双手,满腔被滚热的液体塞满,仿佛,随时都要涨出来。

忽地抬眸,痛恨的直视他,将眼中的泪水,生生的逼了进去,心中突地尖锐一痛。

她低下头,沉沉的喘息,声音低低的,压抑飘忽,“你不放手,我们也只能互相折磨,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冷唯墨浑身猛地一震,脑中的思绪迅速闪过,他以为,是因为她母亲的死,让她伤心欲墨,不愿留在他身边,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或许,她早就打算离开自己,玄冰宫尊主凤宸息的出现,是如此的蹊跷,中间的关系网,稍加串连在一起,最终的结论,他不愿设想。

无数次的耳鬓厮磨,夜色下的忱边情语,也许,由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人沉沦罢了!

这样的想法,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贯穿他的胸膛,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半晌,他才控制住发抖的身体,喉间逸出一丝至寒的冷笑。

笑声如鬼泣,深深的震荡着她的心……

他的笑声,太过凄怆!

夏微澜茫然的望着他,心中酸楚得无法自省,她还是走了这万劫不复的一步。

此刻,她怨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用死来报复,也恨极了这样的自己,无法决断,胸口堵得几乎无法呼吸,晶莹的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滑落下来。

冷唯墨见她如此痛苦,不知不觉间伸出手,指腹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抚道:“别哭了,将来会落下病根的……”

夏微澜倏然惊醒,用尽力气推开他,看向冷唯墨时,已是满眼绝望。

这句话,无疑是再次提醒她,孩子已经没了,心一阵阵绞痛,哀伤难抑。

她不由想起,他们以前的美好回忆,真少得可怜,却终是不堪现实重负,裂成无数碎片,再也拼凑不完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漠然的别开眼,低头,不再言语。

冷唯墨伫立在一旁半晌,最终,低低的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他一直知道的,他必须将自己的心,封冻起来,直到冷的麻木,冷的没有知觉,才能走到最后,像他这样的人,是没资格握住幸福的!

他的人生,就是如此,暗无天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是踏着他人血肉、尸骨,一步步稳稳的走过来,今后,鲜血亦会染满双手。

可是,他却遇上了她,让他尝遍温暖。

他才知道,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那颗明明已经死去的心,悄悄的活了过来。

事到如今,她气他也好,恨他也罢,他不想放手,哪怕,拼尽了力气,也要将她留住。

门外,只见纪行、杨钊和秋儿跪到地上,齐声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冷唯墨淡淡扫视三人一眼,脸上瞧不出什么神色,声音冷淡地道:“此事不许再提,你们都退下吧。”

说完,欲要转身,秋儿却身子伏地,不停的磕头,泣声道:“王爷,全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办事不利,让王妃察觉,请王爷责罚!”

冷唯墨不禁痛苦的闭目,半晌,睁开眼,冷声道:“不是你的错,这件事,瞒不了她多久,况且,她不会任人摆布,这样也好……”

长痛不如短痛!

寂静的厢房内,红烛默默燃烧着,烛泪蜿蜒流淌,像是她的泪。

夜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透着一股冰凉,夹杂着渗人的寒气,轻拂过她的脸颊。

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秋日的风,也可以这样的冷!

她不由蜷缩起身体,用被褥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然而,丝丝的凉意,还是沁入肌肤,让她的心,愈发冰冷起来。

小腹隐隐传来的绞痛,让她眼角渗出泪水,一颗一颗,似露珠一般,滚落到唇角,咸涩的难以下咽,身体仿佛被淘空了一般,只余下绝望与无助。

而眼前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隐去……

她的孩子,这场荆棘情爱的结果,终究是什么也留不住……

腹部那般疼痛,像是幼时,生过的一场大病,如同在火上生生的炙烤。

她意识渐渐迷蒙,仿佛回到那个时候,也是难受得这般厉害,只隐约听到,娘亲抓着自己的手,低低哭泣。

她心中又酸又痛,想张唇安慰她,可嗓音却似卡在喉咙里,怎样也发不出声响,她头脑昏沉,只觉耳畔嗡嗡作响。

恍恍惚惚,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迷蒙。

突然,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她想睁开眸,然而,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只依稀知道,那人上前为她把脉。

突地,她感觉一股热流,从手腕处至达心脏,一直停留到腹部,暖暖的将身体包围起来,才感觉好了许多。

而后,只听到一人低沉的嗓音,在暗夜中,幽幽的回荡,“……还疼么?”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便沉沉的睡去……

半睡半醒间,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响起,让夏微澜从噩梦中惊醒!

她蓦地睁开眼,胸口微微的起伏着,手指绞着盖着身上的锦被,揪出了深深的褶皱,而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

素色的纱帐,帐上云纹绣花密集繁琐,她蓦然抬首,见床上悬挂一串风铃,伴着微风,发出的叮咚声,像泉水一样滑过心田,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她心中有点诧异,房间里,何时放了这样的饰物,不觉忆起昨晚的事来,她缓缓探向自己的腹部,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失神的盯着那铃铛,低低轻喃:“何苦呢?”

这次小产,慕容风特地交待,最好是卧床休养十日,再下床为宜,说起来不算长,但偏偏却那么难熬,每日,她不是看书,就是与秋儿下棋。

而冷唯墨,也没来打扰过她,日子过得平淡安宁。

算算日子,距离月底还有十几天,这段时间,最要重的就是养好身体,不然,小产后,长途跋涉,她一定会吃不消。

夜色如绸,夜凉如水,树影婆娑摇曳,今夜,如此宁静怡人。

南轩苑的凉亭里,冷唯墨一人对月独饮,然而,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好似无数根冰针,狠狠刺入他的内心,一阵刺骨的疼痛。

他的手紧紧攥着酒杯,手指的骨节泛白,手心似有汗在慢慢渗出,忽然,手中紧握的酒杯,应声碎裂,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顷刻间,化为粉沫,沿着他的指缝,丝丝渗漏而下。

还有些许被风轻轻吹起,瞬间,融入尘埃中……

蓝沁婉走进园中,就见到这幅景象,八角亭中,散了一地的酒壶,一片狼藉。

那琼浆玉液,如数的灌入他的喉中,她秀眉不由蹙了蹙,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冷唯墨手中的白玉酒壶,心疼的劝阻道:“别喝了……”

冷唯墨目光迷离,黑瞳深幽,暗哑无色,一幅醉醺醺的模样,茫然的望了她一眼,蓦地伸手夺回酒壶,冷声哼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蓝沁婉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敛了敛神,淡淡道:“好,你要喝,那我陪你……”

冷唯墨迷雾的眸子眯紧,眸中有着说不出的轻视,似刀一样割在她的身上,带来一阵寒气,薄唇无情的吐出一句话:“陪我,你配么?”

见他如此对待自己,蓝沁婉心中一阵悲凉,迳自拿起另一个酒壶,为自己斟好一杯。

低垂的刹那,一滴清泪,不留痕迹的落入酒杯,只在瞬间,便隐入那琼汁中,不见踪影!

她微微低头,喝去那一杯的苦涩,脸上的凄楚,在抬首时,已恢复到平日的柔美。

这酒醇香浓厚,干冽而爽口,是上好的贡品美酒,后劲十足,一般人只需喝上一两杯,就会醉得一塌糊涂。

此刻的冷唯墨,狭长的眼眸微眯,醉意显而易见。

他已是好多日,没有见到夏微澜,他怕刺激到她的情绪,而让她的身体,迟迟无法复原。

今夜,忍不住喝了个酩酊大醉!

然而,心里的思念,却无法抑制,他缓缓站了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蓝沁婉见他步伐踉跄,不由追了上去,伸手去扶,不料,他脚下一个趔趄,沉重的身躯,倒了下来,将她重压在地,夜已深沉,婢女们早已被他摒退,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不禁手足无措,推拒道:“小墨,你醒醒……”

冷唯墨勾了勾唇,闭目一笑,不满的纠正:“不是小墨……是亦寒……”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丝丝魅惑,而身下的女子,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仿佛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不由俯下脸,轻轻的吻住她的唇。

蓝沁婉不由一惊,眸中闪动着泪光,却是心酸难抑,一股悲凉涌了上来。

冷唯墨紧紧捉住她的手腕,但是,吻的动作很是轻柔,像是呵护珍宝一般,口中喃喃叫道:“澜儿,不要离开我……”

听清他痛苦的呢喃,蓝沁婉面色煞白,心像是死了一般。

他当她当成什么,就算过去她曾伤害了他,可是,他却在醉酒之时,把她当成别人!

他竟是这样的残忍,巨大的酸楚,翻江倒海地涌向眼眶,凝成了泪,无声滑下。

她咬了咬牙,狠心推开!

冷唯墨翻了个身,沉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蓝沁婉起身,望着一旁睡了过去的男子,心像是被撕开了,生生的发疼。

蓝沁婉怔怔的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眼中,一片澄清,波澜不惊,可是,心底最深处,却是疼痛至骨髓的伤。

半晌,她嗫嚅出声,已是泪眼婆娑,“小墨,就算你从未喜欢我,但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伴他走过最痛苦的童年,成为他心里最亲密无间的人!

可是,他们分别的十年之久,什么都变了。

这张俊美如神祗的脸,分明是他,却又不像他,在她的记忆里,虽然面容稚气,但一向是冷峻坚强的,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带着痛苦、带着脆弱、带着绝望……

他静静的躺在那儿,浓眉紧蹙,浑身上下,再不见一丝戾气。

但是,她发现,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更是让人无法抵抗,只希望,能够替他分担所有的心伤,所有的痛苦……

蓝沁婉缓缓的爬到他身旁,将他的扶了起来,让他的脸庞忱在双膝上,微微伏下身,丝丝缕缕的发丝垂落,贴在他耳畔低语:“没事的,亦寒,我会永远陪着你……”

似梦似醒间……

冷唯墨听到这轻柔的呢喃,身体不禁放松下来,像是把全部的负担,卸下了一般。

蓝沁婉的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颊。

他心满意足的阖上眼,脑袋放在女子的胸前,但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沙哑而苦涩的出声:“澜儿,不要恨我……”

蓝沁婉微微一楞,倏然抱得更紧,低低道:“亦寒,我不恨你……”

冷唯墨俊眉微蹙,手无意识的揽紧她的腰侧,深深的呼吸着,呓语道:“真的吗?”

说到最后,那梦呓般的声音,浮现出一股让人心酸落泪的悲凉。

蓝沁婉不明白这悲凉来自何处,她只是感觉到,怀里的这个男子,有着无止尽的孤寂和伤痛,声音不由哽咽:“……是真的?”

酒意突沉,那股后劲勃发的绵意,将冷唯墨的意识,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沉沉的阖上眼,任由自己,无力的枕在她的怀里,唇角绽放出一抹微笑,“澜儿,你真的肯原谅我了?”

他感到一颗揪痛的心,缓和了些许,待在她的怀里,好温暖……

蓝沁婉将小手抬起,在半空中,迟疑了半晌,最终,落下,紧紧的拥起他的脑袋,黑发在怀里如绸缎般与五指缠绵。

他俊美的睡脸,在清冷的月色下,若隐若现。

那眉宇间的一丝依恋,落在蓝沁婉眸中,滋生出更深入骨髓的情愫。

这一刻,她确定,纵使他心里有了别的女子,她依然,无可救药的爱着他。

从遇到他的那一天,就已经无法制止。

翌日清晨,隐约可以听到,婉转动听的鸟啼,从窗外传来。

蓝沁婉静静的伏在床边,注视着床上冷唯墨的睡容,剑眉微蹙,浓密的黑发披散在忱上,俊美的脸上,带着与清醒时,截然不同的柔和。

昨夜,他将醉得一塌糊涂的他,吃力的扶进了房间,照顾了他一宿没睡。

蓝沁婉温柔的视线,勾勒他俊美的轮廓,心里感到一阵酸涩。

其实,在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时,她就已经输了!

虽然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就在这时,冷唯墨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

蓝沁婉脸上的柔情,微微收敛,她知道,若是被他看到,少不了让他生出厌恶之情。

转头过,将盆里的绵布拧了拧,盖在额头上凉敷。

冷唯墨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覆在额头,只是,头还是有些发涨酸痛,他辗转一个侧身,触手之处,竟是一人柔暖嫩滑的脸颊。

心中有些惊诧,他蓦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忽地,想起昨夜的种种,于是兀然瞠目。

蓝沁婉见他紧紧皱眉,面露难受之色,深知是宿醉头痛所至,连连说道:“小墨,头还痛么?你等一等,我马上去端醒酒汤……”

冷唯墨不解的皱眉,蓦地扯掉头上的绵布,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微眯着眸,深凝着她,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话落间,他环顾四周,皆是熟悉的摆设,他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这里是南轩苑,幸好自己并未因为醉酒,去云落苑时,而走错了静宁苑,进了她的房。

他放松的神情,蓝沁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淡淡笑道:“昨晚,你醉了,身边又没留个丫鬟伺候,我就自作主张,将你扶回了房间。”

冷唯墨神色一僵,脑中有些微痛,他抚着前额,抬眸,看着她略带倦色的面容。

侧目,望着床几上的铜盆,低声问道:“你照顾了我一整夜?”

蓝沁婉微微一笑,清幽的眸瞳波光潋滟,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淡淡道:“上次我受伤,你不也是,守了我一整夜么?”

冷唯墨冷冷的别开眼,清了清喉,缓和了语气,道:“我没事了,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吧。”

蓝沁婉心碎的看了冷唯墨一眼,紧抿着嘴唇,眼眶渐渐发红,似乎强忍着泪水,她缓缓起身,身子微微颤抖着,一言不发的离开。

冷唯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

昨夜的记忆,支离破碎地袭上心头,他被夏微澜紧紧抱在怀里,带给他安心的感觉,将痛苦抛之脑后的轻松,是那样深刻地印在了心中。

他本以为,那个人是澜儿,却原来不是……

昨夜,他的脑中,总是浮现出夏微澜的面容,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她哭泣的模样,是那样真实那样凄楚,让他心碎……

冷唯墨摇了摇头,一股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他终究,给不了她幸福……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完结,而蓝沁婉夜宿南轩苑一晚的消息,在第二天晌午,传遍了整座王府,自然的,也传到了夏微澜的耳里。

心寒是什么感觉呢?

没有经历过的人,并不清楚,经历过的人,却无法道来。

在这瞬间,夏微澜其实没有任何感觉,更准确的说,是任何感觉都消失了!

寒气,从心底一寸一寸的扩散,进入了血管,渗入了肺部,再从皮肤,一点点爬出,冷到觉不出心痛的瞬间。

日子在平淡如水中度过,然而情爱,本就是磨人的东西,哪里是想忘便能忘记的。

这日,夏微澜实在闷得不行,便披上衣衫,去了苑子,四处走走,秋儿和夏儿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守候着她。

此时,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莲叶在水光丽日的映照下,越显青翠欲滴,盛开的莲花,带着清雅脱俗的韵致,未开的花苞,半掩着姿容,娇羞中透着雅致。

整条小径,因这一池的莲花,沉浸在淡淡的幽香之中。

不远处,传来一阵悦耳的轻笑声。

夏微澜抬眸望去,她不过是随意走走,不想在这里会与她遇上。

正在犹豫之际,那边的蓝沁婉,却向她们投来一瞥,见到她们,蓝沁婉笑得恬淡,声音轻柔婉转:“王妃,可否赏脸与沁婉一同品茶。”

夏微澜闻言,微微怔了怔,蓝沁婉的主动,没有出乎意料,只是她的语气诚垦,态度和善,完全没有示势之意。

秋儿冷淡的扫视她一眼,稍微俯了俯身,不卑不亢地回道:“王妃身体还没恢复,不便与沁婉姑娘畅饮,失陪!”

从一开始,她对蓝沁婉,就没存过好感,在她看来,王妃与王爷的感情,无法进展,间接的原因,正是由于她,从中做怪。

其实,夏微澜也不想与她,多过接触,她们之间,似乎没什么话可谈,何况,她这次主动交好,谁知道会不会招来,不必要的祸端呢?

但是,蓝沁婉却不好打发,只淡淡一笑:“看来王妃,对沁婉似乎还存着芥蒂。”

如此开门见山,比那些以前那些,心怀不轨的女子,倒是来得光明磊落,夏微澜微微一叹,躲是躲不过的,况且,她何必躲着她呢!

夏微澜这般想着,微微侧头,对秋儿淡淡一笑,道:“秋儿,就一会儿吧,反正回到苑子里,也很是闲闷。”

秋儿并不多话,扶着夏微澜走向凉亭,不一多会,就见几名婢女,奉了茶具走了过来。

这时,蓝沁婉和善一笑,淡淡道:“王妃,请稍候片刻。”

夏微澜点头颔首,见蓝沁婉垂眸静坐,取过茶挟子,用沸水将茶具,一一热烫洗净。

依次放置一旁,打开瓷坛用茶勺,取了少许茶叶,倾于白纸上,略分粗细,素绿的茶叶,衬着她修长莹白的手指,微微移动,静静的,赏心悦目,茶叶的悉窣声,亦娴雅,而淡定。

待茶入了茶杯,便提起一旁小火炉上烧着的执壶。

抬手悬壶高冲,注水入杯中,强劲的水流,使茶叶在杯中转动起来,热力直透杯底,茶香散开,顿时,便溢满了身前。

蓝沁婉反手,用竹镊子夹着小茶杯,转了转洗了洗,一一倒掉。

此举为洗茶,因为茶叶,在采摘制作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些杂质脏物,这一洗一来干净得多,二来也去了茶的冲性,让茶更醇和悠远。

所以,品茶也有种说法,叫做头道水,二道汤,三道四道是精华。

夏微澜注视着她手中的动作,眼中露出赞叹之色,不愧冷唯墨重视的女子,真真是一个才女,手若抚兰,眼波流转,轻言软语,一举一动,从骨子里的透出一股幽雅和柔美。

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泡茶,泡得这么漂亮,那么的有气质……

蓝沁婉优雅的将茶壶,略顿三次,把茶水倒入一个圆筒形的小杯子。

然后,将另一个小茶杯,倒扣在那装有茶水的杯子上,手掌一覆,两个茶杯就倒了个位。

紧接着,她将每个茶杯,依次放在小碟子上,摆到前面,示意夏微澜接茶。

蓝沁婉嘴角轻扬,低声解释道:“这上面的是闻香杯,将这闻香杯,轻轻侧提起一角……”

夏微澜依言,将上面那圆筒形的杯子,侧掀开一角,那闻香杯中的茶水,一下字流到下面的那个龙眼大的小茶杯中,一滴不多,满满流香。

蓝沁婉将掀起的空闻香杯,双手合并,夹于掌间,淡淡道:“王妃,请。”

夏微澜拿起面前的茶杯,右手拇指中指轻抚,左手中指轻托,宛如素手执花,抬起那一盏仿若玉砌乘金的茶水,轻轻低/吟:“饮茶,是谓一观,观茶汤色;二闻,体茶香;三品,品茶百味。”

她淡淡一笑,微微抬目,深深的望着蓝沁婉,轻声道:“所谓‘品’茶的‘品’字,三口为品,因此,我们一般饮一口茶,也要分三段。舌尖品其苦,舌中品其酸,舌根品其甘……正所谓,人生百样滋味,尽在一盏间!”

言毕,抬手一饮,她微微闭目,深吸一口气,略略回味其感,顿时,只觉得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茶香,由上而下,整个人都有种清雅至远的感觉。

蓝沁婉不由讶然,不是惊叹于她的博学,而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度。

这种美,怕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尚云国的帝王,最宠爱的妃子——梨妃娘娘。

她略略一顿,淡淡道:“敢问王妃,茶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夏微澜复而睁开眼眸,红唇微启,微微一笑,柔声相答:“懂茶之人,必先懂水,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品茶品的是心境。”

蓝沁婉眸中的赞赏之意更甚,笑言道:“王妃不愧为当世的才女,连这品茶之道,也是如此精通,真让沁婉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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