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谢谢你。”越清歌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这只馒头手,向风若凌道谢道。
“不必。”风若凌淡然地回了一句,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怎么样,在这里坐了这么一会儿时间,腿已经不麻了吧?”她坐下来以后,出声问道。
越清歌听到她在关心他,开心不迭,连连道:“嗯,好多了好多了,腿已经不麻了。”
“那好。”风若凌点了头,“那你可以走了。”
“诶?”越清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又改口道,“啊,我发现我的腿还是有点发麻。”随后又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腿,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来。
“阿风,我还是走不了。”
装吧装吧。风若凌抬高了眉毛瞅着他拙劣的演技,心中暗暗冷笑着。
“阿嚏——”这时候,越清歌觉得鼻子有些发痒,毫无形象可言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抬起手来想要揉一揉那发痒的鼻子,可是蹭到鼻子上以后才发现,那是自己已经被包成馒头的手,他讪讪地放下那只手,又换了只手揉鼻子。
“受凉了?”风若凌看着他这副模样,问道。
“好像有一点。”越清歌的声音中带了一点鼻音,稍微有些闷闷的。
原以为听他这么说,她便会同情他,给他深切的关怀,可哪曾想,她只是又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果然还是应该将那四个字高高地悬在你脑门上,自作自受。”让他坐在她门前不离开,赖皮鬼一样地赖在那里吧,脚麻了吧,受凉了吧?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果然不应该抱太高的期望的,不过,被她这么冷嘲热讽几句便冷嘲热讽几句吧,这一点他还是受得了的。以前在云雅轩还有在来北黎的路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被她用这种语气念叨过多少回了,他都已经完全习惯了。皮不痛肉不痒的,反而觉得被她说上几句心中很爽,她不同他说话,对他不理不睬,他才觉得难受呢。
“嗯嗯,是我自作自受,阿风你教训得对。”越清歌不住地点头应和道,然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风若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然后就又从位子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了。
“阿风,你要去哪里?”越清歌见她有离开的迹象,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急得道。
风若凌已经快要走到门边了,听到他的叫声,稍稍偏过身子来,看了他一眼,目光注意到他那有些怪异的站姿,随后视线往下移,眸光动了动,她收回了视线,道:“坐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然后,便往门外走了。
越清歌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又慢慢地坐回到了椅子上,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脑袋,脑中回想着方才风若凌离开之前命令他的时候的表情,不由地浮现出傻傻的笑容来。
果然,阿风她在摆出那种架势的时候更加迷人了……
风若凌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则是给他端来了一碗药,一碗治风寒的药。那药看着极黑,极浓稠,光想想就知道是极苦的。
越清歌看到那碗药的时候,脸皮子一下子耷拉得老长老长,脸上写满了退却之意。天晓得,他最受不了口味那么苦的药了。
风若凌看到他的表情,心中暗笑。她自然是知道他怕苦的,在路上的时候,他受了刀伤,可喝了不少的药,每回喝药的时候那表情都给上刑场似的。她都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的,竟然会这么怕苦,她喝药的时候,向来都是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心知他的这个弱点,她在吩咐厨房的人熬这碗药的时候,特意又多加了一些能加重药的苦味的作料,那些作料自然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也不会损害药性,只是能让他在喝药的时候增加一些痛苦罢了。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觉得,是该让这个有些肆无忌惮的家伙知道她的这一性格特征了。
怕虽怕,越清歌也没有多加拒绝,毕竟这是风若凌亲手给他送来的药,即便是毒药,他都愿意
喝下去,何况只是区区“有点”苦呢?
他端起这碗药,二话不说,仰头就喝下去了,十分之大义凛然,也不管烫,也不管苦,只想着,一股脑儿喝下去,不要在嘴巴里边待太长的时间,那么他就可能不会觉得那么苦了。
喝完了药,风若凌立马又开口道:“你那脚是怎么回事?”
还沉浸在那一股让他作呕的苦味之中,越清歌听到她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头还有些晕晕的,不清楚她在问些什么。
风若凌看到他那已经摸不着北了的模样,又问了一遍:“你那右脚是怎么回事?”方才在出门之前,她注意到了,他在站着的时候,身体的重心都是压向左脚的,右脚则是悬空着,显得很是怪异。脑中又想起昨日肆儿说的,他的脚也受伤了,顺着那记忆的线路往上寻去,想到那个时候,她要关门,结果将他的脚给夹住了的事情。
她昨日让肆儿交给他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药酒了的,他难道没搽么,还是搽了依然没有好转?
总算是从那股恶心的苦味中缓了过来,听清楚她口中的问题,越清歌看了看自己的右脚,将那只脚往后边一缩,回道:“没……咳咳……没什么。”
风若凌会相信他说的话么?会相信才怪!
她搬了条凳子放在他身前,非常强硬地道:“放上去!”
越清歌眨了眨眼,看了眼前的凳子一眼,再眨了眨眼,看了风若凌一眼,不解地问:“放什么?”他的钱,他的头,还是他的屁股?
对于眼前这个某个时刻非常精明,某个时刻又蠢到一种境界的人,风若凌觉得自己会被他骗得那么惨实在也是自己智商存在问题了。
“请将你的那只贵脚抬起来,再慢慢地放上去,需要我再叙述一遍么?”风若凌慢吞吞地道。
越清歌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危险,便依言这么做了,只是他犯了二,将自己的左脚放了上去,再注意到风若凌那闪着火光的目光之后,他又将那只左脚快速地撤了回来,很识时务地换了右脚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