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启七年

这次赵七袭击榆林港,唐峰是故意放赵七上岸,为的是给大家一些实战的机会。

成立不久的护卫队得到了开枪实战的机会,这一次消灭海盗的过程中,只有一名护卫队员被流弹打中死亡,其余只一人重伤,轻伤两人。经过几次战斗的洗礼,护卫队快速成长起来,与日本武士队和葡萄牙火枪队能够站在同一水平上。

扫一遍海盗之后,榆林港至少可以取得一年安心发展的时间。

天启六年春开始,闽南发生严重旱灾,遍野赤土,许多村落连草根树皮都被吃尽。

农历二月,郑芝龙利用此机会,亲自率船队袭击福建漳浦,劫掠金门、中左所(今厦门)和广东靖海、甲子等地,不久又回师福建,再犯泉州、厦门,袭铜山(东山),陷旧镇,击败金门游击卢毓英、福建总兵官俞咨皋的进剿,纵横东南海上,所向披靡。

奔袭中,郑芝龙还不忘招抚了泉州饥民数万人赴台湾拓垦,沿海饥民及无业者竞往投靠。

天启六年,郑芝龙先后打败大明官兵和以及自己最大的对手许心素,从此使厦门成为郑氏的地盘,他的势力日益强盛,大明官兵根本对他无可奈何。

郑芝龙势力至1627年已有大小船只七百多艘,人手达三万多人。

郑芝龙的名字已经传到京城,传进了天启帝的耳朵里。

对于郑芝龙,大明朝廷只有进行招安唯一的一条路。可刚开始的时候,朝廷开出的条件没有让郑芝龙满意,直到1628年年底,福建巡抚熊文灿再度招安郑芝龙,成为“海防游击”。

虽然有了官身,可郑芝龙没有上岸,他仍是东南海面上的‘郑龙王’。

郑芝龙虽然此时实力在东南海排在第一,可他仍不敢对盘踞台湾的荷兰人动手。一是因为他知道荷兰在整个东南亚的实力很强,绝不是只有台湾这一点点人手,惹了荷兰人,就等于捅了一个马蜂窝。二是因为他同样需要与荷兰合作,才能参加与全球的贸易环节,这个时代的全球贸易,少了荷兰人根本就转不动。

相对于郑芝龙闻名于天下,窝在海南榆林港的唐峰,却不为人知。到天启六年末,唐峰手中只有两艘战船、四艘快船、二十艘商船,手中的人手只有不到三百人。他这样的势力,根本不被任何一方大势力放在眼里,大明的锦衣卫对唐峰都不感兴趣。当初唐峰带二百家丁在海南上任,锦衣卫曾将这一情况上报,却只传到上一级就被压了下来,因为像唐峰这样的小人物,上边不感兴趣。

天启六年,京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巳时(1626 年5 月 30 日上午9 时),位于京城西南隅的王恭厂**库附近区域,发生了一场离奇的大爆炸。这次爆炸范围半径大约750 米,面积达到2.23平方公里,共造成约2万余人死伤。该事件其成因至今仍然困扰着历史学家和科学家,与3600多年前发生在古印度的“死丘事件”、1908年 6月30日发生在俄罗斯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大爆炸”并称为世界三大自然之谜。

据记载,当日,京城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城东北方渐至城西南角,同时有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滚动。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城西南角。

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东自阜成门,北到刑部街,长1500—2000米,宽 6500米范围内木材、石块、人体、禽尸像雨点那样从天空中降下。数万间屋、2万多人都被炸成粉状,瓦砾腾空而下,衣物远飞至昌平,死者皆裸体。正在紫禁城内施工的匠师们,从高大脚手架上被震了下来,2000人跌成“肉袋”。为皇帝出宫准备的仪仗队中的大象,因受惊从象房中奔逃而出,满街乱窜,践踏百姓,死者无数。

事最奇怪的是“死、伤者皆裸体”,为空前罕见的怪事,令明末清初的名人学士大惑不解。比如有野史记载:有一绍兴人士周吏目的弟弟,名周季宇,当天上午去菜市口买一蓝纱褶,中途遇上6个友人,于是停下行礼拜揖。礼还没拜完,头忽然飞去,而另外6个人却纤毫未伤;在粤西会馆路口,有一学馆,其中有学童32人,一响之后,先生和学生俱无踪迹;宣府新推总兵正出门拜客,走到圆宏寺街时,一声巨响,一行7个人都没了踪影,同时消失的还有一匹据说是花千金才买到的宝马;承恩寺街有一女轿经过,震后,只见打坏的轿子仍在街心,而女子、轿夫都不见了;而经过玄弘寺街的女轿则幸运多了,一响掀去轿顶,轿中女子身上的衣服没了,人却没事。

王恭厂大爆炸最后被定性一次安全生产责任事故,是**厂的**因不明原因发生燃爆并产生一些特别的现象。

天启六年,山西灵丘发生七级地震。京师别、山东济南及聊城、天津、河南洛阳、河北宣化、山西大同等地都有震感。

灵丘连震一月有余,震摇数十次,全城尽塌,官民庐舍无一存者,压死居民五千二百余人,往来商贾不计其数,枯井中涌水皆黑。大同府所属俱震,从西北起东南而去,其声如雷,摇塌城楼城墙二十八处。浑源州等处,从西起,城撼山摇,声如巨雷,将城垣大墙并四面官墙震倒甚多。蔚州、广昌、隆平震声如雷,城垣颓坏,官民庐舍摇毁无数,人多压死,地裂水涌。京师、天津三卫,宣大俱连震数十次,倒压死伤无计。

天启六年八月,陕西流民起义,由保宁进入四川,活动于广元、神宣之间。

大明各地,因灾而产生的流民,无法估计。

天启六年六月,浙江巡抚潘汝桢在西湖首创为魏忠贤建生祠,自此各地官吏争相效尤,魏忠贤生祠几遍大明天下,九千岁魏忠贤的名望,达到他一生中的最高峰。

时间转入天启七年。

天启七年(1627年)三月,陕西大旱,澄城知县张斗耀不顾饥民死活,仍然催逼税,敲骨吸髓地榨取农民。白水饥民王二聚集了数百个无法活命的农民进行反抗,他大声地问众人:“谁敢杀死知县?”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我敢杀。”于是王二率饥民冲破县城,杀死张斗耀,揭开了明末农民起义的序幕。

王二首义后各地纷纷响应,崇祯元年(1628年),陕府谷王嘉胤、汉南王大梁、安塞高迎祥等领导饥民起义,全陕响应。

陕西农民起义,刚开始只是星星之火,大明朝廷并不以为意,觉得只要出兵就可以马上扑灭,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火扑灭之后,却将火星散发各处,然后形成燎原之势,最终将大明终结于十七年之后。

天启七年(1627)八月八日,天启帝病重,临终,召信王入宫,谕以后事。二十二日,天启帝逝世于懋德殿,庙号熹宗。

二十四日信王朱由检遵遗命即皇帝位,颁诏天下,改明年为崇祯元年。

崇祯帝站在冷清的皇宫里,想起哥哥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吾弟当为尧舜。”

崇祯知道哥哥对自己寄与厚望,他自己年少也曾发誓要当一位明君,将大明带入中兴,在历史上留下自己伟大的事迹。

可是,在与内阁大臣、贴身太监、帝师孙承宗等详谈之后,崇祯这才知道,他爷爷父亲哥哥留给他是怎么样一个烂摊子。不但国库空虚,皇家的内库也是空得可以跑老鼠,而国内各阶层仍对皇家不满,上下一片民声沸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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