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产出、存货与营运费用

清晨,滚下床没有两步,我就动都不想动了。但是洗澡的时候,我记起了目

前的困境,当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想办法的时候,你连感到疲倦的时间都没

有。我快步冲过茱莉和孩子身旁,赶去工厂上班。茱莉根本不想和我说话,而孩

子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一路上,我只顾盘算怎么样才可以找到钟纳。这是问题所在,向他求助以前

,我得先找到他。到了办公室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法兰挡驾,不要让外面那群

人冲进来。我刚准备坐下,法兰就通知我,皮区打电话来了。

“太好了!”我嘀咕着,拿起话筒。

“什么事,皮区?”

“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再从我的会议中溜出去。”皮区大声咆哮,“听清楚了

吗?”

“是,皮区。”

“现在,就因为你昨天不恰当的缺席,我们必须再查证一些资料。”他说。

几分钟后,我把刘梧找进办公室,协助我回答皮区的问题。然后,皮区也把

佛洛斯特拉进来,和我们进行四方通话。一整天我都没有机会再想到钟纳。应付

完皮区之后,六七个人走进我的办公室,我们开了个已经延误了一周的会议。

等到我有机会向外张望,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太阳早就下山了,而我还在

进行今天的第六个会议。每个人都离开之后,我批了一些公文。当我跳进车子里

,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

当我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转绿灯时,我终于想到今天早上我打算做什么了

,我想起了钟纳。开过两条街后,我记起我的旧通讯录。

我把车子停在加油站前,打公共电话回家。

“喂——”茱莉拿起电话。

“嗨!是我。”我说,“听着,我必须到妈妈家办点事情,我不确定会花多少

时间,所以你们要不就先吃饭,不要等我。”

“下一次你想吃晚饭的话——”

“不要发脾气,茱莉,这件事情很重要。”

她沉默片刻,然后挂断电话。

每次回到旧家附近,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触目所见的每一件事物,都会

勾起我尘封已久的回忆。转个弯,就是以前我和科伯斯基打架的角落;我正驶过

的这条街,是每年夏天我们打球的地方;我也看到了我第一次和安吉莉娜亲热的

巷子;还经过了那根电线杆,也就是我把老爸的汽车挡泥板给撞坏的地方。(结果

,我只好在杂货店中免费打工两个月,以抵消修车的费用。)诸如此类的往事历历

在目。愈接近旧家,愈多的回忆源源不断的涌出,我就愈感到温暖和不安。

茱莉最痛恨来这里。我们刚搬来小镇的时候,每个周末都来探望妈妈和哥哥

、嫂嫂。但是,后来一定是因为这些探访引起了太多争执,我们就不再回旧家了

我把车子停在妈妈门前的篱笆旁。这是栋狭小的砖房,和街上其他的房子没

什么两样。转角就是老爹的杂货店,也就是我哥哥接手经营的小店。现在小店的

灯已灭,丹尼六点钟就打烊了。我下了车,觉得这身西装领带的打扮,似乎有点

太显眼了。

妈妈打开门。“啊,我的天!”她大呼,双手紧紧按着前胸,“什么人死了?

“没有人过世,妈妈。”我说。

“茱莉出事了,是不是?”她说,“她离开你了吗?”

“还没有。”我说。

“喔。”她说,“我想想看……今天不是母亲节……”

“妈妈,我只是来这里找一点东西。”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她问,转开身,让我过去,“进来,进来,冷空气

都跑进屋子里了。天哪,你刚刚真把我吓坏了。你就住在镇上,可是却再也不来

看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现在是大人物了,看不起老妈妈了吗?”

“不是,当然不是,妈。只不过是工厂的事情实在太忙了。”我说。

“ 忙,忙,忙。”她说,一面带头走向厨房,“饿不饿啊?”

“不饿,妈,听好,我不想让你太麻烦。”我说。

她说:“喔,一点也不麻烦。我煮了一点面,可以热来吃。你也想吃一点沙

拉吧?”

“不用了,给我咖啡就成了。我只想找一找旧通讯录。”我告诉她,“就是

我念大学的时候那本通讯录。你记得放在哪里吗?”

我们踏进厨房。

“你的旧通讯录……”她一面倒着咖啡,一面思索,“要不要吃一点蛋糕?丹

尼昨天从店里带了一点蛋糕过来。”

“不用了,谢谢妈,这样就好。”我说,“可能和我的旧笔记本,还有其他

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一起。”

她把咖啡递给我。“笔记本……”

“是啊,你知道这些东西可能放在哪里吗?”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呃……不知道。但是,我把那些东西全放在阁

楼上。”

“好,我到那里找找看。”我说。

我端着咖啡,往二楼走去,然后爬上阁楼。

“喔,也有可能全部都放在地下室。”她说。

三小时后,我翻遍了小学一年级的涂鸦、我的模型飞机、哥哥当年梦想着当

摇滚歌星时玩的乐器、我的年鉴、装满了老爹各种**的汽船、旧情书、旧照片

、旧报纸、各式各样的旧东西,但通讯录仍然毫无踪影。我们放弃了阁楼。妈妈

终于说服我吃了一点面,然后我们就继续往地下室碰运气。

“喔,你看!”妈妈说。

“你找到了吗?”我问。

“没有,但是这里有一张你保罗叔叔的照片,是他因为盗用公款被捕以前拍

的,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个故事?”

一小时后,我们翻遍了所有的东西,我也重新上了一课保罗叔叔的生平事迹

。通讯录到底会在哪里呢?

“我不晓得。”妈妈说,“除非是放在你以前的房间里。”

我们上楼,走进我和丹尼以前合住的房间,角落里,摆着我孩提时候温习功

课的书桌。我打开抽屉,果然没错,通讯录好端端躺在那里。

“妈,我要借用一下你的电话。”

妈妈的电话放在楼梯间的平台上,还是一九三六年爸爸店里的生意渐有起色

,负担得起电话以后,装的那架电话。我坐在楼梯上,腿上放着记事本,公事包

放在脚边。我拿起电话筒,这电话筒重得足以把小偷打得束手就擒。我拨了手上

许多号码中的第一个电话号码。

已经凌晨一点钟了,但是这通电话是打去以色列,而以色列恰好在地球的另

一端,也就是说他们的白天就是我们的夜晚,我们的晚上也就是他们的早上,因

此,凌晨一点钟打电话过去,其实算是不错的时间。

没有多久,我就找到一位大学时代的朋友,他晓得钟纳后来去了哪里。他给

了我另一个可以询问的电话号码。两点钟,我在记事本上写满了电话号码,而且

我正在和钟纳的同事谈话。我说服了其中一个人给我一个可以联系上他的电话号

码。三点钟以前,我找到他了,他在伦敦。我的电话在某家公司里转接了好几次

之后,有人告诉我,他一进来就会打电话给我。我虽然半信半疑,还是坐在电话

机旁,边打瞌睡,边等电话。四十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响了。

“罗哥吗?”是他的声音。

“是,钟纳。”

“有人留话告诉我,你打过电话找我。”

“对。”我说,“还记得我们在欧海尔机场碰面的事吗?”

“当然记得。”他说,“你现在大概有一些话想告诉我吧!”

有片刻的时间,我僵在那里,然后才明白他指的是他的问题:目标是什么?

“对。”我说。

“说吧!”

我反而犹豫起来,我的答案似乎简单得可笑,我突然很害怕这个答案可能错

误,惹他嘲笑,但是我已经脱口而出了,“制造业的目标就是要赚钱。我们所做

的其他事情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但是,钟纳并没有笑。“很好,非常好。

”他静静的说。

“谢谢。”我告诉他,“但是你看,我打电话给你,是要问你一个和我们先

前的讨论相关的问题。”

“什么问题?”他问。

“为了要知道工厂究竟有没有帮公司赚钱,我必须有一些衡量指标。对不对?

”我说。

“没错。”他说。

“我知道总公司有一些像净利、投资报酬率和现金流量等衡量指标,他们用

这些指标来评估整个组织迈向目标的进度。”

“对,继续说。”钟纳说。

“但是,对我们在工厂里做事的人来说,这些衡量指标没有什么意义。我们

在工厂里采用的指标……呃,我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但是我不认为这些指标真的

能反映出所有的状况。”我说。

“对,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钟纳说。

“所以,我怎么知道工厂里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有没有生产力呢?”我问。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他向另外一个人说:“告诉他,我

一讲完电话,就会进去。”

然后他对我说:“罗哥,你提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只能再和你谈几分钟

,但是或许我可以给你几个建议。你瞧,要表达目标的方法不止一种,明白吗?目

标还是不变,但是我们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叙述,而这些叙述都和‘赚钱’这两

个字意思相同。”

“好。”我回答,“那么,我可以说,目标就是增加净利,同时也提高投资

报酬率和现金流量,这和我们说目标是赚钱,没有两样。”

“完全正确。”他说,“两种说法意思完全一样,但是正如你所发现,对工

厂的日常营运而言,用来表达目标的传统指标似乎派不上用场。事实上,这正说

明了我为什么发展出一套不同的衡量指标。”

我问:“什么样的衡量指标呢?”

“这套衡量指标一方面能充分表达出赚钱这个目标,另一方面也能让你发展

出工厂的基本营运规则。”他说,“这套方法共有三个衡量指标,就是有效产出

(throughput)、存货(inventory)和营运费用(operational expense)。”

“听起来很熟悉。”我说。

“对,但是定义却不一样。事实上,你可能要把它记下来。”

我拿起笔,撕了一张空白的纸,然后请他继续说。

他说:“有效产出就是整个系统透过销售而获得金钱的速度。”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下来。接着我问:“但是,生产这部分怎么办?假如我们

说……”

“不对。”他说,“是透过销售,而不是生产。假如你生产某样东西,但是

却卖不出去,这就不是有效产出。懂了吗?”

“对。我以为或许因为我是个厂长,我可以用生产代替……”

钟纳打断我的话。

“罗哥,听我说,这些定义听起来虽然很简单,却十分精确,而且也应该如

此,定义模糊的衡量指标不仅没用,而且还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建议你

好好思考这套指标,记住,假如你想改变其中任何一个指标,你可能至少必须修

改另外一个指标。”

“好。”我小心翼翼的说。

“第二个衡量指标是存货,也就是整个系统投资在采购上的金钱,而采购的

是我们打算卖出去的东西。”

我写下来,但是同时却十分怀疑,因为这和传统的存货定义截然不同。

“最后一个衡量指标呢?”我问。

“营运费用,就是系统为了把存货转为有效产出而花的钱。”

我边写边问:“好吧,但是我们投资在存货的劳动力又怎么算呢?你说来好像

工资也是营运费用的一部分?”

“你要根据我的定义来判断。”他说。

“但是,经由直接劳动力而产生的产品附加价值,应该算存货的一部分吧,

不是吗?”

“或许如此,但是也不一定如此。”他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很简单,我决定给它下这个定义,是因为我认为还是不要把附加价值计算

在内比较好,这样一来,就不会搞不清楚到底花掉的钱是投资,还是花费。这是

为什么我给存货和营运费用下了这样的定义。”

“喔,好吧,但是我怎么把这些指标和工厂扯上关系呢?”

“你在工厂中管理的所有事情全都包括在这套指标中。”他说。

“每一件事情吗?”我仍然存疑,“但是回到我们最初的谈话,我怎么用这些

指标来衡量生产力呢?”

“显然你必须用这些指标来表达你的目标。”他说,接着又加了一句,“等

一等。”然后我听到他对旁边的人说,“我一分钟以后就到。”

“那么,我该怎么表达我的目标呢?”我问,急于想继续这段对话。

“罗哥,我真的得走了,我知道你很聪明,一定能自己想出办法。你需要的

只是想一想我说的话罢了。”他说,“只要记住,我们一定要把眼光放在整个组

织上,而不是只谈制造部门,或是一家工厂,或是工厂里的一个部门。我们不着

眼于局部效益。”

“局部效益?”我把他的话重复一遍。

钟纳叹口气。“我得另外再找个时间向你解释。”

“但是,钟纳,这样还不够。”我说,“即使我能用这套指标来理清我的目

标,我怎么样才能找出相应的工厂基本营运规则呢?”

“把你的联系电话给我。”他说。

我给了他办公室的号码。

“好了,罗哥,我真的得走了。”他说。

我说:“好,谢谢你……”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喀哒一声,电话挂断

了,“……的指点。”

我呆坐在楼梯上,瞪着这三个指标。隔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当我睁开眼

睛时,已经有一线阳光投射在起居室的地毯上。我拖着疲惫的步伐上楼,走进我

孩提时代的卧房,倒头就睡。整个早上,我都昏昏的睡着,凹凸不平的床垫令我

睡得很不安稳。

五个钟头以后,我醒过来,整个人感觉就像一团松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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