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 部分

12月10日,许哲登陆日本的第三天,给予这国家带来了众多的舆论,人类的社会茶余饭后的首选谈资便是这“冷眼先生”。

关于他的新闻收视率总是排名前列,最可笑的是网络上一只许哲在湖边曾使用过的烤箱,搭配一张他用这烤箱吃饭的照片,竟然卖出了五百万日圆的天价,可把那当时还因为烤箱被偷而郁闷的主人乐上了一翻。

当然,这三天内关于他的影象资料也是多了起来,以那在秋田街头大战的录象为开始,每天都有更新,更多的关于他战斗场面的录象被电视台播出。战斗一次比一次激烈,许哲一次比一次更加强悍,而攻击他的敌人也开始变成了丑陋的妖怪。

那些日本家喻户晓的百鬼图象,更加深了人们对许哲是救世主的论调。

一时间许哲可谓风光无限,警视厅对许哲的通缉金额也从原来的五千万爆涨至一亿五千万。

不过这却让日本的法官们开始为难了,因为即便抓到了许哲到底该已何等的罪名起诉他呢?

毕竟从表面上看,除了第一次他的对手为人,接下来影象中呈现的都是可怕的妖魔,人类的法律可没有为妖魔维权的条款。

而且不管对手是人还是妖,影象中显示了许哲从不先出手,全是被袭击后接着反击。

难道法律不给予人类“正当防卫”的权利吗?

不过当然也有罪名可以告发许哲,那便是每次许哲战斗过的位置,必然破坏大量的公共设施,按照法律可要求其赔偿设施全部损失,并处于刑事拘留十五天的处罚……

可笑的是这些赔偿加起来还不够悬赏金额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剩下高达一亿的赏金只是为了抓许哲回来关上十五天吗?

不管政府是何等想法,无数公司可是看中了许哲的**效应,标出的最高天价已达二十亿日圆恳请许哲成为自己的代言。

而许哲也就如同飘渺无形的风,从没有因为什么诱惑而浮出水面过,每每人们能看见的也只有战斗中的“冷眼先生”而已。

用平静如呼吸的表情面对着相貌丑陋到极点的妖魔,然后便是简单且轻松的姿态结束一切。他不懂得恐惧,他应该让世界为他恐惧。他不懂得逃避,他应该让所有的妖魔为他逃避。

和自己招式一样简单的为人,冷眼先生征服了所有看过他战斗观众的心。越来越的人相信,他是人类,拯救世界的人类。

但好像所有对他的崇拜也只持续到了12月10日的中午时分?

这一天在位于新泻,巨大的新泻体育场上挤满了前开观看足球比赛的观众,好像因为是场重要比赛的关系,这曾经作为2002年世界杯场地的体育场,硬容纳下了四万两千多人。

观众席上主场的观众们高声的呼喊着,声音形成了浪,震的每一个人热血澎湃。

而客队观众席上的球迷们也不肯认输,面对远多于自己数倍的敌人球迷,那呼喊的劲头,就像轮船的汽笛,只想让自己场上支持的球员听见。

可惜不管是主队还是客队,今天的表现就像还没睡醒的醉汉,在那翠绿的场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你来我往比赛已进行了80分钟,结果巨大的电子屏幕看板上显示的还是血红的两个“0”。

好在今天是集体梦游,你腿软来我也软,双方的教练除了无奈的叹息外,便是庆幸的微笑。

这不,又一个就像滚绣球般的射门被主队的守门员轻松的抱在了怀中,连守门员都觉得自己快和赛场边的球童没有区别了。

“大家向前跑啊!!!”高声的呼喊,守门员似乎是赛场上最清醒的人。不过也难怪,自己的四个后卫全都脚软,对面的前锋整场80分钟的比赛,像逛花园一样轻松的跑进禁区来上一脚。虽然全危险不大,可球捡多了“球童”也烦啊!

将足球看成是自己后卫们的屁股,主队的守门员开出了全场最完美的一击大脚,皮球飞的好高好远,让人怀疑守门员是在射门啊。

“好!”前场主队的一名中卫也被刺激到了,不知道是缺钱想拿进球奖金,还是睡醒了。只见甩动着双臂,他飞奔了起来。

而脑袋却是扭到身后看向了天空,以明媚的太阳为背景,一个细小的黑点越来越大。

可跑着跑着,这睡醒的中卫又茫然的停了下来,呆呆的站直看向了天空中那落下的“点”。庞大的体积绝不是什么球可以比较的……

“轰”一声巨响,那庞然大物落在了中卫前不过十米的场地之上,而跟随落下的皮球正好在这中卫的脚边,不过估计他已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了……

坠落的位置泥土的草地凹陷出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大洞,四周到处是飞溅而出的草皮与泥,全场的观众仿佛都感受到了脚下的颤抖。

一台摄象机自然的对准了那坠落的中心点,于是那观众席上偌大的电子屏幕中,呈现出了放大的景象。

这绝对不是人或者机械,因为灰尘中站起的,是一个高达三米,有手有脚却没眼没鼻子的怪物。

庞大的身躯灰黑色酷似一块岩石般健壮,可表面上却一驼堆着一驼的肉丘,本该是在腰部的位置裂开了一张巨大的嘴。

“好疼啊!!!”它在咆哮着,刚才的坠落一定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赛场上,二十二名球员全吓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不光他们,所有的观众全只是呆呆的看着,连呼喊也没有。

本热闹异常的体育场,现在连微弱的风声都听得见了。似乎并不只有风声?

从那体育场漆黑的通道内,一台汽车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狭长的通道中,两道亮光笔直的打出。

突然,破旧的玛莉从通道中冲了出来,场边的体育记者们吓的疯狂四处逃窜。玛莉没有半分减速的意思,一头闯碎了一块硕大SONY的**牌,冲上了只属于球员的绿茵场。

车极限甩尾滑行的停在了灰黑肉丘妖怪边的十米开外。数台摄象机机迅速的锁定了那闯入的车辆。

而那车顶之上,一直半蹲着的许哲站直了身子,风舞动起了身上的黑皮风衣,那双冰冷的瞳孔没有人会对他陌生的。

“冷眼先生?”疑惑的声音顿时在赛场上传播开来,难以置信的语气中又带着激动。毕竟比赛天天都可以看到,可想看灭妖的现场直播就没那么简单了。

“喂,你是不是该下来了?车顶都出现凹洞了啊?”驾驶的位置上,莫小小提醒的拍着车门。

“你速度好慢,下次记得把油门踩到底。”从那车顶之上一跃而下,许哲轻如红叶般的落在了草地之上。冰冷的目光再自然不过的盯住了惨叫的妖怪,“记得你刚才告诉我的,你好像叫‘目鼻无’来着,是修炼满2100年的大妖怪了。”

慌张的妖怪向后的退着,连脚都在发软,幸好没有眼睛,否则估计都要哭出来了。

“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被我‘天地破’踢到了这么远,竟然还活的下来?要认真对待了啊。”许哲缓缓的脱去了身上的风衣,又是只穿着一件漆黑的背心,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上的五行符咒狰狞且恐怖。

“放……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继续怯弱的退缩着,这家伙看来是被吓坏了,似乎在它2100年的生涯中从没遇见过像许哲一样的怪物。

“有没有搞错?可是你先来伏击我的,你以为是小孩做游戏吗?说完就完……”将衣服递给了车内的莫小小,莫小小好像也习惯了接许哲递来的衣物,“况且你的任务没完成的逃回去,你以为你会死的比我杀你更轻松点吗?”

如此的话让这硕大的妖怪挺下了倒退的步。

“我明白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在这里拼了!”握紧了双拳,这满是肉堆的妖怪终于有了觉悟。

此刻,那些球场上的球员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全发挥出了可以让观众欢呼的速度,可笑的是,不是冲向对方的大门,而是球场的安全通道。

还是那些记者更加的敬业,全围绕在赛场边的**牌后,对着许哲疯狂的拍摄着照片,仿佛许哲就是他们的敌人,而胶片便是他们的弹药。

“要开始咯。”甩动着双臂,许哲做着运动前的放松动作,向着那比自己大上几倍的目鼻无走去。

而在观众席上,一位脸上图着颜彩的女孩无法克制的颤抖,像身边所有观众一样的颤抖。

突然,她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双手组成了最原始的喇叭,用所有的力量呼喊着,“冷眼先生加油啊”

一个声音就像丢进湖中的石块,激荡起的却是汹涌的浪花。

“加油啊!”

“把那妖怪打扁!!!”

“你最帅啦!!!!”

“不能输!!!”

各种各样的呼喊一个接着一个,四万多的观众又一次的沸腾了,比看任何的比赛都更加的沸腾,就连解说的工作人员也重新打开了麦克风,开始了“解说”。

“哎呀,似乎来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环视的旋转了一周,许哲还是第一次在如此之多的加油声中战斗,说不上热血澎湃,只是单纯觉得格外壮观而已。

“你小子快点,不用一下警察就要到了啊!”莫小小多希望这里是无人的森林。

“会很快的。”许哲就在这众目睽睽下握紧了拳头。

萧雨寒出品]

人声形成了浪,一浪高过一浪。在这宏伟的体育场中,观众不再是为一场比赛情绪激昂,而是许哲那轻松自若走向妖怪的姿态让观众们热血沸腾。

人其实是种奇怪的动物,拥有着万灵之首的复杂社会,用金钱,情感,权力交织成了属于自己的王国,所以他们是聪明的,是进化后的优秀族群。

但同时,他们也保留着动物一样的原始本能,例如此刻,对许哲那表现出的可怕力量,他们是如此的迷恋与崇拜。

四万观众的呐喊没有让许哲感觉到分毫的兴奋,反倒是让那胆怯的目鼻无格外烦躁。

回想当初凝那家伙要自己来阻击许哲时的说法,许哲不过是厉害点的人类。可当真正见到了,目鼻无才发现,用灵气探知的世界中,许哲就如同一个用光塑造的怪物,单比灵力犀利的绝对已可与八歧此等魔神比较了。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奢望自己2200年的修为不是混过来的,虽然要杀面前魔神般的人类已无可能,但许哲想干掉自己他也决不容易。

活动完了筋骨,许哲的双手自然的向下垂去,右手**了裤袋之中,只有左手暴露在空气中。手臂之上,扭曲诡异的符咒变化了,散发着湛蓝的光晕。

天地之间,水之灵气在为许哲的符咒而舞蹈着,不再需要任何话语的引导,已是心悦诚服的成为了他的战力。

一点点细小的水珠违反了地心引力,从周遭湿润的草地中漂浮而出,向着许哲身边凝聚。

“去死啊!”虽然外表丑陋,可目鼻无也不是傻子,等待许哲招式成型,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了。猛然运足气劲,腰部那极大的嘴巴压缩边小,一团绿色液体球直线的吐出,瞄准了许哲飞去,速度快如子弹。

“轰!”一声浑厚撞击传出,液体团还是比不过许哲天水符的速度,完全被已凝结成形的湛蓝蛟龙挡下。感觉不到保命攻击该有的威胁,绿色的恶心液体团不过像灌满了水的气球自然的炸开。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于蜿蜒蛟龙之中,透过其透明的躯体,许哲看见的是本觉无奇的绿色液体竟在高速腐蚀着蛟龙的鳞甲,如同被泊上了硫酸一般。

还没有反应过来,猛然间,一只灰黑的手臂竟顺着液体腐蚀出的大洞冲过了蛟龙的360度全面防御,紧紧锁住了许哲咽喉。不待任何留力,霸道继续全冲,直到用许哲的身体撞毁了水之蛟龙。

巨大的手臂将许哲甩到了天空,然后又是头部向下的加速坠落,大地又一次的颤抖,所有刚刚还兴奋异常的观众现在全闭上了嘴。

“呵呵……呵呵。”十米开外,目鼻无难以置信的笑着,身边的右臂如鞭子般延伸到了好远,还是死死的抓着许哲的咽喉不肯放松,“你输了!输在自己的狂妄!我的唾液可是连骨头也能融化的毒液。”

“是吗?”躺在已凹陷下去的草地上,被从十米高空摔下,许哲如无事人般,看着蔚蓝的天空,冷漠的眼没有分毫的改变。

“许哲,你说会很快的。”爬在车窗的位置,莫小小不耐烦的催促过,至于担心与恐惧好像已被她遗忘?

大概是在这几天之中,莫小小也终于了解了许哲的成长,他已不再是自己认识的只有傲慢个性的调查员了……

“这家伙似乎有点本事?也许要多花一点时间。“许哲解释的说。

“完全……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明明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目鼻无的愤怒在心中隐隐燃烧,延伸的一条手臂之上,瞬间青筋暴露,“不许瞧不起我”

咆哮,是发泄的方式,却不知道,只有弱者才会用此等没有效果的方式来发泄。

又是一次发力,深锁许哲咽喉的手臂又被甩上了天空,这一次许哲飞的更高。目鼻无的手臂如风筝的线不断的向上伸展。一下子,许哲的身影被那太阳的光辉所吞没,无法目视。

“百米高度,我要你脑袋开花!”又是刹那,可怕的妖怪停止了手臂的伸展,加速的向下摔动的坠落,远比升上去来的更快。地心引力配合上自己狂暴牵引力,目鼻无有信心摔碎许哲身上的每一个骨头。虽然这样也不可能杀死已拥有可怕恢复力的许哲,但却能给自己足够的时间逃走。

心中的如意算盘已打定,当目鼻无那飞舞的手臂重新坠落之时,激荡起四溅的草屑如被炮弹打中一般,飞出了好远。

“没……没有了?”攻击之势,势大力沉,试想就是大象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吧?但目鼻无却没有丝毫得逞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因为在那坠落的中心,再也没有许哲的身影了。

抬头看天,一段已被斩断的手臂,还有一个身影自然的下坠着。许哲绷紧右臂之上,火炎之符格外的妖艳,一圈赤红犀利灵气围绕着整条臂膀,组成了无坚不摧的赤剑。

极限半蹲的正好落于那庞大目鼻无的面前,许哲手上的锋利赤剑消失不见。可并拢的五指瞬间弯曲成爪子,跟随着许哲站起的身姿,一团洁白灵光在那掌心之中凝结成球。

所有人都感受了这光的刺眼,如果没有讨厌的太阳,许哲无疑是最闪耀的了。

“放过我好吗?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目鼻无本能的乞求着,2200年的生命它还没有活够。

“正是如此,所以派你来的人杀你才不会手下留情。”低垂着头,没有人能看见许哲的表情,“放过你,你同样会死,而且更惨的那种……我尽量让你死得舒服点好了。”

右脚前滑半步,膝盖弯曲,许哲身体放低,扎稳了马步,一个右手前冲,掌心中发光光团毫不保留的轰进了这可怜怪物的躯体之中。没有火炎符的灼热,没有天水符的刺骨,没有暴土符撕心裂肺的痛苦,许哲打进妖怪体内的,原原本本是自身之灵,“子涯的拳,空灵劲。”

只见那丑陋的怪物瞬间赞放出了与许哲掌心中灵团同样的白霞,在这白霞中,目鼻无的身体被分解成了无数的细小碎片,碎片又分解成了看不见的尘埃,在敌人感受到痛苦以前,它已死去。

这是许哲最大的“仁慈”了……

当光霞消失,所有的观众全看呆了,原本该在那里的怪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许哲默默的还屹立在那里。

“走吧。”转过了身,许哲向着破旧的甲壳虫车走去。

这一时刻,看台上的人群才反应过来。

“啊”刺耳的欢呼声一下子铺天盖地的传向四面八方,好像什么超级巨星刚刚射进了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进球。

偌大的电子屏幕之上许哲的脸被放的好大,他就像不懂得骄傲为何物的战神,神情没有因为给自己的喝彩而改变分毫。

这更引得观众慢叫喊的更大声,完全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声带。

同时,一位胆大的记者,鼓足了勇气,从那场边的看板之后翻身跃进了场中,拿着麦克风冲了上去。

距离两米,许哲不过侧头看了他一眼,马上让这秃顶的中年记者呆立在了远地。

“干什么?”许哲用日语冰冷的问着,从那冷漠的脸上找不到心情的好坏。

“您……您好,我是新泻电视台的记者,打扰您真的十分抱歉,可您的英姿实在让在下难以遗忘。而且这场比赛是现场直播形式,现在全日本都能领略到您的风采了。您就没有话想对大家说的吗?”怯弱的将麦克风递向了许哲,这记者表现的比见了爸爸更加的恭敬。

“你说这是现场直播的节目对吗?”许哲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采访?

“快走啊!”莫小小听不懂许哲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只知道等警察来的就十分麻烦了。

一把接过记者手中的话筒,许哲突然颇有意思的环视着全场,轻声的问着,“你们崇拜我吗?”话筒连上了赛场的广播,四万多观众全能听见许哲地道的日本话语。

“是!”整齐化一的回答,回荡在辽阔赛场之上,仿佛是所有人类对许哲的回答。

“是吗?可我不喜欢被人崇拜。”许哲不变的冷漠又是给所有人的心浇上了一盆冷水,而接下来,许哲说的话却是比冷水更刺骨的东西,“听好了无知的家伙们,我来这里可不是拯救世界的,别看多了漫画就觉得坏人都长的怪异丑陋,好人便拥有人类的模样。

我也不是好人,两天之后,我将前往大板,我带着一颗足够摧毁整座大板的核弹。而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杀光那城中的每一个人。”结束话语的是许哲一个狰狞的笑容,不用去刻意的模仿,许哲已有似恶魔一样的可怕。

刚才还为他欢呼的人沉默了,整个日本也因为他的话语而沉默了……

轻松的将话筒丢在了地面之上,许哲坐进了破旧的玛莉之中。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脸色好难看。”莫小小好奇的问着,因为那大胆的记者已是面如死灰。

“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而已……”靠着车窗,许哲又开始了打盹。

萧雨寒出品]

说起来真的很讽刺,对于人类来说,善意的述说与规劝,似乎永远没有恶意的恐吓与惊吓来的行之有效。

例如从那赛场上许哲的冰冷宣言后,不过半个小时内,全日本都被彻底的震撼了。没有接到任何政府通知的情况之下,全大板的日本市民如逃难一般的疯狂撤离出这座城市,大板警方出动了全员警力,连厅长都走上街头帮忙指挥交通了。

不光如此,各种基本生活用品也被人们哄抢一空,各大超市里已没有买东西的模样了,更像是在撕杀,往往能看见两人为了一瓶矿泉水而大大出手的景象。

可怜商场的经营者,其实并不喜欢赚这钱,倒更希望能关店逃之夭夭。

大板的乱相已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了,到处都是汽车的喇叭鸣叫,到处都能看见与父母走散哭泣的孩子。

如此的景象迅速的被反应到了东京总警视厅中,而总厅长也只能擦着头顶的冷汗向上汇报。

毕竟这已经不再是缉拿什么通缉犯了,而是再**不过的核威胁。

但最后,这份征求意见的报告书可笑的竟传到了八歧的手中……

就在那大板全城已乱成一团的时刻,位于城市中心的大板城,百鬼的总部里,一切还是如往常的那么宁静。

好像不过与外界一城墙之隔,可在这内部确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夜,在那属于九尾空旷的卧室中,穿着一身松散的素面和服,侧躺在冰冷的木制地板之上,单手支撑着脑袋,安静的九尾就想一尊侧卧的菩萨。但她并不是闭目沉睡,而是默默看着不远处电视中播放的国家新闻。

画面中许哲那赛场的宣言与狰狞的笑脸,感觉就是那么的接近。

其实这几天来,九尾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是关于他的报道,九尾从不会错过。

昏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了电视机的光提供着不称职的照明。

寂静没有一直的保持下去,卧室的缩门被向一侧缓缓的拉开,一身白色高级西装的八歧走了进来,跪坐在了九尾的身边。

“有什么事情?”九尾微笑的问着,不知道是因为电视中的许哲,还是身边忠心的仆人。

“日本高层已经开始向我们求救了,面对许哲的威胁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八歧平静的述说,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所谓的日本议会已有三分之二的议员是靠创始集团的资金才可当选的,出了问题不问自己那才叫奇怪,“许哲那样不负责的言论,说白了也就是想撤离光大板的普通民众,好专心对付我们。”

“我也知道,可帮助他具有如此大影响力的,不正是你吗?”九尾缓缓坐了起来,语气轻柔,倒没有责怪的意思。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许哲没有那么简单的,已他今时的能力,如果是想掩人耳目的干掉伏击者,或者用属于人的姿态干掉,根本并不困难。可最近一次又一次,他却是毫不顾忌的在人前使用天地之灵的力量,大概也是为了他今天的言论制造恐怖的背景。”那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八歧早就明白其中的玄机,但自己却无法停止妖怪对他的攻击,就算“表演”也好,八歧必须拖延他到来的时间。

“许哲果然是独立的许哲,换成子涯才不会去搞这么多的小动作,他会毫不顾及人类的伤亡,勇往直前。虽然总觉得现在的许哲因为无聊的善良变得软弱,但又发现他的心似乎比从前的子涯更加坚强了?真是矛盾的关系。”九尾无奈的笑着,轻轻单手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在失去了力量的日子里,她真如普通人类一样的容易疲惫。

“现在一切的关系已经明了,许哲便是为了避免众主神下界,才来找我们的麻烦。打算先一步的诛灭了大人,如果是这样……”八歧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就让属下我去拦下他好了,即便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他将核弹带进大板城半步。”

“呵呵,你不会真相信许哲的鬼话吧?”九尾笑得眼角带泪,“其实你认识‘许哲’的时间该比我更长啊,难道还不明白许哲是怎样的一个人吗?他呀,虽然拥有着人类的善良,可正因为是人,人的劣根性也表现的极度明显。例如天真,认为不牺牲任何的人便能结束一切。还有便是自私,极度的自私。从他用潘朵拉的性命换他在乎的莫小小的性命,便可看出……他不愿意失去的东西,绝对不容许失去。

他不是神,不会站在比人更高的位置思考问题。

他才不会带什么同归于尽的核弹在身边,毕竟他的命还有莫小小的命可是费劲千心万苦在保下来的。你认为他情愿和我们一起死掉吗?

也许不光我们,就是用全神界诸神的性命换他一条的命,他也会觉得‘不值得’。”

“是啊……”八歧终于明白了过来,脑海中关于许哲从前的记忆又重现于眼前,“原来一直在改变的只是他的力量,而他的心却从没有变过……不过大人,日本高层已来了消息,询问我们是否该撤离,或者说大板如何处理。”

“让他们调派人手撤离走这座城市里所有无辜的人类吧,你也安排人手去帮忙。许哲那家伙只给两天的时间确实相当棘手。至于我,‘客人’既然要来了,哪有‘主人’不迎接的道理?”九尾已有了主意,“既然他不愿意杀人,就帮他一次好了,有所顾忌他打起来也无法尽心尽力。”

“大人?!真的要和他打吗?您现在的身体……”八歧宛如被雷电击中一样。

“当然,我和他就像命运拴在一起的两极,谁也逃脱不了谁的。不过你却理解错了,这次我并打算和他动手。”九尾的微笑是那么的灿烂,“不过他的一架是跑不掉的。”

“只怕他不懂得体谅我们的好意。”八歧可不觉得许哲是谁能控制得住的人。

“没关系的,也许换成从前我还没有把握,不过只有我最虚弱的现在,他绝不会对我动手的。”不知道九尾的自信何处,但大人已下了命令,八歧也只好照办。

天知道在噩梦来到的那天,到底世界会变成怎样?

而在位于英国伦敦,阿尔特古堡中“曙光”的总部内,许哲那段**的言论几乎将整个计划全都揭示给了百鬼知道。曙光真正的掌控者们无不被吓得全身冷汗直冒,只怕九尾会开始逃窜。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从世界各地的秘密机关打来全是责问的意思。

耗子已经烦躁为这些电话隐藏路径的工作了,感觉自己就像接线员一样。

至于欧阳,还是一样的厉害,总是用着亲切的语言面对各国来的质问,替许哲打着包票,称这是计划的变动,结果不会有改变。

虽然总是一遍一遍如此的说,可连欧阳自己也没有如此的自信,唯一能相信的便是那在前方的许哲。他的胡作非为欧阳并不是没有准备,从找上他的一刻,欧阳已知道绝不可能完全按照计划进行下去的。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欧阳似乎自己也在期待着许哲这样的胡作非为,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

接下来的两天是怎样的两天?日本政府做出了正面的回应,调派出了大批的国家部队帮助大板民众撤离。国家80%的运力全集中到了这里,大到油轮小到自行车全发挥了自己的力量。

这是一场比当初许哲在中国撤离武汉市民更严峻的转移战争,因为时间只给了少到可怜的48小时而已。

如果可以,许哲也许真的希望能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不过决定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中,毕竟真正的杀招是在日本另一侧的方向与玛雅。做到这种程度已属极限了……

而在这两天之中,当人类大规模撤离大板的同时,大量日本的百鬼也是开始了向这城市的集中,一场宛如全面的战争似乎并不是由妖怪和神灵开始的,反倒是妖怪与人类先拉开了战局。

12月12日,中午时分,那48小时的时间好像不过转眼已经消耗待尽,大板的撤离工作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完成。只用看看城外各条大道上拥挤的连空气都仿佛挤不进去的车流,就能知道想48小时撤离光一个城市是何等的奢望。

但属于大板主城区的民众基本已经撤离干净,也算是一个奇迹吧?

至于那终结一切的曙光总指挥,机械少女玛雅,显然许哲高估了她与方向的突破能力。在一处位于悬崖边的公路,玛雅与方向进城的车被困在了一个给故障车辆停靠的狭小车位里。

他们的车并没有坏,偷来的三菱商务车还是崭新的模样。只是不管是进城的路还是出城的路,全被出城的庞大车流占用。致使明明距离大板已是可目视,却是寸步难行。

“真是的,这些家伙完全没有交通意识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占用逆行车道,要是交警来罚款,一下就可以给国库上缴千万了。”独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怀抱着贪睡的卡比,方向无奈的叹息着。

而本该在驾驶位置的玛雅却不在车上,来到了这停靠处边的一台自动贩卖机前,购买了饮料。

“给你。”走回了车边,透过开启的车窗,玛雅将一罐已开的咖啡饮料递到了方向的手中。

“谢谢,其实我自己买就好了的,你对我这么好我到不好意思了。”方向尴尬微笑的接过了玛雅给自己的饮料,扣着后脑。

“没关系,我们是同伴啊。”玛雅回视的微笑已不再有冰冷的感觉,这是方向的功劳,“从这里到大板已只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步行也不要多少时间,喝完我告诉你关于这次行动的全部计划。”

“不是不能说的秘密吗?”刚喝下一口咖啡,方向只觉得玛雅的话和这罐装咖啡一样怪怪的。

“如果我还是机械,这确实是不能说的秘密,但现在我是叫微微安的人类,所以说了也没关系。”背靠在了冰冷车门,玛雅仰望着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

“是吗?”一口气将怪怪的咖啡喝完,方向示意的将罐子翻转,一滴不剩,“好了,你可以说了。”

“其实我们全部计划中,最重要的便是在大板引爆核弹。”玛雅开始述说起绝对的机密。

“这个我知道。”方向平静的回应着。

“就目前科技而言,核弹分为三类攻击模式,一便是通过大型轰炸机空投,二便是通过导弹进行远程攻击。不过这两类对于我们的攻击目标都没有用。因为整个日本领空可以说全属于百鬼的控制范围,即便是最先进的隐形轰炸机也进不了这片区域。九尾真的很强,如果不能一击必中,等他反手攻击,人类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神的下界了……”这是玛雅毫无保留透露出来的信息。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还有一类攻击方式,对吗?”方向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因为自己不是笨蛋。

“第三种便是隐秘的定向爆破,也就是说由人悄悄将核弹带进攻击范围内,然后引爆。而曙光绝对的携带者便是我……”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玛雅是在害怕,像人类一样,“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在我体内安装的核能反应堆电池只需要稍微的程序调整,马上可进行核裂变反应,达到恐怖的爆发力量。也就是说,我本身便是那执行终结的‘核弹’……”

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身边不绝入耳的车笛之声。

“其实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好像也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车厢内,方向的声音是那么的轻,“从你告诉我你由核能驱动时我就隐隐有这样的感觉。而许哲,莫小小,还有我,到最后也会和你一样,一起在毁灭的核爆破中被彻底的摧毁。这本身就是必死的任务,不管是死在九尾的手上,还是你的手上。结果不会改变的……”

“对不起……”低垂着头,玛雅在道歉着。

“那就一起去死吧!”方向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灿烂。

“为什么?”玛雅无法明白,甚至有点难以置信。

“不用担心许哲和莫小小的,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活的下来。至于我,无所谓,既然是可以拯救那么多人类的事情,牺牲也没什么。阿尔特那家伙不会差我的钱,酬金他会用来照顾更多的孩子,而我如果能死在这里应该是一种幸福吧?”方向深深的感叹着,感觉不到对死亡的恐惧,“毕竟什么时候死对于我来说全是噩梦的开始,我的灵魂已经卖给了魔界的恶魔,当我死去后,注定了会被折磨的很惨,变成魔神的食粮。

听说核弹可以摧毁完全的灵魂,感觉不错,陪你一起死,大概是一种解脱?而我也可以省得受不少的罪……”

方向是乐观的,乐观的可以面对一切,包括自己的生死。

“对不起,虽然你如此的说,但只有你是我不愿意杀死的人,所以,在这里,我们分别了……”玛雅的声音好轻,仿佛淹没在了身边汹涌的车流之中。

萧雨寒出品]

路上的车流没有间断,所有逃离的人全是为了活下去,这是生命的本能。

而在那路边停靠的车中,方向与玛雅谈论的却是去死的话题。

“你是什么意思?”方向不明白什么叫“分别”,可突然,视线竟古怪模糊了起来,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疯狂的旋转着,“咖啡?!”看着掌心中已空的咖啡罐,方向好像一下全明白了过来。

“安静的休息吧,我用的是足够麻醉大象的安眠剂,等你醒过来后,一切也都结束了。”拉开了车厢后门,玛雅拖出了那属于自己的漆黑棺材。棺材太小,装不下两具尸体的……

方向再无法做任何的反抗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跟随着血管中的***剂沉睡了过去。靠在松软的椅背之上,不知道他会做怎样的梦?

此时,一直趴在主人腿上的黑猫卡比反倒清醒了过来,见方向失去了知觉,一双兽眼死死的盯在了玛雅身上。

“不用那么仇视我,如果我不麻醉他,他便死定了。“玛雅扛起了沉重的棺材,转身冲向了路边的悬崖。

“谁说我仇视你了!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卡比放声的叫喊着,这声谢谢一点也不勉强,因为黑猫知道,除了如此,没有办法可以劝住自己的主人的。

纵身一跃,玛雅跳下了百米悬崖,半空之中不忘回头的看上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留恋坚实的大地,还是那车中的人?

凄凉的车里只剩下了默默沉睡的方向……

回到大板主城区的街道上,这里已是荒凉的如同一座死城,所有的店铺还来不及关上大门,店家已带着老小逃走,风吹过百巷,不闻人畜声。

恐惧充实在城市之间,跟随着空气肆意的扩散着。

同一时刻,在一个不知名字的街道之上,一只下水道的盖子被由下用力的顶起,推到了一边。

从中爬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莫小小。

只见她一脸的不爽,披在外的风衣上满是污迹,一双黑色的皮鞋比买的时候更“黑”了,全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随后爬上的许哲和她差别不大,同样被这趟下水道之旅熏成了臭鼬,不同的是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反感,好像他就没有鼻子一样。

“这就是你说的‘捷径’吗?”莫小小的眉头无法克制的抽搐着,愤怒写在了脸上。

“比起被出城的车流堵死,走下水道确实是最快的捷径了。”许哲完全不以为然的双手插在裤袋之中,向着街道的一头走去。

“喂,现在我们去哪?”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许哲,莫小小已习惯了呆在他的身边,虽然跟着他总有遭不完的罪……

“不知道,老大给我的计划书只说到大板就好,其他什么指示都没有了。”许哲的意思是自己也是无任何头绪。

“这里,好荒凉……有点像半年前的武汉。”环视着四周,同样空荡荡的画面引得莫小小回忆起了从前。

“一点都不像……”轻闭着双眼,无形的灵之屏障以许哲为中心想四周猛然扩张。对于外界的莫小小来说,只觉得一阵温暖的风吹过了身体,“这里远没有武汉撤离的彻底,我还能感受到一些人的气息,看来时间始终不够。”咬劲了牙齿,许哲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恨,恨的是依旧无法避免全部的伤亡。

话语之时,由一边一条昏暗的小巷中,传来了一串讨厌的木屐拖鞋之声,越来越近。

“过来,不要松手。”再自然不过的抓住了莫小小的右手,许哲一把将这自己的搭档拉到了身后。脸色顿时凝重,转身正对向了那小巷的出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因为从那小巷中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希腊冥界的帝王,哈迪斯。

一双木屐拖鞋,配着沙滩裤与短袖花衬衫的装束,仿佛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冬季的痕迹,单手握着可怕的漆黑死神之镰扛于肩头,单手却是紧紧的捏着鼻子,一副委屈的表情。

“傻小子,亏你那么臭的下水道也愿意钻,想来找九尾,可以打个电话过来,保证派飞机去接你,何必搞的这么狼狈?”哈迪斯如同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轻松自然的打着招呼,完全没在乎许哲已备战的灵动。

“别会错意了,我可没有要见她的打算,我和她的帐已经两清了。”

默默的站在许哲的身后,莫小小微微皱起了眉,因为许哲那握着自己的手变的好紧。

“呵呵,你们之间的帐可不是你一句话说清就能清了的。反正我是九尾安排在这里专门接你的,怎样?赏个光吧!”微笑的哈迪斯张开了双臂,仿佛迎接孩子的爸爸。

“如果我不肯呢?还记得上次我斩断了你的破镰刀吗?想再体会一次?”许哲已将话语变成了**的威胁。

“确实是破镰刀,这种东西你想摧毁多少就摧毁多少好了,反正在冥界,死神之镰可是批量生产。还有,别以为上次你没死就足够你耀武扬威的,我的兵器只是‘太大’,拿出来不杀人就太浪费了。”脸上的笑容顿时的僵硬,狰狞的不带任何属于人类的气息,许哲的话只是让哈迪斯异常的愤怒而已。

毕竟在哈迪斯的思考模式里,上次自己是给许哲好好的“欺负”了……

“轰!”猛然间,一个漆黑的身影从天而降,笔直落在了哈迪斯的身前,水泥的大地因为他直径三米之内完全爆裂,碎片弹起了一米之高。

由那地面缓缓的站起,一身黑色紧束衣服,一条条银色的锁扣,脸上略大的黑胶框眼镜,还有手中拖行的巨型大天使之剑,全揭示着他的身份——堕落天使,路西法。

“许哲,如果你还有思考能力,劝你还是合作一点。”冷漠的单手食指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镜,路西法的脸色同样难看。毕竟受制于九尾,还要保护她的安全,某种程度上来说全因为许哲找的潘朵拉那该死的封印,“我们不想在这里杀了你,因为九尾想见你。但如果你反抗,我会很乐意在这里杀了你……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已强悍到可一边照顾你的小情人,一边对付心情不好的我和哈迪斯?”

威胁?说起运用这样的技巧,永远只有强势的一方最为得当。

环境一下陷入了死静,好像随时都要用人因为窒息的空气而死去一样。

“许哲……不要和他们打……”莫小小在颤抖着,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头顶之上满是冷汗,“他们……他们太可怕了啊……那个叫哈迪斯的冥王有一条好大……好大的机械飞龙……飞龙叫‘苍穹’,是希腊神族合力研发的现代化神兵……用灵魂合金创造了全金属的身躯,用地狱魔龙的心脏作为驱动的能源,可以飞……也可以喷出焚毁一切的火焰……

而那边的堕落天使路西法……他的大天使剑宽大的剑身其实只是封印的剑鞘……在那剑刃内,有着一条好细,好长,好软,好亮的光之剑……真正的名字叫……‘莫极’。”

莫小小那断断续续的发言,只说的路西法与哈迪斯心头一颤。

“喂,喂,喂,那女孩真的只是普通的人类吗?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哈迪斯握镰的手变的好紧,一副烦躁的姿态。

“确实很惊讶啊,竟然连‘莫极’她也知道?就跟亲自去我心里‘光临’了一翻而已……等等?!”路西法无法相信自己的脑海中竟会出现如此可怕的想法,“那女人……那女人难道也拥有了九尾聆听‘心之声’的能力?!”

“不是吧?一个普通的人类?!”哈迪斯同样被路西法的话吓到了。

两位一级的天神目光顿时被许哲身后颤抖的莫小小吸引,如同看着什么怪物。

“好……好可怕。”莫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快要爆炸,每一根神经痉挛抽搐的痛着,已有些神志不清。

毫不犹豫的背对向了恐怖的敌人,许哲转过了身来,张开了双臂紧紧抱住了那颤抖的莫小小,抱的那么紧。

“不用怕,我在这里。”轻柔的话语在耳边的回荡,许哲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如同温暖抚过秀发的手,将一切可怕的,恐惧的东西全赶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不要和他们打,会死的啊!”莫小小的眼眶中满是担心的泪水,也正因为担心,一些本不属于她的力量却因为想帮忙的信念而“觉醒”了……

“我要抓她回去研究,看看是不是基因变异了?要是连凡人也能永远窥心的力量,没理由我们这些做神的办不到啊?!”哈迪斯突然对那人类女孩产生了无限的兴趣,已有些磨拳擦掌,什么九尾的邀请已经忘记了干净。

“我到有个没有太多依据的猜想,可能是因为九尾曾经侵蚀过那女人的身体,所以在九尾聆听他人心之声时,这女人的灵魂也记忆下了那心之声的频率……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能研究一下。”又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路西法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匪夷所思的微笑,“不过还是算了吧,毕竟那女人现在也不简单。”

只见许哲微微扭过的头来,那尖锐的眼角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狰狞不带人之气息的棕色瞳孔完全能让人误会他是恶魔。

“我跟你们走,可如果你们打莫小小的主意……相信我,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狗屁的黑翅膀鸟,中年变态的鬼魂头子,你们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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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城市,即便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依旧是如死般的寂静。那原本该川流不息的大道之上,此刻却只有一辆加长的豪华房车平稳的行驶而过,卷起些许人去楼空的粉尘。

而在车内,绝对也不比外界要好上半分,压抑的氛围仿佛已无法呼吸。

面对坐立着,许哲与莫小小一方,一直紧紧握着莫小小,许哲只想止住她的颤抖。

从刚才见到哈迪斯与路西法开始,莫小小便反应不对,面色苍白,额头之上满是冷汗,如同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另一面则是路西法与哈迪斯这一对天神,从上车开始,路西法到是格外的安静。取出了随身的厚重《圣经》认真的从第一页看起。低垂着额头,使那偌大的黑胶框眼镜老是“情不自禁”的滑落。

反倒是坐在其身边的哈迪斯,单手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好像十分的委屈。

“刚才在外面还要一点,坐在一起才知道,你们两个……好臭啊……”大口对着开启的车窗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哈迪斯长长的叹息。

“比你冥界的死尸更臭吗?说到臭,有谁比得过一天到晚和死灵打交道的家伙。”许哲面无表情的讽刺着,什么所谓的冥王完全没放进眼里。

“我好讨厌他的嘴巴,要是他死在希腊,我不折磨他的灵魂一百年绝不让他去轮回。”哈迪斯微笑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大概也只有许哲才能让这冥府的帝王动肝火了。

“算了吧,没必要跟他浪费口舌,我们的任务只是接人而已。”路西法好意的劝解着,自然的翻阅着手中沉重的书,“另外,我有个私人的问题想问……”

“我不一定会回答你。”许哲还是一副让人不爽的口吻。

“如果说你真的拥有独立的人格,如果你与九尾的纠缠真的只是为了你身边的女人,那么?你已得到了你想要的,你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回到这混乱的‘三界棋局’之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路西法一双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许哲的身上,“你是和九尾一样让我困惑的生命体,一个明明是下棋的棋手,却总是被自己的对手留下一线生机?一个明明是最讨厌当棋子的棋子,结果在脱身之后却主动的又回到棋盘上来?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

“不要问这么深奥的问题,我不是神没有几千年的命,也没有那么高的智慧。”侧头看着窗外,许哲的眼神在说着,他连思考都未思考过,“身为人类有身为人类的好处,当我们遇见无法解释的烦恼时,便不去想它,跟着感觉走就是了。

如果老是站在原地思考,等自己有了答案时,说不定我们早死了。

浪费时间可是神的特权,人类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也相信失败是成功***说法。不管是当棋子也好,还是当下棋的人,到最后大家都阻止不了结果的到来,只能改变它而已,难道不是吗?”

“希望你有命能活到那个时候,所走的也不要是条死路。因为突然觉得,三界的游戏要是少了你这家伙,大概会变的很无趣吧?”嘴角微微的上翘,路西法笑了……

同一时刻,在那豪华房车经过的路边,一家三层小楼的平台之上,双手支撑着水泥的围墙,托尔正默默注视着那眼前漆黑的车,同样是在笑着,不过却是最可怕的狞笑。

湛蓝的眼罩之下,点点鲜红的泪又流了下来,是因为兴奋吗?

“呵呵,我们的‘实验品’终于要开始工作了,我已有点等不及看测试的结果。”身体无法控制的微微抽搐着,低垂着头,托尔在极力压制着自己与愤怒融合的灵。一种族群的恨,压得这北欧雷神近乎透不过气来。

“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只宛如天般广阔的大手压在了托尔的肩膀之上,一边的海格帮忙压制着同伴的灵气,“如果现在被路西法和哈迪斯发现了,我们的等待也就没有意义。”

“是啊……还要等一下就好……”激烈的不住喘息着,托尔握紧了双拳。

“你们真的打算将九尾和许哲一起杀死吗?”突然,在这平台之上,另一个被旁边大楼阴影掩盖的角落,一位轻柔的女声平静的问着,光线角度的关系,完全看不见她的模样。

不过海格与托尔却没有半分的不适,已证明即便她不是同盟,可也绝不是敌人。

“怎么,要你批准吗?”托尔没好气的说着,看来对她没有好感。

“不用,我只是好心的想劝告一句,最好不要招惹许哲。和他当敌人没好处,也许真正的他,比九尾更危险吧?”说到最后,连女孩自己似乎都惊讶于自己的说法。

“不就是一把‘破剑’吗?子涯和轩辕这样的老古董,今天就要和九尾一起在这里解脱。”托尔一副志在必得的气息,估计就是主神亲自驾到也无法阻止现在的他了。

“你的建议和我父亲的很像。”看向了那阴影的交流,海格对这另一个同伴已很是感兴趣了,起先哪吒叫自己带她来此时,自己还有些许的怨言,“为什么接触过许哲的人都会给他如此高的评价?虽然他的过去也许真的很辉煌吧?可当听见你们说起他来时,总是不喜欢与子涯还有轩辕牵扯在一起,这让我很是在意。”

“因为认识许哲的人都知道……他的强悍这里。”只见那漆黑的人影,舞动的一只手臂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他拥有比神更强大的心。”

不管许哲到底是强大还是弱小,载着他与莫小小的车还是平稳的驶进了古老的大板城中。

做为宫殿,大板城有着自己的遗憾,那便是它并非古代传承下来的建筑,而是现代在旧址上重建的仿冒品。

可那股磅礴的气势,却没有因为此而减去半分,站在属于它的坚实大地之上,立刻便能感受到沉重的压迫感。

不过在这股压迫感中,许哲也细腻的分别出了许多属于历史的惆怅。

大概正因为大板城位于鬼门之上的缘故吧,空气中弥漫了太多怨灵的呼喊,聚而不散。

而在几百年的历史里,围绕着这座城池死去的人,已足够重新累积起一座等高的尸山了……

下了车,负责接待的工作落到了凝的身上,这冷冰冰的雪女带着许哲与莫小小穿过了如同迷宫一般错综复杂的楼阁内部,直到领进了一间华丽的房间内。

听她的解释是,九尾要接见的人必须焚香沐浴,穿戴整齐才可,搞得如同要见权倾天下的霸主一般烦琐。

本来许哲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可看看精神还是格外恍惚的莫小小,也许稍微的休息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在那复古的踏踏米房间之中,配套的现代化浴室内,莫小小**的靠坐于冰冷的瓷砖地面之上。

微烫的水注从头顶上方的莲蓬头中喷下,如同一场温暖的雨,浇灌在颤抖的身体之上。

紧紧环抱着膝盖,莫小小将脸完全的埋没在了双膝之间,可笑的是此刻即便闭上双眼,该发生的,依旧无法避免。

“莫小小,听得见吗?”门外,许哲的声音传了进来,虽然水的声音很吵,不过莫小小却听的格外的清楚。

浴室门外一侧的墙边,许哲靠坐在那里,呆呆的模样好像脑袋已经睡去,只有身体还是醒的,“你一直都在害怕吧?从来到日本开始,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你在害怕……”

没有任何的回答,莫小小只是默默淋着温暖的雨,因为许哲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似对身边的一切莫不关心,却总能那么轻易,那么温暖的抚摸到别人的心。

“是害怕那个曾经侵蚀过你身体的人吗?你越是靠近她,不经意的颤抖也就越加严重。被侵蚀的日子,一定很痛苦对吧?”靠在同样冰冷的墙壁上,许哲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

“其实我并不想的……”抓住自己的手变的好紧,莫小小只想更用力的抓紧自己,“我以为我可以遗忘,我以为见到了太阳就不会再害怕‘夜’,可……当‘夜’来临,身体还是会恐惧,无法控制。

在那个漆黑的世界,我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看着你为了救我而拼命,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在伤害着你,我成为了别人威胁你的工具。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没用,可也只有现在,我不想成为你的弱点,不想拖累你的后腿。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一直都是你的累赘,也许当初就被九尾吃掉了灵魂才好吧?没有我在身边的许哲,许哲才是最强的,没有人再可以伤害到他……”

“笨蛋。”屋外,许哲笑了,如同哥哥在嘲笑着妹妹幼稚的话语,“许哲什么时候说过你是他的累赘了?不要胡乱用自己的思想去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在许哲看来,是你给了他坚强的理由,也给了他走下去的勇气。没有你,其实许哲什么都不是而已。相信许哲吧,只有这一次,他不是在开玩笑……”

“谢谢……”浴室内,莫小小笑了,温热的水从那精细的脸颊旁滑过,带走了那不带涌出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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