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恨恨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如此无情的对待她,她的心像是被利刃一下一下的剜着,疼痛让她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父皇,今日玲珑要唱的是一首《惊鸿》,不知南阳王世子与二小姐是否听过?”她笑靥如花,尽管脸色还是苍白一片,可依旧美艳。
她是一国公主,身体里流着皇家高贵的血液,自她幼时她便知道不管何时何地,她都不能向任何一个人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惊鸿呢!还真是下了番功夫,就是不知慕容洺听了会是怎样表情。
苏秦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那清雅如空谷幽兰的笑与玲珑公主那勉强甚至稍显僵滞的笑相比,多了几许宁静致远的悠然之感。
玉衡看着苏秦眼底戏谑的神情,眸若秋水,“此曲玉衡与安郡主都未曾听过,还请公主先清唱一遍,玉衡与安郡主也好循调伴乐。”他故意在“安郡主”三字上加重了语气,就是要提醒玲珑注意称谓。
苏秦遥望玉衡,轻轻挑眉,这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毫不掩饰对她的柔情,恐怕不消明日,她便会成为京都许多女子的仇敌了,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心情还是出奇的好,因为那是她看重的男人。眸光转向玲珑,淡淡道:“公主可以开始了。”
殿内一片静谧,人们都将目光投向大殿正中的三人。
玉衡清雅高贵,如上好美玉;苏秦静美柔婉,似空谷幽兰;至于玲珑公主嘛,怎么看都像是多余的。
玲珑恨恨的看了一眼苏秦,便开始清声曼唱。
虽然苏秦曾听过浣儿的《惊鸿》,可乍听到玲珑的歌声,苏秦还是不免一惊。玲珑的嗓音竟与浣儿如此相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容洺,只见他修眉紧拧,眼底有悲色隐隐涌动,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人都死了,就算再如何伤悲又有何用?
玉衡看着苏秦似乎有些走神,修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苏秦蓦然回神,冲他盈盈一笑。
《惊鸿》这首歌乃是浣儿创作,所要表达的是一个姑娘见到心仪的男子时那含羞带怯却又炽烈如火的情感,这首歌的调子并不高但却十分复杂,若非擅乐之人,的确不好伴奏。这一刻,苏秦越发肯定玲珑一早就想要让她当众出丑,瑟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戏码却是在这里。
凝思良久,苏秦低首敛眉,素手轻挑,一串清音缓缓流泻而出,随后玉衡也开始抚动琴弦,两道声音如流水浮云,玉珠落盘,清透悠远。
琴音始终追随着瑟声,而两道声音又追逐着歌声,众人皆屏气凝息,静静聆听。
就在两道声音即将与歌声融为一体时,忽听到“铮”的一声,琴弦断裂。玉衡歉意的看了一眼苏秦,弯了弯唇角。
这措不及防的变故,令所有人唏嘘不已。
虽然有幸听到琴瑟和鸣,可是琴弦却断了,看来今日这伴乐一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苏秦遥遥望着玉衡,虽然这一世她没有半分内力,可是曾经的她毕竟也是个习武擅乐之人,又怎么会看不出玉衡是故意动用内力震断琴弦,只是不想自己与玲珑之间积怨愈来愈深呢?这种变相的疼惜令她心里浮上一丝暖意,苏秦冲玉衡俏皮的挑眉,那双明眸如泛着清辉的星子,让玉衡有一瞬的呼吸停滞。
慈云面上犹带着震惊以及遗憾,叹道:“妙!这才是真正的琴瑟和鸣。”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所有人的应和,大殿之内唯有蓉贵妃、慕容洺、玲珑以及刘氏和白锦绣的脸色难看之极。
纵然玲珑还有什么卑劣手段,她也是无法再使出来了,因为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父皇对她的不悦,为了不影响她日后的婚事,她只能勉强挤出几许笑意,对苏秦言不由衷的称赞几句。
慕容澈狭长的眸子一直未曾从苏秦身上移开,安郡主的瑟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两人虽然容貌不同,可是乐曲之中所透着的那股如莲般的清雅气息却是那般的相似。想到自从那次大牢之中他拂袖离开时是那样的决绝,他的心竟然不知为何一滞,执杯的手,竟微微有些发抖,清澄的酒液差点儿倾洒出来。
莫非他真的有龙阳之好的倾向,否则这段时间脑海里为何会不时飘过秦公子的身影。不安的看着殿门的方向,他曾让人传了短笺过来,就一定会出现在宫宴之上,如何竟迟迟未曾出现。
七皇子慕容溪执杯叹息道:“唉,我原以为白大小姐已算是仙子了,却不想这二小姐才是妙人中的妙人呢!”
慕容澈淡淡的笑笑,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何秦公子会与白二小姐成为知己,因为他们二人身上的气质是那般的接近。
接下来还有几位贵女上去献艺,白锦绣的技艺比较简单,当众吟诗一首,可是因为方才玉衡与苏秦的才艺实在太过精彩,众人对这几个才艺皆表现淡然。
白锦绣原本还想着通过宫宴能为自己重新挽回第一好女的好名声,却不想她与白珂还是相差了一大截,这怎能让她咽下这口气。
“方才上殿献艺的各位小姐,皆有赏赐,待宫宴结束之后,记得向周明去讨要赏赐。”炎帝冲身边的管事太监周明道:“上鲂鱼。”
这些贵女的才艺皆是不俗,虽然比不过玉衡与安郡主的琴瑟和鸣,可也算是在其他三国使节面前出了彩。
慕容澈突然抬眸,却发现苏秦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座席,心里蓦然一空,他恼恨的逼着自己灌下一大口甘冽的酒液,火辣的感觉顿时溢满五脏六腑。
“咦,二皇兄,可看到三皇兄去了哪里?”慕容溪突然开口问道。
“许是去御膳房查看鲂鱼了吧。”慕容澈无心理睬慕容洺究竟去了哪里,横竖一会儿他就会倒大霉,所以无论此时他去了哪里,他都不关心。
而此时,苏秦正快步走去与君忍相约的地方,那里已经易容成她的锦娘正等着她。
“二小姐!”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微醺的声音,那声音让苏秦微怔,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前世正是这个男人一步步将她带入天堂,又一步步的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甚至这个男人,还亲手害了爹爹和兄嫂以及苏氏上下无辜的人。
想到牢中这个男人的无耻无情,苏秦眸中的冷意遽然加深。袖子下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感受到那浓浓的酒味慢慢靠近自己,她快速敛下心中的恨意,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疏离的笑容,转身看向来人,福了福,道:“原来竟是瑞王殿下。”
“很意外?”慕容洺虽然很想用温和的口气对她说话,可是当眼睛瞟过她空荡荡的只坠着个香囊的腰间,他的温柔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声音。
“此处是皇宫,能见到瑞王白珂并不意外。”见到慕容洺又靠近了她半步,苏秦防备的退后一大步,慕容洺脸上多了一丝尴尬,原本想要上前扶起她的手僵在半空。“皇后娘娘已经收你为义女,父皇还赐了你‘安’这个封号,我们是一家人,往后不需要这些虚礼。”
“虽然白珂已被封为安郡主,不过始终身上流淌的不是皇家血液,怎敢和瑞王成一家人?倒是瑞王,大殿之中正是热闹之时,而且马上就要上鲂鱼了,作为此次举荐父亲的瑞王,该是回去接受圣上赏赐的时候,如何竟会离席?”苏秦笑容淡淡。
“本王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慕容洺看着苏秦脸上那疏离的完全不似方才面对玉衡时那缱绻温柔的笑容,心里浓浓的嫉恨之火越烧越旺。
苏秦微挑眉梢,“瑞王但说无妨。”
慕容洺极力挤出一丝温柔的笑,目光落在苏秦的腰间,“本王曾托平阳侯爷送给二小姐一块兰花纹玉佩,并叮嘱平阳侯爷一定要二小姐在宫宴上佩戴,为何二小姐竟然没有佩戴?是不是嫌弃本王送的玉佩?”
苏秦微怔,眉心不由得微微皱起,“父亲倒是给过白珂一块玉佩,不过并没有告诉白珂一定要在宫宴上佩戴。”随即她的脸色忽然一僵,不可置信的道:“难道那块玉佩……是瑞王送的?”
原来如此!
竟然是平阳侯爷暗中捣鬼,难不成那只老狐狸因为鲂鱼的事记恨他,又反悔了?
慕容洺微眯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秦如明月般美丽的脸孔,突然很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那滑腻的白里透红的脸颊,哪怕只是很快速的一下也好。慕容洺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或许是他的确爱上了她也说不定。
感受到他眸中那莫名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苏秦又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白珂不过是个侯府小姐,根本受不起瑞王相送的玉佩,况且白珂根本就不喜欢什么兰花,对于兰花纹的东西更是排斥,所以那块玉佩……”
“既是本王相送的东西,岂有被人再送回的道理,你既退回了本王为你准备的衣裳,难道还想再退回本王送的玉佩吗?”慕容洺唇角溢出邪魅的笑容,又靠近了她一大步,鼻端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味,像是一只小手,轻轻的撩拨着他泛着波澜的心,深吸一口气,他声音冷肃的道:“白珂,本王从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感兴趣,你是第一个。”
苏秦嘴角抽了抽,她没想到慕容洺竟是这样的无耻透顶,想起当初他也是用同样的口吻向她表白,她竟还喜出望外,没想到今日听到同样的话语,她竟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一般,那种恶心的感觉令她直想吐。
“珂儿,本王可是听平阳侯爷说了你的房里挂着一副幽兰图,你说你不喜欢兰花,不喜欢兰花纹的物件,那么你又为何要挂着一副幽兰图呢?”慕容洺猛地上前大步,一把抓住苏秦的手,深情的眸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苏秦很想挣脱开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勾唇扯出一抹讥讽至极的笑容。
想要祭奠当年一段可笑的被利用的感情,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个男人是如何的无耻无情!
她强忍下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冲动,眸色遽然一冷,寒声道:“请瑞王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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