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父亲特地叫人放到她的匣子里的吗?
“好了!”炎帝瞥见南陈使节那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寒声喝道:“既是如你所说,那么安郡主,你可随身戴着那枚瑞王说的兰花纹玉佩?”
扮作苏秦模样的锦娘起身来到殿中,嘴唇轻启:“臣女并没有见过那枚瑞王说的兰花纹玉佩。”
慕容洺神色遽变,眼神冰冷的看向亦是满脸惊愕的平阳侯爷。平阳侯爷只觉脊背一僵,那玉佩他明明在二丫头上马车前亲自为她佩戴上的,怎么二丫头竟会说她从未见过呢?
慕容洺急忙辩道:“安郡主,那枚玉佩乃是本王着工匠特地雕琢,一共雕成两枚,本王留了一枚,还有一枚作为定情信物给了安郡主你。难道安郡主将这些都忘到脑后了吗?”
苏秦微微一怔,慕容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可以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这样混淆视听的话,怕是以为自己一定会着了他的道,一定会非他慕容洺不嫁。只是她是苏秦,所以她势必不会被他死死压住。
展眉一笑,对锦娘投去一记暗示的眼神,锦娘会意,嘴唇轻启:“瑞王怕是记错了,那枚玉佩根本不在白珂这里,而是在白大小姐那里,如若圣上不信,那么白大小姐今日就在这里,尽可以叫她对峙一番。”
炎帝凝眉想了会儿,深邃的目光落到白锦绣身上,“白锦绣,安郡主所言是否当真?”
一时间,大殿之上再次发出又一轮的唏嘘声,人们看着慕容洺的眼神里写满了怀疑,而太子党与楚王党的人更是露出嘲讽的眼神。
慕容洺的脸色更是难看的不像话。如果此时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想必平阳侯爷一定会被他那摄人的眼神撕裂成碎片。
白锦绣不可思议的死死攥握住腰间的那枚玉佩,虽然她也隐隐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可是这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不假思索的走到殿中,头颅高昂,如一个天之娇女般承受着众人的各种目光,莞尔一笑:“诚如安郡主所言,瑞王口中说的那枚玉佩正是臣女腰间佩戴的这枚玉佩,瑞王与臣女早已私订终身,虽然臣女的身份不如安郡主那般尊贵,可是臣女对瑞王的心意,臣女可以对天发誓,堪比天高,比海深。”语毕,她眼波盈盈如掬着一捧秋水般看向慕容洺,“王爷,锦绣……”
“够了!”慕容洺几乎要气得吐血了,他原本笃定只要二小姐戴着这枚兰花纹玉佩出席宫宴,纵然她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也无法逃出他的手心,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平阳侯爷会在背后捅他一刀!平阳侯爷啊,好啊!
平阳侯爷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滴落,他怯怯的偷瞟了一眼脸色黑沉的慕容洺,只觉今日之事,怕是他有千万张嘴巴也是解释不清了。而他更在意的是他往后的仕途,毕竟他得罪的是瑞王,更重要的是他素来支持瑞王,一旦被瑞王嫌弃,只怕连刘家也会处处对他施压。
这个白珂!他眼波狠辣的瞪了一眼锦娘。
骆鸣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哎呀,敢情瑞王竟然脚踏两只船啊!啧啧,这样就不好了吧,毕竟东岳的历史上可从不曾有正妃侧妃同时入府且这正侧二妃还是姐妹的呢。看来,瑞王是想来叙写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故事呢!只不过这安郡主可未必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人家钟情的是阿衡。”
众人听着骆鸣的话,不禁纷纷看向玉衡。
果然是郎才女貌,虽然瑞王也的确是一表人才,可是众人许是因为骆鸣的一番话对慕容洺产生了些许的厌恶,所以怎么看,这位安郡主与南阳王世子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而一些老学究却是哀叹连连,原本以为瑞王知礼善言,又有治国的能力,却不想行事如此莽撞。虽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是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有妻妾不分的道理,且这妻妾还同为姐妹?这于礼法不合啊!瑞王竟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谁还敢放心支持他,万一东岳交到他的手里,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慕容澈的目光自做秦公子装扮的苏秦进入祥庆殿时,便一直若有似无的追随着苏秦的身影,此时他明明要按着之前定下的计划对慕容洺发难,可是他却恍若未觉。苏秦不悦的横他一眼,微微拧眉。
慕容澈恍似大梦初醒,忙看向炎帝,跪下道:“父皇,既然三弟如此钟情于白大小姐,且已经与白大小姐私订终身,那么父皇如若不允了这段好姻缘,只怕会寒了三弟与白大小姐的心,还请父皇成全!”
“你……你们……”慕容洺完全没有料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这些人……还有这个上次侥幸逃过死劫的慕容澈竟然也想要踩他一脚!
七皇子慕容溪却是恨恨的盯着慕容洺,白锦绣可是被他奉为女神一般放在心中多年,甚至他还想要求娶,却不想竟会被他一直十分尊重的三哥一次又一次的当众羞辱。羞辱他看中的女人这和当面扇他的耳光又有什么区别?“三皇兄,你对白大小姐究竟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对于本王而言,她——”慕容洺此时恨不得能撕了白锦绣,如果不是她那番话,又怎么会让他此时落入如此难堪的境地。“本王不会喜欢一个被人称作妖女的女人,哪怕她现在再如何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在本王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你——”慕容溪紧咬着牙,这还是他的三皇兄吗?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目中风神俊朗,举止优雅的慕容洺,竟是无力的坐下。
“洺哥哥,你刚刚、你刚刚说锦绣是什么?”白锦绣眼里氤氲着一层水雾,妖女吗?她堂堂曾经的第一好女在他眼中竟然什么都不是!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苏秦,“呵呵,原来,锦绣竟与苏秦无异啊!”
所有人再次一惊,惴惴的看着主位之上眼神莫测的炎帝,自从苏府谋逆一案之后,炎帝便下旨不许任何人再提起苏氏的任何一人,而今日白大小姐竟然当着圣上的面再次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个名字,这不是要为平阳侯府招灾吗?
平阳侯爷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忙跪下求道:“圣上,小女怕是喝多了,一时胡言乱语,还请圣上恕罪!”
炎帝未发一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那一份夹在礼单中的信笺。那上面是苏秦写给炎帝的一封信,信并不长,可却是将鲂鱼被盗一事的前因后果叙述的十分详尽,并附上瑞王贪墨捐款的详细证据。炎帝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没有理睬殿中的几人,而是吩咐周明再去御膳房。
周明狐疑的看了一眼炎帝的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瑞王,便亲自去了御膳房。
迟迟得不到慕容洺的回应,白锦绣心中十分不甘,忽然瞥见锦娘脸上的沉静,她恨不得能将这张脸给毁了,突然脑子里浮上一个声音。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慕容洺就是你的了,瑞王正妃的位子也是你的了。”
“只有你才配得上慕容洺,白珂什么都不是!”
……
这个声音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响叫嚣,她的眸子渐渐变得腥红一片。唇角勾起一抹诡谲至极的笑容,她猛扑向锦娘。“白珂,都是因为你,如果当年周大夫遵从母亲的吩咐,药量再下的大一些,直接送你下地狱而不是送你去庄子上,那么就不会有今日这些事情了!”
刘氏只觉得头“嗡嗡”叫得越发厉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蓉贵妃的脸色,又感受到了老夫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意,她的心中一阵哀嚎!匆忙起身,想要阻止白锦绣再胡言乱语,可是她的动作明显比不上白锦绣像上了发条似的嘴巴。
白锦绣见锦娘轻巧的避开了她的猛扑,心底的怒气愈发浓烈,想当初,她这个堂堂京都第一好女,虽然地位不及几位公主,却也是人人眼中的天之娇女,只要她想要的,总有那些讨好她的人亲手捧上,而那些敢惹怒她的,总有人为她出头,想尽办法折磨死那些胆敢惹怒她的人。
可是自从白珂这个贱人重新回到侯府,也不知是她的好运全都用完了,还是老天也不愿意再眷顾她,她竟然被白珂压得死死的,不但毁了容貌,惹得父亲对她甚为失望,就是洺哥哥的心她也一同失去了。她恨啊,恨透了眼前这张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的脸孔!
猛地拔下头上的银簪,那尖锐的簪尖直直对准锦娘的脸孔。
苏秦凝着那尖锐的簪尖,心猛地一阵收缩,尽管锦娘脸上贴着张人皮面具,可是因为她易容时不想让表情显得呆滞呆板,那张人皮面具可说是薄如蝉翼,一旦簪子划上锦娘的脸,就算有人皮面具,恐怕锦娘的脸也会被划伤。
一直守在殿外的上官洪都身子猛地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旋身而起朝着锦娘飞掠而去,将锦娘牢牢地护在怀中。而与此同时,玉衡手中杯盏携着千钧之力直直射向白锦绣。而慕容洺的眸光却是一紧,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飞起一脚。
猛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白锦绣整个人如破败娃娃一般飞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之时,众人只听到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白锦绣紧皱着眉,脸上难掩痛苦,银簪落在地上,白锦绣吃惊的看着慕容洺,这个她深爱多年甘愿为了成全他而放弃自己全部的男人。“洺哥哥,你就是如此对待每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的吗?苏秦如此,连我……呵,都是如此,枉我还以为自己与她是不同的。”她嘶吼着,怒骂着,那样子十分可怖。
众人尚未从方才的惊变之中回过神,便见慕容洺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你在本王心中从来什么都不是,本王在意的,想娶的一直都是白二小姐。”随后他目光温柔的望向被上官洪都护在怀中的锦娘,“二小姐,可会成全本王一片痴情?”
苏秦长吐了口浊气,对锦娘递了个眼神,锦娘缓缓道:“白珂不愿意!纵然此生孤独终老,常伴青灯古佛,也不会嫁瑞王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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