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郎。”谢芙定定地看着他的脸,内心五味杂陈,突然紧紧地换着他痛哭出声,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委屈,小手握紧成拳捶打着他的胸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你什么都忘记了?而我是那个什么都记得的人。坏人,你是坏人……”渐渐地变成嚎啕大哭,她多怕他最终会什么都记不起来。
“小丫头,对不起……”冉溥内疚地紧紧搂着她不停地道歉,“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小丫头,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准离我而去。”棒起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他印上一个深情的吻,“小丫头,我不能没有你。”
两人缠绵的一吻过后,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享受这久别之后的浓情密意,抽了抽鼻子,“我不是小丫头了,你还要这样叫我?”她闷声道,“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你也不害臊。”
冉溥搂着她突然大笑出来,捏了捏她的俏鼻尖,“阿芙,你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永远是洛阳城里的那个小丫头,耶使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娇蛮的郡主,但是,你永远是我冉溥的小丫头,即使他日我们发白齿落,你还是你。”想到她艰难生产的事情,他的表情一变,眼里的歉意更甚,愧疚地道:“小丫头,我欠你的实在太多,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谢芙却是用唇堵住他的嘴,然后才轻轻松开,“我们是夫妻不是吗?若是你还说相欠的话,那就没把我谢芙当成你的妻子。”她伸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大掌,“溥郎,从阿芙要跟你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再去计较得与失。”
冉溥感动地看着她,她不但给他的生命带来阳光,还一直如此地宽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小丫头,能娶到你是上天给我的幸福……”轻喃着对她的呢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好好地疼爱一番。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浓烈之意,属于情人之间的温度也缓缓升高,竹屋里渐渐地又响起了欢爱的声音。
翌日清晨,两人才推开房门出来,谢芙看到众人眼里的揶揄,脸上微红,不由得轻掐了掐身旁的丈夫,都怪他。
冉溥由得她掐,一脸宠溺地搂紧她在身侧。
阿一上前促狭地道:“将军与夫人看来已经没事了?”看到将军与夫人的恩爱,他不禁想起了远在北地郡的妻儿,真希望插上双翼飞回去,见见那还未曾见过的儿子。
谢芙的脸上更为羞红,但眼中的爱意却更为浓烈,不禁柔情地望着冉溥,“阿一,溥郎都记起了往事。
“真的?”阿一惊喜地道,这样他也可以放下心中的内疚之情。
冉溥拍拍阿一的肩膀,“阿一,这段时间难为你们了。”这段经历真的不堪回首,尤其是让他的小丫头为此难过了这么长时间。
众人顿时都面露喜色地说了一会儿话,谢芙在人群里没有看到谢攸,皱着眉头看向阿静,“阿攸呢?”
阿静这时才把谢攸留下来的信拿出来递络谢芙,“郡主,攸郎君昨天一早就启程了,这是他让奴婢交给您的信。”
“什么?他走了?”谢芙顿时惊愕地喊了一声,赶紧接过阿静手中的信打开着起来,看着这封告别的信,她不禁又眼眶含泪。
冉溥见状,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安慰着,“阿芙,别难过了,等过向年,我们就回洛阳去见一见你的亲人。”其实这小舅子走了,他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真怕他还要说些什么话怂恿他的小妻子,到时候真弃他而去那就糟了。
谢芙抽了抽鼻子,把信折好放到袖子里,“我只是遗憾没能跟他告别,阿攸那孩子也是的,怎么就不来向我们告别一声?就这样回去了。”
冉溥听到她这话顿时就有几分尴尬,他们那时候正浓情蜜意,哪有时间与谢攸告别啊?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不然小妻子真的会恼。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阿静面无表情地道:“郡主,攸郎君说他不好打扰将军与郡主恩爱,所以才会没有告别一声就回去了。”
谢芙的脸“刷”地一声又红了,不禁埋首在丈夫的怀里掩饰那尴尬,而冉溥则是咳了咳,然后微微瞪了瞪不通气的阿静,这侍女以前看着话少,倒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却反应慢半拍?
阿静则一脸无辜的表情,仍是那一副不通气的样子,她看着谢芙难过都一年多了,尤其是发展到后期的借酒浇愁,现在的郡主看来才算是恢复了生气的样子,真的令她这局外人都感慨万分,于是也忍不住说几句揶揄的话。
而此时正坐着马车离去的谢攸却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致,就快近安阳了,夏的温度越来越高,惆帐地叹息一声,“阿姐,你要幸福啊。”
想到那天离去时,他在房门外站了不少时间,耳里隐隐地听着里面男女欢爱的声音,这时候的阿姐是幸福的吧?把头靠在竹门旁,他惆帐了半天,然后才毅然地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一封淡淡的书信,离别就让他一个人伤感好了。
“郎君,首面就是安阳了。”外头的侍从道。
“嗯。”谢攸把那车窗上的纱帘放下,闭上眠睛正襟危坐。
“停下,停下,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城门前的士兵粗鲁地喊道。”里面坐着的人赶紧下来,不下来就不准进城门。”
谢攸听到这声音微微不悦地皱紧了眉头,他是谢家的人,这群边疆小兵也敢让他下来接受检查?
侍从颇有几分傲气地看了一眼那小兵,“我们家郎君可是谢家的人,你们居然如此无礼地要他下来接受检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门阀制度森严的时代,这样的要求是极其不合礼的。
“哟,我还是王家的人呢?赶紧下来,赶紧下来,冒充什么谢家的人?谢氏的郎君还在洛阳享受呢,哪里会跑来这边关寒凉之地?你以为你是前些年来巡视的王恺王大人啊?” 小兵嘲讽地道,还不忘摆出一副名士风流的样子。
顿时,旁边的兵士与众人都哄然大笑出来。
马车里的谢攸却是俊脸紧绷,这些人真是岂有此理?遂冷冷地道:“要查我可以,让你们这里的太守过来,不然就别想让我下马车,而你对我谢家的侮辱,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小兵一听非但不怕,而是更加大笑道:“你追啊?你以为我怕你啊?不就一冒牌货,搞不好你是匈奴探子。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开始紧张戒备走来,现在谁不怕匈奴人,前两天他们才来抢劫过。
小兵正想上前一把掀起马车帘子,外面的侍从就板着脸一把捏着那小兵的手,“我们家郎君岂容你冒犯?滚!”说完,一把甩开那小兵。
小兵的手腕都被捏红了,顿时气得操起长矛正想要向那侍从挑衅,马车帘子顿时就被人掀开,谢攸冷着一张俊脸从里面跨出来,“哼,边关的无名小卒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他的气质本来就清冷,近两年来行军打仗,更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血气,但仍能把士族的架子端得越发地沉稳。
小兵顿时就吞了口口水,这人看来不像说谎的样子,但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样一想,他就又大着胆子举起长矛对准谢攸,“随便说两句自已是谢家的人就有人信了?哼?”
谢攸的表情越发的寒冷,伸手就握住了那长矛,任那小兵想要收回来却是怎么扯也扯不回来?小兵这时候额头都冒细汗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安阳的李太守最近烦得很,正好出来巡视,却见这城门口热闹得很,遂不甚高兴地道。
“太守大人,这人冒充是谢家的人拒不受检查?”另外的小兵禀道。
“什么?”一提起这个,李太守就窝了一肚子火,他朝洛阳上疏了奸几次的加急军事,都石沈大海,然后给那爱指手划脚的王恺也去了几封言辞恳切的私人信件,结果也了无音信。“把这个人轰走,洛阳的人都是一群王八蛋,哼,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到这边塞来……”
谢攸朝侍从努了努眼,侍从冷笑一声地把牌子掏出来,然后上前在那短视的李太守面前扬了扬,“这回看清楚了吧?”
李太守一看果然就是谢家那独特的今牌,惊了一下,小眼珠子转了转,方才挂上了笑脸,上前朝谢攸道:“这位郎君是谢家哪一房人?”
“家父乃黄门侍郎,伯父乃当朝一品大员。”谢攸冷声道。
李太守的肥脸颤了颤,当朝一品大员只有太保谢怿,看来他还是谢家的嫡系子孙,于是满脸堆笑地上前亲热地拉着谢攸的手进城门,“谢郎君,这可是一场误会,来,来,来,我们联络联络感情……”
“攸郎君,这个侮辱我们的小兵该如何处置?”侍从一把抓起那欲逃的小兵道。
谢攸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太守,“没想到这城门边关现在倒是查得比洛阳城还要严密?这小兵辱及我们谢氏门庭,太守大人也要视而不见?”
小兵这回不敢再造次,忙跪下来道:“谢郎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这事情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说完不停地磕头。
李太守怒道:“拖下去打三十军棍。”然后更加热情地看着谢攸道:“谢郎君,唉,你恐怕不知道吧?现在那被冉溥打怕了的匈奴人屡次犯我边界,我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啊……”然后就是不停地诉苦,肥脸上的小眼睛却是紧盯着谢攸看。
谢攸的眉头皱了皱,对那被拉下去打军棍不停求饶的小兵视而不见,虽然在冉溥的军营里听过这些传闻,但没曾想这里的气氛倒是紧张得很,遂道:“洛阳没有再派军队来吗?”
李太守得了这句话,赶紧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真的是有苦难言啊,我给洛阳上了数道奏疏,可都没有回音啊?谢郞君,你说我这太守当得憋屈不憋屈?……”
谢攸听着这太守“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眉尖紧皱,洛阳怎么会一点信息也没有?随着这李太守在城里走着,这儿万一挡不住匈奴,这北方的大好河山又会落入匈奴的手中?洛阳的人都在想什么?
李太守看到这年纪轻轻的谢郎君虽然表情不善,但看样子不难说话,于是更加哀声叹气地道:“谢郎君是谢家的嫡系子孙,若能帮我带上封信给太保大人那就好了,我们这儿实在需要洛阳的支援啊,不但我,长沿等地的日子都……”
谢攸看这李太守说了半天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本来不想应下的,但这关系到天下大势,遂把那私心收起,“李太守尽管把信送来,我一定会送达大伯父的手中。”
“哎哟,谢郎君真是大大的好人啊,我代表安阳的百姓谢谢你……”李太守顿时眉开眼笑,他在洛阳没有熟人,这回好不容易有人答应了要帮他带信给朝廷,那脸上的肥肉颤个不停,这才命人准备房间,好好招待谢攸休息。
谢攸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就入住到太守府。
吃过丰厚的晚膳,李太守亲自领谢攸到客房去,待把谢攸一群人安置妥当之后,他这才带着人笑着离去,一出客院,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起来。
他朝自己的院里而去,正好看到妻子同样肥肥的身影,忙喊道:“过一段日子,你带上子孙及族人们先行离去。”
“郎主,这是何意?今天我们不是款待了谢郎君吗?怎么还要我此时带上族人们先行离去?” 李夫人不解丈夫之意。
李太守长叹一声,“夫人不知这里的局势越来越险,万一洛阳不支应我们就危矣,还是趁现在赶紧走,不要到海阳去,嗯,到南方去,我们也趁那机会在南方弄一些土地当退路,若北方守得住,再回来也不迟,若守不住,我们的家族也还保得住。”还是要未雨绸缪啊。
李夫人听得不禁悲从心中来,“郎主啊,这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们离乡背井地到南方去,岂不是要看人脸色?”哭了一阵,仍是点头应下,转身去吩咐人开始整理行李,这少说也要花上好几个月才能带上家当往南去
李太守却又加了几句,“夫人,府里的姬妾及侍从等人都不要带,你们到南方后再买重新买仆从。”
李夫人点点头,这道理她懂,这样过于引人注目了,举族南迁不是件易事啊,再说那些低贱的侍妾谁还管她们的死活?
冉溥与谢芙没有在这名山胜景过多的停留,而是准备回平阳,还有一些后事要处理,他们都有几分等不及要赶回北地郡见女儿。
冉溥抱紧那坐在他身前的美人,前些日子的担忧害怕令他现在不敢松开手,每天都只想抱紧她在怀里,他这举动常惹来谢芙的仙笑,“好了,你日抱夜抱也不腻啊?”
“小丫头,你可是我的珍宝,若没了你,我这老头子就真的没人要了?”冉溥故意说得可怜兮兮。
谢芙把背部靠在他的胸膛上,脸上笑得甜蜜蜜的,“你出事的那个地方我事后派人也去找过好几次,都没有发现阿一说的那种黑黑的一点就着的水,溥郎,那玩意儿倒是不错,可惜只是昙花一现。”说赶这个,她倒是万分可惜。
冉溥拥着她腰际的手顿了顿,失笑道:“我还道你可惜什么?却是那玩意儿,不错,若能弄来倒也能在战场上起不少的作用,可惜那好像是老天用来捉弄我的。”他也派人去寻过,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好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皱紧了眉头。
“溥郎,怎么了?”谢芙赶紧伸手握紧他的手不解地道。
冉溥却是反手抓紧她的手,“好像远处有人骑马赶过来。”转头朝阿一道:“阿一,做好准备。”
阿一也察觉到有人正骑马赶来,早就把武器拿好,他身旁的众人也都进入戒备状态。
冉溥也赶紧抽出武器,看了看这把欧阳家主亲自给他冶炼的剑,不禁叹息道:“小丫头,我把你向帝王讨来的步光剑给弄丢了。”想到这里,他心中满是自责。
谢芙也掏出腰间的长鞭,“我还道是什么呢?不就一把剑吗?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回头趁人没注意,小手指了指他心脏的方向,“别再把这儿弄丢就行了。”
冉溥单手拥紧她的腰,趁机在她的耳背印下一个吻,“不会再丢了。”他承诺道。
待双方人马遇上的时候,均怔愣起来,真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蒙着面纱的乌兰珠顿时把那九节棍捏出声响来,冷笑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这真的是太好了,今天我们就把帐算一算。”她摸了摸脸上的疤,现在明显她的人数占上风,这才微抬高头傲气地道。
狭长脸的巴尔珠王也看了看那坐在马上的冉溥夫妻,这对大妻他再熟悉不过了,先是冉溥再到谢芙,这两人让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顿时抡紧手中的大刀,“这回长生天真的是眷顾我。”
“是吗?我看倒是想让你早点去地府向阎君报道才是。”冉溥嘴角咧开一笑道。
“溥郎,我觉得你这话说得蛮有道理,巴尔珠王怎么沦落到要乌兰珠那种货色的女人?看来羯族的威风真的是每况愈下啊。”谢芙轻笑道,然后转头朝夫婿甜甜一笑,“溥郎,你知道吗?昔日我攻进羯族的王庭之时,那大批的美女可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哪是现在破相的乌兰珠可比的?”
“你,谢芙,我饶不过你。”乌兰珠听到谢芙那奚落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看到巴尔珠王看向她,她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王”你别听那个女人在桃拨离间,我长什么样,你心里有数。”
巴尔珠王想想也是,乌兰珠可是匈奴第一美女,他现在能天天睡她,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遂也绽开一抹笑道:“乌兰珠,我明白,不会上那诡计多端的女人的当。”
冉溥看着这两人哈哈大笑,“你们俩真不愧天生一对,简直是臭味相投,正好,我也要跟你们算一算帐,哼,别以为人多就能稳赢我们。”手中的长剑已经是举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小妻子,她回他一个自信的笑容,他这才放开手脚朝巴尔珠王攻去。
阿一看到冉溥冲上去了,他也不含糊,握紧手中的大刀朝那匈奴与羯族人攻去。
“杀!”
顿时杀声震天,刀与刀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虽然匈奴与羯族人占优但是冉溥这些手下却是精挑细透的,那战斗力非常的惊人。
乌兰珠与巴尔珠王两人都与冉氏夫妻对抗上,冉溥手中的长剑正攻向巴尔珠王的胸口,巴尔珠王急忙回刀挡住那长剑的攻击,“锵”地一声两人的武器撞在了一起,冉溥的手劲比较大,震得巴尔珠王虎口发麻。
谢芙的长鞭却迅速与乌兰珠的九节棍缠上,长鞭的刁钻角度与九节棍的强悍劲儿碰上,一时倒也难分高下。
来回缠斗了近百个回合,巴尔珠王不敌冉溥的长剑,渐渐地落入下风,而乌兰珠因频频回防,也导致自身被谢芙的长鞭几次挥到,身上的衣衫也破损得厉害,那眼中的凶光与根意更甚。
不过周围的胡人不停地骚扰,倒是令双方成犄角之势,一时间难分高下。
冉溥的长剑越发狠厉,凡是靠近他不敌他臂力之人都被他一剑挥到马下,渐渐地逼近巴尔珠王。
就在形势有利于冉溥这一方人的时候,突然有人看到远处有动物在跑,而那身后却似乎有东西在追赶,定睛看了看,顿时一脸惊慌,大喊:“公主,不好了,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像是龙挂(即龙卷风)要来了。”
巴尔珠王闻言动作一顿,正好被冉溥的长剑刺进了左眼,顿时血流如注,乌兰珠见状,顾不上与谢芙缠斗,上前搀着巴尔珠王,“王,你怎么样了?”顿时挡在他的身前,若这个男人死掉了,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冉溥,你这个该死的人。”巴尔珠王没想到只是一时不留神,就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
冉溥冷笑地道:“这还是便宜了你这等人。”若不是听闻龙挂要来,他也不会让那一剑刺歪,他那一剑可是直取他的喉咙地带。
乌兰珠一把拉住出离愤怒的巴尔珠王,急道:“王,我们还是快走,若被龙挂卷进去,我们都会没命的。”她见识过龙挂的威力,哪里还敢再多逗留。
冉溥也拥紧一脸不解的谢芙,那张刚毅的脸也严肃起来,虽然很想借这个机会取这对男女的性命,但是很显然现在时机不对,于是不再看向那对男女,朝阿一挥手道:“阿一,我们快走。”
“溥郎?”谢芙听不懂匈奴语,看到他的神情严肃起来,顿时也也知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丫头,龙挂要来了?抱紧我,我们要拼命离开这里,要不然被它卷进去,无论是人还是畜生都不会有命的。”冉溥着道。
谢芙没见过龙挂的威力,不过仍按丈夫所说的赶紧揽紧他的腰,正好与乌兰珠握紧了手中的九节棍,很想就这样上前去偷袭一棍子,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看到巴尔珠王仍不甘心的脸,于是又道:“王,我们赶紧走,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巴尔珠王咬咬牙,急忙撕下衣服一角包扎了一下流血的眼睛,然后狠狠她看了一眼冉溥离去的挺拔背影,“走。”
双方都放开马蹄大力狂奔起来,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看谁跑得快。
冉溥把身上的外衣赶紧脱下来包住谢芙的身子,不让那渐强的风沙把她的吹坏了,“小丫头,忍着。”
“溥郎,我没关系......”谢芙刚张口说了一句话,口耳鼻都被进了沙子,顿时咳了起来。
冉溥见状,赶紧用那外衣包紧她的身体,尤其是掩好她的头,“小丫头,别说话。”说完,他吐出一口沙子,更是踢向马腹,让它跑得更快一些。然后朝那仍驾着马车的阿寿大声喊道:“阿寿,赶紧骑到马上,把马车弃掉。”
阿寿有几分舍不得这马车,但看这情形不太乐观,于是赶紧跃到马背上用剑反手将以车带子斩断,这样逃命的速度才能更快一些。
谢芙听话地把头埋在丈夫的胸前,不再抬头说话,很明显这龙挂颇为厉害,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沙子打在身上有些微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忍着。
“呼呼”的风声仍在吹,原野上顿时有成千上万的动物在奔跑,包括冉溥及谢芙等人。
“将军,前方有块巨石,我们不如在那儿避一避?”阿一忙喊道,龙挂就要来了,他们很可能会被它的尾巴扫到,现在惟有找那躲藏的地方。
冉溥自然也看到了,点点头,眼睛都快被沙子蒙住看不清前路了,拼命地催着马向前奔驰。
一众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向那块巨石,在那越来越响的呼啸声中众人这才急忙躲到巨石之后。
冉溥赶紧把谢芙抱下马,紧紧地箍在身前,顿时瘫坐在地拼命地喘着气。
谢芙悄然地从他怀中伸出头来,“溥郎?”看到他的头上身上都是沙子,于是忙掏出帕子给他抹了抹,他很快就把她的手抓住塞到外衣当中包裹好,“小丫头,听放在,不要随意伸出手来,外头的沙子多。”那风沙刮在脸上份外的生疼。
谢芙这回不敢造次,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从所示有的安心,即使个外是狂风大作,于她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这是两看多最为舒心的日子。
龙挂以急速杀到,那大起的风甚至把草地都卷了起来,更何况一路上的树木及那来不及逃窜的动作都被卷了进去。
乌兰珠与巴尔珠王赶紧紧骑马狂奔,险险就要被卷进那大风里,但跟在后面来不及逃窜的族人都被卷进大风当中,看得他们两人更是心惊胆战,此时哪还顾得上族人?惟有放马狂奔。
当那大风呼啸而过之后,冉溥这才把谢芙从怀里放出来,谢芙赶紧拿帕子把丈夫身上的尘土都拍去,连耳鼻之地都进了不少。
“大家都没事吧?”冉溥吐了一口带沙子的唾沫,朝众人问道。
众人摇摇头,阿一更是一边打理着身子上的狼狈一边惊险地拍拍胸口道:“好在有惊无险,上回我们遇上那个,把不少士兵都卷走了,事后连人带马都找不到。”
众人当中有惟一能何持整洁的只有谢芙,她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当她的目光转向那裸露的原野之时,顿时大吃一惊,那就像被洗劫过的情景就是龙挂造成的?身子不禁更靠向冉溥,“溥郎,这个实在太厉害了。”
冉溥把那外衣抖了抖,然后穿上,接过阿一牵来的马,抱着谢芙上马“若不是上回吃过一次亏,这次也不会一看到它要来就赶紧逃命。”
谢芙也唏嘘不己,双手很自然地圈住丈夫的腰,“大自然的威力 果然不是人力可以匹敌的。”
冉溥笑而不答,小妻子这话倒是至理名言。
众人返回平阳己是威夏季节了,在平阳整理了一番之后,在入秋前这才启程返回北地郡,对于很久没有回去的家园,众人都难掩兴奋之情。
当那冬雪飘零的时候,北地郡里银装素裹,冉溥的大军在此时回归,城门处依然热闹万分,他们都在热切地等待大军的归来,耍谢芙却是提早悄悄地回到府里,此时她是万分的想念那分别己久的女儿。
裹着破烂棉袄的佟美在那角落里看着冉溥英姿飒爽地出现在城门,那双越来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忿恨,不是他的绝情,她也不会过得如些凄惨。冉江那个混蛋是见她一次赶一次,至今未得再见女儿一面,想来她就会万分心酸。
她的手狠狠地抠着墙面,才不过二十来岁的她现在看来犹如那三十岁的妇人一般,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突然手被人一扯。
“原来你在这里啊,害得我好找。”一名女子抓住她的手,“阿美,快走,不然我们回去迟了,姑姑会责罚的。”
佟美这才收起那愤慨的眼神,随着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而去,“今天堂子里也没有多少客人?迟些姑姑不会怎么样的?”
那女子却是道:“阿美,姑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做我们这一和地的赚的都是皮肉钱,对了,你娘的病还没有好?”
一提到佟妪,佟美的眼里闪过悲伤的情绪,自那天被冉江赶走之后,母亲凭着一些积蓄,一时半会儿日子倒也不难过。她伤好后,又去冉江的府上闹了几回要见女儿,柳缕居然指使人前来把她的新家砸了个稀巴烂,并且害母亲丢了新找的差事。
最后母亲染病沉疴于床,她又傻傻地被人了数次,最后保命银子也没有了,只能做起那下贱的营生来维持生计,“还没,大夫说现在也只能用药吊着。”
“这病啊都是要把人的精力神都耗掉,阿美,你也别想那么多,对了,那卖油店的小东家不是对你有意吗?不然你让他赎身做他的妾也不错......”女子格格笑地道。
刚走出大道的她们突然看到了辆华丽的马车驶过,崦周围护送的人之多看来就是北地郡的权势人物。
“你说若能当上这样人家的夫人该多好?吃香的喝辣的......”女子拉着有些怔愣的佟美靠在墙边,不敢挡道。
佟美却是看得呆住了,这辆马车眼熟得很,将军府的马车,以前的她出行也是乘坐这样的马车,那时候都什么光景?从马车里传出的声音让她本能的一颤。
“大嫂,你别急,囡囡准能找得回来。”这是柳缕的声音,即使化成灰她也会认得,顿时手握成拳,那指甲深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阿缕,你说囡囡怎么不像阿仪一般乖乖地在府里,偏还要跟出去。”这着急声音的主人是谢芙,她的银牙紧咬,就差把那口牙咬碎了。
“大伯母,您别急,囡囡跟我说她很快就回来......”这声音,佟美听到这稚嫩的孩童声音,顿时一脸的着急地要冲过去追那华丽的马车,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就在马车上。
“阿美,你这是干什么?那可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不是我们这些下贱妓子可以去拦的?”女子忙拉住焦急不己的佟美。
“我......我......”佟美我了半天始终说不出口她的女儿在马车上的话,她想起自己面在是个下贱的妓子,怎好自认是冉仪的生母?思及此,悲从中来,当街哭出声,对于冉家的人更是恨了个透彻。
女子怕她惹事,赶紧拉着她往堂子里而去。
身穿铠甲的冉溥在人群里颇为醒目,此刻缩在客栈二楼的一个身穿红狐皮裘的小身影正眯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冉溥。
小手抓着那店小二的衣领,一张漂亮得很的小面孔朝店小二道:“那就是北地的冉大将军?”大有这店小二答不上来,她就要下狠手的样子。
店小二真的不知道这小恶煞到底是哪家养的孩子,本来看她独自进店来,身上穿的是少见的红狐皮裘,头上的两个包子用那大而圆的珍珠箍着,脖子上戴着金项圈,圈子上系着一块价值连成的玉石,这些都是好东西,本想诓这个看起来才三岁多的孩子身上的东西,谁知道这精得很小女娃儿却不好对付。
就在他在这娃儿身上讨不得好处时,恼羞成怒地准备出手之时,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悲剧?这小女娃儿人不大,但却极为不好对付,那小身子来回闪躲愣是耍得他团团转,屁股被她笑着踢了好几脚,等她玩够了,而冉将军的大军进城了,她这才一把扯着他的衣领让他认人。
店小二含着两泡泪地道:“对,对,那就是冉将军。”真希望这小恶煞可以快点走。
小女娃却是挥挥手让他赶紧溜,他看到这小恶煞却是举起一把小巧的弓箭来,抽出背一的一只小箭,脸上绽着大大的笑容,喃语道:“杏姑姑说他是我爹,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资格当我爹?”说完,还嘿嘿地笑了笑。
店小二一看顿时就惊了,这小恶煞不是想要偷袭将军吗?天哪,若这样,这店还开得成吗?陪妻子走亲威的掌柜回来岂不是要拆了他的骨头?“小恶......不......小女郎,这可不能拿来玩的,会出大事的。”天哪,那箭矢真尖,若被 射中,会死人的。
小女娃儿即是囡囡,只见她穿着的红皮靴一脚踢中店小二的屁股,这店小二不好玩,“到一边去。”把那支利箭搭在弓上,笑得有几分恶地瞄准人群中的冉溥,真好认,这么多人里头就他最好认。
运起功来,把内力集中到箭矢之上,箭矢瞄准人群的冉溥,大眼睛里邪光一闪,“咻”地一声,一支箭就这样射了出去。
冉溥的耳朵动了动,有人朝他射暗箭,在一旁的阿一自然也看见了,这支箭倒是凌利得很,刚要上前想用剑格开。
冉溥看了一眼那支实在短小得不行的箭,嘴角笑了笑,用这个就能暗杀他?是哪个想出来的主意?还有这支箭的速度不够快,明显臂力不够,朝阿一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怕这支箭射到人群中那就糟了,身体一跃,跳起来大手一捞,就把这支箭捞住,展开一看,顿时皱了皱眉,这支箭所用的材料不正是欧阳家主所打的精铁,怎么会有人做成这么小的?
人群看到那支短箭顿时有几分骚动,有谁这么大胆刺杀将军?冉溥见状,示意关翊等人疏散人群。
二楼的囡囡看到自己的小箭被冉溥捞住了,顿时气得跺了跺脚 ,她才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呢?赶紧又抽出一支小箭搭上又准备射向冉溥,此时却看到他的一双利目正穿过人群朝她的方向看来,不好,囡囡忙把头缩回洒楼内,看了一眼那抱着头不敢看的店小二道:“若有人问起我,你就没说没见过,知道吗?不然我回头把你这家小店烧了。”
店小二忙点点头,这小恶煞要走了?这可太好不过了。
囡囡见状,满意地笑了笑,正准备从数梯下去,却听到有脚步声,不好,老爹真的派人来转她了,她往回走,想要躲起来,但想了想,她干嘛躲?又不是见不得光,想定后,她又转回那窗户前,正好看到冉溥笑着看她。
她的小嘴噘了噘,回头看到阿一带着人正过来准备抓她,她的大眼睛状似害怕地看着阿一,“叔叔,你是不是要抓胆敢袭击冉将军的人?”
阿一在这间空荡荡的洒楼里看了看,没看到有可能的凶徒,只有店小二抱着头在鼠窜,而且问话的居然是一个小不点,这小不点倒长得粉雕玉琢般的精致,遂让后面几个长得有点凶的大汉退后,免得吓到小女娃,“小娃儿,你家大人呢?你可看到那暗杀将军的人?”
囡囡摇了摇头,表示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即不知道大人在哪儿?然后才开口诺诺地道:“叔叔,我被一名大汉劫持来的,他把我扔在这里,然后拿着箭偷偷地准备刺杀冉将军,后来没有杀成,他从那儿逃走了。”她的大眼肯里仍有几分怕的样子,然后小脸焦急起来,手又再度指了指另一边方向的窗户,“他刚走了没有多久。”
阿一看到她的大眼睛似要哭出来,顿时心里一软,忙道:“他真的朝那个方向而去了?”
“不信你可以问店小二?”囡囡扁了扁嘴努向了那店小二。
店小二看到这小恶煞眼中的警告之意,真是活见鬼了,他居然害怕一个小孩子,于是偷偷瞄了小恶煞,然后心悻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囡囡的话。
阿一这时站起来,朝那几名大汉吩咐道:“走,我们去追。”然后走了几步觉得不妥,又回头看了看囡囡,“小娃儿,你在这儿等着叔叔,别乱走,待会儿叔叔帮你找回家人。”谁家的大人这么不尽责,把这么漂亮的小女娃儿都弄丢了。
正要恢复常态的囡囡,看到阿一突然转头看向她,女子怕表情又变回那欲垂泪的样子,“叔叔放心。”
阿一这才几个跃步从那窗户跳出去,准备追贼去。
囡囡看了阿一几人一眼,“真是笨哦,我老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手下,难怪去了那么久也没回来?唉!”小小人儿偏要学那大人般叹气,明明她的背上还有那示来得拿下的弓箭,那几个壮汉为什么就看不见?这是看不起小孩子,活该,她朝阿一几个人离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小小的头颅朝外面瞄了瞄,正好看到冉溥似乎正忙碌着,小嘴儿裂开一个笑容,正想抬脚从楼梯下去,谁知又看到有人上来了,那人一看到她,“小娃儿,将军要见见你,是你自己走呢还是我上前去抓你?”
杨雄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让他上来抓这个小女孩,天哪,这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那胆大的行凶者?遂杨着笑脸道。
“将军让你来抓我的吗?”囡囡蹭蹭地上前努力抬头看着杨雄,一脸无辜地道。
杨雄惟有低头一把抱起囡囡,“走吧,小娃儿,将军说要见见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人。”那只小箭是她射出来的?这么小的娃儿哪来的臂力射箭,将军是不是眼花了?
囡囡装无辜地看着杨雄,“叔叔,我怕,你说将军会不会打我的屁股?我可什么坏事也没做。”
“怎么会?将军不会打你屁股,我可以保证。”杨雄看到这漂亮至极的小女娃皱着眉头,顿时就拍拍胸脯承诺着,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囡囡扬着大眼睛看着他,“叔叔说话可要算数哦!”趁着杨雄的父爱正要发作之际,她的小腿一蹬蹬向不设防的杨雄胸口,趁他呆愣之时,小身子顿时滑溜溜地从他的怀里溜到地面上,小脚还狠狠地踩了踩他的大脚。
然后两只小小的飞毛腿朝窗台跑去,看到反过来的杨雄朝她而来,她朝他吐了吐舌,然后就跳上窗台。
“小娃儿,危险,快下来。”杨雄没想到这小孩子会跳上窗台,“若摔下去就糟了。”
囡囡做了个鬼脸,然后身子往后倒去,看得杨雄心头直跳,“小娃儿,别......”他忙伸手去抓,谁知那小娃儿一个翻身居然稳稳地落在外面的屋瓦上。
“我可要走了,难不成还等着你来抓?笨,真笨。”囡囡又做了鬼脸。
在下面的冉溥正好看到小女娃那惊险的动作,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小孩?也不怕真摔着了?看了眼她背后背着的小弓箭,眼眸沉了沉,看来那只小短箭真的是她射出的,原本的怀疑在此刻己经变成了肯定。
冉溥看了眼那在屋瓦上跳跃的小小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跳得厉害?真怕她万一踩不稳掉下来怎么办?朝手下吩咐了一句,他居然骑着马在下在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顾着高兴的囡囡没有注意到她老爹就在下面,想着她一连晃过老爹的两名手下,真是过瘾,几个飞跃间准备跳下来之时,却看到冉溥正圈着双手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眸让她错了错神,脚下的步子一滑,险险就要从屋瓦上掉下来。
冉溥看得心惊胆战,身子一跳跃了起来,准备去接住她的小小身子,谁知这小女娃儿却是想要跃过他跳到另一边去,这人儿小小的,倒是诡计多端,嘴角勾了勾,一个转身,把那正要逃走的小小人儿一把抓在手上。
“放开我,快放开我......”被倒吊着的囡囡忙喊道。
冉溥提着她的小身子,跃回马上,“小娃儿,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小孩子不能到这么高上面玩的吗?”
囡囡一听到他说这个话,小嘴儿一扁,“快放我下来,你听到没有?快点放下我,不然我就让你后悔。”
冉溥看到她的小脸涨得通红,赶紧转正她的小身子,不过仍抓着她的后衣领,这才看清小娃儿的长相,那双现在正含泪的眼睛怎么跟他的小妻子那么像?“小娃儿,你是谁家的孩子?”他顿生好感,又问了一遍。
囡囡看着他,扁着嘴硬是不吭声,哪有这样的老爹?居然不认得自己的孩子?
杨雄从客栈里冲出来,看到冉溥手中提着的小女娃儿,遂道:“将军,这小娃儿会骗人,你不要信她?我......”他想说自己就这样被骗了,但想到他一个人大男人斗不过一个小娃儿传出去难听,所以赶紧闭嘴不语。
许章骑着马儿过来,看了一眼杨雄,“你不会打不过一个小娃儿吧?”
“笑话,我怎么打不过她......”杨雄本能地就否认。
“你撒谎,刚刚我是怎样甩开你的?大人整天教小孩子不要撒谎,其实最爱撒谎的是你们。”囡囡一把揭开杨雄刚才的糗事,然后瞪回冉溥,“放开我。”扭了扭小身,这个老爹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她怎样扭也挣不脱这个老爹的五指山。
冉溥好笑地看着这小女娃儿,朝一脸尴尬的杨难道:“去查查是哪家的小孩子?然后通知她家大人来领回去。”相到这小女娃儿精得很,就算问她,估计她也不会说的,“小娃儿,你家大人何时来领你回去?我何时再放了你。”
囡囡噘看着冉溥,这动作让他愣了愣神,真你阿芙不高兴时的动作。
囡囡的大眼睛转了转,“我今天偷偷袭击了你,我家大要要不要跟着治罪?”她状似小心翼翼地问。
“小娃儿,倒是心眼多,你家大人失职了,自然要负责任。”同志溥笑着道,放着这样漂亮的小女九娃儿不管,那家大活该被教训一顿。
“那好,我爹我娘扔下我不管,伯伯,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一下他们才对。”囡囡睁着大眼睛一脸可怜地道。
“当......”冉溥正要应话,突然发现自己被这小女娃儿牵着鼻子走,遂又失笑道:“哪有爹娘不要自己的孩子?”
“我爹我娘就是。”囡囡抬高头道。
冉溥看到这小女娃儿那故作坚强的样子,很像那多年前在洛阳的谢芙一般,明明难受,却还要故作坚强,眼里顿时泛起一抹心疼,刚要说话,却铜陵一辆马车焦急地驶来。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到谢芙直接就这样跳下马车连马车踏板都没来得及放下来,朝他一脸焦急地走来,“溥郎,你快点派人去把囡囡找回来?”
冉溥这时候一边抓紧小女娃儿,一边跃下马来,“阿芙,到底怎么了?你先别急,囡囡怎么了?”
跟在后面下马车的柳缕牵着冉仪、阿杏都急忙下马车走过来。
囡囡一看到后面那三个人走来,赶紧双手掩住脸,这回完了,居然被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