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天伦、作弄及抢亲

谢芙一看到冉溥,满脸焦急地欲哭道:“我今天提前回府去想要见见囡囡,结果找遍全府也没有看到她,阿仪说她偷偷溜出府去,溥郎,你快让人去找啊?天哪,她才三岁多一点,若出了事那该怎么办?”这段时间想女儿她都快想疯了。

柳缕赶紧上前道:“大嫂,先别急,囡囡那孩子精得很,不会出事的……”

“郡主,都是奴婢失职,不知小女郎这回跑到哪儿去了……”阿杏边走边抹泪,小女郎原本就好动,这会儿不知要到哪里去找?

冉溥一听女儿不见了,那脸上哪里还有什么镇定?不过仍安慰地道:“阿芙,你先别急,囡囡那么小的孩子能跑到哪儿去?杨雄,派人去把小女郎找回来。对了……”他刚想问女儿的长相穿着,妻子却打断他的话。

“溥郎,这娃儿是谁?”谢芙这才留意到丈夫手中提着的小小人儿,越看越疑惑,这娃儿的穿着怎么这么像阿杏给她描述女儿今天的穿着。

柳偻与阿杏这时候才看向冉溥手中提着的娃儿,顿时两人瞪大眼睛,柳缕吃惊地甚至合不拢口,而阿阿杏却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两人正要做声之际。

“囡囡,原来你在这儿。”冉仪却是眼尖,一眼就看到掩着脸的囡囡,指着她惊叫出声。

“阿仪,不说话会成哑巴吗?”囡囡顿时松开掩住脸的手,朝冉仪不满地道,阿仪就是这点最笨。

冉仪顿时无辜地喃道:“囡囡,你这捉迷藏不好玩,大伯母找不到你都快要哭了。”说完,她又赶紧巴回柳缕的身边,囡囡最是记仇,她还是在母亲的身边最为安全。

谢芙与冉溥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然后目光一致地看向那被提着衣领的小孩儿,这是他们的女儿?

囡囡被父母这样看着,小脸儿皱了皱,一双大眼睛看到母亲的眼中震惊过后似乎眩颜欲泣,眼珠子转了转,忙朝母亲伸出双手,“娘,你快救救我,老爹他欺负我……呜……”干嚎了两嗓子。

谢芙顿时就心疼了,看到女儿被丈夫这样提着衣领,赶紧上前一把抱回女儿,双眼瞪了瞪没反应过来的冉溥,“溥郎,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这样提着囡囡?囡囡乖,娘待会儿会教训你爹。”

冉溥看着爱妻那瞪向他的目光,顿时失笑地道:“阿芙,你先别生气,弄清楚原因再说好不好?”

“娘,老爹他不认我。”囡囡却是恶人先告状,首先就给她老爹泼了一盆脏水,然后缩在母亲那香香的身子上,母亲比杏姑姑身上的味道还要好闻。

谢芙自是偏向女儿,顿时柳眉倒竖地看向丈夫,“溥郎,囡囡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若不认她,我也不认你,我这就带着囡囡回洛阳去。”

冉溥这时候总算看清这女儿的本性,顿时笑着摇摇头,这娃儿是不是精过头了?居然挑起父母俩的争端来明哲保身? “阿芙,你知道囡囡刚才干了什么吗?她居然拿着小弓箭来射我,若伤到路人怎么办?……这样就算了,她还攀到那高高的屋顶上,若摔下来怎么办?……”想到刚刚的情景,现在仍能惊出一身汗,这娃儿太好动了,看到妻子震惊的脸孔,他这才像是一副好商量的样子看向孩子,“囡囡,你老爹我可有说错?”

柳缕哪会不知道这小侄女的禀性,忙上前朝冉溥与谢芙道:“大伯,大嫂,囡囡这孩子有些好动,平日里少看她一眼,还真不知道她会惹出什么祸来?这事情她还真干得出,囡囡,二婶母可有说错?”

阿杏这回也不好过于包庇囡囡,咬着唇上前朝谢芙行了一礼道:“郡主,都是奴婢不好,没有把小女郎带好。”若没有地刻意地教她功夫,这小女郎再好动,也不会胆敢偷袭将军,虽然不可能成功,但终归也是她的不是。

谢芙听着这接二连三的话,想要说不信那也难,顿时看向怀中那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女儿,小心翼翼地道:“囡囡,二婶母她们说得可有错?”

囡囡很想抬头否认,但看到杏姑姑那一副认错的样子,她扁了扁嘴低下头,几根小手指交叉着,一副默认的样子。

远处没有抓到行凶者的阿一带着人一脸焦急地朝冉溥而来,“将军,属下无能,没有抓到行凶者,那人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咦,小娃儿,你怎么在这儿?将军,就是这小娃儿见过那行凶者。”

杨雄拍了拍阿一的肩膀,一副万分同情的样子,“阿一,你被小女郎骗了,是小女郎射出的小短箭,哪来的什么行凶者?”好在他不是那个惟一上当的人。

阿一顿时张大口合不拢起来,手指着谢芙怀里的囡囡半天说不出话来, “骗人的吧?这小娃儿这么小哪会骗人?杨大哥,你莫拿这个来开我的玩笑?”他不信,说什么也不信,顿时口气不好地朝杨雄道。

冉溥这回真的不得不服这女儿,再度摇摇头失笑道:“阿一,阿雄没有说错,是囡囡顽皮了。”但是当他看向女儿的时候,却不再温和着脸,而是板着脸道:“囡囡,你知道错了吗?”若再纵容女儿下去,接下来指不定还要惹出什么祸来?

囡囡朝谢芙的怀里缩了缩头,小手转而抓住母亲的衣服,“老爹,是他们笨,不关我的事。”

谢芙听着这女儿的 “丰功伟绩 ”,真的要抚额了,这女儿的性子随了谁?她小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这女儿确实是不能过于纵容,遂也像冉溥一般板着脸道:“囡囡,还不快向两位叔叔道歉?”

“娘……”囡囡看着严肃着脸的母亲,又看了看同样的父亲,“你们都不疼我?哇—— ”这回是真的放声痛哭了。

冉溥与谢芙这对虽然已经做了别人三年多的父母,但仍在适应当中的人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了?谢芙更是手忙脚乱地拍抚着女儿的背,“囡囡乖,做错事就要认,爹和娘怎么会不疼你?……”

冉溥看到囡囡越发哭得起兴,于是一把从妻子的怀里抱过女儿,“囡囡,别耍小性子,乖乖地致谦。”

阿一这才知道这漂亮的女娃儿居然是将军的女儿,于是忙摆手道:“将军,此事不怪小女郎,是我笨,不用道歉的。”

杨雄也赶紧道:“将军,真的是我们笨,这歉不用道的。”还是别让这小娃儿惦记上吧?

囡囡睁着一双泪眼看向这两个人,然后才噘着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老爹,看了看明显心疼她但又没说话的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都是囡囡不好,两位叔叔不会与我计较的吧?”

杨雄与阿一二人急忙再度摆手,杨雄更是道:“真是虎父无大女,小女郎天生就是一块将才。”

囡囡一听到这杨雄夸赞她,顿时那双大眼睛里就没有泪水了,她觉得这叔叔真的是不错。

本来听到女儿被夸赞的冉氏夫妻,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一看到女儿那有点傲意的样子,这两人顿时又恢复了一脸严肃。

冉溥更是巴掌轻轻地拍向女儿的臀部,板着脸道:“囡囡,下回可不许这样骗人,听到没有?”

虽然屁股不痛,但囡囡的大眼睛却又再度含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满地道:“老爹,囡囡讨厌你,那个叔叔说你不打我屁股的,他说话不算数。”

杨雄一看到囡囡指着他,顿时就摸了摸鼻子,“将军,小女郎还小,况且我说过将军不会打她的屁股的。”他赶紧声援。

冉溥听到这惟一的宝贝女儿说讨厌他,心里就是一紧,“囡囡,这一码还一码,你是爹的女儿,爹又怎么不疼你?但你不该耍征战回来的叔叔们玩,更不该跑到屋瓦上去,做了错事就要改。”谢芙上前抱过女儿道:“囡囡,不可以说讨厌爹的话,我们都急着回来见你,你可知你那样跳到屋顶去,若摔了下来,会吓死爹娘的。还是你想要吓死爹娘啊?”

囡囡看了看母亲那责备又慈爱的脸,“娘,囡囡错了。”她伸出小短手揽上母亲的脖子,杏姑姑和汤抠两人整天都在她耳边说着母亲如何如何的话,所以她一直是期待着母亲能回来的。

谢芙又抱紧她的小身子,想到丈夫刚刚说的情景,眼中也要垂泪了,她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生她的艰难直到现在仍历历在目。

冉溥看到妻女两人的样子,刚毅的脸上也满是柔情,上前揽着两人送她们回马车上,“阿芙,你带着囡囡先回去,我去去军营再回来。”

谢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看着她那长得像她又像丈夫的脸,“嗯,你也别太晚了。”

冉溥点点头,然后才看向那仍朝他噘着嘴的女儿,“好了,囡囡,还和爹置气啊?”然后又凑近女儿带着坏坏的笑容道:“囡囡,你不怕你老爹我给你取个难听的名儿?”

“坏坏爹爹,就会欺负人。”囡囡听到老爹那威胁的话,顿时就挥着小拳头道,不过脸上倒是硬挤出一抹笑来,她听杏姑姑说过,她的大名掌握在老爹的手中。

冉溥看到这女儿那搞笑的样子,顿时怜爱地摸了摸她头上的两个包子,“囡囡,你还真信了?你是爹的心肝宝贝,哪会真的威胁你?”

囡囡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这个老爹也不坏嘛。

柳缕等人这时候赶紧上马车,此时马车也起程离去。

“为什么拿箭射爹爹?”谢芙朝赖在怀里的女儿问道。

冉仪却是笑着代为回答,“大伯母不知,囡囡说要看看大伯父是不是有真材实料?这样她才好认不认爹?”

“阿仪。”囡囡登时朝冉仪竖起了双眼,然后看到母亲那哭笑不得的面容,又交叉了一下手指,朝母亲道:“娘,囡囡只是想试试老爹而已,谁叫杏姑姑老说老爹很厉害?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杏姑姑的话而已。”

阿杏忙道:“郡主,都是奴婢失职,您别再青怪小女郎了?”这孩子等于是她一手带大的,对于她,她可是百般疼爱的。

谢芙却笑道:“阿杏,这不关你的事。”然后才摸了摸女儿头上的刘海,“囡囡,以后不许再这样。”

囡囡见母亲没有再生气,赶紧点头,只要认了错,这事就算揭过了,哈,还是她聪明,没有一会儿,玩了大半天的她开始频频打哈欠,说了几句话,然后在母亲的怀里睡过去了。

谢芙一直紧紧地抱着女儿,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部,低头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这一路上可是想死了这孩子,现在真实地抱在怀里,这才觉得安心了许多。“阿缕,这两年多来还多亏你带了囡囡。”

“大嫂这话我可不爱听,囡囡这孩子我可是疼得紧,有她和阿仪做伴,我的日子才算过得舒心。”柳缕道。

谢芙这才看向她怀里同样睡着的冉仪,“阿仪倒不太像佟美,倒是像小叔多一些,对了,你和小叔还没有孩子吗?”

柳缕听闻,脸上苦笑了一下,“一直也没怀上。”她现在与冉江倒是淡淡的,虽然同睡一张床,但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谢芙看到她一副不愿深谈的样子,遂也不再追问,哪对夫妻没有一点不想宣诸于口的秘密?

洛阳城。

谢氏主宅,谢攸坐在厅中,看着大伯父谢怿道:“大伯父,我还特意往长治等地去看过了,现在胡人倒是骚扰得越发厉害,这是安阳等地几个太守联名的信件,大伯父尽可以过过目。”因此他回到洛阳时已经是冬天来临了。

谢怿拿起信看了起来,眉头紧皱,“按信中李太守的说法,洛阳应该已经接到了他的奏疏才对,可是却一直歌舞升平的,看来是有人按下不发了。 ”

这人是谁?谢怿与谢攸伯侄俩倒也一猜就能猜中。

谢攸顿时就紧皱眉头,“大伯父,看来此事王家不愿过于张杨,太后是不想让太子掌握实权。”

谢怿点点头,王太后这点心思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王家的根深蒂固也不是别人就可以动摇的,“阿攸啊,你可能还不知道,王恺正陪同玉安公主在别庄养病,至于是真病还是假病?谁人得知,只怕这里面有猫腻啊。这就是李太守写给王恺的信也石沉大海的原因。”现在太子也开始韬光养晦。

谢攸思付了一会儿,“大伯父,我觉得不如把此信转交给太子,至于他是否借此发难质问王太后,还是有别的打算。我们尽可以不用理会,就算此事被揭,王家也不会找我们谢家的晦气,一切端看太子的决断,我们只需稳坐钓鱼台即可。”

谢怿听到这侄子的一番话,细细寻思,侄子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遂笑道:“阿攸出去历练了一番果然有所长进,我们也正好借此考察一下太子的品性。”说完,深深叹息一声,“你堂姐阿蔷去年丧夫,在夫家过得也不如意,刚回来本家,太子妃几次暗示可以让她再嫁入东宫为侧妃,借此拉拢我们,我们正好在一旁看看太子可不可与之相谋?”

堂姐谢蔷偏许给了一个身休有几分虚弱的男子,成婚后虽然夫妻和睦,但这堂姐夫偏是个药罐子,常年卧病在床。谢攸却没想到这堂姐夫居然在去年就没了,顿时有几分惊讶。

一旁的袁氏听到提起女儿,那挺直的背也不禁弯了弯,转头悄然抹了抹泪水,“这都是阿蔷的命,怨不得人,不许她嫁,她偏要嫁过去,现在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对了,你阿姐可好?”

谢攸听闻她提到谢芙,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还好,虽然姐夫的仗打了两年多,但阿姐还算过得不错。”他自不会把那一段曲折拿来说,这些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那就好,还是你阿姐的眼光好,挑了个会疼人的夫主,她的小闺女也应该三岁多了,回头我写信给你阿姐,也该是再生一个的时候了。”袁氏想到儿子才是女人最大的依靠。

谢攸看到这大伯母倒是关心谢芙,遂行了大礼,“阿攸代阿姐谢过大伯母的关怀。”

“你们姐弟俩偏还这么见外。”袁氏状似恼道,但她心里却是受用的,上回因为谢家派人相助的原因,谢芙后头还是知礼地派人送来了不少谢礼。

北地郡。

夜晚之时,冉溥这才休会到有个女儿固然是开心的事,但这女儿若是夹在夫妻之间那就不是件乐事了,遂在一旁圈着双手道:“囡囡,乖乖地随杏姑姑回房睡觉。”

囡囡却是巴着谢芙不放,回头朝冉溥道:“老爹,我要与娘一起睡。”她好不容易才盼回父母,哪会乖乖地回房睡觉?

谢芙也抱紧女儿,朝丈夫道:“溥郎,囡囡愿意在这儿睡就由她嘛。”

“还是娘好。”囡囡披着头发伸出小短手抱紧母亲的身子,然后回头朝父亲不满地道:“哪像老爹?净会赶我。”

冉溥顿时哭笑不得,上前捏着女儿那嫩嫩的脸蛋,“囡囡,看来你今天是赖定在这儿啦?”

囡囡在床榻的中间躺好,“我就要在这儿睡。”然后拉着谢芙躺下来, “娘,你快来睡。”

谢芙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丈夫,随女儿躺下来,然后伸手拍拍丈夫的手,“囡囡想在这睡就由她嘛,你可是她爹,怎么还这样小气?”

“对,老爹最是小气,娘,我们不理老爹。”囡囡又“挑拨 ”道,小身子缩进母亲香香的怀里,气死小气的老爹,偷偷地给老爹做了个鬼脸。

冉溥看了眼这淘气的女儿及那一心表现母爱的妻子,妻子的手轻轻地拍抚着女儿的背部,那温柔的样子真的令人很是动容,罢了,他和女儿有什么好争的?即使这女儿霸占了他爱妻的怀抱,挥手示意一旁汤妪与阿杏等人出去,这才脱下外衫,也躺到床的另一边。

“老爹,你打算给我取个什么名儿?”囡囡一看到老爹也躺了下来,赶紧转身巴着他的手臂一脸期待又讨好地笑道。

冉溥看了一眼这精明过了头的小女儿,点了点她的俏鼻子,“你都不听话,非要做你老爹与娘亲中间的那根蜡烛,我看不如就叫冉渍好了。”

冉渍?还是腌渍?囡囡的头脑这么一转,顿时就不干了,回头赶紧又巴着母亲道:“娘,我不是汤妪和杏姑姑腌制的梅子,我不要叫这个名儿,不要……”她大力反对着。

谢芙却看到丈夫眼中的笑意,遂也好玩地道:“我看你爹这名儿取得不错。”

囡囡一听拼命地摇头,死命地拉着母亲的手臂,“娘,我不要叫腌制啦,不然以后阿仪他们会笑话我的。阿仪的名儿多好听啊,娘,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准比老爹取得好听?”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母亲。“我们不要老爹取的名儿。”

“谁是一家之主,囡囡不知道吗?你老爹我可是你娘的夫主。”冉溥轻拍了一下女儿的小屁股。

“老爹真坏,又打我。”囡囡回头噘着嘴抚议地道。

“我看不如叫冉嘴吧?”谢芙也觉得这女儿逗着挺好玩的。

掩嘴?囡囡一听,这回头摇得可比拨浪鼓,“娘,你们都坏,净给我取个会让人笑的名儿。”她生气地困着两只小短手,在大床的中央躺平了。

谢芙看到她那样,伸手又揽着她在怀里,“我看你的话多,掩掩嘴倒也挺好的。”

囡囡扭了扭小身子,这回紧闭小嘴儿不说话了。

看来这小娃儿是生气了,冉溥这回也不再开她的玩笑,而是伸手把妻女二人都揽在怀里,“囡囡,生爹娘的气啦?“

囡囡轻哼一声,别过头一个也不搭理,哪有这样的爹娘?

谢芙这回轻推丈夫的手臂,“好了,别追囡囡玩了,赶紧给她想个好听的名儿?”

囡囡一听,心里就乐了,小脸儿想笑又不敢笑,硬是忍着,那对不良父母看到她的表情,又想要逗她了。

“冉俄如何?”

掩鹅?难听,小女娃儿不爽地撇撤嘴。

“冉”谢芙在一旁又提供了一个。

难听,难听……囡囡不禁觉得自己的爹娘怎么净想这么难听的名儿?

冉溥提起她的小身子,看着她的样子,“囡囡,若你乖乖地回房去睡觉,我就给你要个好听的名儿,如何?”

“不好,那我要个难听的名儿算了。”囡囡又赶紧巴回母亲的怀里,原来老爹居然还是打了要赶她回房的主意,哼,她才不上当呢。

谢芙一把抱着女儿轻轻拍抚着,推了推夫道:“好了,别再逗她了,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想好了吗?囡囡,你爹为了你的名儿可是想了好久。”

囡囡这才展颜欢笑,转头看向父亲,“爹,你给我取了个什么名儿?”

“这回不叫老爹了?”冉溥打趣地道,这女儿一开口就喊老爹。

囡囡干干地笑着。

冉溥这才没再逗她,“佳,我们的囡囡名字叫冉佳,佳乃美好的意思,而且有诗句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囡囡哪会听得明白父亲嘴里念的诗,只是咀嚼着冉佳这名字,念了几遍,顿时眉开眼笑,这名儿她喜欢,“冉佳,冉佳,我有名字啦。”她在床上高兴地跳起来。

谢芙忙把她又抱回怀里,“别在床上跳来跳去,这样没现矩。”

“由她吧,这小娃儿好动。”冉溥却不在意地头枕在手臂后道。

“这样会把她惯坏的。“谢芙抱回女儿轻拍她的背部,“好了,夜深了,明儿再闹,乖乖睡觉,不然娘就让阿杏进来抱你回屋睡去。”

囡囡,该说是冉佳一听,急忙缩回母亲的怀里,闭上眼睛睡觉,娘的怀里比杏姑姑的还舒服,她开始迷糊地想到,“我明天就告诉阿仪,说我有名字了。”她模模糊糊地呢喃了一句。

谢芙一听愣了愣神,低头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亲,错过了女儿的成长,倒是令她有几分遗憾。

冉溥伸手揽紧妻女二人,在两人的额头上都印了一个吻,“阿芙,是我让你不能陪着囡囡长大……”

“这哪能怪你?”谢芙却是豁达地道。

夫妻俩小声地讨论着女儿,看到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很绵长。

冉溥这才赶紧把她抱到床榻的里面,盖好被子,然后抱住妻子就吻了上去,大手在她的娇躯上来回地游走。

谢芙推了推他道:“孩子还在呢?”这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囡囡睡着了。”冉溥却是赶紧在被下脱掉她的衣物,热热地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顿时令她敏感起来,双手不再推拒,而是迎合地揽上他的脖子,与他热烈地亲吻。

就在夫妻俩正进入状态当中,冉佳却是触不到那热源,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子,“娘?”话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谢芙一听到女儿喊娘的声音,那轻轻吟哦的声音顿时就收住,有些急切地推开丈夫,尤其是看到女儿似乎要醒来,若让她看到父母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正处在紧要关头的冉溥却被妻子一把推开,看到她急切地去抱着那坐起来找娘的女儿,脸上顿时有几分懊恼,耙了耙头发,努力平息休内的珠动,把衣物套上。

谢芙楼着那迷糊的女儿把她哄睡了,也赶紧穿上衣物,感觉到背后贴上来的热源,以为丈夫还不死心,正想说些拒绝的话,谁知却听到他贴着她的耳朵道:“小丫头,睡吧。”大手向前揽着她与女儿。

谢芙从未觉得心里如此满足的,闭上眼睛也沉入甜甜的梦乡里。

洛阳城。

朝堂之上,面对着太子的质疑,王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哼了一声,

“太子以为是哀家私下里扣下了加急军事的奏疏?是也不是?”

太子司马憨看到王太后那老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明显了一些,“祖母说到哪儿了呢?昨天才又收到了军情,匈奴人正在趁着冬季占领了安阳,长治等地也不太安稳,若我们能提前就预防,那样也会趁早杜绝胡人的侵犯。”

王太后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看了眼太子不解的面容,有些嘲讽地道:“阿憨,你以为打仗就是过家家吗?杜绝胡人?我看就算是冉溥也不敢放出这种大话来,我们凭什么来杜绝胡人?”

司马憨顿时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托大了,脸色不禁有几分悻然,“祖母教训的是,但是贻误了最佳战机这也是事实,现在安阳已丢,对我们可不是好事。”

王太后是知道安阳已丢的事情,没想到胡人这次却是干净利落得很,这么快就丢了一条防线。“至于是谁贻误了军情,此事容日后再追究,既然现在北方告急,依我之见不如赶紧派兵增援才是正理。”现在她倒是变得义正词严起来。

司马憨不禁大骂这老太后是狐狸,不过现在也不好与她过多的纠缠,“安阳已丢,北方的防线不能再松懈了,各位卿家有何建议?”

王太后的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众人,可是底下领朝廷休禄的人却是没有人吱声,司空、大将军等军职的人更没有人要出来领兵作战。遂拍了拍面前的长案,“你们这是怎么了?现在国家危难,居然没有人挺身而出,这像话吗?”

谢怿看了眼那正动怒的王太后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头,王太后这是何意?然后看了看处于下风的司马憨,顿时就明了,先发制人,这老太后倒是没老糊涂。

司马憨也觉得脸面无光,“没有卿家愿意带兵到北方去吗?”他沉着声音道。

王太溥却是看向新任的太尉道:“卫太尉可有何良策?”

卫太尉乃是太子妃卫蕊的父亲,听到王太傅的问话,心中暗骂一声,但仍出列地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依臣之见还是立刻让车骑大将军调兵北上为妥。”

王太后这才重新坐回案后,瞟了眼司马憨,“太子以为如何?”

司马憨道:“卫太尉这提议也甚妥,赶紧集结十万大军开赴北方,守住这防线。”

卫太尉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实不愿意就此前往北方,那儿的仗打成怎样他心里没底啊?再说他也没到过战场。

王太后此时又道:“阿憨,十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依我看还要派人去监军。”

监军?众人一听王太后说的话,顿时目光都集中到卫太尉的身上,这主意是他提出来的,那他就要负责到底。

卫太尉在心里把这老太后诅咒了半天,亏她想得出这主意来。

司马憨也不禁在心里暗骂王太后狡猾,不过很快他就把目光对准王太后,“上回王家三郎代天子巡视,他对北方多有了解,此回正好前去督战,祖母可赞同否?”他就把王家的子侄往前推。

王太后与王太傅对视一眼,这太子居然要把王恺派往北方去,他们的心里自是不乐意。

王太傅却是皱眉道:“此事本来王恺是最适合人选,只是无奈我那儿媳妇玉安公主却染病,太子殿下,玉安公主乃你亲妹,你也不想她在病榻上还要忧心吧?我看这人选还是卫太尉最为合适。”

王家还是要削太子的实力,好不容易把卫家提拨上来了,居然是要把他派到北方去督战。

那依附王家的朝臣顿时就按王家的心意去做,顿时纷纷表示附议。期间惟有谢怿没有动,王太后看了一眼谢怿,“谢太保以为这主意不好吗?”

谢怿看了一眼那脸如菜色的太子,王太后这是在逼他做选择,心中权衡了一番,于是上前道:“太后娘娘,老臣是文职,一直以来也不太懂军事,这……太后娘娘还是为难老臣了。”

狡猾的谢怿,居然两边都不选,王家与太子内心都有几分不高兴,但也庆幸着他隔山观虎斗。

“谢太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阿憨,既然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同意了,不如就此定了吧。”王太后一脸和蔼地道。

司马憨惟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勉强笑道:“依祖母之意。”

“那好。”王太后面露微笑地道,看来还是要让阿恺与阿钰二人在别庄再住上一段日子为妥,这北方的战事还是过于凶险,不能让王家的继承人卷入里面。

散朝之后,王太后与王太傅姑侄俩走在回廊里。

王太傅道:“姑姑,是不是要阻止太子拉拢谢家呢?听说太子妃准备下诏让谢家那守寡的嫡女入东宫为侧妃。”

王太后听闻冷笑一声,拉紧身上的厚实裘衣,“太子妃那儿自有我敲打,这后宫还不到她做主,以往那些小角色我可以由得她乱来,但此事我决不许她胡来。”

“有姑姑这话,我就放心了。”王太傅点点头道,“只是可惜今天无法逼太子亲自去督战。“

“这场战事打到何时谁也不知晓?日后还有的是机会。”王太后握紧拳头有几分阴沉地道。

北地郡里因为年关将至,虽然鹅毛大雪在飞,但是人人的脸上仍满是热忱。

冉溥与谢芙两人正在商议事情的时候,平叟硬拉着阿寿闯了进来,道:“郡主,老奴有事相求?”

谢芙看了一眼这追随着她多年的老人,遂笑道:“叟,有何事不妨直言?”

“郡主,阿寿都已年过二十了,老奴希望郡主不如把阿杏许给阿寿吧?再不成亲,这两人都会错过了成亲的年纪。”平叟把阿寿往前推了推。

他的话音刚落,冉佳利落地进来,后面跟着追她而来的关胡和阿杏二人,“什么,你要娶杏姑姑?”

冉佳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寿,然后又用小脚踢了踢他,之后飞奔到母亲的怀里,“娘,杏姑姑要嫁给那个人吗?”

阿杏知道平叟私下里对她顾为照顾,没想到原来他存着这种心思?难怪前两天汤妪也私下来探话,她对阿寿又没有意思,如何能同意这婚事?正要开口拒绝,却瞄到那跟她争小女郎的关翊一副愣神的样子,思付了片刻,遂大方地笑道:“正好,郡主,我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不如就把我许给阿寿吧。”

阿寿本来被平叟拉来时多有不愿,不过想来阿杏对他也没意,她应该会拒绝吧。没想到现在阿杏却是开口同意婚事,阿杏这是怎么了?

谢芙看了眼关翊,却见到她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遂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敢情好,阿杏也是年过二十了,再不成亲以后就太迟了,刚好又要过年,这婚事就此定下……”

“我反对。”关翊看到谢芙正要欣然点头,顿时跳出来反对道。

“哦?阿翊,你凭什么反对?”冉溥正抱过女儿逗弄着,开口反问道。

“对啊,我老爹说得对,我的杏姑姑出嫁与你何干?关姨你反对什么?”冉佳虽然这些天跟着关翊学了不少,也知道小的时候受过她的恩惠,但私心里还是杏姑姑亲些,若有人破坏杏姑姑的婚事,嘿嘿,别怪她给她颜色看。

冉溥轻敲女儿的头顶,“囡囡,别捣乱。”

“老爹,你若把我敲傻了,那你就准备哭去吧。”冉佳皱了皱小鼻子道。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就因为她这句话而松驰下来,平叟听到关翊反对而冷着的脸顿时也笑了出来,双眼颇为慈爱地看了一眼小女郎。

谢芙笑着捏捏女儿的俏脸蛋,惹来她的抚议,这才看向关翊,“关副将,我知道你与阿寿的关系很好,但这也不能就此阻扰阿寿与阿杏的婚事吧?”

“关副将,你是不是存心与我过不去?”阿杏跳起来把衣袖卷了卷一副挑衅的样子看向关翊。

关翊看到阿杏那个样子,顿时也火大了,冷笑了一声,“阿杏,你这是在威胁谁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要打就打,谁怕谁?”她不知道自己对阿寿是什么心态,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在意阿寿,这是她刚才一瞬间才领悟到的。

关翊看了眼阿寿,然后语惊四座地道:“将军,夫人,我关翊要要阿寿。”

第六十二章 宗族风波第七十六章 摩擦及上郡之事第三十四章 贴身侍女第五十九章 智过渭水第六十七章 下马威及查明真相第九十九章 册立新君及封王第二十六章 相商第九十七章 噩耗、生产及心结第八十六章 浇愁、私心及“追妻”第四章 鞭子与糖第五十一章 我想要你的一个保证第七十四章 阴谋及跑马赛的风波第四十四章 发难第七章 “姐妹情深”第二十八章 偏向虎山行第八十四章 情至深处的遗忘及杀机第九十一章 猜测、逃难及焦虑第七十四章 阴谋及跑马赛的风波第七十七章 讹诈事件及夫妻团聚第九十四章 错惹小煞星,乌兰珠悲剧了第六十四章 释然及对质第二十三章 心头不是滋味第三十四章 贴身侍女第七十四章 阴谋及跑马赛的风波第五十章 退婚与处置第二章 梦境抑或是现实?第八十六章 浇愁、私心及“追妻”第三十九章 我会保护你第五十七章 “青松压海棠”第一百零四章 收网第四十三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第七十一章 护爱及惩罚第八十五章 自作孽及疏离第二十九章 龌龊的交易第二十七章 藏娇馆第三十五章 有所求第七十五章 确立威信第六十六章 暗流汹涌第二十四章 大伯母第一百零三章 解决第二十三章 心头不是滋味第十一章 夜幕下的关怀第十六章 我岂会不信你?第五十五章 只为红颜第七十七章 讹诈事件及夫妻团聚第三十章 借我靠一下第六十章 她是我的夫人第九十一章 猜测、逃难及焦虑第四十五章 明悟及求助第七十七章 讹诈事件及夫妻团聚第五十五章 只为红颜第九十三章 绑架孩子第三十一章 芙蓉花儿第八十七章 “绝望”及忆起第一百章 心思及打压第三十三章 打算与谋略第五十五章 只为红颜第三十四章 贴身侍女第七十七章 讹诈事件及夫妻团聚第八十四章 情至深处的遗忘及杀机第七十九章 归来、爱与试探第七十五章 确立威信第十九章 清内宅(2)第一百零五章 我要你砖头致歉第四十三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第六十二章 宗族风波第五十六章 她是我心尖尖上的人第二十四章 大伯母第九十六章 故人再见、风云渐起及跟踪第十七章 流言起第十七章 流言起第三十五章 有所求第一章 新婚之夜的惊变第二十七章 藏娇馆第四十六章 与虎狼搏斗第九十二章 泯恩仇、不怀好意及生死未卜第五十三章 以后有我来疼宠你第二十二章 不再相欠第二十七章 藏娇馆第六十三章 谗言第八十八章 离去、仇敌相见及父女会面第四十九章 英雄美人/小人险女第十九章 清内宅(2)第三十九章 我会保护你第五十一章 我想要你的一个保证第八十七章 “绝望”及忆起第四十一章 真的甘心吗?第六十章 她是我的夫人第一百零二章 谋局与自找屈辱第六十二章 宗族风波第五十九章 智过渭水第八十章 离别、谣言及早产第六十一章 交锋第九十八章 江水之战第九十四章 错惹小煞星,乌兰珠悲剧了第七十三章 挑唆与摇摆第五十一章 我想要你的一个保证第七十一章 护爱及惩罚第八十二章 失踪与寻找第八十六章 浇愁、私心及“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