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茧成魔之初

接下来半年时间里,时秀和芸芷二人逍遥的游历了赵家王朝的一半江土,在绘声绘色的说书人嘴里,也算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了。

龙泉到东紫元君那里也开始苦修起来,他算是个中等弟子,住在神殿一旁的一座也挺高壮的属弟子房屋的大楼里。元尊的面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只有在年度表彰大会上才能见上一面,元君身边有个肿爱的高级女弟子,女弟子名叫雨落云,是个仙女,生的极为动人,眉心一颗红痣更显的楚楚惹人怜,有不少男弟子更是慕她的名才来拜会东紫元尊的,那落云眼睛如宝石般璀烂,婴唇比四月的牡丹还要娇艳,发长至腰下,乌黑明亮,头顶别着闪着荧光的流苏婴珞,身着华丽锦袍,所到之处都会在她体内泛起一阵香气。香飘百步远,穿梭在威武的神殿附近,引的所有男女弟子们一片唏嘘。她几乎是男弟子们苦修的良药,每每有人坚持不下去了,想到这个落云的师姐,内心便会燃起激励的火光,推得他们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修练下去。她更是所有女弟子心中的偶像,如天神下凡般的绝代风华,她每一个动作,无意的调眉,频频一个转头,都引的女弟子们争像模仿。她落云,就是龙泉在六年前一见倾心,告白被拒的对象,龙泉到这东紫元君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龙泉卖力的苦修着,回来以后觉得妹妹真是傻,相中什么人不好,非常喜欢那个石秀,他仔细将一把神器擦试干净,这神器是落云赏给他的,六年前自己心高气傲,和几个兄弟将那落云骗出来,当时根本不知她是谁的弟子,只想着先弄到手,在弟兄们面前耀威扬威一番,谁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落云只是瞄了他一眼道:“你,你算什么,听闻家道败落,自己又极不争气,父母还不是人身修成的,哼哼跟你说句话我都嫌浪费我的仙气。”她俊美的眉型,没有因为她所说出来的话而落下半分,龙泉当时只脑了翁的一声,一片空白,待所有人散了,他才知道原来她不但是看不上他这个人,还看不上他的一切,父母、身世、家道。龙泉顿时觉得那美丽的女子过于刻薄。,所有人都对她殷勤献媚,认为她刻薄的也那么美,拿最好的东西放在她的高贵的脚下。她这么一说,龙泉的那些朋友顿时也觉得是龙泉高攀了人家,还没有人愿意站在他那一边为他解围。两天以后龙泉对龙依发了一顿大火。

两个月后龙泉寻门问道的知道她是那东紫元尊门下弟子,东紫是有了三千年修为的仙,仙风道骨,飘逸非凡,看起来年纪和龙山差不多,不过人家节节上升,别有一番威武的气势,在六界之中,很是被看重,九天之上的上古神仙还曾亲自落凡对他和他的弟子指点有佳,上神对那落云道:“九天之上,神树开花,不过百年,将会有生灵飞升九天之上,我看这天下间,如厮之人才能当为上古女神。”那上神说的很是正重,落云傲然与她对视,没有一丝一毫卑怯,那上神想到星空之中,有一颗陨石极为耀眼,仿佛瞬间就能落下同他们一起管理天下六道,看那落云别有一番仙人之姿,万年间也觅不到如她这般俊美出尘不染的人,心中还挺认定她会是下一个历劫飞升者。再还有就是那东紫曾和龙山同为元君,不过因龙山是狐修练成仙的,东紫面上客气有礼,心中对龙山还很蔑视。

百年一度的表彰大会上,所有待女待从都勤勉的干着活,地板被擦的一尘不染,耀的能照出人影来,那些中级弟子们,自行在大殿百里之外都摆上各种好看的花,盆景,地景,真景假饰,即壮观高贵,又不失素雅好看。落云衣衫飘落,对那中级弟子微微一笑,表示他将这里装拌的不错,那领头的中级男弟子,立刻美的眩晕过去。落云只是扫了几眼就往神殿偏厅飘去,偏厅此时高级弟子们正忙着将一些天下罕见的至尊宝物摆放出来,那些宝物极至难得,每一样都是弟子们流着血甚至送上命才能弄到这偏厅上来的。有散魂伞、聚魂灯、水琉琴、上古时期古董,上神天仙戴过玉镯,琉璃小柜罩着的各色泛着光的龙珠宝玉,还有凡间皇帝都很仰慕的能身临其境的幻画。到时师尊请的一些神君、散仙们肯定眼珠子都要望的掉下来。

落云打量了一圈,在一个空着的木盒子停了下来,这个空木盒子里面该放的是西边神罗用血养成的念珠,曾费了二十多年功夫,得到了木盒,当时她心高气傲以为西边神罗的后辈们不敢匡骗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回来打开一看竟是空的,派潜一个名叫龙泉的中级弟子去西方查看,回来只是说,那念珠早在百年前就被人偷盗了去。想那些家道败落的西方后辈们吓的一个个爬在地上叩头认罪,自称不该隐瞒,她也没怎么为难他们,那念珠现在肯定还在西方界内,一定要在盛大宴会开启之前拿到手才成,此事她得亲自办好才能如元尊所言在宴会上名震天下。

天灰蒙蒙的,小城门内时家庄院内,时秀坐在主屋木榻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认真听着他所任命的管家报帐目,那管家三十多岁,站在他三米之外,慢吞吞的念着,念完一本,又拿来一本,直到厚厚的一大叠全部报完,这才舒了一口气的看着如今的主人时秀,这少主少时被上一任主子赶出去,七年了,他终于回家了,回到这个原本就属于他的时家大院。时家和洪家、谢家是小城门的大户,洪家主盈城内城和周围农庄布类、农作、生畜业。时家主盈城门内的钱庄、赌场各色主流热闹的街道店铺。时秀爹和爷爷都是单传,到了时秀爹这一代,人烟更是单薄,时秀爹身体不好,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成亲几年也无所出,当时时家的主人时老爷知自己身上的缺陷,也不想纳妾耽误别家姑娘,时夫人是个妩媚的女人,生的标致媚人,是当时小城门第一美女,时老爷打成亲起对她极是应宠,就算几年无所出依然对她百依百顺,那时夫人被时老爷宠坏了,连带着自己娘家也跟着时家沾了不小的光,时夫人有个姐姐,当初不听父母规劝,嫁了偏远山区的穷小子,那穷小子命薄,时家姐姐刚生下来个女儿,那穷子小就一命唔呼,时家姐姐几年不得回小城门探亲,家里一贫如洗,孤儿寡母只好来投奔时夫人,时夫人应允她们母女二人住下,时家姐姐终日寡寡欲欢,深觉无脸愧见父母,没过个两年也病死了。留下她七岁的女儿在时家随着姨母过活。时老爷看这那孩子可怜的紧,无父无母的,将她过继给自己当女儿,取名时银雪。银雪长到十四岁,时夫人才生了一个儿子,儿子长到六岁上,生的俊美无双,显然是遗传了母亲的像貌,一家人溺宠到不行,取名时秀。

谢家是这小城门的小朝廷,谢老爷是小城门的县太老爷,三个大户人家在几十年前就相互勾结牵制。也不知何时,谢家便开始没落,谢老爷子的官被罢勉,谢家少爷在四年前病逝,谢家女主子时银雪不知所踪。

管家念完,时秀睁开了凌厉的眼睛,管家只得老老实实站着,这少主已不是七年前任人宰割欺侮的小男孩。他全身上下都充弛着危险的气息,现在时家上下所有老老小小一见到他就两腿哆嗦,不敢再像以前那个各自打着小算盘。

“少主,今年的总收成是约七千万两白银,去掉……”

“直接说入库多少?说总数!”时秀依然半躺在木榻上一摇一晃。正在向他汇报的是他在三年前回到时家新任的管家。

“按银计算,是五千七百八十六万两白银。”

时秀慵懒道:“你下去吧,有事你看着点就行!”

那人弓身说了一声是,才退出主屋。

时秀拿起了旁桌子上放的一杯茶,轻喝了几口,放下,半躺在木榻上,手指在平身的高桌子上轻敲着。脚一下痒,一个白色的小动物是从里屋蹿出来的,在他的脚下打着转,时秀起身弯腰将那小动物抱在身上,它身上很是干净,白白融融的毛长长的,身子长大了许多,这本是龙依在小山坡上的小朋友,走的时候忘记带上它了,后来龙泉带着它在元尊那生活过,半年前,龙泉去十七谷看龙依的时候,将它带到十七谷,龙依不怎么管它,它经常饿的肚子扁扁的,小生命也是凑和吸连着。时秀和芸芷走的时候,它正在附近转悠,时秀一抓手将它抓起来,提着它才离开的十七谷,总不能白来这里一趟吧。

管家出来芸芷正收气,她睁开眼看到管家从身边走过叫住他,问他上主屋做什么。管家回道报帐,芸芷随便问了一声,今年收成怎样,那管家道:“收成很好,五千靠上。”管家自在时家当上管家那一刻起就认得这个一直陪在少主边的女人,几年过去,少主和这女子感情很好,时家上下人都已将她当女主人对待。芸芷点头,走过主屋。如今时秀已经是个大人物了,仙术上赚钱上都是个绞绞者,离开十七谷也半年多,半年时间他们二人走了许多地方,也作了几件大事出来,时家有管家照看着,时秀对下人们非常严厉,那些上了年纪在时家做了几十年的老人们犯了什么错,他照罚不误,轻则送入官府,重则动用势力将人送到偏远流放之地。那管家也不敢背着时秀弄出什么大事来。

芸芷进主屋后,笑着对时秀说:“这几年还不错呀,你帐下收入比京师还要多。”如果爹知道肯定不会反对他们的婚事。

时秀道:“是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来送给你。”

“我不要什么。”芸芷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我想要的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不管是回京师,还是留在这小城内,我们都可以过的很好。嗯…时秀,我们在一起也四年了,我五年都没有回家了,我们去一趟京师吧!如果我们的事可以定下了就更好了,都过了这么多年,我爹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她已双十年华,有些比她还小的女子都抱一个牵一个了,她感觉有些耗不起。

时秀不说话,芸芷红了眼的生气道:“时秀,你总是这样,以前我们还没去十七谷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过我们的事,你当时说学好了本事才能照顾我,后来我们修了几年,出来之后,你说要多走走看看才行,我也同意了,现在你都稳定下来,家里也弄的像模像样,我不懂你在犹豫什么。”她心里也不安稳,以前有个洪香,后来有个龙依,现在只有自己陪在他身边,他依然不顾及她的感受。她一个郡主,违背爹娘意愿逃婚到外边,以前任千人宠,万人爱的,遇到时秀自己妥协了一次又一次,她都觉得自己太犯贱了,跟同一个男人明里暗里的提成亲,而这个男人还不为所动。

她低下头来揉揉发酸的眼睛,坚定的说:“这次,我要你给我一个答案,我走,或者跟我走。”

时秀有些措手不及,他看着芸芷生气的样子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看看,这么点事,你也……便罢,是我的错,你定个时候,我们这就去京师。”

芸芷仰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就……这么简单,他同意了,她本来怨愤的脸从茫然又转为嬉笑。她揉揉鼻子对时秀展开一个大大的笑颜,自己这是怎么了,为这样的事跟时秀发火,不一会两人又笑开来。他们决定过三天,太阳出来了就动身上京师。

第三天也巧了,打那天起,雨下个不停,连着下了七天,雨不算太大,夜晚只滴滴答答的也不停歇,小城周圈雾蒙蒙的,也没有晴开来的打算,芸芷看看天,感叹自己的坏运气,时秀已经答应了,自己还紧张稀稀的真不像说书人说的英姿洒爽的侠女。那天夜里,一个灰色的身影潜入时家主屋内房,向时秀密报着什么。

时秀听那人说完,坐在床头轻咬自己的拇指,她,竟然逃了!灰色身影说完就在时家院子里隐没。次日晚上冒着雨时秀对芸芷说要出去办点事情,这个节骨眼上,芸芷生怕再出了什么差错,拦着时秀不让他走,只秀好声安慰她道:“没事,我几天后就回来,我保证!”

芸芷就是不肯放行她高声道:“我不要什么保证!”

时秀无奈轻撇了她一眼,芸芷立马大骂他:“时秀,我说回京师,你借口说天下雨,天下着雨你还往外边跑什么?”

时秀只怨她管的太多没好气的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去去去,去哪里,这四年多,我们去的地方还少么,我不去,也不准你去。”

时秀不理她,芸芷上前一步拦住他,时秀双后背后说了一句:“好好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怎么也学着悍妇嚣张跋扈死皮赖脸的。”

芸芷委屈的说:“我嚣张跋扈死皮赖脸,时秀,你今天要是走了,就别想再见到我!”她说完这句话扭头走入唏唏沥沥里的夜色中。时秀也转身踏剑隐没在小城门西一面。

两日后月出之夜,西界边荒地区沙漠之上,一个身影在夜半月出之时凌空飞跃,空气阴冷,沙尘飞扬,月色清冷,这个诡异的身影更是给这荒凉之地添了几分阴森。在一个偏僻的街道上,时秀将剑背在背上绑好,才走入其中。此地为虎狼之地,杀人放火如家常便饭,饮人血食人肉更是屡屡发生。因为这里活着的人全是被流放的罪人,人已旦被活着送到这里来,犹如行尸走肉般,生性柔弱的人自尽也是常有之事,自己不强就要被别的人杀死。

时秀踩在枯柴上,发出喀嚓的断裂声,后面跟着一只白色的动物,蹿缩着吱吱吱的叫,紧跟主人的脚步。也许是前面主人的装扮,银色的月光洒在它身上,像只快要成精的娇孹。时秀穿着黑色的劲装,黑色的大袍,长发随风肆意在冷酷的眼角,上扬的嘴角拍打。周糟破烂的房屋,有人,但是没有人敢上来找碴!他背上的剑像是饮过血的,反射过来的月光冰冷生硬闪着。这里没有他认识和在乎的人,他不必再有任何的伪装,停下脚步,他突然诡异的笑了,将自己的嘴唇咬的破血艳红。他喜欢这种感觉,放心的行想做的事,破墙后有成群的死型犯大盗本想打劫他一番,看到他脚步突然停顿都屏起呼起,拿着刀的手都有些发抖。时秀只是停顿一会,将一个黑色的眼罩戴在头上。罩住脸的上半部,犀利狭长眼睛上刁着,染血的唇泛着黑红,本就俊美非凡的脸上显得妩媚神秘。被西界凡人称为生命尽头的大道上,石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过了那个恐怖阴森的大道,渐渐有了人烟,这些人里,有赵氏王朝的军队官防,也有做海外生意的商人,多为强壮的盲夫。街道上的人看似懒散,实则匆忙,每个人办完事立马回到安全的客栈里,为什么说客栈是安全的呢,因为客栈是本地官府,用特种兵建立起来的,客栈周围也有些做小生意的商人,他们这个范围内生活着的人是安全的。

时秀进住客栈上房,躺在床上,身上衣物并未退去,头枕在胳膊上嘴角轻抽道:“时银雪,你还活着吗。”

风大,阳光也很毒辣,落云落在西界一个庙宇内,庙宇里供着这西边人信赖的神仙,这里有元尊要她拿到的东西。她明察暗访了几天,才察到她要的东西原来在这里。一身短打劲装,长发挽起,头顶戴着一个挽着黑纱的斗笠,她不管是白天晚上,拿了东西就走,庙宇内有僧人扫着地,有人注意到她了,但还没有走近就被摸了脖子,淌血的倒在地上。落云动作干净俐落一连杀了好几个人,才到庙堂中央,庙堂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座佛像,她跃起到后院,看到一口井,毫不犹豫的往下跳,井是虚的,下面是个地道,终于被找到,落云眯眼笑了出来,进地道以后,一路畅通无阻,不灭的灯把地道里照的很亮,只是拐了一个弯就到一座佛像前,那念珠就在那佛像的手腕上,落云心下有些激动,瞬间起身飞向佛像,不料半空中不停有暗器打来,她只得用法力去挡,地上掉了一大片尖尖的刀片,打掉一拔又飞来一拔,根本就打不完似的,落云不耐烦的一手施法挡住暗器,一手伸出要捞那念珠,手刚触碰到,佛像的右手袖里放出金色的光,那光是仙气所作,震的落云吐了一口血,她手上不敢再有停顿,忍着疼痛拿到念珠,心口被暗器剌到,整个腹部都被扎到了,一面都是刺。她还不是仙体,伤了身体,也是会流血,受伤也是要靠养的。落云吞了一颗丹药,撑住身子,摇摇晃晃的出了地道。出来失血过多,又是大白天的,她不敢再此多作停留,遛进小巷口,不过还是被发现了,她右拐又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摆脱掉那些人。心恨恨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人,如果她没有受伤,早送他们去见阎王。

本就荒芜的地方,一群穿着官服的兵们拿着通辑令贴在告示上,上面显的是一个人的头像,头像是还戴着斗笠,看不出男女年龄,只是上面写着偷了供神的神物,有人提供线索赏金十两,如果能抓到此贼,赏金过百。有人看到过那人,报了上去,还真得了十金,这次失了东西,是本地西方信赖神仙之物,所有人都很气愤,当然不包括那些被流放来的犯人。

时秀在周糟转了几圈没有查到时银雪的下落,倒有官兵将他围起,说他偷了神物,要他快快交拿出来,乖乖出去受死。时秀不说话,只是看到这平白生出来一贫,竟觉好笑,东西丢了,怀疑到他身上,他现在这身装扮倒还真有点像贼!

外面官员上百,有了底气一个领队的大喝一声:“贼人,将宝物念珠交出,换你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