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大小姐对大小姐

班寅将军自打被荣霜驯服, 委委屈屈的做了她的坐骑,其实也就当年在边关的时候被她骑过几天,然后她就失踪了, 后来凛风到了军营, 他就跟着凛风去找她, 后来又跟着大军回京, 一直住在将军府里。

将军府虽不比外面自由, 可是他只要老实做一只大猫,除了后来的那个谢家姑娘总来欺负他,其实倒比他在外面的时候过的舒坦很多, 于是他就一直在府里,何况还有金毛腓偶尔做个伴, 给他欺负欺负平衡一下, 他其实在将军府过的挺滋润的。

将军宴客, 他其实不太喜欢的,他在将军府里待久了, 谁都知道将军家里有只温柔的大猫,来了总喜欢摸~摸~他抓抓他,他有心化了人躲起来,可来人会去问,问了将军, 将军就问荣霜, 荣霜就揪着他出来给人摸。

所以后来他干脆就不化人了, 每每来人, 就两只前爪搭在耳朵或者眼睛上,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今晚的宴客,他也是抱着这种心态的。

还好, 来的宾客不都是帝都的人,也没那么多胆大的,并没有几个来骚扰他的,只是前面乐声太吵灯火太亮,他还是耷~拉着耳朵捂着眼睛装死。

忽然啸声高起,班寅将军立刻警觉,他知道这是荣霜向他示警,在边关她被捉走时她就吹过这个,不过那是她是让自己逃走,这次不太一样,他立刻飞奔到前院,便看到一个红衣美女和一位中年大叔正在酣战。

一看见他,荣霜立刻大声说道:“化巨形态,拿下红衣的!小心她手里的乌金剑,能克制妖气!”

班寅将军得令,立刻凭空变大了,足足占了半个院子,归平浅伤连哭都忘了,俩人不约而同看了一眼谢荞漳,见她还没醒,又对望一眼,吞了吞口水,二人想的一样:“谢大小姐幸亏晕了,不知她看到自己平时总是欺负的小白这幅样子会是个什么反应。”

有了荣霜的提醒,直接释放妖力对付楚馨慈自然轻而易举了!小白三两下便用虎尾挑飞了乌金剑,一口叼~住楚馨慈,众人都是“吁”的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小白却逐渐缩小,将已经被他妖力震晕的楚馨慈放到荣霜跟前。还往她腿上狠狠的蹭了蹭,荣霜摸~摸~他的头,“好了,你下去吧。”

立这么大功都不夸一句,小白委屈的到旁边趴着去了……

一直在躲在角落里的下人们才缓缓的开始活动,孟安康立刻上前缴了乌金剑,把楚馨慈五花大绑了,孟福顺指挥着将孟昭离抬到他卧房,又安排余下众人休息。

惊魂未定,贺拙年就住在将军府。谢荞漳这个样子,谢逸迟和谢荞涵也不走了。莫声棋派了承影回家把需要的药都取来,挨着个给众人查看。

荣霜和凛风一直在打坐,这一次比之前中过的乌金黑气要严重好多,荣霜的小臂久久没有长出来,凛风的则脸上又在添一道疤痕。

谢荞漳倒还好,只是对战当时被冲击的晕过去了,莫声棋给她掐了掐人中,又含了丹参,没多久就醒了,父亲和妹妹向她讲了后来发生的是,强行让她睡觉休息,所以她直到第二天才有机会出来。

荣霜和凛风直到天快亮才疏通了妖气去休息,她转了一圈,贺拙年和自己一家一样,留宿在客房,还在睡着。

将军哥哥应该还没醒,归平浅伤轮流在屋外候着,在屋里一直照顾的是衣不解带的莫清槐,她轻轻推门想进去看一眼,门才开一个缝,他就听见莫氏父子俩虽然刻意压低的却实在难以掩饰的争论声。

一时好奇没有再推开门,可那俩人声音却真的压得低,只能听出两人争论的十分激烈,语速也很快,实在听不清在说什么。将军哥哥还在一旁深沉的睡着呢,这两位出了什么事啊要在这里吵?

也听不清,她所幸推门进去,那父子俩听到门响立刻闭了嘴,并且两人谁也不理谁,莫声棋转身去煎药,莫清槐才跟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孟昭离脸如金纸气若游丝额头微汗,莫清槐一边不时的替他擦拭,一边小声的对谢荞漳说:“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额,我睡得比你们早嘛。将军哥哥怎么样了?”谢荞漳问他。

“放心吧,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就是太虚弱,好好照顾,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谢荞漳照顾了一会,看着孟昭离虚弱的样子心里堵得慌,看莫清槐劳累憔悴的样子也很不好受,之前听凛风说过,这个小医生从前病秧子,最近这两三年才好起来的,不知道这样劳累会不会旧疾复发啊?

她一边在这待着一边胡思乱想,越想就越发的不忿,明明是庆祝将军哥哥升官的宴会,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于是跟莫清槐打了声招呼,悄悄的跑去关押楚馨慈的房间。

为防楚馨慈逃走,孟安康一直亲自看守着。

楚馨慈被绑的很结实,嘴眼睛也都给堵上了,不管她是谁,把将军刺成重伤此时还生死未卜的,将军府上下没有一个愿意对这个美得足够摄人心魄的女人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孟安康叮嘱谢荞漳小心楚馨慈,就放她进去了,谢荞漳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楚馨慈睡得很轻,一有人进来立刻醒了,但她只能听,感受谁在靠近。

嘴上绑的麻绳被十分粗暴并且不熟练的掰到下巴上,蹭的她薄唇火辣辣的疼,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说:“你真是那个宰相家的大小姐?”

谢荞漳显然也没觉得她会给出回答,接着又说:“我一直听说的,都是你这个大小姐从小体弱多病,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小小年纪……哦,好像跟我差不多大,三年前就因为家里的原因被砍了头,那你这颗头,又是怎么长回去的?”

“原来是那个狼妖护着的绣花枕头。”楚馨慈很快判断出她的身份,很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绣花枕头这个定位,谢荞漳很是气愤!可又被她定义为“狼妖护着的”,不自觉的得意的笑了笑。

虽然看不见,楚馨慈还是很敏锐:“喜欢狼妖?哈,有意思!”

“要你管!”谢荞漳倒是不在意被她看穿,只是很不爽她即使被捆着看不见,那气焰还是这么嚣张!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很嚣张啊,啊?不过你嚣张什么呢?有莫伯伯在,将军哥哥已经没事了,你那把破剑根本伤不到狼妖和树妖,再过一会,他们就要来审你,你不光仇报不了,还要解释很多事情呢。”

楚馨慈还是冷笑:“所以你现在就来套我的话?”她歪了歪头,用被布蒙住的眼睛看她:“你这种不知愁滋味的千金小姐,还真是可爱!”

“你!”狠狠的甩开她的下巴,自己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谢荞漳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嚣张什么?你以为你不说就能留你一命了吗?我告诉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说……”

后面的话还没说呢,就只觉得后脖颈子一痛,谢荞漳眼前一黑!

楚馨慈提了提不省人事的谢荞漳,接着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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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陆续都醒来,孟福顺忙叫了下人准备午饭,荣霜和凛风也去看了孟昭离,正为他渡气,好让他好得快些,忽然孟安康慌里慌张的跑来,进屋就给众人跪下:

“贺大人!风大人!请治小人的罪!”众人莫名其妙的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事情,就见他身后楚馨慈正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所有人都大惊,瞬间戒备起来!

可是那“楚馨慈”跑进来却是大声的叫骂:“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臭女人竟然利用我!”

大家在看,跑进来的竟然是穿着波斯舞女衣服的谢荞漳!

“犯人与谢小姐换了衣服,我……我没有看清,都是我不好,让她逃脱了!”孟安康跪在地上恨恨的说。

荣霜将谢荞漳扶到一旁坐下,凛风去扶孟安康:“不能怪你,昨夜事出到现在,你一直都没休息,她成心想逃,没有伤害你已经是万幸了,不用太自责,你也快去休息休息吧。”

孟安康又懊恼又悲愤的,还是被孟福顺拽着才下去了。

凛风这才没好气的问谢荞漳:“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见你们都没起来,我想套她的话嘛!可是可是她竟然有办法解开绳子!你们……你们绑的也太不结实了……”谢荞漳越说声音越小。

荣霜道:“我过去看看。”

凛风马上跟上,谢荞漳狠狠踱了好几脚,才复又回到刚刚跑出来的地方。

绳子是被割断的,看来楚馨慈身上还藏了凶器,谢荞漳的到来正好让她金蝉脱壳,无声无息的走了,这会恐怕早就躲了起来。

荣霜扔掉那些绳子,拍拍手站起来:“我们想从楚大小姐身上知道的事情,看来只能等她来找我们啦。”

看到那些被割断的绳子,谢荞漳对刚才说的话就心虚了,吐了吐舌头,忽然像想到办法了似的问:“霜姐姐,你不是会那个什么追踪的吗?你可以直接找到她啊!”

荣霜苦笑:“我的追踪术只能追妖,普通人身上又没有妖气,找不到她的。”

“啊……”谢荞漳立马泄~了气,连凛风戳她的脑袋都没有反抗。

两天以后,在莫氏父子的悉心照料和荣霜凛风轮流交替的渡气下,孟昭离总算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