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间门那刻,力气忽然全部都消失了,几乎顺着门边滑下去,跪倒在门口。
靠着门背坐着,身体里有什么不断地往上涌,喉咙哽得不由自主抽噎一下,眼泪终于还是滑落下来。
残忍的男人。
我怎么就相信了他。
我静静地哭着,有种人生终究是那么令人失望的冰冷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旋转锁柄想推开门。但我就坐在那,他推了一下,感到了阻碍,没敢再用力,而是急切地喊了声:“小翼?”
我心如死灰地坐在那,对韩嘉树的呼唤没有半点想要回应的欲~望。
“你怎么坐在那?不舒服吗?”他的声音很焦急,我的眼泪又簌簌地滑落下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的心里,我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的在乎,他的爱恋,是有毒的藤条,温柔地缠上,最后却变成可怕的带刺的链条,将我残忍地缚住。
我一直没有挪开半分,韩嘉树在门外沉默了,站了半晌终于走开。
天色已经晚下来,室内变得昏暗。
我坐在地板上,感到有点冷,但不想动,早就僵硬了。
忽然阳台外传来一点声响,过了一会儿,有人从阳台外面开门进来。
一个身影快步向我走来,啪的一声打开了灯。
“小翼!”韩嘉树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扯被子给我盖上,默默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握住我冰凉的手,打破了沉静,“我想今天跟你解释的。你真的无法接受吗?”
我想跟他咆哮,到底会有什么女人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然而我一点力气也没有。
“小翼,那只是缔结联盟的一种方式……你才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他揉搓着我的手,望着我,黑眸中有恳求的意味。
我看了他一眼,慢慢又垂下头。我不想跟他说话,也没有力气暴怒。我只是突然就明白了,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我抱了不切实际的想法,重新自投罗网,回到了他的囚禁。
眼睛又一阵酸涩,我小小抽了一下鼻子,心里一片冰冷。
他忽然倾身过来,把我困在床头,含住我的唇仿佛证明又仿佛讨好,辗转热切地吮~吻。
我没出息地,眼泪哗啦地又落下来。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他越是轻声细语地安慰,我越抽泣得厉害。
“小翼,别生气了,你得保护肚子里的宝宝啊。”他抚~摸着我,亲吻着,安慰着。
我颤抖着,心一点点地沉下去,完全落在他的掌控下。这是个让人恨到只想杀了自己的男人。是的,不想杀他,而是想杀了自己。
他就是有这种能力,让人绝望,却无法离开。
大概是怕我想不开,那天后韩嘉树特意让佣人时刻跟着,而他自己也会每天尽量早些回来陪我。
有时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心如死水,可是怀孕让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总是在某一刻就有种过不去的感觉。
坐在那,眼泪会突然就自己涌上来,控制都控制不了。
那个跟着我的女佣,我命令她离我三十米以外,她
每天战战兢兢地围绕在这个半径之外盯着我。
这天我又控制不了那种想要崩溃的痛苦,佝缩在凌霄花下给夫人拨了电话。
“小翼?”手机那头传来她久违而熟悉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
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叹息,“可怜的孩子……”我顿时更加恸哭不已。
“他对你不好,就回来吧。”夫人说。
我抽泣着,话都说不清楚。“他不给……我怀孕了……”
那边顿时又是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夫人才又说:“小翼,都这样了,还是孩子重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答应着,哭得全身发抖。
挂了电话,我还在抽泣。夫人曾多少次劝过我,可我就是听不进去,这下真的应了她的话,“就怕你会后悔。”
忽然有个人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叠纸巾。
我抹了眼泪又擤了鼻子,抽噎着望向他,是顾华。
顾华把一个装有零食的小巧篮子放到我的怀里,又帮我把脏纸巾拿走丢到果皮箱。
我望着那个篮子里的各种零食,怔怔的。鼻子又有点酸。
“韩总有他的苦衷。”顾华斟酌了好久才说。
我已经哭累,情绪也已宣泄了大半,实在懒得反驳,闷闷地提了零食走开。
晚上韩嘉树回来,看到我躺在床上睡觉,就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张妈说你今天吃得不多。”他安慰地握握我的手,又去抚~摸我已经明显隆起的四个多月的肚子。
我不想跟他说话,忽然感到肚皮胀胀的,小家伙居然用力地动了一下,仿佛要把肚皮给撑起来。
韩嘉树也发现了,惊奇地叫起来:“呀,这小家伙会跟爸爸打招呼了!”
说着他的大手覆过去,小家伙在他的抚~摸下又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把它霸道的小脚收了回去,我的肚皮又恢复了圆圆的样子。
我怔怔的,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而且还第一次听到韩嘉树自称“爸爸”,怎么心里像有什么洇过,暖暖的让人心悸。
韩嘉树抚~摸着我的肚子,渐渐倾了身过来,一路向上,温暖的大手落在我越发丰富可观的胸口,柔柔地握住,低头亲我。
虽然我心里对他的恨没有减少过,但是他对我好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沉~沦。
在他的抚~摸和亲吻下,我渐渐忘了自己正在跟他冷战,不知不觉地回应他的吻。
天气已经转暖,室内温度也被韩嘉树命令佣人们记得时常保持在适合的温度。
我沉迷在他温柔的爱~抚下,什么时候被他剥~光了也不知道。
他离开我的唇,一点点地亲吻我的身体,叹息道:“小翼,你真美……”
我迷离地望着他,听到他称赞一个孕妇很美,确实让我很动~情。
正有些呆怔,忽然一个说不出的触感由下面触电般瞬间涌向我的全身,我情不自禁低低地嗯了一声,才发现他竟然在亲我那里。
我整个都软成一滩水,细碎地吟~哦着。
他竭力让我舒服,爱~抚我,自己却
忍着没有进去。直到我攀上云端,眉眼如丝地望着他的时候,他才低哑而急促地说:“帮我一下……”
得到宣泄的他疲惫而满足地在我身边躺下,仍意犹未尽,爱恋地吻我的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我与他对视着,亲吻着,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我不知道情~欲在我和他之间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但我知道能让我们迷恋对方,并且不会为这些简直放~纵的亲密行为感到羞耻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们确实深深地喜欢着对方。
所以我的心才会时常这样,在痛苦与不舍,爱与恨之间煎熬。
那么的喜欢他,所以对他的残忍和自私也畸形地爱着。
“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他哄着,把我扶起来,给我套上孕妇裙。
他牵我下了楼,陪我去吃了张妈特意给我做的加餐,又陪我去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
他小心翼翼的讨好慢慢地瓦解我心里对他有别的女人并且订婚的抗拒。
我性格里的奴性在关键的时刻起了作用。他对我的好,让我渐渐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一切。
就算我会成为他圈养的女人,成为别人眼中不耻的破坏别人婚姻的存在,我全都选择了无视。
孕期进入六个月时,天气真的很好了,暖凉适宜。见我的抑郁狂躁症淡定下来,韩嘉树渐渐没那么紧张,偶尔又会回来晚些。
但有一天我差点就出事了。那天午睡起来,犹自睡眼惺忪,我穿着月白色的宽松棉质孕妇裙,下了楼,往餐厅去找吃的时候,忽然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就在我头脑一片空白,灵魂出窍之际,一百二十斤的体重蓦然落到一个怀里。
“顾华!”我回过神来,差点就哭了。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下一秒,抱着我的顾华竟然跟我之前一样,砰地就摔向了地面!
幸好他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及时地在地上撑了一下,缓冲了我们下落的力度,我被他紧紧抱着跌下去,而他直接垫了底,我清晰地听到他后脑勺与地板一个亲密接触,咚的一声。
“你没事吧?”他闷闷地喘了口气,却很快掂记我的情况,惊慌失措地问。
我半天才从这变故中缓过来,喘着大气笨拙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双手落到地面时,才赫然发现那是一片的油渍。
见我还能爬开去,顾华松了口气,翻身在地上坐起来,他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我没事,然后视线落到我沾上污迹的孕妇裙上,再落到那已经被我们的衣服拭去不少的油湿的地板,深邃的眸子陡然锐利起来。
韩嘉树还没回来之前,顾华就命令那个之前故意引我看报纸的女佣,另外还有个跟她关系不错的,立即打包滚人。
两个佣人先是惊慌失措,接着痛哭流涕哀求不已。
但是顾华冷若冰霜地盯着她们,“你们可以不马上走,晚上韩总回来,你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此话一出,两个佣人立即抱到一起,哭着快快走了。
我瞅着顾华这施号发令,果敢决断的样子,确实好惊讶。
啧啧,什么时候他已经有如此独挡一面的气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