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回

少女微愣了一下,眼中的鄙夷更甚,她将腿伸在白离面前,嘴角上翘挑衅的笑着,白离在她的小腿上轻轻揉了两把,少女不满道:“揉腿不会吗?用这么点劲,我还以为你挠痒痒呢!”

白离多用了几分力,少女仍不满意,白离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少女突然叫起来,一脚踹在白离的肩膀上,怒道:“你捏疼我了!”

少女这一觉踹得不轻,白离疼得厉害,她趴在地上起不来,眼前的重影似乎更重了,她用力的摇了摇头,看什么都是烧鸡。

白离半死不活的模样,少女有些索然无味,一双妩媚的眸子闪了闪,她从侍女手中接过烧鸡,放在地上柔声道:“你把这只鸡吃了,一口都不许剩,吃完了我就带你出去玩。”

白离瞪着烧鸡,眼里除了烧鸡就是烧鸡,她根本就听不见少女在说什么,她试探的伸出手,烧鸡是真实的,她眼睛一亮,抱着烧鸡坐起来。

少女托着尖尖的下巴,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白离咬了口鸡腿,原本苍白的小脸都鲜活起来,外酥里嫩,肉质鲜美,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烧鸡了,看来这少女家的厨子手艺很好啊,说不定地上这些点心也很好吃,白离在心里惋惜着,更加奋力的与烧鸡作战,少女让她吃完一整只鸡,其实有什么问题,两只她都吃得完。

白离一口一口吃得很香,她吃相好,饿狠了也维持这最起码的端庄,吃到半饱的时候,她感觉有些力气,还爬起来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喝,少女起初还有点耐心,只是奇怪的看着白离,慢慢的她觉得不对劲,无论她怎么羞辱,白离就是不恼不怒,而她的目的就是想看着白离出丑,把她逼到绝境,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对自己摇尾乞怜,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她现在的举动只显得她幼稚,她恼羞成怒,一鞭子打落白离手中的烧鸡,心情不好道:“别吃了,穿好衣服跟我出去。”

少女一脸寒霜的走了,有侍女进来服侍白离穿衣,衣裳是纯黑色的,看上去尊贵而冰冷,光是布料就有好多层,袖口和领口都是光滑的黑貂毛,蜀国的气候一向苦寒,白离吃过这种苦头,能穿暖她觉得还不错,她摸了摸衣服,竟然触手生温,绝对不是普通的料子,裙摆上绣着繁复的纹路,不是花花草草,飞鸟鱼虫,反而像某种图腾,神秘极了。

白离打量着这间屋子,发现无论是墙上挂的字画,还是花瓶摆设,上面都有这种极其复杂的纹路,她心里好奇,但见那侍女战战兢兢的,没有一点想和她说话的意思,白离把疑云压下,眼前,还有个棘手的问题要解决啊。

侍女把白离的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支金光闪闪的凤钗固定,白离立马觉得头沉了许多,她想要拿下来,那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求求你,这是二小姐吩咐的,我要是做不好,会被处死的。”

白离吃了一惊,她在后宫生活了一年,也没见过像这样就被处死的,那少女看着像是身份尊贵之人,秉性却是如此恶劣,白离叹了口气,罢了,反正比这还沉的头饰她都戴过,也不在乎这一次。

侍女见白离默许了,忙高兴的爬起来道:“姑娘,你快随我来,二小姐正等着呢。”

出了屋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白离直往毛领子里缩,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也钻进衣服里,她有点畏缩,侍女一脸苦巴巴道:“快点吧,二小姐等急了会发脾气的。”

白离苦笑,脸上的伤口都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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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拉着白离一直走,她走得很快,白离都没机会打量周围的环境,只觉得屋大地阔,高高的墙壁上全是耀眼的图腾,非富即贵,突然间,白离觉得那图腾有点眼熟,她正要想起什么,人已经被拉着走出了院子,眼前是一片视野宽阔的马场,还搭着木桩台子。

蜀国人善骑射,男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二小姐人长得纤细娇小,但马技了得,白离见她骑的那匹马快如闪电,在马场狂奔着,她扬着手里的鞭子抽地上的皮球,百里处有个篮筐,她鞭法精准,鞭无虚发,那皮球稳稳的落入篮筐,马场上围着一圈穿盔甲的侍卫,纷纷摇着旗帜助威。

白离总算是看出了点什么,这少女不是普通人,看这仗势,莫非是王族?白离隐约记起,似乎听侍女提过太后,那时候她饿昏了,根本没上心,白离正琢磨着,身边的侍女推了推她,道:“我们二小姐让你过去呢。”

白离抬起头,少女正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不可一世,她忽然笑靥如花道:“看见我刚才玩的那颗球没有?你以前玩过吗?”

白离道:“是蹴鞠,中原人不玩这个。”

少女撇了撇嘴,不屑道:“你们中原人都像你这么病歪歪的吧,颙哥哥是大漠的战神,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杀死了狼王,他想对付你们中原人,根本不在话下。”

白离面色沉静道:“在我们中原,能武善战的人多不胜数,但并不是会打仗的就能称为英雄,我们中原的帝王是位仁君,为了让百姓能免于战苦,就算背上懦弱之名又如何!”

少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白离会这般伶牙俐齿的反抗,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讽刺道:“你懂什么,你不过是战败之国献来的女人,身份低贱,别以为颙哥哥是心甘情愿的娶你,你就等着你的荣华富贵吧。”

白离呆了呆,原来她口中的颙哥哥就是蜀王,那她呢,是蜀国的公主吗?白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没等她想明白,少女手里的鞭子就招呼过来,她来不及躲,抬手遮住脸。

呼哧!

鞭子打在她的胳膊上,衣裳没有破,但尖锐的疼痛令白离皱起眉头,她淡淡的看着少女,直到少女再次恼羞成怒。

她挥舞着鞭子抽过来,白离不敢动武,本能的躲了两下,身上火辣辣的疼,还有几鞭抽在脸上和手上,她摔在地上,将脸藏在衣袖下,少女抽够了,才拍着手欢笑道:“真好玩,真好玩。”

白离感觉自己碰上女魔头了,她吸着气,真疼啊,要是大师在这里,她一定让大师把这个恶毒的女人变成丑八怪,不对,是变成王八,一辈子都只能在地上爬,再也不能这般耀武扬威。

白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少女叫道:“来人!”

两名侍卫走过来,他们左右架着白离,将她拉到两根高高的木桩中间,侍卫拿出粗麻绳将白离的手分别绑在柱子上,白离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脸上露出恐慌来,少女骑着马过来,她对白离的反应感到很满意,挥了挥手,让那两名侍卫走开,她跳下去,手里握着鞭子走过来,白离以为她又要抽打自己,闭着眼别开脸去。

少女的手指划在白离脸上,碰到伤口时,白离疼得皱眉,少女啧啧道:“这么美得一张脸,现在却成了大花猫,好可惜啊。”

白离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初来蜀国,连蜀王的面都没见上,更没提有机会做奸妃,就被这般*折磨,她不甘心。

少女想了想,道:“不为什么,我讨厌你啊。”

白离有种想抓花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的冲动,奈何绳子绑得太紧,她一动胳膊就扯得生疼,少女诡异一笑,道:“游戏现在才开始,你等着瞧。”

“你到底想怎么样?”白离生气了,她一向最爱惜自己,磕着碰着都要心疼好半天,被少女如此糟蹋,叫她还有何面目见爹娘。

少女跳回马背上,她张扬的抬起下巴,道:“陪我玩蹴鞠。”她双腿一夹,马儿飞奔着跑远,白离尚未明白她的意思,只见十几个侍卫纷纷朝四面八方跑远,等他们的身影都开始模糊时,他们高高的抛起手中的皮球,少女骑马者追赶,然后用力甩着鞭子,在皮球落地之前将球打在白离身上。

白离脸上、胸口、腿上都中了镖,少女这个玩法简直是要了她的命,特别是胸口那一球,少女的鞭子抽得又急又狠,白离一口气没提上来,吐了一口血出来,少女却是玩得不亦乐乎。

白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她很后悔,早知道来蜀国是这么个情形,当初在海上的时候,她就应该求大师带自己走,但是……但是她若就那么走了,蜀国会不会向皇帝哥哥开战呢?

“住手!”有人站在木桩台子上说话。

少女震了震,她收回鞭子回头,一看到那人的脸,她表情微变,母夜叉瞬间变成纯洁的小白菜,她丢开鞭子,乖乖的下马,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赛雅,是姑姑来了吗?”

叫赛雅的女人摇了摇头,道:“二小姐,快放了淳和公主,太后要见你们呢。”

少女心虚道:“姑姑是什么时候来的?”

赛雅正色道:“来了半天了,二小姐贪玩,竟然连太后的仪仗都没瞧见。”

少女似乎有些畏惧,她唤来侍女,吩咐放人,被解救下来的白离虽不说满身是血,但单凭脸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就足矣令赛雅惊呼出声。

白离是被人搀扶进屋的,进去之前有人给她洗了脸,还上了药,也不知道那药有没有毒,涂在脸上刺刺的疼,白离想死的心都有了。

屋子里有两个人,坐在铺着雪白貂毛上的女人年纪有些大,但容貌美艳,眼睛很美,鼻子又高又挺,一身华服令她全身透着尊贵的气息,前额上挂着一块硕大的蓝色宝玉,泛着幽幽的冷光。

少女乖巧的坐在她旁边,低眉顺眼,与之前凶悍刁蛮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白离本来想坐下,但腰疼得厉害,她根本就没法坐下去,扶她的侍女很惶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高贵的女人挥了挥手,侍女退下了,她和颜悦色的对白离道:“是不是受伤了?我让御医给你瞧瞧可好?”

白离嘶了一声,虚弱道:“无碍,都是皮外伤,敷两天药就好了。”

女人诧异不已,半响点头笑道:“果然是位雍容大度的公主。”

白离不解的看着她。

女人亲自走到白离身边,拉住她的手温和道:“我是蜀国的太后。”

白离忙要给她行礼,被她一把拉起来道:“可怜的孩子,都是格桑不懂事,把你伤成这样。”

白离瞪大眼。

太后突然脸色一沉,喝道:“你还不过来,向王后赔罪!”

白离吓了一跳,这是玩哪出,叫格桑的少女磨磨蹭蹭,满脸的不情愿,太后眼睛扫过去,她畏惧的走上前,低声道:“我错了。”

太后冷冷的笑道:“你如此顽劣,眼中没有尊贵之分,莫非是想说一句我错了就逃过责罚?”

格桑眼中有惊郁闪过,但她再蛮横,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她规规矩矩的跪下身,朝白离磕了个头,道:“王后,我错了,请你责罚我。”

语气中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不过白离心里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道:“无碍,无碍。”

格桑狠狠的瞪着她。

白离有些莫名其妙,她看着太后,太后柔声道:“格桑还是个孩子,你是蜀国的王后,就别同她一般计较。”

白离大度道:“我不会的,太后娘娘可以放心。”

太后脸上有些尴尬,她拍了拍白离的手,道:“小脸这么苍白,伤口很疼吧,我让赛雅带你下去歇息,等你有些精神了,我带你回宫。”

白离惊喜道:“谢谢太后娘娘。”

赛雅很恭敬的搀扶着白离,出了屋子,白离脸上的笑意淡下来,有些忧心,格桑叫太后姑姑,看得出来,太后对她不是一般的维护,格桑又那么恨自己,白离对自己往后的生活,变得十分忧郁起来。

但愿蜀王不是那么护短的人!

白离一走,屋子里的气氛立刻冷却下来,太后沉着脸,格桑跪在她面前,低声道:“姑姑,饶过我这一次吧。”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用手指戳着她的脑袋叹息道:“你啊,就是冲动,她说什么也是一国公主,你竟然那么欺负她,如果把她折磨死了,你以为你的小命谁能保得住!”

格桑吓得面色惨白道:“姑姑,您别把这件事告诉颙哥哥!”

太后不禁冷笑,道:“愚蠢,你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王后的行踪?”

格桑惊呆了,讷讷道:“颙哥哥知道她在我这里?”

太后推开她的手,冷漠道:“我想你还不知道阿颙是什么样的性子,枉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有一起长大的情分,阿颙早就派人跟着淳和公主,她一进蜀国的城门,阿颙就知道了!”

格桑跌坐在地上,道:“我不知道,姑姑,我是真的不知道。”

太后看着她,既疼惜又无奈道:“我早说过,你这样的性子,终究会惹怒阿颙的,到时候他要处置你,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格桑吓得哭泣来,她抱着太后的腿道:“姑姑,这一次您一定得帮我,我不要被颙哥哥责罚。”

太后扶起她,沉声道:“你去跟淳和公主好好说话,只要她不开口,就算阿颙看到她脸上的伤,也没有法子怪罪你,从今以后,你别再自作聪明了。”

“姑姑。”格桑可怜兮兮的望着女人。

太后抓住她的手,用力道:“她穿的那身衣裳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那是王后才能穿的,还有那支凤钗,你早就为自己准备了是不是?格桑,阿颙很聪明的,你不要做这种蠢事!”

格桑眼睛瞪得极大,吓得瑟瑟发抖。

赛雅是个很好的女人,说话和和气气,脸上总是带着笑,白离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完全就把白离当成王后,短短的时间,白离已经掌握了很多信息,格桑是前王后的亲妹妹,她们是蜀国唯一的外戚傅家的女儿,就算是太后,也是傅家的人,傅家的女人一直是蜀国王后的唯一人选,唯独这一次,被白离破了这个百年的规矩,难怪呢,傅格桑会那么恨她,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白离脱了那一身黑丝衣裳,赛雅忙叠好给收起来,她找来一套粉紫色的绸缎衣裳帮白离穿上,白离诧道:“这里怎么会有中原的衣裳?”

赛雅笑道:“是太后从宫里带出来的。”

白离也笑起来,天真道:“原来太后知道我在这里啊,幸好她老人家来得快,不然我真怕自己会死掉。”

赛雅有些尴尬,她取出一瓶药膏,用玉片轻轻拨开敷在白离脸上,这次感觉凉凉的,很舒服,白离则任由她摆布。

等所有的伤都上了药,赛雅将一件白貂毛的斗篷系在她身上,瞬间暖和极了,且斗篷又轻,白离摸了摸柔滑的皮毛,舒服得不得了。

赛雅亲自喂汤给白离喝,她似乎很会服侍人,逗得白离很开心,正说笑着,格桑突然走进来,赛雅迟疑道:“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格桑温柔道:“姑姑让我来给王后赔罪,赛雅,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对王后说。”

赛雅放下汤碗要走,白离拉住她的胳膊,赛雅见她脸色又变得苍白,不禁安慰道:“没事的,我就在外面守着,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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