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宜人陶醉,白色诱人遐想。
这整个洁白一片的小小斗室之中,尽是如梦如幻的氛围,弥漫着一种不在人间的仙境味道。
能布置出这片天地的人,必然有一颗没被俗世玷污的心。怀有一份不屑与红尘为伍,与世隔绝的孤寂与冷傲。
而现在这座小屋的主人,正遭遇到他生平从没有过的尴尬处境。
被一个强悍的小女子给死死压在身下,而且肆意调戏。
枉他一世天芒仙人之清名,今日即将毁在这个小人儿手中。
而且这个小人儿还是他受生平唯一一位挚友所托,所要收归名下的第一个弟子。
人生至此,可谓悲矣。
“说吧,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所谓拜师之类的事情,还是你跟玖月轩华和秋泽晨之间有什么交易?”楚猫儿将他压在身下,用一根手指貌似轻佻地勾起他雪白细腻的下颌,盯着他尴尬之极的眼神问道。
被自己的徒弟压在身下调戏的师傅,估计他还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好在终于从狂吻中解脱出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跳,摇头苦笑道:“看来他们的话一点都不假,你怎么会如此警觉,发现是我把你带回天梅小筑,而不是一个梦境呢?”
“梦境?梦境如果有香、有色、还有真实的温度和触感,那和现实还有什么区别?”楚猫儿戏谑的问道。
天芒仙人突然也发现了自己的破绽,扯开嘴角轻笑了:“是啊,这淡淡的青梅香味儿,我已经习惯了,自然不会太过留意!”
竟然面对自己如此热情的挑衅,他的回答还如此云淡风轻。
这让楚猫儿有些纠结:是他不解风情,或是有断袖之癖。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难以让他动心?
“喂,老子牺牲这么大,你竟然连点反应都没有,也太不给爷面子了吧!”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本着不把人噎死不痛快的原则。
“我是你师父!不许这样没大没小的!”说罢将衣袖一拂,楚猫儿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卷了起来,瞬间又落回床榻上去了,在空中飞落到床上,不禁没有挥到,甚至连痛感都没有。
她心里下了一跳,暗想:丫的,这古人的武功,确实神奇,学学也没啥大不了,可是这个师父的来历一定要弄清楚再说。
天芒仙人则轻轻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楚猫儿抓地凌乱的衣衫,静静坐回他的软榻上去,伸手微微抚弄了一下自己飘在胸前的长发,缓缓低头,伸出十根洁白修长的手指向着琴弦按下去。
立时室内响起了一阵铮铮淙淙的天籁之音,对于他如此善于调控自己的心情,楚猫儿大感佩服。若是自己刚刚被人如此对待过,心情早恶劣到极点,不放火、折屋、杀人都不足以宣泄,而这位竟然还有心思弹琴,真是厉害。
音乐声平和沉静、如山间静静留着的小溪,和静谷中滴落的水声。发出悠远的回响、空灵曼妙,如真似幻。
过了一段时间,楚猫儿的心境也被这淡雅出尘的音韵影响了,竟然侧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听起琴来。
因为即使不是因为他是邱泽晨和玖月轩华夫妇的挚友,单凭这纯净如水,纤尘不染的音韵,眼前的男人也不是邪恶狡诈之辈,面对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她怕什么。
她的心理防线渐渐消退了些,刚才一场强悍扑倒他的戏码,只不过是兴致所致,为逼他心神凌乱露出真正的意图罢了口倒不是见了他这般谪仙容颜,便心中发痒无法自控。
韩啸天竟然在这音乐中睡得更加熟了,还呼噜噜的打起鼾来。
琴音温润低缓,宛如山间静静流过的清泉,岸边绿草茵茵,无风无浪,亦无鸟语半声。音乐入耳,让人心灵慢慢归于宁静,思绪也会跟着沉静下来。
“身似菩提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轻轻的吟哦声,伴着琴韵轻轻入耳,竟然有慰藉心灵的作用。
楚猫儿听得这首熟悉的揭语,忍不住心中暗笑:前世时听过这首揭语,而且貌似还有一首揭语比这首更加深奥、精辟。一时忍不住,便按照他的吟哦声调开口接了下去:“菩提本无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听到楚猫儿吟出的这首揭语,天芒仙人的手指轻轻一颤,“砰”一根琴弦竟然应声而断。既然琴弦已断,他索性放下锦瑟,回头淡然的向楚猫儿微笑起来。
想不到这个身处朝堂之上,杀伐之中,红尘深处的楚猫帅,居然在修行方面达到如此高深的境界口自己白白在山中苦修四十多年,竟然还不及她对一切想得通透!
楚猫儿看着美人挑断的琴弦,和他悬空的纤纤十指,还有那瞬间神态的凝固,心中又有些想过去逗弄一番:丫的长得如此美丽,真是老天作孽,简直是引诱人家犯罪。
刚想要坐起身来,却见他突然又双眉微皱,收回目光,挺身而起,摇曳着一袭雪白的长衫,出门飘然而去。
那清纯柔美的声音随之传入耳际:“楚猫儿,从近日起你已入我田芒门下,我是你的师尊一一端木水墨,应挚友所托,助你练成天芒神刻,现在据天芒山巅每月一次的月圆之夜,还有十天。此种剑法要依赖玉观音内的神秘力量和天地灵气汇聚,才能一次练成。这些日子我会助你打通任督二脉,为你培筑起足够的内功根底!现在为师去挑选一些药材,你暂时在这里休息。
等他的声音消失时,人已经不知所踪。
楚猫儿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便跳下床榻,找到自己床下的靴子来穿。
赫然发现自己的那双靴子,竟然已被擦拭的纤尘不染。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之极,难道这个端木水墨不仅要当自己的师父,还要当自己的保姆不成?这么喜欢干净,连靴子都要为她擦拭一新。
她下了床榻,坐在桌子前,叫醒了犹自酣睡的韩啸天,这个家伙的贪睡功夫可以日渐强悍让她很是无语。
睁开惺忪的睡眼,韩啸天突然被房间中清香的梅花味道,熏得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一双猫眼睛内都弄得泪水涟涟的了。
让楚猫儿奇怪的是:他睡着时对这种味道如何自行忽略掉的?
他蹲在楚猫儿面前,一边惊愕之极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傻傻的问楚猫儿:“猫儿,咱们不是在山洞中过夜吗?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楚猫儿扯了扯他的猫耳朵,用鼻子“哼”了一声,叹口气道:“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好好的在山洞里睡觉,谁晓得怎么回被那个端木水墨的弄到这里来?这家伙纯粹是绑架!现在倒是阿月、阿魅、和阿哲,比较惨,还不知道会怎么着急呢?”
楚猫儿一只手托着下巴出神,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他的猫毛,心里多少有点别扭……这个端木水墨,竟然能在冷月和司徒哲这两个一流高手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和韩啸天弄到这里来。
他的武功之恐怖程度,自然不难想象。
“这个家伙是男是女?神仙还是妖怪?是敌人还是朋友?怎么能瞒过冷月和狐狸哲的耳目,劫持了我们的?”韩啸天也是踌躇的嘀咕道。
其实他最在意的还是第一个问题。
“这家伙是个男人,长的象神仙,心思象妖怪口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因为他非要做我师父!”楚猫儿咧了咧嘴,一双好看的眉儿有些想要皱起来了。
韩啸天却伸出猫爪,往她眉心轻柔的一抹,笑道:“娘子,不许皱眉,免得起皱纹哦!”既然不是敌人,还要收楚猫儿做徒弟,那就证明这个人不会对楚猫儿有那个方面的企图,这让他这个超级大醋猫,多少有点释怀了。
可是他总是想不到的一点是:纵然端木水墨可以不对楚猫儿有企图,他能保证楚猫儿能不对端木水墨有想法吗?
好在变成猫的这段日子,他的头脑很简单。
而在某些时候,头脑越是简单的人,才越容易感到幸福。
“猫儿,我们出去看看,万一找到什么密道,也好去告诉狐狸哲他们,别叫他们担心!”韩啸天突然说道。
其实,楚猫儿也正想出去看看周围的环境。
便抱起他,推门出了小屋,站在小屋门前,立即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好一片世外梅园口在微微的晨雾瑞霄之中,这一片小小的山坳的确如同仙境一般。
清幽的梅林,三面如刀劈斧削的山壁,高耸入云,可望而不可攀。即使楚猫儿在前世有过室外攀岩的经历,可是那必须需要一定的辅助器材,而面前的石壁根本就毫无着力点,那是绝对不可能凭徒手攀上去的,这让楚猫儿和韩啸天失望之极。
另一面有一处断崖,下面是深深的谷底,隔着一层云雾下面乌黑一片看不分明,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只要掉下去,那绝对是粉身碎骨。
楚猫儿和韩啸天盯着眼前木制的小房子,不禁一起猜测:如此封闭的环境中,这座小房子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呢?
两人先顺着周围东面的石壁寻找,花了一个多时辰却一无所获。
正在找的手忙脚乱,突然一阵青梅香从背后飘至,那熟悉的气息让楚猫儿一惊,从耳畔细微的呼吸声她知道肯定是端木水墨到了,于是突然急转身,然后骤然向对方扑过去。
心里咒骂着:丫的,神出鬼没的,想吓我?哈哈先给你丫的来个突然袭击,到底看谁能吓到谁?
对面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压倒在地上,这偷袭法的成功让楚猫儿很得意。
韩啸天迫不及防便被挤在了两人中间,痛得“喵!”的一声惨叫。
“女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随着这个愤怒的声音,一个很精致的脸庞出现在楚猫儿面前,头上是金色的龙冠,身上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修长的身材,威严的气势。还有最多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尤其眉心一颗朱红的美人痣,让他显得极为美艳冷漠。
楚猫儿目前硬生生把他扑到在身下,因为韩啸天的惨叫,让她急忙撑起身子,让自己的身体和那个人中间有了一定的距离。
可是仍然坐在人家身上,以一种十分暧昧和霸道的姿势。
身上照样一股青梅香,面目和端木水墨大致轮廓很相似,只是他绝对不是端木水墨,他身上少了端木水墨身上那种出尘若仙的淡漠气质,而多了凛然生寒的王者之气。
“干什么?呶,你不是很清楚吗?老子是在扑倒你啊,知趣的别反抗,等我爽够了打赏你!”楚猫儿最厌恶别人对她说话凶巴巴的,立时一边言语攻击,一只小手迅速下移,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命根子,用力一捏。
韩啸天被两人挤得差点咽气,不敢责怪楚猫儿,可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自然不肯放过。
立时龇牙咧嘴来到他面前,伸出爪子上四个尖利的钩子,轻轻搭在他的咽喉处,浑身的毛都扎了起来,冲他呜呜示威。
被上下两重胁迫,纵然他自身有不错的武功,却也无法施展。
“啊!女人,你干什么?”痛得惨叫一声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现实:他一个堂堂帝王,不禁被人压在身下,还如此凌辱,如果被他的暗卫看到,自己的颜面何存?
所以他只有拼命忍住怒气,不敢召唤自己带来的暗卫。
“做什么?瞧你问的,自然是当我的暖床奴,给老子暖床!”楚猫儿故意瞪着他,邪邪的笑着。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冲到脑子里去了。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的话,他绝对是一下子钻下去再说,起码可以摆脱这一人一猫的钳制,这种侮辱到极点的钳制的方法,让他的尊严和骄傲荡然无存。
他都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呆在帝都,巨象国和思域国居然绕过他这个七国盟主,私自联合攻打天祝国这件事他也懒得管。谁输谁赢都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没事跑到这个天芒山找隐居的王叔做什么?现在竟然被一个陌生女子给压在身下,自己简直是自取其辱。
而他的表情越是愤怒越是懊悔,楚猫儿越是兴奋,竟然用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衣襟,露出他胸前的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然后嘴角闪着水渍用自己的食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喂,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王妃什么的?”楚猫儿看到他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猜单凭这身装扮,这个家伙起码也该是个王爷啥的,笑吟吟的问道。
反正以她现代人的灵魂,和现代人的眼光和思想,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管自己对面的人是皇帝还是平民百姓,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态度上也一视同仁。
那人渐渐明白了楚猫儿是故意在挑起他的愤怒,然后把他的愤怒当笑话看。于是渐渐收起冰冷、愤恨的目光,慢慢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脸色,对楚猫儿稍微客气了一点说道:“女人,放开朕!朕不是来跟你为难的!”
“自称朕,哇咔咔,原来你还是个皇帝?这次真是赚到了!啸天,今天捞到一条大鱼耶!老子管你是不是跟老子为难的,总之偷偷在我后面出现就是欠扁!”楚猫儿一副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把自己坐在地下的少年帝王,快给活活气死了!
而现在他偏偏还不能生气,因为他越是生气,楚猫儿越是兴奋,她越是兴奋,对待他的手段越是恶劣。
“女人,我不是皇帝,只是一个王爷,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他第一次口气软下来,而且还明显的带有委曲求全的味道。
让他在这种情形下承认自己的身份,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哦,这样啊!恩也很公平,老子总不能连自己的暖床奴的名字都不知道吧!这样子,貌似太逊了,你说是吧,啸天?”楚猫儿一边继续在他洁白如玉的胸膛上面画圆困,一边低头征求韩啸天的看法。
韩啸天一边在他喉咙上磨爪子,一边点着头。
而心里在愤恨的想:要是猫儿真的看上你,本猫现在就结果了你,免得以后和我们一起争宠,她接纳的男人已经不少了,绝对不要再增加了了!
“女人,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告诉你一定要记住了,老子名叫楚猫儿,听说这里有个神仙美男,老子持意跑来这里收了他,现在满意了吧!”
“什么?你就是楚猫儿,那个传说中的天祝国的猫帅?就是你在前天以三十万破百万打败了巨象国和思域国的两国联军?”寒烈的眸子骤然收紧,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啸天,老子想低调都不成了!对,我就是楚猫儿,说实话,这次侧不是老子战术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和老子对阵的两个家伙太草包了点!因此这场仗打得很无聊,赢的很没劲!“她到底松开了人家的命根子,坐在美男身上大发感慨,分明是那种得了便宜不卖乖!
虽然被她抓的地方还是很痛,可是到底是得了解脱,让他痛得有些发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他真是想不通,面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女人,她怎么可以一见面就把男人扑倒在地,还要抓男人的那个地方。
“的确,完颜回是盲目出击,在战场上魄力不足,拘谨有余,反应又慢,必然会出状况。诸葛笑虽然被称为文武全才,却属于儒将,理论不少,实战经验不多。这两个人败在你手中,倒也不奇怪!”他舒了一口气,半闭着眼睛叹道。
“哦,你这家伙不简单,看问题满犀利的,韩啸天,先放开他,让我跟他谈谈!”楚猫儿一谈到军事理论便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韩啸天显然不情愿的放开了猫爪子,瞪了他一眼,复又跳到楚猫儿怀中去了。
楚猫儿站起身来放开了他,淡淡站在他身边,向他伸出手去,想把他拉起来。
而孤傲如他,一向都蔑视女子的他,怎么肯接受一个女子的帮助,即使是如此简单的帮助。
他将头偏到一边,然后挺身站起,虽然躲开楚猫儿热辣辣的目光,却更加觉得构谨而不自然。
“如果是我带兵的话,兵力如此雄厚,我会采取直接的攻势,不给你施展这种小计谋的机会!”他思忖了一下说道。
“如果你带兵直接进攻的话,我叫你过江才怪,绝对在你过江之前把你的有生力量消耗到实力相当再说。具体方法很多,火攻、暗桩、陷阱、总之无所不用其极!”楚猫儿淡然一笑。
对楚猫儿的答案男子不禁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显然在思索其他拿来对抗楚猫儿的战术战策。
楚猫儿也不着急,就站在他身边等着他的刁难。
“还有最笨的方法可以渡江,那就是把队伍化整为零。将一百万人化成一百支军队,然后分散开来,到各个江段去修架桥梁。至多用上三个月,便可以渡江!”
说完这句话,他便挑衅似的看向楚猫儿,带着一些嘲笑般地等,可是他并不以为她会有理想的战略战术来应对自己的进攻方法。
楚猫儿从他的表情上便猜到了现在他的想法,心里一阵窃笑。这样化整为零的战术,岂不是把自己的兵力众多的优势给放弃了吗?不用军队人数众多这唯一的优势来对付自己,他简直是在自己找虐。
想到这里,她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这种攻势我最喜欢,因为这样我可以派弓弩手埋伏在桥头,拿你们修筑桥梁的士兵练习瞄准,到你们修筑到我军这边的时候,我的士兵还可以拿你们地士兵练习飞刀或是飞枪。等你们的桥梁快建成的时候,我就可以拿它来点河灯!”
楚猫儿的话一说完,男子得意洋洋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了。从他心底涌上一股嫉妒和愤恨交加的情绪,这让他忘记了维持自己的冷傲表象,突然眸中寒光一闪,说道:“楚猫儿,我还有一个办法对付你,让这场战争形势逆转,可是现在我不说!”
楚猫儿淡然一笑:“对,你可是用你的武功杀掉我!不过你照样逆转不了他们两国惨败的局面!”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仍然镇定如此。不禁不服气地扬声问道:“为什么?”
“笨!因为我的全盘战术战策已经在两军交战之前便已经酝酿成熟,并且和所有将领取得一致意见。就算现在没有了我,这场仗还是会赢!这个局面从战争一开始,早已经不可更改!”楚猫儿话说得极为坚定,无一丝游移。
男子赫然一惊,这个小人儿的对整个战场的控制,对整个战斗过程的把握,对战斗形势的发展调控,竟然已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第一次眼中有了点温度,第一次以平等的认真的态度去看着一个女人,可是就这一眼,便让他心跳突然加速了口第一次这么认真看一个女人,发现一但放下心头的歧视与戒备来认真看一个女人。发现这个强悍霸道的小女子,竟然还是一个绝世小美女,纤细弯曲的眉黛、灵动之极的美眸,精致的小脸,粉红的樱唇,透明莹白的鼻翼。
她的美丽是那样直接从眼底渗入人地心里去。
楚猫儿见他呆怔,便又想上前继续逗弄一番,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的头脑还挺让她感兴趣。
结果还没有凑过去,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揽住腰肢,然后只听地下的男子喊了一句:“王叔!”然后耳边便是呼呼的风响,只觉得身体直线上升,就在悬崖断壁之间急速飙升上去。
那种感觉就像一飞冲天。
惊骇之下,楚猫儿双手紧紧的搂住韩啸天,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耳边的风响消失后,她感觉双脚落到了实处。那胳膊刚要松开她的腰,她急忙伸出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死死抓着不放开。并铁青着脸,弯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悲催的,不知道她从来都晕高的吗?上一世她最怕的不是枪林弹雨,而是做电梯。
每坐一回电梯她都仿佛大病一场似的,浑身乏力,头晕脑胀,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如今这人竟然把她从山崖底下给直直带了上来,那种感觉比坐电梯还惨还难受。
本来以为她硬扯住自己的手又要肆意轻薄自己,刚要再次甩袖将她迫开,却突然看到她那泛着青色的小脸,半弯着腰,难受之极的样子,不禁停下动作,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吓到你了吗?”
楚猫儿闭上眼睛,强忍过那阵晕眩感,回头瞥了他一眼,青着小脸“哼”了一声道:“吓到我?天下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吓到本帅!只不过晕高罢了!”
跟她预想的没错,把她带上山巅的赫然便是端木水墨。貌似这个端木水墨,还是下面那个家伙的王叔。
刚才还没来得及问那个家伙的名字,真是够衰的,自己可是把名字告诉那个家伙了,这次真是吃亏吃大了!
又喘了几口气,她极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直起腰来,抱着韩啸天打量周围的环境。
眼前赫然便是天芒山的山巅,一片开阔的地城,一小片松衬林,还有在松林间的一座白色小屋,小屋和下面山凹中的小屋一模一样,外面都是木制的,小屋周围也种着几株梅花。
山巅之下是陡直的四壁,俯身看去,只觉得心惊胆战。
单单是眼前的环境,便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传说中无人能及的天芒山巅不仅早有人在,而且还在这里建屋隐居着,世上的人真的知道的东西真是太少了。
端木水墨负手而立,带着一身的出尘脱俗的冷漠气息。
楚猫儿对学习武功的兴趣终于提了起来,眼前如此绝境,他不但能上下自如,凌空飞渡。即使带着她亦能在绝壁上纵越而上,这种轻功简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如果她能练成这种轻功,那么在战场之上,就再也不用冷月、司徒哲他们将全副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只顾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
倒不是她自卑,在某种意义上自己的确是拖了人家的后腿。
“美人师父,本帅决定跟你学武功好了!不过能不能别拜师了,所有的仪式咱们能省就省了吧!”她嘻嘻的笑着,别有用心的要求道。
其实她只是在盘算着,这个端木水墨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若是拜了他做师父,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他给扑了,那便有点乱伦的感觉了。
只要不拜师,只在口头上喊句师父的话,一时情不自禁吃了也就吃了,那就无所谓了!
她这些想法端木水墨如何知道,便也没有纠结这些礼节。
他不知道从哪里采来了许多中草药,在右手中提着一大包。
转身带着楚猫儿进入林中的小白屋中,小白屋中竟有一个浑身雪白的猿人,它显然是端木水墨从小养大的动物,被训练成了奴仆。
见端木水墨回来,便急忙出门迎接。
见一只又大又丑得雪猿竟然像人一样对端木水墨跪拜行礼,楚猫儿不禁大感好奇,抱着韩啸天围着它转了n圈。
这让端木水墨大饱了一次眼福,他哪里知道这个刁钻霸道蛮横,毫不受礼俗羁绊的小女子,竟然也会有这样娇憨天真可爱的一面。看着她围着雪猿转,不禁暗自偷笑起来。
他吩咐雪猿将草药择净,并进行一下粗浅的加工。
然后带着楚猫儿进入卧室,让她坐在软榻之上,柔声说道:“现在我要替你打通周身的穴道,并打通任督二脉。这样你就可以开始修习内功了!在此期间可能有一些疼痛和不适,你一定要保持心神宁静,无论多苦多痛都不要想抵抗,而要咬牙忍住!”
听他说得很严重,楚猫儿便把韩啸天放在睡榻上,然后盘膝坐在端木水墨的面前,闭目笑道:“放心,我懂,要抱守元一、心神通明、不可有任何杂念。等会儿我就当自己是死人,总可以了吧!”
端木水墨就是这个意思,见她把自己想吩咐的事情全都替自己说了出来,不仅安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小人儿的领悟力绝对一流!随之,伸手一佛,将她轻轻拨了个转身。
然后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掌,贴在她的背上,凝神闭目,用意识引导自己的内力在她体内的奇经八脉游走了一遍。
楚猫儿觉得有一条小蛇在自己筋脉中游走,不是停下来啮咬自己的筋脉一般,有时疼痛,有时麻痒、有时酸胀。
尤其他调集内力冲击自己的任督二脉时,更加痛苦不堪。好在前世的十大几年军队生涯,让她拥有远远超越常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端木水墨才擦擦额上的汗,站了起来。
而楚猫儿则经历了一次换经洗髓一般的痛苦折磨,不知何时已经又是困乏又是虚弱,昏睡过去了。
端木水墨看着她伏在地上熟睡的样子那般娇小可爱,再无一丝强悍的霸气,不禁摇头苦笑着抱起她,轻轻放在床榻之上,为她盖好锦被。
然后淡然坐在床头,看着她那满是汗水的小脸。
这个小人儿还真是坚韧之极,那么大的痛苦竟然从始至终,一声都没有吭。
他悠然伸出手,用自己的衣袖去轻轻擦拭她额上的汗水。
突然他耳中滑落了一丝声响,让他骤然警觉。
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仍然专心致志的擦拭着楚猫儿小脸上的冷汇一抹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屋中,然后悠然来到他面前,惊骇之极地笑道:
“六皇叔,朕没有看错?您竟然肯用自己的衣衫给这个女子擦汗?”
“端木夜,你是天宇国的皇帝,也是七国的盟主。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陛下还是快点请回。再则,请陛下记住,我已经是一介草民,早就与天宇国皇室无关。”端木水墨优雅的一笑,下了逐客令。
“皇叔,何必如此无情?上一世的恩怨就随着父皇的仙逝而忘却吧!还是请皇叔随朕一起回到天宇国,同朕一起去分享天下!”端木夜并不打算走。
“陛下,莫要强人所难。前世种种犹如前世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
皇权富贵皆是过眼云烟,我都已经放下了,也便从此不再沾染这些。结庐在山中,修仙练功,逍遥自在才是我所要的生活!”端木水墨一脸庄重的答道。
“皇叔,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端木夜不禁一皱眉。
“陛下一路走好,不送!”端木水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认真地给楚猫儿擦着汗,仿佛此刻的天地间,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件值得他去做的事情一般。
端木夜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便悠然一叹,对端木水墨一抱拳:“皇叔保重,朕告辞了!”
说罢转身便向小屋外面走去,走到物门口却又向睡榻上的楚猫儿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神色,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转身出门。带着六个暗卫离开了。
听着他们走远了,端木水墨才将目光移向门口,淡然说道:“阿夜,权利最伤人、愿你你好自为之!”
当云魅好不容易找到司徒哲的时候,已经快累的半死了。
他把发现山凹中秘密小屋的事情告诉了司徒哲,便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到现在他才后悔,以前应该跟冷月练点武功,才不至于现在成了累赘。
司徒哲安慰了他几句,便把他留在山洞中,叫他去洞口等着接应冷月带来的人。
他匆匆钻进云魅选得那个支洞,钻了进去。一口气到了那快巨石之后,运力一推,巨石便自行挪开,露出一个洞口。
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个洞口藏在山壁之上,据下面的山凹有五六丈的落差,若是将巨石挡在洞口遮掩,在下面是极难发现的。
走到洞口处,纵身一跃,落足在山凹之中,才发现这里果然同云魅讲述的一般不二,真的是一个人间仙境。
山凹中盛开的梅花,小小的梅林,梅林中的小木屋。穿行在梅林和木屋间的雾霄,让这里的一切恍然如梦境一般。
他静下来凝神一听,发现此地并没有人,便来到木屋门前,推门而入。小屋中的一切都白的恍然如梦。
让他黯然怔住了,如何相信在深山的山凹中还有如此一个奇妙的所在,在木屋中游目四望,突然发现在床榻上有一串小小的金玲珑。
司徒哲不禁一阵狂喜,立即跳过去把那个金玲珑一把抓在手中,低头仔细一看,果然便是楚猫儿在官遥时,用羊肉加檀香、荞麦粉让轩辕肆、欧阳青云等人中招后,从欧阳无双手中骗来的那个金玲珑。
这个金玲珑一向都是啸天带在脖子上的,既然在这里出现,就证明楚猫儿和它来过这里。
于是他便开始焦急的在木屋中四下寻找机关来。
可是找了很久,几乎把木屋中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一丝异常的地方。
他不禁更加焦急起来,他只怕越迟发现楚猫儿,会让她越危险。
然后他迅速来到屋子外面寻找,却迎面遇到一个头戴金冠。身穿龙袍的男子,在梅林中徘徊。
他立即纵身冲过去,扬声问道:“你是谁?把猫帅藏到哪里去了,快把她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那人见到他也吃了一惊,见他向自己扑过来,便顺手拔出佩剑冷笑道:“你又是什么人?谁告诉你楚猫儿在朕手中?”
“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等我拿下你,严刑逼问,你自然会说!”
司徒哲一句话说完,便拔剑在手欺身而上。
端木夜正在为无法说动皇叔跟他下山懊恼,又碰到司徒哲挑衅,自然气不打一处来,立时挥动宝剑迎了上来。
一言不合,各怀心事,两人便在梅林中,剑来剑往的站在一处。
司徒哲的剑法在中原罕逢敌手,可是端木夜从小就苦练剑法,也功力不浅,所以两人一交上手,便发现对方很厉害。
“你是谁?从哪里学来的创法?”端木夜一边抵挡对方暴风骤雨式的进攻,一边扬声问道。
“在下司徒哲,剑法是家传的。你的刮法也不错,不过和中原剑法比起来可就差远了!”司徒哲一边加紧进攻一边说到。
“朕的武功也是家传的,至于那里的剑法好,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打完再说!”虽然感觉对面的攻势加强,自己的压力倍增,可是端木夜却咬紧牙关,不肯认输。
藏在暗处的暗卫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主人没有宣召他们也不便上前,只能在暗处继续偷窥着。
不知过了多久楚猫儿才悠然醒来,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便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丹田之中力量充沛,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甚至连自己的耳朵也显得敏锐了许多,可以听到远远的细微声响,眼睛也明亮了许多,极目一忘,可以看到最远处一颗梅树上的花心上面停留的蜜蜂。
这种变化让她兴奋之极,这是端木水墨,端着一碗汤药,出现在她面前说道:“猫儿,这种药可以圆本培元,增强体质,你把它喝下去吧。”
看着浓浓的粘腻的一大碗乌黑的东西,楚猫儿就差喊救命了。
“美人师父这能喝吗?太恶心了!”
“能喝,而且一定要喝!”端木水墨扳着脸说道。
“那喝完有什么奖励?”既然非喝不可,小人儿便开始了讨价还价。
“你想要什么奖励?”端木水墨问道。
“很简单,让我扑倒就成了!”小人儿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许对师父不敬!”端木水墨又扳起脸来。
“那我就不喝了!”楚猫儿倔强地扬起了小脸儿。
“你,不许胡闹,再不听话我会动武的!”端木水墨一阵恶寒。
“那好,一人退一步吧!”楚猫儿表示让步。
“你要怎样?”端木水墨问道。
“我喝完这碗药,你让我吻一下!”小人儿狡黠的笑起来。
“可以!”听着端木水墨答应得如此痛快,楚猫儿倒有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