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换一方向

就在左云云即将把刀刺进阿篱皮肤的那一霎那,金樽大呵一声突然出现。“住手”

左云云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会?他今天不是要去出宫看重臣吗?侍女不是明明看到他的车驾栾仪都备好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金樽是要出宫,可上轿撵的一瞬间心陡然有了异样,整个人就开始不安起来。所以轿子才走了十几米,金樽就喊停折返了,留下一众仪仗在原地困惑。

这或许就是下意识里的本能吧,由爱引出的无限牵挂和担忧。

金樽怒气冲冲过来,眼神狠瞪着左云云,一把夺下左云云手里的刀摔在地上,快速将阿篱护在身后。

他眼睛扫过去,对着众人。“谁给你们的胆子闯这里,是都想死吗?”

众人迅速跪着退下,只有左云云还没意识到金樽的愤怒,不忿的继续叫嚷。“她是妖女,我不能留她在你身边祸害。”

“住口,出去。”金樽低吼,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爆发。

“这个贱婢她就是…………”这次左云云的那个妖字还未出口,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是金樽打的。

左云云直接懵掉,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被打过,想不到人生所受的第一个巴掌竟然来自她最爱的人。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她是任何人都不能动的,说都不能说。”

“你打我?为了她你打我?”左云云的情绪失控,发疯着要扑过去杀阿篱。“我要杀了你。”

金樽直接让人拿下了左云云,“今日之事朕本不予深究,但你的行为让朕害怕,看来小惩并不能让你收敛畏惧。“金樽这是准备动大格的了,他在左云云都敢这么张狂,万一他不在呢?他害怕再有下次。”来人呐。”

“算了,她是皇后,她教训我本也应该。”阿篱站出来,心里有苦涩,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掺和。

“本宫不用你假装好人。”左云云在嘶吼,气势上是一点都没输。

金樽是决意要处置一下左云云的,可阿篱的眼神始终拦着,金尊也只能作罢。

“带着你的人从这儿出去,以后再敢有此,别怪朕对你用恶。”

左云云在离开的时候,特意绕到阿篱面前。在其耳边低语,“本宫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左云云气冲冲的带人离开,回到永宁宫就开始一顿乱砸,把自己的宫殿砸了个底朝天。侍女们一个个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左云云坏脾气的牺牲品。

左云云砸累了,愤怒之火也发的差不多了。瘫坐在地上本想歇息一下,但奈何心不甘气不顺。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越想越难受,直接起身提了把剑就要冲出去找阿篱算账。

银珠赶忙上前拦住,“皇后,您不能去呀,皇上他已经生气了,不能再招惹了。”

“死东西,你给我滚开,今天我要非杀了她不可。”

正交织着呢,南宫燕缓缓进来了,只简单瞟了左云云一眼便不再回望。

南宫燕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先是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压着语调开口。好像刚才她什么都没看到,或是那些都和她无关。

“银珠,放开她,让她去。”银珠放开左云云,左云云却突然不动了,也不吵嚷了。“去啊,怎么不去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南宫燕这种漫不经心的嘲讽,一下子击痛了左云云。左云云扔剑,蹲在地上大哭。“我就是要杀了她,皇上是我的,她抢我的就是该死。”

南宫燕朝众人摆了摆手,摒退殿上的其他人。她缓缓起身,扶起地上的左云云来到镜子前。“抬起头,看看你的样子,还像个皇后吗?”

左云云看镜中的自己,头发散乱,目光呆滞,一脸的怨妇样。

南宫燕恨铁不成钢,气女儿的愚蠢。自己的这个女儿是被娇纵惯了,一遇事儿就只会发脾气。“一个女人就把你气成这样,你还真是没出息。”南宫燕咬牙教训着,真想给女儿两巴掌好让她长记性。“知道吗?哭和闹都是女人最没用的表现,也是最愚蠢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她还存在。”

“不过是株没名的野草,不想要拔了便是,怕脏手找人代劳也未尝不可。”南宫燕对着镜子开始替女儿收拾妆容,眼里的那种狠辣可比女儿深的多。“你安心做好你的皇后便是,剩下的交于我,我自会替你清理。”

南宫燕的个人理念,挡她和她女儿路的人,不管什么缘由不管是谁,都皆是该死之人。

金樽抱着阿篱,今日是哪儿都去不了了。刚才看到的事让他后怕不已,他要是再晚来一会儿,那可真就是难以预料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可是想都不敢再想。

只是他不明白,阿篱明明有武功,可为什么就不还手呢。还是为了他才不闹事,选择一直故意隐忍。

金樽有些自责,他怪自己没能保护好阿篱。他在努力想办法,想找出一个两全之策,给到皇后和瑢依在别的方面补偿,走出这几个人的困局。

此生他只想要阿篱一人在其身边作陪,这种因争他相伤的事他再也不想发生,其实他最在意的还是不想让阿篱在这里面受伤。

南宫燕出了永宁宫就直奔永寿宫,当时太后的所住之地。

南宫燕说是来拜见端画屏,可见到端画屏后却也只是象征性的轻施礼,说了句。“太后安。”未等端画屏开口赐座就自顾自的找了位置坐下来,一副没把端画屏放在眼里的架势。

端画屏看出来者不善,直接清退了房间里伺候的人。

“长公主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南宫燕回了一眼端画屏,决定直接开门见山。因为她们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说那些弯弯绕的台面话。

“既然太后问了,想必对近日之事也都是有所知的,那我就不妨直说来意了。”南宫燕的底气很足,对下面所说之事没有任何怯意。“我若是有说的不妥之处,堵了太后您的心,还请您念在我们都同为母亲的份上多包容。”

“长公主,有话你尽可言说。”

“当初我和左川冒着风险选择了你儿子,而不是已在位的南宫宏,原因你和你儿子都应该清楚。”南宫燕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提醒,也是在表达不满。“说实话,我们选择帮你们一半是因为对先皇的愧疚,另一半也是最重要的我们的女儿喜欢你儿子。”

“你们夫妇帮皇上夺下王位功不可没,我和皇上不会忘记,自会善待云云。”

“善待?你们的仇报了,国复了,可我的女儿她得到了什么?”

“她现在是皇后,我们并未食言。”

“你们是按着约定让她做了皇后,可也不能让她当个寡妇皇后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寡妇皇后?”端画屏脸色一正。

“云云她自成亲之日到现在就没被皇上临幸过,太后您难道不知吗?”

“什么?”端画屏确实是被惊到了,失神沉思着。“怎么会这样?”

“太后,此事您可说不知。可那本该处死的妖女不仅活着还成了皇上的所宠之人,这又作何说明?”

“不过就是一选侍,皇儿他喜欢,又有什么不可。”

“这是您做主的后宫,您宠皇上由着他的性子来,外人自是不敢多说。可南宫宏最终是怎么丢的江山王位,我想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南宫燕一步步紧逼,句句都戳在端画屏在意的点上。“都说风水轮流转,江山易易主,您说咱们的这个皇上会不会是下一个南宫宏?”

“大胆,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之言,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处置你?”端画屏怒了。

“太后不必动怒,我只是实言相告,您听不惯大可处置。不必忌讳国公府的兵力,也不用担忧那些大臣若是知道妖女还在世的反应,更不用焦虑我和你之间的那些秘密。我们国公府上下对皇上和太后一向可都是誓死追随的,只要我的女儿在宫中过的好。”

“你在威胁我?你这是要造反吗?”

“太后您过滤了!臣妾怎敢,只是想告诉太后,女儿是我的底线。她若过不好,那朝廷和天下就都别想安稳。”

“你想怎样?”

“妖女……死,我女儿得到她该得到的。”

“好了,你下去吧!今日所言之事,哀家会考虑。”

“那臣妾就恭候太后消息了,感念太后体恤。”南宫燕给端画屏行大礼,笑的那叫一个满意。

南宫燕走后,端画屏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