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批改了一晚上论文的莱姆斯疲惫地甩了甩有些酸痛的右手, 目光触及桌上那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抱着热气牛奶,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温柔地看了看关上的卧室们, 轻轻地站起来, 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办公桌。

等他洗漱好, 轻手轻脚睡到床上后, 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自动地靠向他。

“忙完了?”黛丝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脑袋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几下,“还是太瘦了。”

伸开修长有力的手臂把黛丝搂在怀里, 莱姆斯轻笑一声,轻轻拍拍黛丝的后背:“吵醒你了?睡吧。”

黛丝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很快, 莱姆斯耳边传来黛丝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淡淡的月光照着黛丝恬静的睡颜, 莱姆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自从那天说开了以后,他们就住在了一起, 就像所有新婚夫妻一样,甜蜜而幸福,幸福到——他甚至觉得这是不真实的。

这些年,黛丝变了,他也变了, 各自的经历使得他们的性格和生活习惯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性格和灵魂最深处的东西依然没变。

比如, 他们依然互相深爱着;

比如, 他们依然很快就适应了对方的变化, 并且在生活中依然默契;

再比如, 就像现在,两个人之间没有防备, 只要拥抱彼此,就好像拥有整个世界一般;

……

幸福,是真的幸福,他相信黛丝也是真的感觉到幸福,可是——

莱姆斯轻轻用指背描摹着黛丝日渐消瘦的脸颊,下巴尖得都快能当锥子用了。这一个多月来,黛丝在日渐消瘦,他嘴里不说,却都一一记到了心里,也疼到了心里。

黛丝虽然接受了他的建议,两个人重新开始,可是她并没有放下心结。所以,她才会像现在一样,一边痛苦一边幸福,两个极端,使她备受折磨。

“黛丝……”莱姆斯轻叹一声,轻轻在黛丝微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黛丝,再给你……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再让我自私地享受一段时间幸福,然后……如果你依然无法不痛苦,那么,我们再……再分手吧。陪在你身边,我希望你没有负担,没有痛苦,希望在有我的陪伴,你能永远开心,你能毫无顾忌地享受幸福。如果我的陪伴给你带来的是折磨,那么……我宁可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面。

莱姆斯想起一个多月前,艾米对他说的话——

“无论我承认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这个事实都不能改变,不是吗?但是我现在不能叫你爸爸。”

“我的爸爸,他不应该有自卑觉得配不上他的妻子。”

“我的爸爸,他不应该担心他不能给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幸福。”

“我的爸爸,他不应该对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说对不起——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说了也没用,而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不会给自己机会对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说对不起。”

“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够自信,我和妈妈的世界会因为有了你而完整,而更加幸福;如果,你什么时候不再自卑于你每个月那么一点点小毛病;如果,你什么时候让我觉得,有了你,我和妈妈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了。到了那个时候,我想,我就会叫你爸爸了。”

想起刚才做的决定,再想起艾米的话,莱姆斯觉得,一种苦涩的滋味从心底泛起,并且快速扩散开来,就连舌尖,都弥漫着浓浓的苦涩。

也许,他永远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叫自己爸爸了吧?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况且,这个孩子的另一半血脉来自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想起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未来无法预料,除了向自己所希望的幸福努力,更重要的是把握住现在。

莱姆斯抱住黛丝的手臂紧了紧,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顶,闭上眼睛慢慢地入睡了。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幸福与痛苦的纠结中度过了。每一天,莱姆斯感觉过得是那么的长,又是那么的短。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再给两个人一段时间,再给两个人的记忆留下一段幸福美好的记忆,可是,再长的时间都会过去,再美好再幸福的记忆,也只能是记忆。

随着一堂堂考试结束,学期也要结束了。考完试的霍格沃茨一改前一段时间的沉闷与紧张,处处充满了活力,孩子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活泼起来。

看着这些或玩闹或约会的孩子们,莱姆斯的心里突然响起一句话——年轻真好啊!不过,这句话刚浮出来,立刻就被一个冷颤打断。因为随着这句话一起出现在他脑海里面的还有一个啃着甜食,一脸褶子,笑眯眯的校长。

“妈妈,”艾米推门进来,对坐在办工作前批改试卷的莱姆斯点点头,然后跑到黛丝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终于考完试了,好辛苦哦。”

黛丝捏捏艾米的鼻子,带着纵容的笑意说:“少来,以我女儿的智商,这么个考试还难不倒你的。怎么你一个人来了?哈利呢?”

艾米把头靠在黛丝肩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说:“哈利还没考完占卜学呢,一会考完了就过来。嗯,妈妈,我好困啊,这么久都在努力复习,都没休息好,先让我睡一会儿,等哈利来了叫醒我啊……”

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黛丝的耳边就传来细小的鼾声。看着这么快就入睡了的女儿,黛丝不由失笑。看来这段时间真的实在很努力地复习,眼睛下面都出现了淡淡地青影了,看来暑假回家后要好好地给两个孩子补一补。

“睡着了?”一直心不在焉批改着作业的莱姆斯轻轻地走过来在黛丝身后坐下,长臂一伸,把这个世界上最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和女孩搂在怀里。

黛丝含笑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嗯,这段时间肯定累坏了,让她好好睡一会。”

这个笑容让莱姆斯觉得心里很温暖,而现在的这个场景让莱姆斯很感动。终于,在这一刻,他的最爱的女人,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都在他的怀里。这一刻,他拥有了一切,就算立刻让他死——不,他怎么能这么想呢?他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才能保护他最爱的人,才能永远滴拥有她们。

“你也累了吧?靠着我的胸口睡一会?”莱姆斯轻吻黛丝的额头,轻声说。

黛丝也不推辞,说了一个“好”,就温顺地靠在莱姆斯的怀里闭上眼睛。也许是这个怀抱让他很安心,所以她在闭上眼没多久,就和艾米一样睡着了。

莱姆斯却不想睡,这个学期马上就结束了,如果他个传说中的诅咒是真的话,下个学期,他就没法继续在霍格沃茨任教了。他在那里工作这不是问题,问题就是他不知道会发生生么事请让他必须离开霍格沃茨,所以,他虽然想过要和黛丝分手,却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没有做出行动。

算了,没发生的事情就先不想了,珍惜现在不好吗?莱姆斯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母女二人,脸上有着他从来没有过的幸福笑容。

砰——

一声巨响门被打开,哈利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满室的温情。也是这么一瞬间,室内的三个巫师立刻惊醒,拿出魔杖一脸警觉地看着门口。看清楚门口的人后,三个人才放下魔杖。

“哈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黛丝看见是哈利而平复的吓了一跳的心,再看到哈利的表情和状态,再次提了起来。

“预……预言,预言又出来了。”哈利一把抓住走到他身边的黛丝的袖子,没头没脑地说。

“预言?什么语言?”黛丝一头雾水,任由哈利拉着她的袖子,牵着哈利坐到沙发上,温柔地拍了拍哈利的手背,安抚地说,“别着急,别害怕,慢慢地说。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里。”

哈利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看着莱姆斯和艾米同样担心的眼神,哈利为自己刚才那么不勇敢和不冷静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他讷讷地放开死死抓着黛丝袖子的手,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小脸有些微红。

接过莱姆斯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后,哈利理顺了自己的思路,终于开始说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了。

下午他在经过非常难熬的占卜考试后,带着怒气准备离开,突然一个巨大的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那件事将会在今天晚上发生。”

哈利说,当他惊骇地转过身,看到特里劳妮教授身体僵直的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睛无神,而她的嘴在呼呼叨叨的说着什么。

他试图打断和询问特里劳妮教授,但是特里劳妮教授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她的眼睛开始转动。哈利说他觉得手足无措,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手忙脚乱地站在那里,因为特里劳妮教授看起来好像突然中风的样子。他正犹豫的想去找庞弗雷夫人来,而这时特里劳妮教授又说话了,用同样尖刻的语调,好像不是她自己似的:

“邪恶的黑暗巫师无援孤独的躺着,他的仆人被捆绑了12年。

今天晚上,在午夜之前,那个仆人将会逃脱,并重新和他的主人在一起。邪恶的黑暗巫师将在他仆人的帮助下重新强大起来,比以前更伟大更可怕。今天晚上……午夜之前……仆人将会逃脱,将会去找他的主人……”

特里劳妮教授的头垂在胸前,嘴里发出呜哩呜噜的声音。可是当她说完这一段话后,她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并且说她刚才睡着了。

哈利说他当时就问过特里劳妮教授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好像完全全没印象一样,全盘否定那些话。他突然想到妈妈和先生对他说过的那个导致他变成救世主的预言,似乎就是特里劳妮教授在无意识中说出来的。难道,这又是一个真的预言?

一想到这里,哈利不顾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的特里劳妮教授,抓起书包就往这里跑了。

听完哈利的叙述,莱姆斯和黛丝对望了一眼,他们都认为这个预言可能是个真预言,并且这么来说,今晚真的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莱姆斯看着两个眼巴巴看着他和黛丝的孩子,突然笑了。

“看你们,就这么个乱七八糟的什么预言就把你们吓成了这样?放松吧,特里劳妮教授的本事你们跟着她学了一年还不了解吗?她什么时候能做出正确的预言来?她预言过要死的人现在都还好好地活着呢!”莱姆斯看着张张嘴准备反驳的哈利,继续说着,不让他有插嘴的机会,“再说,语言之所以会成为事实,就是人们相信所谓的预言。哈利,你想想,如果神秘人没有相信那个可笑的预言,你还会是救世主吗?”

看着陷入沉思的哈利,莱姆斯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温柔地笑着说:“好了,不要担心。刚刚考完试,放轻松点,快回休息室吧,看起来你们已经很久没休息好的样子。嗯,这件事先不要和别人说,以免引起恐慌,知道吗?”

哈利和艾米点点头,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大人们不愿意让他们参与进来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如果他们不懂事非要参合进去,说不定还会把事情搞砸。

看着哈利和艾米关着门出去了,莱姆斯的脸上的笑容立刻被严肃代替了,他沉声对黛丝说:“黛丝,我要去找校长一趟。”

黛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

可是,去校长室找校长的莱姆斯很快就回来了,对着黛丝疑惑地视线,莱姆斯叹了口气说:“魔法部的人在校长室,校长恐怕一时半会没有时间来听这个预言了。”

“魔法部?”黛丝先是疑惑,然后了然,“海格的上诉被驳回了,他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要被处决了吗?”

莱姆斯点点头:“看来我们要一边自己注意,一边想办法通知校长了。”

“可是,今天是满月,”黛丝咬咬下唇,“你不能出去。这样吧,你好好地呆在你的办公室,我去找西弗帮你熬制药剂,然后和他商量一下怎么办。你别担心,有西弗跟我一起去,我不会有危险的。”

莱姆斯下意识的皱皱眉头,什么叫做有斯内普在黛丝就不会有危险?难道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不应该是他吗?但是黛丝说的事实也不容他反驳,如果今晚他非要和黛丝在一起的话,恐怕给黛丝带来危险的就是他本身了。

尽管很无力,尽管很不甘,但事实就是这样让他无可奈何,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