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我认为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斯内普听完黛丝的话后,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批改试卷,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可是——”用娴熟的手法处理魔药材料的黛丝有些迟疑地说,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 知道了还什么都不做, 总是会感觉有点不甘心。”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 眼神和表情虽然很平静, 但是熟悉他的黛丝知道,这样的他正在压制他强烈的情绪。

“如果你的大脑还正常,就不会忘记哈, 波特之所以是救世主,就是因为神秘人相信了他是救世主。”

黛丝听了这句话, 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 斯内普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毕竟, 这件事情与他有着间接的关系。

“西弗,对不起,我……”

“预言之所以会变成现实,就是因为愚蠢的人相信了它。”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是愚蠢的人, 你就去行动吧。至于那个仆人, 你知道是谁?容我提醒你, 整个霍格沃茨, 只有我……”

“西弗, 闭嘴!”黛丝厉声喝止,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了, 掩饰地咳了两声说,“我是说,我们不是都在忙吗?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了。你知道的,这剂魔药很难做,不要让我分心。”

斯内普侧头看了眼假装忙碌的黛丝,微微皱了下眉,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批改那堆不知所谓的考卷。

一时间,地窖变得异常安静,只有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大力划过的沙沙声,以及坩埚里面的魔药沸腾的声音。

时间慢慢地流走,认真做事的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晚餐时间都过去了。黛丝小心翼翼地做完最后一步,看了看还在埋头批改试卷的斯内普,悄声吩咐家养小精灵送来一人份的晚餐,才开口打断他的工作。

“西弗,晚餐时间都过了,快过来吃晚餐。我就知道你一个人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的。”

斯内普捏捏眉心,放下羽毛笔,看到桌子上的食物,一挑眉:“你自己呢?”

黛丝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回去再吃。”

斯内普自然能想到她要回哪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自顾坐下来。

“那个,西弗,”黛丝走到门口期期艾艾地说,“魔药我做好了,晚一点记得给他送过去好吗?麻烦了。”

斯内普看了一眼魔药,毫不掩饰语气里面的厌恶:“既然知道是麻烦,为什么不自己送过去?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关心他还需要像做贼一样吗?”

黛丝尴尬地笑了笑:“总之呢,就是麻烦你了。”

说完也不等回答,拉开门快步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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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丝从自己的房间出门后,莱姆斯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和黛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也只有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才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度过他的毛茸茸时期。

看了看天色还没黑,莱姆斯觉得自己还可以趁这个时候再批改几份试卷——不过,这办公桌看起来还是要再收拾一下才能用。

收拾办公桌的时候,莱姆斯无意间看到了之前从哈利手中没收的那张旧羊皮纸。他愣了愣,发了一会呆,他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脸上带着有些愉快,又有些怀念的笑容打开了羊皮纸。

“我庄严地宣布我不干好事。”魔杖尖点着羊皮纸,随着温和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立即,细细的墨水以莱姆斯的魔杖碰到的那点为中心像蜘蛛网一样散开,细细的墨水线互相连接起来,伸向羊皮纸的每一个角落,字开始在上面出现,很大,弯弯的青色字母,写着:魔法淘气者的助手与协助商自豪地推出掠夺者的地图。这是很详细的霍格瓦彻里城堡和地室的地图,但最奇妙的是那些细细的墨水点在移动着,用草写小字在每个地方标上地名和人物。

莱姆斯收起魔杖,首先把视线移到地窖那一个地方。他一眼就看到了代表黛丝的那一个点,同时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标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小点。两个小点都在原地不动,莱姆斯几乎可以断定两个人在做什么.斯内普现在肯定在头疼地批改着试卷,而黛丝……莱姆斯唇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手指轻轻触摸过代表黛丝的那个点,莱姆斯才把恋慕的目光转开,去寻找另一个他最重要的人。

找了好一会,莱姆斯才在距离海格的小屋不远的地方看到——那几乎是四个重合的小点,艾米、哈利、罗恩和赫敏,四个小点正在地图上缓慢地移动着。

不用想也明白,这四个善良的孩子肯定是去安慰海格去了,这个时候海格肯定很伤心,有这几个孩子安慰也好——至于校规,拜托,规矩定出来就是为了打破的。

找到了他最想找的两个人,莱姆斯也就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毕竟还有那么多试卷没有改呢。

当全部精力都沉浸在一件事情时候,时间就会过的特别快。当莱姆斯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和肩膀,再一次拿起活点地图看。

地窖只剩下一个小点了,代表黛丝的小点——莱姆斯找了找,已经回到了医疗翼和庞弗雷夫人在一起,同时医疗翼还有几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四年级的学生。看来考试一结束,就又有了精力来“解决”矛盾了吧?

莱姆斯会心地一笑,小孩子们嘛,精力旺盛也不是什么错不是吗?不知道同样精力旺盛的艾米哈利他们四个回到了城堡没有。

莱姆斯仔细找了找,四个几乎叠在一起的小点正在慢慢地往城堡移动。看来有赫敏在,他们四个要违反校规还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的。

突然,莱姆斯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在地图上离四个孩子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名,一个原本应该死了十多年的人名;而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同样意想不到,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人名。

眼看着六个小点已经要碰头了,莱姆斯突然站起来拿着魔杖就往外冲,此时的他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的女儿有危险。

而四个孩子还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罗恩失而复得的老鼠斑斑咬了一口罗恩后,又从他的手里逃走了。罗恩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同时追过去的还有赫敏的猫克鲁克山。

等他们三个反应过来的时候,罗恩已经扔掉了隐身斗篷消失在黑暗之中。

“罗恩!”赫敏低声叫着,朝罗恩消失的方向走去。

艾米和哈利对视了一下,跟着跑了过去,但在斗篷的下面是不可能全速前进的,他们把它拉下来像旗子一样在空中飘着。他们追在罗恩的后面,可以听到他的脚步声和对猫大喊的声音。

“离开他,离开,斑斑,快过来——”

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震动。

“克鲁克山!走开,你这个恶心的臭猫——”

赫敏被绊倒在罗恩身上,和罗恩摔在了一团,而艾米和罗恩也差点摔在了他们的身上,即使停住脚步的他们停在罗恩和赫敏的前面。

罗恩推开赫敏在地上爬行,而斑斑回到了他的口袋里,他的双手护住鼓起的地方。

“罗恩——过来——到斗篷下面来——”赫敏着急地说,“邓布利多——校长——他们在一分钟之内会回来。”

但是在他们盖住他们自己之前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们就听到了一个巨大爪子落地的声音。一只灰眼睛的黑狗在黑暗中向他们走来。

赫敏和罗恩被惊吓住了,艾米和哈利在他们俩尖叫之前及时捂住了他们的嘴。

“别慌张。”艾米轻声安抚说,“他是我的宠物,别害怕,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和哈利放开手,你们不要出声。”

赫敏和罗恩惊恐的眼神慢慢平复,在艾米安抚的眼神下点点头。艾米放下手,转头对黑狗说:“大狗,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们要回城堡了,你快走!”

大狗愧疚地看了一眼艾米,坚定地摇摇头,慢慢地向他们靠近。眼露凶光地盯着罗恩。

艾米看着紧张的罗恩,急忙挡在他面前,焦急而又生气地说:“大狗,你不听话是不是?不许你伤害他,他是我的朋友!”

大狗不敢与艾米对视,但是却没有停住前进的脚步。哈利以为大狗是狂性发了,怕它伤害艾米,急忙拔出魔杖。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攻击,大狗巨大的脚掌就已经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它向后翻了一个跟头,哈利感觉到了它的呼吸,也看到了它一英寸长的牙齿——但是它一跃的力量使它跳得很远,它在他上面翻滚着,哈利头眩晕了,感到肋骨像断了一样,也听到了它的咆哮,它后退了几步准备再一次攻击。

紧接着,大狗狗头一用力,就把哈利顶在了一边,远远地摔在了地上。而当它要接近罗恩之前,还有一个障碍——艾米。

“大狗,不要。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伤害我们的,我求你停下。”大狗看着艾米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与抱歉,咬咬牙,把头一拱,把艾米顶开,摔在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哈利身上,没让她身上受到一点伤害。

没了阻挡的人,大狗的狗嘴一口把罗恩的胳膊紧紧地咬住了。哈利跳起来抓住了它头上的一把硬毛,试图阻止它,但它拖拉罗恩就像拖拉一个玩具一样——接着,克鲁克山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哈利的脸上受到它重重一击,以至于他再一次倒在地上。他听到艾米和赫敏也被打倒了。哈利摸索着找他的魔杖,罗恩的双腿开始流血了——“天啊!”他低声说道。

魔杖的光芒告诉他这是一个很大的树洞。他们曾经追逐斑斑到了一棵打人柳的影子下面。而且虽然风很大但枝条却没有摆动。

在那儿,在树干的底下,那条狗正在把罗恩拖向树根部的一个空隙——罗恩正在作垂死的挣扎,但他的头却一点点滑向缝隙——“罗恩!”哈利大叫着跟上去,但一条粗大的柳枝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他被迫后退了几步。

他们现在都看到罗恩正奋力地用脚勾住一个树根以阻止那狗把他拖进去。然后一个枪一样响的声音响起,罗恩的腿断了,接着他消失了。

“哈利……我们快去帮忙……”赫敏叫道,她也在流血,她的肩膀被柳条割破了。

“不!那家伙大得足以吃掉他,我们没时间了——”

“不,大狗不会吃掉罗恩的,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艾米大声反驳。

“可是罗恩已经被他叼走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再不去救他他会死的!”赫敏冲艾米大吼道。

“不要吵了,救人要紧!”哈利回头冲两个吵起来的女孩吼道,拉开他们敏捷地躲过一根柳条的攻击。

“如果那只狗能进入,我们也能过去。”哈利着急地说,他四处刺探,努力寻找穿过邪恶的错综复杂的柳枝。但是在柳枝的范围以外却不能接近树根一寸。

“噢,救命,救命。”赫敏着急地小声说,她不情愿地跳动着,“求求你了,不要再动了。”

克鲁克山猛地向前冲去,它灵巧地穿过柳条空隙像蛇一样把前爪放在树干上。

突然,柳条像大理石一般停止了挥动,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动。

“克鲁克山!”赫敏不确定地低声说,她痛苦地抓住哈利的胳膊,“他怎么知道?”

“很明显,你的猫和我的狗是朋友,当然知道我的狗知道的秘密。”艾米盯着无声无息的树洞,冷冷地说,“大狗,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认识我。”

哈利拍了拍艾米的肩膀,看了看赫敏说:“我们进去吧。”

艾米一扭身,躲开哈利的手,在哈利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干脆地顺着树洞跳了下去。

哈利只来得及“哎”了一声,艾米就已经不见了。他只好跟着跳了下去,他朝前爬了几步,接着滑到了底部的一个土坡下面的通道里。艾米和克鲁克山在几米外的地方,它的眼睛在哈利的魔杖下闪闪发光,几秒钟后哈利跟在它的后面。

“罗恩在哪?”跟在哈利后面跳下来的赫敏用恐惧的声音低声问道。

“这里!”哈利说着弯下腰向艾米和克鲁克山走去。

“这个密道会通到哪里呢?”赫敏在他后面气喘吁吁地说。

“我不知道……它标在活点地图上,但弗来德和乔治说没有人到过那儿。它在地图的边缘消失了,但好像在霍格莫德结束了。”

他们尽力走得很快,腰也弯得很低。整个过程艾米一言不发,哈利担心地看着艾米,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走了好一会,他们来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杂乱的房间,墙上贴着纸,地上满是污点。所有的家俱像是被人故意砸碎那样破烂不堪。窗户都被板子封了起来。

哈利看了一眼看起来很怕但却很坚定的赫敏。,以及面无表情的艾米。抢先从从洞口爬出来,向四周看了一下。这房子好像被遗弃了。而门却打开着,通向昏暗的大厅走廊。

在他们巡视房间的时候,有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有什么东西走上楼去。他们三个个都看着屋顶。赫敏把哈利的胳搏抓得那么紧,以致于她的手指失去了知觉。他看了看她,她点头同意并示意让他去,但是艾米却已经握着魔杖朝上走去了。

“艾米,别冲动!”哈利生气地追上艾米,一把把她拉在身后。他们安静地走出大厅,走上了破碎的楼梯。每一样东西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只有地板上一条不知什么东西拖行过的条纹上没有灰尘。

他们走到黑暗的地方。

“荧光闪烁。”他们一起低声说,光从他们的魔杖顶端发了出来。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当他们转向它时,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一声轻微的shen吟后接着是呜呜声。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一点头。

哈利紧紧地把魔杖举在前面踢开了门。

在一张巨大的、挂有蚊帐及各种赃物的床上,克鲁克山躺在上面,看到他们后呜呜地叫着。地板上躺在它身边的罗恩伸开腿摆出一个特殊的姿势。

哈利警惕地巡视房间,赫敏冲上去。

“罗恩——你好吗?”

“那只狗呢?”艾米冷冷地问。

“不是狗,”罗恩抖着声音着说,他的牙齿上下抖动,“艾米,那是个陷阱——”

“什么——”

“他不是一条狗……他是由人变成的动物……”

罗恩正盯着艾米的肩膀。艾米转过身来,随着一个响动,一个男人在后面关上了门。

他看起来很狼狈,身上脏兮兮的,头发垂到了眼那儿。如果不是眼光在动,他简直就是一具僵尸。蜡黄的皮肤地包在骨头上,虽然不至于像一副骷髅,但确实非常瘦。

他是西里斯·布莱克。

“除你武器!”他用罗思的魔杖指着他们粗着嗓门说。

哈利和赫敏也用自己的魔杖指着他,但布莱克抓住了他们的魔杖。

然后他走近了一步,绕过冷冷看着他的艾米,盯着哈利。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帮助你们的朋友。”他眼神闪烁,不敢看艾米,粗鲁地说,似乎是有意这样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以掩饰他面对艾米时的心虚,“你父亲也会为我做同样的事。你很勇敢,不会跟在老师后面。我很高兴……那将使许多事变得容易。”

汹涌的怒气在哈利的胸中升起,一直冷静的他突然冲动起来。他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他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夺回自己的魔杖和布莱克决斗。但突然,一个纤细的身体隔在了他和布莱克前面。

“如果你想杀哈利,你得先杀了我们!”这时候躺在地上的罗恩费力站起来,恶狠狠地说,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摇晃,但并没有退缩。

有什么东西在布莱克的眼里闪动着,他近乎狼狈地转开头,不敢与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一大截的艾米对视。艾米冰冷下面隐藏着伤心与失望的眼神让他不敢面对,不敢接受。

“躺下吧!”他故作平静地对罗恩说,“你会使你的腿受伤更重。”

“你听到了吗?”虽然罗恩虚弱的靠着哈利以保持直立,但还是坚决地说,“你必须把我们三个全部杀死!”

“是四个!”艾米轻轻地说出一句话,又是那么地坚决。

“不,艾米,我不会……”他低下头震惊地看着艾米,这是他变成人后第一次与艾米对视,“今天晚上只有一次谋杀。”

“那是为什么?”哈利努力地冷静下来说,“都说你是害死我爸爸妈妈的背叛者,都说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好朋友,都说你越狱是为了杀死我,可是我竟然不信呢。毕竟,在这一年里面,你有很多次杀死我和艾米的机会,可是你并没有动手,这是为什么呢?”

哈利注意到艾米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确实,他说这些话有一大部分是为了安抚艾米,让艾米冷静下来。

也许是震惊于哈利能做出这么冷静的分析,布莱克久久地没有说话。

“哈利,你确实和詹姆斯不同,詹姆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做不到你这么冷静。”布莱克叹了口气盯着哈利认真地说,“哈利,你爸爸一定会为了你而感到骄傲的。”

“哼!有些人就算到了现在一大把年纪了也做不到像哈利现在这么冷静有理智,”艾米双手臂抱在胸前,盯着布莱克恶狠狠地说,“只会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乱吼。”

“艾米,我……那个……”布莱克面对艾米突然就结巴了,好像不会说话一样,“艾米,那个,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我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所以……”

“所以你有苦衷,我就必须原谅你吗?幼稚!”艾米现在的表情与语气和她的教父如出一辙,让房间里面的其他两个小巫师打了个冷颤(除了哈利)。

布莱克显得更加紧张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说一定要你原谅我……”

“那就是我原不原谅你,你都表示不屑是吧?”

“不是不是,我非常希望你能原谅我,你不原谅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奇怪了,我原谅与不原谅你,和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我会什么非要原谅你?”艾米一连串的反问,让布莱克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压抑恐惧的气氛就这么被艾米打破了,赫敏和罗恩不敢置信地看着刚才还感觉对他们很危险的布莱克现在在艾米面前就像一只做错了事情正在被主人教训的人形犬一样,这个变化,真是太考验他们的接受能力了。现在,他们终于相信了之前艾米说这条大狗是她的宠物的话了。

而哈利,此时万分纠结。艾米是他妹妹,他不希望她被欺负这没错。可是那个在他妹妹面前就像一只做错了事情正在被主人教训的人形犬一样的人据说是他的教父……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不要这么疯狂好不好?

一时间,房间里面的五个人都忘记了目前是在一个什么环境里面,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他们五个人忘记了,不代表别的人……或者是老鼠会忘记。

斑斑拼命地从罗恩胸口挣扎出来,不要命似的往外跑。

“不!斑斑,快回来……”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老鼠溜出了门外,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不,该死的臭老鼠,你给我回来!”

而布莱克显得比罗恩还激动,跳起来就往外冲。可是他刚冲到门外就因为撞上了一个人,被自己的反作用力弹回来仰面摔倒在地上。

被他撞到的那个人似乎也没占到便宜,从他那声不大不小的闷哼中就能听出来。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人会是谁。

来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右手拿着魔杖,左手倒提着一只被石化的老鼠。他走进房间,微笑地对摔倒在地上的布莱克说:“大脚板,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冲动啊。”

“月亮脸,他跑了,他跑了!那只老鼠跑了!”布莱克没有注意到莱姆斯手上的老鼠,跳起来抓住莱姆斯衣襟,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的眼睛被狗吃了吗?没看到他手上提着一只老鼠?”艾米踹了布莱克一脚,使劲把莱姆斯胸口的衣服从他那一双狗爪子中解救出来,“还有,放开我爸爸!”

艾米小小的身躯隔在两个大男人的身体中间,气势汹汹地面对着布莱克,看起来像是不准布莱克碰莱姆斯,但实际上莱姆斯知道,艾米是怕他动手伤害布莱克——包括前面喊的那一声爸爸也是为了保护他面前的那个男人。不过即使是这样,艾米也总算叫他爸爸了不是吗?莱姆斯觉得心里有什么爆炸了,几乎就要掩饰不住他的激动与欣喜了。

“爸爸?”布莱克疑惑地看看艾米又看看莱姆斯。

“是的,大脚板,艾米是我和黛丝的女儿。”莱姆斯绕过艾米,走到布莱克身边,抓住他的手,微笑着,温和(如果他的手抓得没那么紧,声音不带着那么一点点颤抖的话)地说,“嗨,兄弟,多年不见,我们不应该做一点什么吗?”

布莱克紧紧地回握住莱姆斯的手,莱姆斯一用力,把布莱克紧紧的抱在怀里,就象兄弟一般。如果不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到两个男人隐忍泛红的眼眶,眼前的这一幕真的就是两个兄弟久别重逢,仅此而已。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两个人这十几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你们……”艾米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迷惑了,难道爸爸不是来抓逃犯的?

“正如你所见,我们只是在拥抱自己的朋友而已。”莱姆斯放开布莱克,对艾米眨眨眼,“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艾米脸一热:“我是怕他伤害你!”

这时罗恩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种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看不懂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请问……卢平教授,可以把我的斑斑还给我吗?谢谢你帮我抓住了他。”

“不行!”

“这恐怕不行。”

莱姆斯和布莱克两个人同时出声拒绝。

“为什么?你们……”罗恩激动地要扑过去,可是断了的腿却让他险些摔在地上,幸好哈利和赫敏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我说过今晚这里只有一次谋杀,那就是我要杀了这只臭老鼠!”罗恩对面的布莱克同样激动,扑过去想把莱姆斯手里的老鼠夺过来。那眼神,那语气,那动作,好像这只老鼠一到他手里就会被他活吃了一样。

“不——”罗恩再次试图扑过去,哈利和赫敏急忙扶住他。

而那边,艾米一个闪身,挡在了布莱克前面,却被激动地布莱克掀翻在地上。

“艾米——”莱姆斯急忙蹲下抱起艾米,抬头对激动的布莱克吼道,“给我冷静点,西里斯·布莱克!”

在艾米摔到地上的时候,布莱克就已经冷静了不少,再加上总是那么温和的莱姆斯突然的一声吼,彻底让他冷静了。

“爸爸,我没事——嘶——”艾米试图站起来,可是腿上的疼痛却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我想这只老鼠也许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更或者是一个人?所以,你们俩快点把真相揭开吧,不然我们四个人真的会被好奇折磨死了。”

莱姆斯小心翼翼地抱着艾米坐在椅子上,站起来对布莱克点点头说:“一起?”

“一起。”布莱克点点头,目光却愧疚地投向艾米。

艾米装作没看见,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莱姆斯从他的口袋里面掏出那只僵硬的老鼠。

“干什么?”罗恩突然吼道,“这关我的老鼠什么事?”

“这不是只老鼠!”西里斯·布莱克突然□□着说。

“你什么意思——他当然是只老鼠——”

“不,他不是,”莱姆斯平静地说,“他是一个巫师。”

“一个由人变成的动物,”布莱克说,“他的名字是彼得·佩迪鲁。”

罗恩惊恐地看看布莱克和莱姆斯,再看看他的斑斑,最后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哈利和赫敏:“这不可能的不是吗?他在我家都十多年了。哈利,赫敏,他们俩是不是疯了?”

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安抚他紧张的情绪,脸却朝着布莱克他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虫尾巴?对吗?大脚板先生,月亮脸先生。而尖头叉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我的爸爸。”

“你猜的没错。”莱姆斯赞许地点点头,“看来你从我刚才和大脚板的对话中就猜出来了我们是谁,那么我也不用解释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在这里,并且赶了过来了吧?”

“活点地图!”赫敏和艾米异口同声地说,“你们是活点地图的制造者!”

“真是聪明的孩子。”莱姆斯点点头,对罗恩说,“罗恩,如果他真的只是只老鼠的话,我们的咒语对他不会有任何伤害。所以,请你别担心,好吗?”

罗恩看了看身边扶着他的两个人,哈利和赫敏都对他点点头,罗恩也只好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吗?西里斯。”莱姆斯说。

布莱克点点头,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魔杖,艾米冷哼一声,把自己的魔杖抛给了他。他走到莱姆斯和这只浑身僵硬的小老鼠面前,他那潮湿的眼睛突然如燃烧一般。

“拿起来!”他轻轻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莱姆斯说,一只手拿着斑斑,另一只手拿起了魔杖,“我数三下,一,二,三!”

每支魔杖都发出了一束蓝白色的光,斑斑一下子被升到了半空中,他那小小的黑色的身体疯狂地扭曲着。然后,那只老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一束刺眼的光芒闪出,然后——那就好像在看一部经加速的电影似的,经过一个奇怪的过程,老鼠不见了,一个男人趴在刚才老鼠落地的地方。

他是一个很矮小的人,几乎还不够哈利和艾米那么高,他那稀疏的,淡色的头发凌乱不堪,头顶上的一片都秃了。脸上的皮肤起着层层褶皱,就像是一个雍肿的人突然缩了水似的,一下子就瘦了下去,导致皮肤太多,堆积在了身上;他那肮脏的皮肤几乎和斑斑的毛一样,黑一块灰一块的;那尖尖的鼻子使人不由自主想象到老鼠。

他那小小的,潮湿的眼睛向四周看着他们,他的呼吸匆忙而短促,哈利看见他的眼睛射向门后又转开了。

“哦,你好吗,彼得,”卢平愉快地说,好像经常有老鼠会变成他的老同学似的,“好久不见了。”

“好,好久不见。”彼得开口了,艾米他们注意到,彼得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就真的好像是一只老鼠一样。

“让我杀了他!他这个叛徒!”布莱克挣扎着要扑向彼得,却被莱姆斯拉住了。尽管他现在很瘦很虚弱,但是要拉住一个失去理智的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死狗,冷静!”艾米受不了地大声吼道,“你杀了他你就永远是阿兹卡班的逃犯了!”

“谁在乎?我只想亲手杀了他!”

“你想去死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哈利在乎!”艾米不甘示弱地吼道,“他一直想要一个教父!”

“艾米,指望一直大脑被噬魂怪吃了的笨狗能懂这些,还不如直接期待巨怪会懂说人话,也许还能容易些。”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全身漆黑的人,他手里拿着一件银灰色像液体一样的斗篷,“艾米,腿怎么样?”

艾米耸耸肩:“我没事,不过也许小腿上的骨头裂开了。教父,你怎么来了?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了吧?”

斯内普走到艾米身边替她检查了一下,点点头。黝黑的眼睛慢慢地,一个一个地从房间里每个人的脸上划过,最后定格在彼得身上。

“瞧瞧,这可是我们的大英雄。”斯内普低沉地说,“真是庆幸今晚去了给卢平送魔药,才会在他办公桌上那张有趣的羊皮纸上看到两个有趣的人。也许,我没打扰到你们的好朋友聚会吧?可惜啊,少了一个。”

“我不许你提詹姆斯,你这个邪恶的,肮脏的斯莱特林,神秘人的……”

“闭嘴!不许你这么说说我教父!”布莱克没说完,就被艾米厉声打断了。

斯内普嗤笑一声:“没关系,让他说。至少霍格沃茨驻守的那些摄魂怪不是为了我这个邪恶的、肮脏的斯莱特林,而是为了你这个正义的、勇敢的格兰芬多。”

“你——”布莱克还想说什么,却在艾米警告的眼神中憋憋屈屈地闭了嘴。

“你们一定要着这里叙旧?”斯内普盯着莱姆斯,“当然,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请容许我,作为一个教授,我需要带我的学生回到城堡,现在已经快到宵禁。而我可怜的教女,似乎还要去医疗翼接受治疗。”

“可是先生,我们还没有听到当年的真相。”哈利不想这么快回去,他现在心里乱极了,很想快点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才是害死他爸爸妈妈的凶手。

斯内普不耐烦地说:“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不是吗?那只老鼠才是背叛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你那个狗教父自作聪明更换了保密人。”

“没错,是我。”布莱克□□道,“我有罪,是我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所以我才会在一位这只老鼠死后自愿去阿兹卡班赎罪的。可是当我从预言家日报看到亚瑟一家旅游的照片上有这只老鼠以后,我就呆不住了,我怕他伤害哈利,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杀死他!”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让眼珠一直乱转寻找逃跑道路的彼得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不,不是我!”他急忙否认,声音又尖又细,“你才是黑魔王的手下,我变成老鼠只是担心被黑魔王的手下报复而已。哈利……哈利,你长的多像詹姆斯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

斯内普一挥魔杖,一道光芒打在了彼得的身上,彼得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我们可以出去了。”斯内普又给彼得补了一个石化咒,并且把他用绳索禁锢起来。弯腰抱起艾米,用漂浮咒带着彼得一路乒乒乓乓碰碰撞撞地往外走——为了怀里的这个受伤的孩子不感觉痛苦,他可没那么多精力再去照顾一个什么伤都没受,却还不用自己费力移动的人不是?

莱姆斯无语地看着斯内普,只好用担架咒带着受伤厉害的罗恩出去,身后跟着哈利和赫敏,布莱克走在最后面。

他们爬上了地道口,走过树林,静静地穿过了空地,城堡透出的灯光慢慢地变亮了。然后——黑云飘了过去,地上有一些阴暗的影子,这一伙人沐浴在月光之下。当莱姆斯突然停住,罗恩掉在了地上的时候。西里斯僵住了,他挥了挥手臂让哈利和赫敏停了下来。

哈利可以看到露平那黑色的轮廓,他顿时僵住了。

“哦,我的天呀……”在斯内普怀里,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的艾米剧烈的喘息着,“教父,今天是月圆!我爸爸没喝药,他现在不安全!”

“快跑,”西里斯低声对哈利、赫敏和罗恩说,“马上!快跑!”

斯内普大步走回去,把艾米往哈利怀里一塞,和西里斯同时说:

“交给我来处理——快跑。”

这时有一阵恐怖咆哮声发出。莱姆斯的头正在逐渐地伸长,他的肩膀抱成一团,可以看得见他的脸上和手上开始长毛,他的双手变成了错缩着的爪子。

狼人抬起了头,它舔着自己的长嘴巴。现在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西里斯把斯内普推到身后:“你照顾这群孩子,看到机会就带他们走,这里交给我处理!快!”

紧接着,西里斯从哈利的身边消失了,他开始变形了。一只巨大的,形如熊般的狗向前走去。他走到狼人跟前,阻止狼人向前走。被阻碍的狼人用他巨大的爪子去拍大狗,而大狗却乘机咬着他的上肢往后——远离哈利他们的方向拉扯。

但是很显然,大狗不是狼人的对手,更何况是一只身体不好的大狗呢?不一会,西里斯就开始流血了,他的嘴上和背上都布满伤痕。

哈利他们担心地看着西里斯,却不敢大声喊叫,生怕给狼人带来更大的刺激。

“不——”哈利看到西里斯被狼人抓起来狠狠地扔了出去,落在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情急之下,他忘记了面前是一个危险的狼人,快步地向西里斯跑去。

“该死的,快回来!”斯内普咬牙切齿对哈利低吼,可是他又不能过去,他身后还有三个小巫师,而狼人正在朝他走来。

“嗷——嗷嗷——嗷——”

就在罗恩和赫敏以为今晚要逃不出去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又一声高亢的狼嚎声。奇怪地是,他们觉得,他们似乎在这个狼嚎的声音里面听到了浓浓的感情。

他们不由自主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匹美丽的银色的狼高高地站在岩石上面,仰着脖子朝月亮嚎叫着,似乎是在呼唤着谁。也许,这是一头失去了伴侣的狼,正在月亮底下思念、呼唤着它的伴侣,希望它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很奇怪的,狼人也在看这头狼,并且在看到这头狼的时候,犹豫地看了看他们,就头也不回地往那边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