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周后,何大嘴过来辞行,顺便蹭了一顿饭。

不久的日子里,莫小邪开始不对劲起来,因为只是不痛不痒的问题,也并没有去在意。例如,第一天早上起来喉咙忽然很不舒服,然而问题也并不大,只是喉咙中有东西堵着说不话来,刷过牙之后又恢复如常。一连几天情况如此,我说你还是最好上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莫小邪对此不以为意。过了几天,喉咙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开始吃一些药,坚决不去医院。后来我知道,莫小邪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上医院和睡觉,连医院的大门都不愿意踏进一步。

过了不久,喉咙开始发热起来并越来越痛,莫小邪意外的发现脖子处有三个连着肉体的肉球。我对此极其鄙视和无语,我说你到底是木头人还是感觉中枢异常,这种问题一般人会恶化到这种地步才发觉吗?

她很无辜的神色解释,她的脖子以前就有三个能够移动的淋巴结,小而且没有痛觉,医生并没有太多建议,只是说这是大多数人的常见问题,如果出现肿大的情况手术切除便可以。

我说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如此镇定,并且还瞒着莫老爸和莫老妈。

最后医生的结论是必须动手术,因为肉球不仅变大发炎并且已经连着颈部的内部组织,其中一堆专业术语和名词我并没有听懂,总而言之这种情况不能再拖了。

那时候,我离中考的日子近在眼前,莫小邪不同意做手术。虽然,她嘴上不说原因,我心里也明白。我说叫上莫老爸和莫老妈来照顾你,不会影响我考试。她低头沉默了,要我保证她可以去动手术但是不能让莫老爸和莫老妈知道。

我不知道缘由,看着她不同寻常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点头。莫小邪不允许我请假,一个人独自去办了住院手续,那时候我才深刻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才发觉到原来自己不过是在别人的庇护下成长,想要为她做什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回去翻通话记录,将上面的陌生号码一通一通的打,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对于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行为表示诧异。

我说莫小邪住院了,明天的手术。

他一阵沉默,开口说,“知道了。”

动手术的当天,我请了假,坐在手术室外面莫名其妙的紧张,不知道是空调开得太低还是心理作用,身体一阵发冷。医生说,有一个肉球长得比较深并且连着支气管。医生说得若无其事,我听着却一阵冷寒。

我望着走廊的一端,一直等着,可是他没有来,一颗心开始慢慢沉沦,男人是不是常常口是心非,但是那时候我仍没有理由的相信着他。

莫小邪还在麻药的作用下昏迷的时候,他出现了。样子很疲惫,手上还拎着一堆补品。他看着莫小邪脖子上围着的纱布,眼里一阵疼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我对他说,你应该回去洗洗。

他笑了,问道,难道我身上很臭吗?

我摇了摇头解释说,只是你这个样子,不知道是谁该要照顾谁。

我在思考叫他来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只是我单方面的自以为是。他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终于不耐烦的出去接电话。

我出去的时候,他正好挂了电话。

我说对不起。这是从心里由衷发出来的话语,我忽然理解他那时候为什么要沉默,他推辞了一个会议从另一个地方赶了回来。

他只是笑着对我说谢谢,并说这下莫小邪该欠了他人情,有口也难言。

莫小邪醒的时候,看见他果然一阵激动,想要开口说话,才想起脖子上才动了刀子,伤口愈合之前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不甘心地对他横眉立目。

拿着手机打了一行字问我,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如实回复,是我告的密,她责备的看了我一眼。她的头不能动,眼睛一移看了他一眼,又在手机上打了什么字递给他,他一看淡淡的笑着起身对我说,他先回去一趟。

我说你对人家说什么了。

她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