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展已经被迫闭幕。
第二天上午一下楼就发现客厅里坐着昨天遇到的徐羲庭督察。复生和Mary在前面看店,客厅里只有爸爸和他两个人。他正和爸爸谈着什么,两人表情严肃。
徐羲庭看到我,跟爸爸交换了个奇怪的眼色,说:“况小姐,我这次来拜访除了跟况Sir聊聊昨天会展中心的事情,还想要请大家吃顿饭,算是感谢当年救命之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我看看爸爸,他对我点点头。
妈妈已经换好衣服下楼了,奇怪的是,她随身带上了那个红色的小工具箱。
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我们到了一幢类似别墅的房子,门牌上没有任何标识。穿过整理考究的花园进入大厅,整个房间装饰得非常巴洛克风格,到处都是浓浓的东欧气氛。
靠窗的桌边居然坐着不破叔叔。他们在这里见面仿佛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坐下。
“我们在这里……吃饭?”我不解的回头问徐督察。
“这里是姜真祖先生的私人会所,是他授权袁先生全权管理他在**的物业。所以我们选在这里跟大家聚会,比较安全也比较安静。”徐督察有礼貌地笑笑。
姜真祖……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是在妈妈跟我说起叮当姑婆的时候……对了,姜真祖就是将臣!他难道也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又或者,这些也跟他有关?不然,他怎么会早早地向不破叔叔安排一切呢?
我满腹疑问地坐下。
“先吃饭。”不破叔叔平静的笑着说,“虽然场地我提供,但是是徐Sir请客,我们一定不会客气。”大家都笑了。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很轻松愉快。自从回来以后,我见到的不破叔叔永远都是这样的表情,礼貌优雅——他的瞳孔里再也看不出悲喜,似乎一切都深深的藏在了喧嚣的世界背后。在盘古的时候,那个世界荒凉寂静他眼睛里的神情反而真实丰富;到了这个热闹纷繁的世界,他却只剩下了一种表情。
在那里,我们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而到了这里,我们形同陌路。不由得开始怀疑,回来的决定到底是错还是对——但至少我绝对不会后悔,因为爸爸妈妈都在这个世界。
饭后,我们到了楼上的小会议室。徐羲庭将随身的PDA连接到电脑,投影仪立刻在大屏幕上映出了一个头像:就是文物展受害的女讲解员。
“我跟CID情报科联络过,官方资料显示昨天文物展期间受害的女讲解员叫纪韵诗,中山大学毕业生,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但经过情报科查实,纪韵诗小姐在**出生,生父名叫朱永福,在8岁那年父亲去世,她也就被人领养,带回大陆广东省。我们查过,纪韵诗原名朱惠欣,英文名Mary,与况Sir你的弟弟况复生曾是小学同学。”
“朱永福?!Mary?!”妈妈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诧异地望向爸爸,爸爸的眼神里同样也满是讶异的问号。
死的讲解员是Mary,那在我们家的那个Mary是谁??我脑子里忽然的掠过文物展上复生盯着纪韵诗的单酒窝出神的情景,我每次看到另一个Mary左手会抖动的情景……不祥的感觉紧紧抓住了我。
“朱永福就是Mary的父亲,当年白狐的未婚夫。”妈妈在我耳边低声说。
面前徐羲庭继续切换着资料画面,说:“经过我们警方研究,案件根本无法简单的界定为某种恐怖活动,甚至可以归为灵异罪案的范畴——也就是说,我们反恐组也很有可能束手无策。因为目前线索已经断了,纪韵诗的背景十分单纯,我们根本不再有追查的线索。”
“所以你找到了我们?”妈妈问。
“我曾经听以前SDU的Madam Mo提起过马小姐。马小姐是灵异方面的专家,如果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我相信案件会容易解决的多。同时我们也请了袁先生协助提供有关参展文物的资料。”
不破叔叔缓缓开口,说:“我这边暂时没有进展,如果文物方面有了什么情况,我会做出分析,提供意见。不过,我始终不赞成让况天涯参与这次的案件,她既不是警务人员,也无法提供专业意见,只能跟我们一起承担危险。我不希望有人无辜涉险。”
徐督察摇摇头说:“根据我们现场监控设备的录音记录,况天涯小姐在案发当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她发出呼救叫声的时间是十点二十七分,离法医检验出的纪韵诗遇害时间基本吻合。所以说,况小姐可以算是案件的目击证人——虽然算不上目击,至少在案发时,曾经感受或者说感应到过某些东西。再说,案件受害人与况Sir一家也颇有渊源,大家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对不对?当然,安全方面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不过必要时我们会申请保护证人组来保护况小姐。”
大家都默不作声。
爸爸沉默片刻,说:“关于我们参与这起案件的事,希望你们能彻底保密。就连在我弟弟面前也不要提起。”
“我保证。”徐督察点点头,“可是,为什么连家人也不能提起?”
“因为,我们家里现在有另外一个朱惠欣。”妈妈叹了口气。
“什么?!”徐羲庭一下子失态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