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顺昌结亲魏大中

侠道

“侠”字,只能用来描绘中国人士。有些人看到外国舶来的那些超能力英雄们,不自觉得就把侠字盖在他们的头上。他们虽然也有救人于危难的心,但却不足以称之为侠的。难道侠只是救人之困就可以了吗?难道侠只要有了超越一般人的能力就可以了吗?不,这完全不够。在中国,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侠。侠,他不仅代表着时刻奉献自己,救人于危难的仁心。他还代表了中国人坚定不移磨练自己武力的意志。他更代表着一种超然世外,不为世间名利美色所束缚的高尚情怀。

一、结亲

明熹宗四年,苏州阊门这里住着一名乞假归乡的官,名叫周顺昌。周顺昌进士出身,原本在苏州当着一名主管吏事的推官,职位也不小了。只是此时魏忠贤在与东林党的斗争中胜出,掌权后的魏忠贤开始大肆笼络党羽,排斥异己。失败的东林党人气愤之下不仅不避其锋芒,反而每天绞尽脑汁宣传魏忠贤的恶事。周顺昌本是个极为清廉、嫉恶如仇的人,见到魏公公掌权之后的所作所为,又听得魏忠贤传闻中的事情大都属实,内心极其鄙视,认为这时候是奸臣当道,当即乞假归乡,不再出仕,每日只是闭门大骂魏忠贤。

周顺昌为官之时极其清廉,关心民生疾苦。因此深得苏州人民敬爱,每逢阊门有婚娶送葬之事,都上门请赋闲在家的周顺昌去主持。这天阊门一董姓人家儿子将要娶妻,董老亲自上门请周顺昌。周家管家周文元通报之后,周顺昌立刻整整衣襟出来迎接董老。董老说了此行的目的,周顺昌答道:“难得董老爷子厚爱,下官一定准时到。”

这天早上,周顺昌整理好衣襟,带些自己的字画,由周文元陪着,两人步行去了董老的宅子。走到董宅外面,见到已经停了几座轿子,两人赶紧跑进去拜见董老。一天热闹下来,把一对新人送入洞房后,董老拉着周顺昌在院子里看戏。不时有人走过跟周顺昌打招呼:“周大人,您安好!”周顺昌赶忙站起来回礼:“三哥好,不知大娃的病情好些了没有?”那人答道:“亏了上次大人送来的药,大娃好多了。”周顺昌拱拱手:“那是同僚赠的药,我只是做的顺水人情罢了。”

闲话少说,周顺昌跟董老坐在人群前面看着台上的表演,频频说笑。董老瞧了瞧周顺昌身上补丁连篇的长袍道:“前几天外地有人给老朽送来几匹锦缎,待会周大人可带几匹回去,算作老朽的谢礼了。”周顺昌连忙摆手,董老却按住他的手不容他推辞。周顺昌看着台上,道:“董老爷子,这出戏可是‘风波亭’?”董老拈须笑道:“周大人学富五车,只看戏的布置就知道了。”周顺昌恨恨地道:“秦桧这厮着实可恶,害了岳武穆,引了金兵南下,占我大好河山。如不是秦桧,我中华怎么会屈居外族之下几十年!”董老道:“千古成败,国之兴衰,又岂能由一人决定?老朽活了几十年了,对这些事看得淡了。秦桧虽可恶,可南宋灭亡也是在定数之中。”周顺昌抿着嘴摇头,身体前倾,盯着着台上的表演。

“风波亭”讲的是秦桧如何以莫须有的罪名加害岳飞。所谓的“莫须有”,就是“可能有”的意思。当韩世忠愤怒地质问秦桧,岳飞造反有什么证据的时候,秦桧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好半天这个状元出身的宰相才回了一句“好像有!”直气的韩世忠冷笑,直气的天下人愤恨。此时台上的戏正演到了岳飞跪倒在风波亭内,秦桧正义凛然地指责岳飞密谋造反。底下的观众看的心中惨然,支着头不做声。董老也不住唏嘘,周顺昌却圆睁着双眼。又过了一会,台上转出“韩世忠”来厉声质问“秦桧”:“岳飞谋反一事,证据何在?”,“秦桧”涨红了脸,四处乱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此事莫须有!”,台下观众忍不住连声痛骂。此时,一条人影突然大步冲到台上,一把揪住“秦桧”。底下众人先是一惊,定睛细看竟然是周顺昌。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周顺昌一把把“秦桧”推到,“秦桧”被摔倒在地上,一脸迷茫,听的头顶传来劈头盖脸的大骂:“奸贼!时局如此动荡,外族虎视眈眈。你这厮不晓得拒敌于外也就罢了,竟然迫害了一心为国为民的忠臣,实在可恶!”接着感到身上一阵剧痛。周顺昌竟然对他拳脚相加。底下众人吵成一片,慌得董老连忙使人把周顺昌拉了下来,周顺昌还在喋喋骂个不休。董老把周顺昌拉到后厢房里道:“只是一出戏而已!周大人也太当真了!”周顺昌沉默着,好半晌才道:“如果我今天打的是魏忠贤就好了!”董老连忙按住周顺昌道:“大人啊!如今魏忠贤当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周顺昌摇摇头,对着董老摆摆手,起身出去,找到周文元,摇摇晃晃出了董府。

周文元连忙找到董府管家借了一盏灯笼,引着周顺昌往家走。周文元劝道:“老爷,您主持正义,维护忠良是好事,可您连台上的秦桧都要打骂,这也太过了些!”周顺昌道:“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当朝的奸臣祸害正义之士,我既生在世上,又岂能坐看这种事情发生,不管不顾?”周文元道:“老爷说的是!可咱们家也不比从前了,以前老爷还在任上,遇到不平之事可以管管,可现在咱们已成白丁,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切莫因言语行为上的事,惹祸上身!”周顺昌若有所思,并不答话。

又转过了几个街角,周文元喃喃道:“今晚我跟董管家吃酒的时候,听到有个反对魏太监的官,前几天在嘉善被抓了。可惜可惜,这下只怕又要遭了魏太监的毒手!”周顺昌道:“哼,魏忠贤迫害忠良,反对他的人定然是豪杰猛士,你可知这人姓名?”周文元眨眨眼道:“似乎魏什么中的,当时只顾骂魏太监了。我也记不得了。”周顺昌道:“那定是魏大中了。这人极其清廉,为民请命,不畏强权,是个好汉子。从嘉善去北京要从咱这里过,你去打听打听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咱们若能给这位魏大人送行也好。”

周文元跑了三天,打听到魏大中后天从水路经过。周顺昌当天就带着周文元在水路上等了一遭。阊门百姓听说当朝义士在这里经过,也都出来等候。到了第三天中午时分,果然有一艘官船经过。船头上围着许多士兵。周顺昌看了这艘大船,这么多兵,心中嘎登一下:“要是他们根本不在这里停,那可就糟了!”却看到那艘官船慢慢靠在了岸边,走下来十几个火头军,进了镇子。原来这艘船正是要在阊门补充物资。周文元过去打听了这艘果然是逮捕魏大中的船。周顺昌以赋闲在家的推官身份登船,被那军官阻止:“魏公公要的人,闲杂人等不能探视!”阊门百姓听了这话都开始骚动,那军官喝到:“闲杂人等不要喧哗!”然而阊门的百姓却不管这些,反而议论之声越来越大。那军官怕百姓暴乱,阻碍进京的行程,又想周顺昌到底是个官,追究起来也算不得违例,也就让他进去了。

周顺昌进了船舱,瞧见船舱里床上坐着一人,衣着干净,只是形容憔悴,戴着一副铁链。周顺昌知道这肯定就是魏大中了,上前行礼,说了姓名。魏大中激动不已,上前握住他的手。两人同是为民请命的清官,在这种情形下见面更是惺惺相惜。那军官毕竟担心周顺昌搞花样,不多时便一声不吭地踱了进来,站在船舱角落里,听到周顺昌魏大中两人齐声大骂魏忠贤,一个劲地冷笑。周顺昌道:“魏兄此去凶多吉少,家中可还有什么人?”魏大中道;“家中只有两个儿子了,具已弱冠,周兄若有心,提携他们。魏大中不胜感激!”那军官“哼哼”笑了两声,道:“魏大中你也太不识趣了,你自己整天骂九千岁,弹劾九千岁,落得这样也就罢了,可苦了你两个少爷了!若安安分分当你的官,此刻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不好?你这样子,让孩子们怎么办?”魏大中听了,怪眼一睁,骂道:“呸,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魏大中岂是那种不顾国家,只顾自己的小人!”那军官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周顺昌道:“魏兄,在下有一子,整天舞刀弄枪不提也罢,另有一女,今年十六岁,才貌还过得去,如不嫌弃,可与令郎做个妾!”魏大中听了,拜倒在地,道:“周兄大恩,受我一拜。做妾不敢,定当明媒正娶,不负周兄!”周顺昌连忙扶起魏大中。两人就此结为亲家。那军官道:“何必如此!”周顺昌一听那语气,怒火上冲,破口大骂:“那魏忠贤的走狗,这里哪有你来说话的地方!”那军官倒也不生气,道:“好好好,周大人您清高,我从来是比不过你们这些正直人士的。”周顺昌道:“为魏忠贤做走狗,只怕辱没了祖宗的名声!”那军官道:“周大人您这可就不对了,在下位小权微,管不了你们大官的斗争,只想安安分分养家糊口,又如何辱没了祖宗?您若有气,就撒在九千岁身上,何必来找我的不痛快!”魏大中拉着周顺昌道:“周兄,我这一去想来性命不保,魏忠贤这厮还活在世上我实在不能瞑目啊,以后对付魏忠贤就要靠你了!”周顺昌道:“魏兄放心,魏忠贤这厮,我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我一定会斗倒魏忠贤的!”

周顺昌也不再理那军官,回头跟魏大中说着话。那军官看着周顺昌没有异动,也就走出了船舱。不一会买食物的火头军都回来了,那军官来船舱里赶周顺昌。周顺昌这时候刚给魏大中摆完了酒,收拾了东西走船舱。此时岸边上早就聚集了几千阊门的百姓,周顺昌瞧着百姓,突然侃侃道:“魏忠贤迫害忠良,身为宦官却窃取国家权力,发号施令。天理不容。”那军官一惊,看向周顺昌。只见周顺昌毫不停歇地批判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从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到图谋不轨、杀害无辜,可谓世间万象,无所不包,且真实可信,字字见血。阊门百姓议论纷纷,骂成一片。那军官连珠叫苦,顾不得朝廷礼数,忙把周顺昌推下船。道:“周大人,您真是不识好歹,如此害人又害己!”周顺昌大叫:“你不知道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吗?回去告诉魏忠贤,骂他的人是我,我叫周顺昌,只管找我!”

且不说周顺昌如何,那军官从阊门吃了一惊之后不敢停留,一路飞奔回京城。把魏大中提交给东厂。魏忠贤问起路上的经过,那军官思量道:“那周顺昌可是个好官,我如果嘴上稍有一点不注意,他性命可就丢了!”就道:“大致没什么事,只是路上总有群众聚在一起声援魏大中。”魏忠贤点头道:“魏大中这些贼人在任时为民请命,有许多人为他谋不平也是应该的。”便不再问别的,那军官心里捏了一把汗,请安之后退出。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那军官手下有一无赖出身的宋姓小兵。整日想着如何升官发财。他料定那军官的脾气定不会说出周顺昌的事情,又想到如果把周顺昌的事情告诉了魏忠贤定是大功一件,因此趁着夜晚偷偷溜到魏府,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期间添油加醋,说周顺昌如何嚣张跋扈,自己如何维护九千岁的声誉。魏忠贤听后沉默半晌,唤过东厂一个叫文之炳的武官,命他先带人把押运魏大中的军官全家抓起来。再跟宋小兵带人去往阊门,抓捕周顺昌。

周顺昌这时候还在家里,每日出门看着民生疾苦,利用自己曾经做过官的朋友圈为民谋利,生活也很充足,不知道大祸将至。他有一个女儿,唤作周绮。已经许给了魏大中的大儿子魏国。魏国因魏大中尚在狱中,已到了京城到处拉关系,期望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够救出自己的父亲。周顺昌的小儿子今年十五岁,唤作子房。周顺昌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像汉初三杰的张良张子房一样为天下攘除奸凶,恢复正统。那周子房自小在父亲的熏陶下也恨魏忠贤。但他不像他父亲一样每天痛骂魏忠贤,他觉得痛骂魏忠贤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周子房每天努力钻研武艺,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凭一己武力,除掉那祸害天下的大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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