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霍玉儿留书作别(1)

躺在床上,周绮拉着霍玉儿的手说了好一会话,才道:“好妹妹,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你,你这样的人物,世间难找。你家是哪的?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霍玉儿道:“我本是江苏南通人士,父亲做丝织生意,家里也算是大户了。那时候我也不懂得生活的艰辛,每天只知道弹琴下棋看书,家里的生意一窍不通。后来父亲生意赔了本,把全部家当都赔了进去还不够,家道从此衰败。债主每日上门,父亲忧愁之下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

家里的债务沦落到母亲身上,我看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因此偷偷来到杭州,打算做些生意赚钱回家。有的阿姨看我姿色还过得去,就劝我开门头,吃百家饭。要不然咱们女子还能做什么呢?只可惜我社会经验浅,钱财大都被阿姨赚了去。等我攒够了钱回家,母亲早已经在忧愁中死去。我无处可去,还了债主们的钱,又回到了杭州。

碰到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我也就收养了他们。只是阿姨极力反对这件事情,我只好把他们安置在庙里。”周绮道:“唉,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心道:“原来她本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唉,如果她家里不破产的话,倒也配得上我家子房。只可惜你已经沦落了风尘,子房父亲一声清廉,可不能在子房身上给他父亲抹黑了!”

霍玉儿看了周绮一眼道:“周姐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家子房,我也不奢望能跟他在一起了。”周绮吃了一惊,道:“你,你,你怎么这么说?什么配不配的!”霍玉儿道:“周姐姐你不要再掩饰了,我沦落风尘,什么人事没有见过呢?我当初见到子房心地善良,这才对他动的心。现在知道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有美好的前程,我哪敢奢望什么呢?我不会去阻碍他的。你是他的姐姐,关心他也是对的。我一点都不怪你。”

周绮听了默然不语,再看看霍玉儿,心里忽然觉得她可怜,又对她有感激之情。道:“好妹子,你能这么想,我一辈子感激你。子房的姐夫做了官,子房将来难免也要进入仕途。将来难免要娶个巡抚小姐什么的。如果他非你不娶,那将来肯定影响仕途的!”霍玉儿微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周绮道:“好妹子,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跟你结拜姐妹吧!这样你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直到遇到好人家嫁出去!”霍玉儿心头一震,眼泪差点掉出来,连忙道:“好,太好了,再好不过了。”周绮大喜,拉着霍玉儿拜了几拜。

周绮道:“妹妹,子房可是你的小辈了,以后你可要多照顾他!”霍玉儿强笑道:“那是自然了。”周绮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心里也恻然,扯开话题道:“妹妹,今天我看你用的武器,好像是支笛子?给我看看如何?”霍玉儿赶忙拿出笛子递过去,道:“只是支普通的竹笛,跟人交手的时候我不敢硬拼,也就将就着用。”周绮道:“子房父亲做官的时候,在外地搜罗来一根笛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质地极其坚硬。”说着翻箱倒柜,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打开一看,那笛子通体碧绿,似是玉雕成的。霍玉儿拿起一看,比一般的笛子长了许多,触手温润,跟玉的感觉也差不多。

霍玉儿心道:“明明就是玉嘛!这样的笛子怎么打的了架?”周绮看她不信,拿过那笛子,使劲朝着装笛子的盒子砸去,只听得一声响,那盒子断成两截,笛子却没有丝毫损伤,看来硬度还可以。霍玉儿赞道:“好笛子!”周绮道:“送给你吧!”霍玉儿连忙拒绝道:“这是周大人留下的,我怎么能要呢?”周绮道:“我们已经结拜了姐妹,这就算是姐姐给你的礼物了。”霍玉儿推辞不收,周绮一定要给。霍玉儿心中突然一动,道:“那么我就收下了!”周绮道:“这就对了嘛!”看着霍玉儿接过笛子,周绮歉意稍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周绮这一晚睡得特别香甜,一觉醒来时,脸上犹带着微笑。想起霍玉儿还睡在自己身边,道:“霍姑娘,起床吧!”听着没人答应,周绮又道:“妹妹,起床吧!”周绮奇怪,转过脸去看时,身旁早就没了霍玉儿的身影,叹道:“苦命的孩子总是特别勤劳!这么早就醒了!”起身哼着歌慢慢梳洗完毕,出去吃饭。看到魏国跟周子房早就坐在桌子旁边,桌上摆了一大盆米粥。

周子房奇道:“姐,玉儿呢?”周绮盛了一碗粥放到周子房面前道:“她早就醒来了,不会像你姐这样懒的!”周子房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周绮道:“我怎么知道,可能在府里乱逛呢!”周子房放下碗筷道:“我还是去找找她吧。”周绮道:“坐下!她不来你找什么?你跟她什么关系?”周子房道:“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啊,我去找找她又怎么了?”说着起身出去。周绮气的跺脚,魏国道:“你生什么气啊!我看这两人正是一对璧人,你就不要乱掺和了!”周绮道:“你懂什么!”

周子房在府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霍玉儿。最后找到门口的士兵道:“你见到霍小姐了吗?”那士兵道:“今早我刚开门的时候,霍小姐就出去了。算来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周子房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喃喃道:“对了,她一整晚没回去,肯定担心霍大他们,肯定去找霍大他们了。”周子房饭也不吃了,身形一晃窜上房顶,向回雁楼赶去。

昨天夜里魏国已经派人把霍大他们接到了回雁楼里暂住。到了那里,看到霍大一群小孩正在床上闹腾。见到了周子房,齐声叫道:“周哥哥!”周子房忙不迭地问道:“你们看见霍姐姐了吗?”众小孩都咬着手指摇着头说没有,霍大却一言不发坐在一边看着周子房。

周子房也没在意,心里更加着急,在城里房顶上窜来窜去寻找霍玉儿,恢复太平的城里更加繁荣昌盛,来俩往往的人欢笑声更多,可是都没有霍玉儿的身影啊!周子房跑到西湖边上,坐了一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霍大的表情,心道:“呸,我怎么会变得那么迟钝了,霍大那时候明明就是有话说的样子。他肯定知道玉儿在哪里。”连忙回到回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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