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ay,mate 澳洲认真使用须知
(时报出版提供)
说起澳洲或澳洲人,感觉就像那位街坊很久但又说不上熟识的邻居。台湾人对澳洲的印象不外乎:羊毛袋鼠无尾熊、英语系国家、观光留学不用多学「澳语」、文化好像和英美很接近、曾经是英国殖民地、和「纯正牛奶」与《魔戒》产地的纽西兰是邻居、有雪梨歌剧院和一块红色大石头、出产冰冰霜和木瓜霜、似乎是五眼联盟一员……然后,好像就没有了。
澳洲历史的计算方式相当吊诡,直到现在各方仍然争吵不休。如果从脱离英国殖民算起,澳洲历史只有一百多年;要是算上英国殖民期,了不起两百多年;若远溯早期欧洲移民落脚(European Settlers),那也不过是近代四百多年的事,和动辄千年的文化相比,连幼幼班都排不上。
若以「独立政府成立」的年岁来看,「澳洲国」的确年轻。澳洲的国歌直到一九七四年才诞生,一九八四年才定调,如此的年轻国度,连国歌都大唱:「澳洲人,让我们为了我们的年轻与自由而欢畅!」(Australians all let us rejoice. For we are young and free!)
而澳洲国歌的诞生、内容、引起的争论和经历的波折,仿佛就是澳洲历史和澳洲精神的缩影。为了表达性别平权与更接近本土文化,澳洲国歌历经了数次修改。一国之歌都可以一改再改,无疑表现出澳洲人勇于承认错误的良善本质和愿意与时俱进的弹性。
澳洲的白澳政策直到一九八○年代才解禁,并于短短几十年内大量开放移民,有计划地轮流开放不同国家/文化的人进入。早期是欧洲、中东及地中海国家,台湾也曾在一九八○年代掀起一股纽澳移民潮,再来是大量的韩国移民,以及近几年的中国热。短时间内突然且大量的涌入新移民,可说是澳洲移民文化很不一样的地方。
另一方面,澳洲人自豪的不是新文化也不是移民文化,而是一个能让所有文化并存的社会,喜欢说自己是一个multi-cultural society,言下之意──澳洲社会里同时存在多种文化,社会与人民非常具有包容力和适应力,懂得尊重和欣赏不同的文化。
正因如此,澳洲人提倡在不改变移民的情况下,帮助移民和澳洲的本土文化接轨。
当然,面对新移民与移民带来的原生文化和生活习惯,蜜月期的新鲜感过后势必迎来适应磨合期,多元文化与澳洲本土文化之间不免产生挑战、摩擦,甚至冲撞,接踵而来的还有社会问题、族群冲突,以及非常现实的资源分配,而这些,也是现代澳洲的另一个模样。
初来乍到时试着用在台湾接收到的英美文化解读澳洲人,从孕育我成长的文化中连根拔起,在陌生的文化里飘荡着尝试落脚,惶惶摸索连话都不敢多说,中间也经过什么都不好我只想回家的挣扎,然后是日日年年在白人占绝对优势的环境里冲撞与跌倒,最好的收获是从含蓄内敛的台湾小女人蜕变成敢怒敢言的澳客。
一路上,在文化冲击里努力调整自己脚步的同时,不断回头思索自身的民族文化和历史定位,在澳洲生活和职涯中的每一次身分转换也让我对这个国度有了全新的体验及认识。旅途中遇过无从解释的恶意,但也总有及时雨般的爱和善意,让我放心理解澳洲、自在体验生活。
若有朝一日有缘造访这个地球仪和世界地图下端的大岛,愿每一个人都能在踏上这片土地时,毛孔全张地完整吸收澳洲的精华,自信地说出: G’day, m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