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百万男孩血癌复发,妈妈绝望离去,老兵爸爸:别无选择地坚强

我是一个军人,曾经面对涛涛洪水、狂暴风雪毫不畏惧,勇立军功,可如今面对着老天的残酷,命运的不公,却不止一次产生过妥协动摇的念头,甚至想抱着儿子康康从医院的高楼跳下“一了百了”。然而,康康有活下去的权利,他才12岁,看着儿子渴望求生的眼神,我无数次给自己打气鼓劲:男人流血不流泪,再难也要陪儿子走下去。

我的家在湖北省麻城市的农村,因为家里贫穷,1997年高中毕业我选择了当兵。还记得离开家奔赴新疆的时候父母哭得很伤心,他们是想让成绩优秀的我上大学的,再说新疆对于从未出过大门的他们来说是那么的遥远。穷人家的孩子什么苦都能吃,98年特大洪水和新疆暴风雪我不顾危险冲锋在前,勇立两次三等功,入了党还当上了班长,我更加勤奋努力,发誓要给父母争光,然而就在此时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入伍第三年父亲查出了食道癌,先后在医院做了两次手术,可是46岁的父亲还是被病魔夺走了生命,留下了巨大的欠债。母亲双眼哭得通红,我拒绝了部队的挽留,放弃了美好的前程,选择复员回到农村,我必须接替父亲扛起这个家。

为了还清父亲治病欠下的欠债,我南下到广州打工,凭着吃苦耐劳和头脑灵活,经过几年打拼我终于还清了欠债,还收获了爱情。在母亲的催促下我结了婚成了家,2007年女儿出生,2010年儿子鲍永康出生。因为经历了父亲重病给家庭带来的打击,两个孩子叫永宁,永康。我们希望两个孩子能平安健康。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健康活泼,看着母亲脸上露出的笑容,依然清贫的日子让我觉得幸福无比。可是没想到灾难再一次降临,粉碎了一切。

“白血病,基因突变”,2018年12月15日,是一个黑色的日子。本以为只是普通感冒的儿子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查之后,反复发烧的他竟然被确诊为令人谈之色变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医生说如果不迅速治疗,会很快危及生命。那时我的婚姻正出现了状况,但孩子是无辜的,为了救儿子,我们夫妻放弃了争吵,一起带着儿子踏上了抗癌之路。

白血病最重要的治疗方法是化疗,通过药物逐步杀灭血液里的肿瘤细胞。医生给我打了“防疫针”,说化疗是一把“双刃剑”,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给机体带来很大损害。康康化疗之前吃了护心、护肝的药物,但化疗的严重反应还是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儿子第二个疗程就出现了剧烈的呕吐和口腔溃疡,头发也开始掉落。他什么也吃不下,可就是喝水他也翻江倒海地呕吐,而腹痛则让孩子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最可怕的是又出现了感染发烧,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孩子一下子虚弱不堪。看着儿子如此难受,我心如刀绞,当时我真不敢想象后面治疗该有多么艰难。

治疗中,令人最害怕的是做骨穿和腰穿。又长又粗的穿刺针,闪着寒光,单是看着就令人害怕,可它却要穿过儿子稚嫩的肌肉再精准地扎进骨髓。每次站在穿刺室外,听着儿子压抑的哭声,我的眼泪也哗哗掉落,心疼得打颤。“你大声哭出来,这样疼会减轻一些”我看着穿刺完平躺在病床上6个小时不能动弹的儿子说道。“我是军人的儿子,流血不流泪,我要做一个勇敢的男子汉”儿子坚定的眼神让我至今难忘,更坚定了我坚持治疗的决心。

然而我坚定的决心在顽固的癌细胞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一个接一个疗程的化疗也未能彻底消灭它们,反倒是儿子因为病痛折磨瘦的脱了相,然后又在激素的作用下虚胖得变了形,但孩子还是坚强地完成了所有大剂量化疗和维持化疗,然后是吃药维持,定期复查。我们终于出院回到了麻城老家,到家的那天母亲搂着孙子,我搂着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母亲,一家三代人相拥在一起放声痛哭,这团圆来得太不容易。为了这一天,我们花费了一百多万,卖掉了房子,背上了沉重的欠债,可是我不后悔。只要人在,什么都不可怕!

可是老天却再次给我致命一击。2020年10月27日,儿子的复查结果显示肿瘤细胞已经进入大脑,可怕的中枢神经复发。一切不仅回到了原点,而且病情更加复杂,治疗难度更大,医生建议北上寻找更权威的医院进行治疗。一直表现特别坚强的儿子躲在被子里伤心哭泣,我的心一阵一阵绞痛。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妻子提出了离婚,我知道负债累累的家已经留不住她,我们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结束了这段一直伴随着各种争吵和矛盾的不幸婚姻。我不敢告诉老母亲,如果她知道家破了怎么受得了哇!70岁的她拾荒卖破烂供我的女儿上学,我对母亲充满愧疚,我希望她老人家能好好的,母亲在,我还有一个依靠和力量。

妻子绝情而去,留下孤独的我独自一人面对残酷的一切。我把微信名改成了“别无选择的坚强”,生活逼着我这个父亲别无选择,为了救儿子我只能坚强。我在网上为儿子求救,厚着脸皮四处打电话,然后带着凑来的钱北上来到了北京博仁医院。新一轮强度更大的化疗又开始了,所有遭的罪,吃的苦全部又重新来过。在一次次化疗的摧残之下,儿子身体更加虚弱。医生告诉我做骨髓移植,重建造血功能才是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儿子的眼神中不时闪过恐惧,他想活着,可是他知道爸爸已经山穷水尽,毫无办法。我不敢看儿子,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