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笑爸妈离婚 她忆童年:父母的选择,不是孩子的原罪

图、文/焦糖绿玫瑰 caramelgreen

「她爸妈要离婚了!」

小学三年级,我从大人谈话中,依稀拼凑出父母要离婚的消息,这在30年前是很不寻常的,班上同学有这样的经验,当时我唯一认识的单亲孩子,是失怙、遭逢父丧,可是她对爸爸印象很模糊,能跟我分享的不多。

满腔的郁闷,天真地以为8、9岁的同学能懂,于是,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一位女同学,没想到,等到上课钟响,老师走进来,看到40几个萝卜头,就我一脸愁容,便开口问:「XXX,怎么了?」女同学见状,直接在座位上大喊:「XXX的爸妈要离婚了!」

我永远记得那种来自班上40几对的异样眼光,里面参杂了惊讶、同情与不屑,好像我做出什么坏事一样,父母的不睦成了原罪,从此,原本就不擅长社交的我,变得更为孤僻。

直到升上五年级,当时父亲已经离开补教界,为了我跟妹妹上学方便,在安和路的巷弄内,开间住商合一小店,某天,有位清秀开朗小男生,在店内跟我父亲聊天,我从后头住家开门进店里,一看,「这不是我同班同学吗?」

透过父亲的转述,小男生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可能家人忙于工作,他一个人总独自在外游荡,荡啊荡啊,就走来我家、认识父亲了。虽然,父亲情绪一失控,就变马景涛加强版,但正常的时候,他却很细腻、会照顾弱小,我们讨论一会儿,既然家里开店,又有请阿姨来帮忙煮饭,干脆常邀小男生一起聊天、用餐

我跟小男生在班上互动一般般,但放了学就不一样。有次我的偶像吴奇隆来消费,小男生立马冲进来通报:「喂,XXX妳偶像在外面,吴奇隆来了!」我穿着超居家休闲连身裙回他「蛤?」「妳爸在拿明信片给他签名啦,快出来看!」

只见我跟妹妹像花痴上身那样跳来跳去,却怎都不敢踏出家门看偶像。(其实住家与店铺只有一门之隔)后来,我渐渐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他,就有8成机会可以看到吴奇隆,根本是吴奇隆吸引器。

某天,轮到我们班当纠察队,被分配到守敦化南路林荫大道,我跟小男生才刚站定第一个岗哨,喔~简直不敢相信,野生吴奇隆就这样走过来,在我们身边等红绿灯,最夸张的是,小男生喊了一声「吴奇隆」,偶像竟然转头、好像看见熟人那样地跟他打招呼,我才知道他俩太常碰到,根本已经记得脸了。

上了国中以后,小男生读公立学校,我则抽到附近的私立中学,我没有小男生的连络方式,而且家里气氛也很糟,我因为受不了被父亲暴打,开始逃家寻求援助,自顾不暇,仅在心里默默祝福这唯一的朋友一切都好。

之后,家里的店铺收了,我们搬到信义路,某个晚上,我和小男生在新居附近巧遇,他依然到处闲晃,笑说自己快读不下去了,这边住住、那边住住,不知道未来在哪?面对他一贯的开朗笑容,我听出话里隐约的恶势力,担心他误入歧途,却只能提醒不要学坏,这种爱莫能助的感觉,到现在我还忘不了。

或许,在亲子方面,我一直强调陪伴的重要,就是被这位小男生启发了吧,他一直给我很纯真、开朗、温和的印象,却老是在街头闲晃,没人在乎的样子,那晚他离去的背影,至今想到还令人鼻酸,这么好的孩子,只缺少了亲情的灌溉

回首以往,当初那些把单亲当原罪去嘲笑我们的孩子,真的在双亲家庭中获得完整的爱与陪伴吗?很难说!关心与陪伴,本来就是父母应尽的责任,非关双亲还是单亲,离婚或不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身为大人的我们,不管关系为何,必须一起继续爱着孩子,别让孩子成为那黑夜中孤单的背影。

★ 我是不婚妈妈「焦糖绿玫瑰」,唱片线记者出身,现职亲子专栏作家。从小在传统菁英教育之下成长,心思细腻敏感的我,如何边工作、边教养那精力旺盛的牡羊女儿DAHLIA呢?期待与您分享我的坚持:「焦糖绿玫瑰caramelgreen」粉丝团、「焦糖绿。玫瑰caramelgreen」部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