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躁:五四与太阳花学子
太阳花学运反服贸到林义雄绝食反核四,两波公民运动让民进党处境颇为尴尬。(资料照片)
民国8年的五四运动,代表着中国面对西方压力,所展现的另一次救国行动,这次的主角主要是北大学生,后世褒贬不一,但就当时北大校长蔡元培而言,则有一番点滴在心头。
五四发生当天,身为校长的蔡元培亲自站在校门口,企图阻止学生外出参与学运,蔡校长所以如此,乃基于主张学生的本质是认真读书,校园亦不是搞政治场域,同时游行示威也无法扭转时局。蔡有更为深沉的考量,蒋梦麟日后在《西潮》中回忆蔡校长的担忧:「今后将不易维持纪律,学生们很可能为胜利而陶醉。他们既然尝到权力的滋味,以后他们的欲望恐怕难以满足了。」
果不其然,五四之后,学生因胜利而食髓知味,宛如脱缰野马,学校,甚至社会皆无法阻止其不满情绪。在学校里,有任何不如意,或稍有未能遂其所愿者,学生们即采取罢课、闹事等激烈手段。至此学生只讲求权利,视义务如粪土,自私到无以言表。
反观太阳花学运,目的原本诉求反服贸,不久即转向为反政府运动,最后则完全呈现一次彻底的反马英九,反中、恐共,甚至是台独的政治戏码。如此一来与五四运动内除国贼,外抗强权的单一目标,完全背道而驰。简言之,五四运动具有爱国主义情操,太阳花学运则挑明是「革命有理,造反无罪」,想藉学运推翻现在民选政府。
以手段论,太阳花学运与五四学运有部分雷同,皆企图以激烈非常的行为逼迫当局接受他们的诉求。可前者的暴力行径较后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如太阳花学运竟能占领国会殿堂几达一个月,同时又能充分取得有计划的外力支援,这是90多年前的五四学生所难望项背的。
很不幸,太阳花学运初尝使用暴力甜果,开始自以为是,凡为他们所不满者,皆采取暴力违法手段,包围北巿中正一分局,占领忠孝西路等。近来各项社会运动,诸如反对风车者占领经济部、高速公路收票员占领交通部,通通有样学样。
综观上述今昔学运和近来台湾几次反政府运动,有一个共同特色:急躁。蔡元培苦劝学生不要搞学运,因他耽忧急躁不能成事,反而会误大事。反思这次学运的台湾学子,不也重蹈蔡元培的忧心所在(当时蔡先生辞退校长的风范,可如今堂堂的台、清、交等校校长,却一副老僧入定)。既然一位支持度仅9%的总统,反对党与学运朋友等着班师回朝即可,何必如此毛躁。
诸葛亮在《诫子书》说的好:「慢则不能研精,险躁则不能理性」,当太阳花学运傲慢着要推翻马政府,反对党猴急着要取得政权,一叶知秋,如此傲慢与焦躁的台湾社会,焉能冀求理性与精进的国家思维!(作者为国立嘉义大学应用历史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