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俗女養成記2》正視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小事

于子育(左起)、陈竹升、谢盈萱、宋伟恩演出「俗女养成记2」。图/华视、CATCHPLAY提供

《俗女养成记2》延续第一季的喜剧叙事基调,把谢盈萱所饰演的主人翁陈嘉玲北漂至台北20年后返乡台南、重新整顿自己的过程做出动人呈现,在回顾童年与放眼未来之间,既是全新篇章无碍没追过第一季的观众入手,也善用了第一季的多角色能量优势,将续集酿成一触即发、首集就能惹人爆泪的深水炸弹。

在规格全面升级的第二季中,陈嘉玲也升级为有房阶级、有「认识了一辈子」并且稳定交往的男友,考取外语导游证照而新事业即将开张,看起来颇为风光,但这出电视剧决定继续保持损友视角,笑看陈嘉玲童年与现在 before/after 的故事,破除了观众对于电视剧女主角永远都该青春无敌的刻板想像,反其道而行地专找陈嘉玲人生NG的瞬间做分享,反而贴近观众在记忆里失落过的成长小秘密、更能引发共鸣。

于子育、吴以涵在「俗女养成记2」中母女互动逗趣。图/华视、CATCHPLAY提供

戏里大谈关于女性追求恋爱与结婚「之外」的一切:升学、转职、入厝看风水、买家具、初经、停经、父母老去... 那些个放在生命里来看是小事,但放在生活里却格外有份量的事情,大珠小珠落玉盘、充满现在进行式的丰收感。尽管每个事件里不乏各种摩擦、世代冲突和抓狂崩溃,然而就是这般荤素不忌的全面向叙事,像是拼图、一片片幽默写实地拼接出了不少当代台湾人的共感经验,那些曾被困扰过、后来一笑置之的事,都被《俗女养成记2》温柔地收进现在或未来的时光胶囊里头了。

谢盈萱(右)、陈竹升(左)父女档的屋顶谈心。图/华视、CATCHPLAY提供

男女主角间老夫老妻式相处的情感格外动人,举凡吃饭拍照隔空问候、网路情话老梗丢接球、工作路过打招呼和打气、与《当男人恋爱时》一样的洗头情趣,以及看似不经意交出自家钥匙等等如蔗糖般的踏实味道,是多数甜宠剧狂洒人工糖精无法比拟的在地甜味。尤其当两人在从事自己热爱职业却受伤害受委屈回家后,看到对方狼狈带伤样貌后给予一个拍拍头、和一个手牵手,就得到了互相理解与情感慰藉的靠岸与心安,有什么比这份尽在不言中的爱情更令人泫然?

谢盈萱在「俗女养成记2」中迎接新家家具雀跃模样。图/华视、CATCHPLAY 提供

不婚、不生、不给爸妈自己的钥匙,不假手他人打造理想中的家的样子、或为了坚持沙发的样式,每逢陈嘉玲决定要更顺从自己本心的时刻,都成了她让身边的人感到困惑、无所适从,甚至大家会一起把事变更复杂的状况,看似引发了场场灾难,每次风波过后却又更懂得了彼此的底线和舒适地带。《俗女养成记2》的陈嘉玲其实帮当代备受冀望的成年人挡了不少的子弹,挑战这个「你敢不敢当自己?」的游戏而乐此不疲。毕竟人间多数「理想大人的生活样貌」并不是为了谁而量身打造、仅只是幸福教科书里的范本样貌,但四十岁以后的陈嘉玲只想长成自己的样子。

《俗女养成记2》不只讲迈入熟龄的女人故事,也讲迈入大叔之龄的男人,和老人的故事。当他们离开社畜人生、或偏离了社会普遍期望的正途/政途,当他们在家庭里的职位开始松动、或感觉到被需要的使命感渐渐消融的当下,就是人生路面临急转弯、必须更勇敢地作自己生命的老板的时候。对自己要责无旁贷、无法推托,台湾人要开始敢学着为自己而活。

杨丽音、于子育在「俗女养成记2」中婆媳搞笑上阵,大声唱出「女人言语无法形容的痛」。图/华视、CATCHPLAY提供

许鞍华和张艾嘉分别在不惑之年拍了《女人四十》与《20 30 40》。严艺文以新导演之姿,甫迈入四十就交出一份生动的熟女心得报告作品,其有赖于拍片经验丰的陈长纶的双导演合作加成,戏里戏外都是一首可爱的台湾两性圆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