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祖国论能左右逢源吗（何振盛）

113年国庆晚会5日在台北大巨蛋举行，赖清德总统（右起）莅临会场致词后就离开会场。（资料照,姚志平摄）

中枢5日举办「113年国庆晚会」，赖总统刻意避开唱国歌与国旗歌的时段，「精准」于致词时刻才步入会场，致词完毕随即离去，在整整3个小时的晚会中，作为中华民国元首与最高行政首长的他致词完就快闪。然而在8分钟的致词里，他直指中华人民共和国并非「祖国」的言论，显系有备而来，精心策画，事后引起褒贬不一的广泛讨论，其个中寓意实耐人寻味。

赖清德很清楚，无论就其意识形态、国家认同与支持者的基本盘，他都无法摆脱台独的紧箍咒；但为了极大化未来的选票，他又不能不以基于事实的温和论述，来争取中间选民或较年轻的蓝白支持者的好感。因此，担心激怒台独基本教义派，他不敢在深蓝立法院长韩国瑜举办的国庆晚会多作逗留；却又为了博取热爱中华民国的理性选民的好感，他不能不承认中华民国已存在113年的事实，更借着国龄的优势来否定只有75岁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祖国」的可能性。

然而赖总统的致词除了绿媒与特定党政人士为他力捧外，未必真如所愿达到左右逢源的效果。对于蓝营而言，多数政治菁英无不对赖的「祖国论」大加挞伐。综其原由，一是态度不诚，二是逻辑荒谬，三是加深对立。首先，试想国庆晚会的场合，有哪一国的国家元首会如蜻蜓点水般地来去匆匆？若不是心不在焉，就是另有所图，其诚意何止匮乏，简直有亏职守。

其次，「祖国」与国体、国名都不相干，只与历史、群体与土地的认同有关。所以法国人在帝国时期与共和时期，他们的祖国都是法国；同理，中国人在各个朝代或治理分裂时期虽有不同的国名与体制，其认同上的祖国就是中国。赖错乱的诡辩逻辑只不过在为两岸互不隶属的「新两国论」建构新的论述基础罢了。

再者，赖的致词对内有失元首的庄重，对外又徒增两岸的对立。以国龄来吃对岸的豆腐，并不会改变敌强我弱的现实，反而在兵凶战危的火线上又添送一把干柴。有智慧的国家领导人会这样做吗？

至于台独基本教义派对于赖总统的「祖国论」埋不埋单？恐怕仍在未定之天。对于奉彭明敏为台独始祖的独派分子，基本上坚信美国炮制的「台湾地位未定论」，即使不将中华民国视为强占台湾的恶霸，至少也不承认中华民国在台湾的持久统治合法性。赖总统欲借中华民国的壳来上台独的市，恐怕欲速而不达，甚至呷紧弄破碗。

据报导，亲近赖总统的党政人士指出，赖的致词扬弃「国共内战」旧史观，在站稳两岸互不隶属的现实上，祝贺中华人民共和国75岁生日，即是向对岸递出和平的橄榄枝。假设这位党政人士的剖析真能反映赖总统的真实心境，我们当然乐于肯定与鼓励赖总统的正向态度，但是「国共内战」是史实，而非史观；而两岸互不隶属是现实，却非共愿。如果赖总统无法以同理心来谋和，仅是一厢情愿的唱独角戏，所谓「化干戈为玉帛」终将幻灭成空。

（作者为佛光大学乐活产业学院教授兼院长、台湾对外关系研究暨发展协会副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