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的脊梁是捍卫NCC独立之本

（图／本报系资料照）

近日一封自称「NCC内部吹哨者」的检举信，让NCC主委陈耀祥的适任性再度成为新闻话题。陈耀祥先前因为处理中天新闻台关台案、华视新闻台上架52频道案、数位中介法草案、镜电视新闻台申设案，和近日因镜电视案遭北检起诉列贪渎被告等事件引发诸多争议，其公正性与独立性已备受外界质疑。这回爆料者直指陈耀祥将再继续护航镜电视申请案，无论此事是否属实，又给人留下了不良的印象。

虽说当前政府之中有不少位施政无能、显不称职，却仍厚脸皮、恋栈权位、不肯下台的部会首长，例如任内断交9国的外交部长吴钊燮，4次全国大停电的经济部长王美花，及开放莱猪、无力处理农产品被禁销大陆和全台蛋荒的农委会主委陈吉仲等。若要论恶排退，陈耀祥应还排不进前3名；但若从损害机关公信力来看，首该下台的当属陈耀祥。

NCC作为我国中央行政组织上第一个独立机关，成立已逾17年。当初建置初衷系希望建立不同于一般行政机关，而能从层级式的行政指挥监督体系独立而出，不受上级机关指挥监督，拥有更多专业化、去政治化的自主决策空间，期透过管制独立，排除上级机关与政党可能的政治或不当干预，以维护言论自由与媒体第四权功能，建立人民对通传监理机关政治超然性和公正执法之信赖。

然而这样一个肩负高度宪政使命的独立机关，在现实中实与中央集权化的官僚政府体制格格不入。独立机关首要争取的就是独立自主决策权，力抗像行政院、总统府对个案的干预，故理想的运作应是与上级机关保持一定的疏远和紧张对立关系，而非配合或服从关系，否则其与一般行政机关有何不同？

NCC自2006年成立后，前5任主委（委员会）多少都曾在捍卫机关独立性与上级机关发生过对抗。首任主委苏永钦和委员们为维护独立机关的主体性，被时任行政院长苏贞昌处处打压，受尽委屈；第2任主委彭芸、第3任主委苏蘅和第4任主委石世豪，在他们领军时期，NCC因处理年代综合台废照案、旺旺中时入主中天、中视案，旺中并购案和WiMAX业者不予延照案等，亦与当时执政的马政府和执政党发生不少摩擦；第5任主委詹婷怡则因假新闻治理议题，遭回任行政院长的苏贞昌怒斥NCC「谁都管不到、什么都不管」之后「被请辞」下台。从他们与上级机关的互动关系，多少还能见到NCC主委捍卫机关尊严与独立性的风骨与态度。

陈耀祥是第6任主委，从他扶正后，做了几件引发社会舆论挞伐，却让上级机关和执政党非常满意的大事。例如重罚中天新闻台、不予中天新闻台换照案、护航华视新闻台上架52频道和同意镜电视新闻台申设等。这届NCC委员会与上级机关志同道合、关系融洽，确实做到「行政一体」，难怪当外界质疑陈耀祥处理镜电视案有「猫腻」时，时任院长的苏贞昌会大剌剌回说「不必去查」。

陈耀祥上任后，NCC作为偏颇和高度政治化，已让国人对独立机关的专业度与公信力大打折扣，对NCC印象一落千丈，甚至出现不如废了NCC的讲法。然这究竟是机关的问题，还是主委的问题？其实独立机关的独立性，无法只靠制度设计，更关键的是要树立组织文化，而此又与领导者风格息息相关。在此意义下，独立机关首长的独立人格特质，才是形塑机关独立性之根本。作为一个独立人，自然要有无所求和无所惧的脊梁，陈耀祥主委是否适任的问题，或许可先从这一点开始检视。（作者为国立清华大学通识教育中心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