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可及的1.5℃：COP28決議未來停用化石燃料，夠力阻止全球暖化嗎？

图／美联社

【2023. 12. 14 全球】

遥不可及的1.5℃：COP28决议未来停用化石燃料，够力阻止全球暖化吗？

「COP28协议淘汰化石燃料，但来得及控制全球升温吗？」COP28大会12月13日落幕，198个与会国达成「不再使用化石燃料」的协议，这个协议结果象征了各国结束石油时代的决心，COP28主席贾比尔（Sultan al-Jaber）赞扬协议的历史意义，但仍指出重点在于实施；联合国也指出，这是自2015年《巴黎协定》以来，全球在气候议题上迈出的最大一步。然而，该项新协议能够协助达成《巴黎协定》的目标，也就是将气温升幅控制工业化前的摄氏1.5度之内吗？恐怕并不乐观。

经过2周来回谈判，COP28大会加时1天，终于在13日于杜拜落幕，谈判过程中，对于协议草案是否「逐步淘汰化石燃料」，OPEC国家强烈反对，并表示无需回避特定燃料，一度让外界担忧大会将陷入僵持。由于OPEC国家控制全球将近80%已探勘出的石油储量，以及当前约三分之一的全球石油产量，包括COP28主办国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在内，这些OPEC国家高度依赖化石燃料收入。

而受到气候变迁最严重冲击的小岛国家则明确支持逐步淘汰石油、天然气、煤炭等化石燃料，并获得美国、加拿大、挪威等西方石油产量大国，以及欧盟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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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28主席贾比尔（Sultan al-Jaber）赞扬协议的历史意义。 图／美联社

最终通过的协议，拿掉了「逐步淘汰化石燃料」（phasing out fossil fuels），改而采用较中性的「转型」（transitioning）字词；虽然不够强硬的措施违背了欧美及小岛国家的期望，但仍堪称达成了历史性的共识——毕竟，获得近200个国家一致同意未来不再使用化石燃料，是数十年来国际气候议题谈判始终未能达成的目标，就如挪威外交部长艾德（Espen Barth Eide）所言：

COP28主席贾比尔就高声赞扬这份协议的历史意义，但仍强调，协议能否真正成功，关键仍在于实施，他说：

小岛国家联盟首席谈判代表拉斯穆森（Anne Rasmussen）批评该协议没有展现强烈决心，但并没有正式予以反对，她在COP28大会发表的演说中指出：

协议内容另外包括，评估全球碳排放量将在2025年前达到高峰，以及承诺淘汰「无效率的化石燃料补贴，协议内文写明要「以公正、有序和公平的方式，在能源系统中摆脱化石燃料……以便在符合科学的情况下，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

在欧美等已开发国家，其国家政策早已开始往2050年实现净零的方向前进，例如欧盟已在2023年10月上路试行「碳边境调整机制」（CBAM），美国也在拜登政府的《通货膨胀削减法案》主导下，大力投资发展电动车产业；西方的燃煤电厂开始退役，全球再生能源装置容量也达到新高。如今COP28协议的通过，等同呼吁各国政府加快实现气候目标，尤其是要在2030年将全球再生能源产量和能源效率增加2倍、减少使用煤炭，并加速发展碳捕存（CCS）技术来处理难以脱碳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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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在内的OPEC国家，都主张在该协议中发挥碳捕存技术的作用，但目前这项技术仍然昂贵且未经大规模应用，因此有诸多批评者心存疑虑。

不过，虽然该协议达成历史性进展，对于其是否真的能够达成《巴黎协定》「将气温升幅限制在工业化前水准以上1.5℃之内」的目标，《BBC》、《金融时报》都抱持悲观；《BBC》指出，COP28协议之所以最终采用软性字词，除了OPEC国家的影响之外，关键是开发中国家的态度，例如奈及利亚、乌干达、哥伦比亚和其他国家，这些国家表示其仍需要化石燃料收入来支付能源转型过程的过渡费用，哥伦比亚特别指出，放弃化石燃料使其国家信贷评级下降，导致在绿化之路上，哥国要为国际贷款付出更多代价。

有经济困难的，还有中美洲国家巴贝多，巴贝多气候特使佩尔绍德（Avinash Persaud）指出，如果各国没有强大的贸易、投资和金融，提供足够金流去实现事后目标，则任何不再使用化石燃料的承诺都毫无意义。虽然COP28协议协议中强调了世界银行等组织的重要性，呼吁大幅扩大气候融资的资金规模，并支持加速创立新的融资来源（COP28的开幕日，大会便承诺了4.2亿气候变迁基金），但在融资的实际执行层面上，恐怕还要到COP29才能进一步讨论如何为开发中国家的净零之路买单。

当今世上最大碳排放国——中国则秉持长期态度，将净零的责任推向已开发国家，表示工业化应该要带头，中国环境部副部长赵英民就在COP28协议通过后，表示：「已开发国家对气候变迁负有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

开发中国家对碳排的态度与实际上可能执行困难，是COP28协议的一大隐忧，另外协议本身也仍承认「过渡燃料」，联合国便以「过渡」为由，持续使用天然气。

除却经济与政治层面，单就全球升温的实际数据来看，要达成限制气温升幅在1.5℃以内的目标，则在2030年时，温室气体排放量必须比2019年减少43%，但这个目标在当前看来，仍是遥不可及——2023年的碳排量就不减反增了约2%的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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