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真的生病了

英国在60年代因为经济长期萎靡不振在欧洲有病夫之称。英国前首相佘契尔夫人上台后大幅改革,前后历经至少20年,英国才摆脱「欧洲病夫」的称号。工党前首相布莱尔执政后,顺应第三条道路的政治思潮打响新工党名号,为英国在20世纪末重建国际政经地位。但这一切,继2016年夏天的一场脱欧公投后,都在消逝殆尽中。

过去两年多,全球关注英国脱欧,但当脱欧变成「拖欧」,欧盟和欧洲领袖的耐性逐渐丧失,世人对英国脱欧也渐感乏味。这也怪不得他人,因为连英国人现在也对脱欧充满疲惫。面对今年5月底的欧洲议会选举,复活节以来,脱欧终于可以暂时搁放一边,让大家可以喘口气。

老实说,现在在英国可以不听到脱欧、不看到脱欧,朋友家人聚会时可以不谈脱欧,真的太舒畅了。但大家都知道这是逃避,就像这星期英国居然出现了一项新民意调查指出,近7成的英国受访者认为脱欧公投不是件好事情─英国人还真幽默,在脱欧公投已逾2年、让英国陷入百年最大政经危机之时,还能有模有样进行这种事后诸葛的民调,让人再意识到英国这次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英国到底怎么了?《金融时报》专栏作家沃尔夫说他不想假装知道答案,但这位犹太裔英国资深媒体人描述了英国病状,包括国家认同、身分认同、经济衰退、政治危机、宪法危机,以及领导力危机。细看之下,是不是很吓人,因为这些病状都是重症。

沃尔夫并未危言耸听。脱欧让英国的经济明显陷入令人忧心的不明前景中,这对生产竞争力原已在退步中的英国无异雪上加霜;英国留欧和脱欧两派阵营朝野势均力敌,以致在身分认同上是英国人还是欧洲人,引发前所未见的政治分裂和危机。

在脱欧的混乱过程中,人们看到了英国这个古老议会民主国家的宪法危机。卡麦隆领导的前保守党政府利用全民公投手段解决英国去留欧盟的宪法问题,错误在先,尔后未经慎密规画订定公投规则,设定高门槛投票结果,错误在后,终使英国陷入当前宪法乱局。

领导力危机是英国目前另一严重病状。保守党首相梅伊和最大在野工党党魁科尔宾两人都是无可救药的顽固分子。梅伊像是戴上了头罩的赛马,只看到自己的目标,全然看不到也不在乎周边情况;科尔宾是个道地老左派,从政目的是为反对而反对,不但在全球到处支持左派政府,并一心一意想让英国重返前佘契尔夫人时代。朝野同时出现这样的两个领袖,真是英国本世纪的最大诅咒。

重病要下重药,这重药是什么呢?目前尚看不到良方,一个新的政治格局或许是曙光,迄今也看不到。现今唯一可确定的是,英国21世纪初的脱欧经验将是未来政治史上宝贵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