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山》郝柏村先生功在台湾

两岸情势紧张,随着共机来台次数增加、频率变多,相关话题的讨论度也越来越热烈,并唤起不少国人当兵的回忆,而行政院院长郝柏村一张旧照片,也引发网友热议

去年3月30日,郝柏村先生辞世。今年此日,我们追怀中华民国英雄

英雄是怎样炼成的?除了不畏炮火,身留弹片,还有杰出的政绩,以及奋斗的一生。郝先生活过100岁,最后25年,我目睹他善用时段争分竞秒,致力文字,留下青史人间,因此感念特别深。

郝先生出生于民国8年,38年来台,正好30岁,自称「只是一个小上校」,却已全程参与抗战与戡乱,还远征到印度。这样的经历,台湾当下的青年很难想像。他的英雄岁月,大陆时期只是起点,台湾时期则全面展开,璀璨之中透见血汗。「生命写史写诗」,他不是诗人,但流过鲜血,也见证过史诗的年代,那个年代一去不回了。

郝先生在台70年,从「小上校」到一级上将步步踏实,毫无幸进。军中过去强调保密,他的事功多半不为人知,近年出版的回忆录也只见提要,但已令人起敬。金门炮战爆发之后,蒋介石总统说,郝师长身处「鼎沸一样的硝烟弹雨之中」,沉着应战,指挥若定。有金马才有台澎,台湾得以保全到今天,我们能够尽弃前贤吗?

郝先生在8年参谋总长任内4度访美,解决了军售的重要问题,加强了经国号战机的性能,完成了二代舰的采购,台湾因此更安全,他也如释重负,不再靠药物助眠。他兼任中山科学院院长,启动国防科技的快车,以制空武器和电子战装备为第一优先,历尽艰难后果然达标。蒋经国总统猝逝,李登辉先生依据宪法继任,他维护宪法,所以率同三军支持。施明德先生说,郝总长是「民主将军」,此为他一生的缩写,当之无愧。

郝先生在2年9个月行政院长任内,迅速改善了治安,提升了公权力,冲高了经济成长率,成立了228真相调查小组,搭起了两岸交流架构,主催了辜汪会谈,也证明了「军转文」的成功。他上任1年,支持的民调就达到9成,舆论称之为「蒋经国第二」。台北捷运通车时,前台北县长尤清说,郝院长的功劳最大,他则谦称不敢当,后来更表示自己一事无成,对台湾的前途至感忧心。

郝先生因为深爱中华民国,所以无法深爱两岸当局。请问,两岸当局真爱中华民国吗?他所盼望者,是2300万人民,认同「中华民国加台湾」,而非「台湾减中华民国」,唯有保卫中华民国,才是台湾自救之道。我难忘他说这些话时的眼角泪光

郝先生称赞台湾人民勤奋善良,是中华民族菁英。他走过枪林弹雨,不止一次负伤,因此分外珍惜和平,不忍台湾沦为战场。趋吉避凶之道,在体认政治是号召的艺术,充实国防之余,重申以自由、民主、均富统一中国,争取大陆的民心共军也因此师出无名。「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这是大陆当局的宣示。中华民国(Republic of China)的国民,不是Chinese吗?他的肺腑之言,既考验两岸当局,也启发两岸人民此际有如空谷足音,回荡天地之间。

(作者为世新大学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