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韩诗语还以为是乔珊那些人来了,这些天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来说服她和祁夏喜,不过她们的态度很坚决,每次那些人过来敲门的时候,得知他们身份的韩诗语都不会开门。

吃了几次闭门羹,昨天乔珊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只是默默敲门,没有再出声了。

当时良久没有等到回应的韩诗语还以为是其他人,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护士的声音,顿时明白过来外面的人依然是乔珊那些人。

因此这次韩诗语警惕了许多。

“谁?”韩诗语没有走到门边,而是继续站在病床前问。

睡梦中的祁夏喜也被敲门声吵醒,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敲门,回过头就看到韩诗语还愣在原地。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一直在敲着门。

“谁呀?你倒是说话啊!”韩诗语有些不耐烦起来,她的心情已经因为乔珊那些人变得非常糟糕了,这些天除了李梓藤和李亦彤还看过她们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同学知道她们现在住在医院里。

“诗语,是我。”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活动委员。

“你们开门呀,人家王铃铃都敲了这么久的门了,你们怎么还不开门?”活动委员奇怪地说道,提着东西的她走在后面,速度比王铃铃慢了很多,走过来就看到王铃铃一直在敲着病房的门。

闻言韩诗语赶紧过去开门,打开门后第一个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就是面无表情的王铃铃,她似乎没有想到韩诗语会突然开门,一只手还举在半空中,没有来得及放下来。

“你怎么来了?”韩诗语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声音冷漠地问。

“诗语,你这么说话就不太够意思了吧?我好不容易逮着空闲的时间过来看看你们,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活动委员扁着嘴巴,表情十分委屈,她一骨碌把手里的礼品和水果篮都塞到韩诗语怀里。

猝不及防的韩诗语被活动委员的动作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就要摔在地上了,幸好韩诗语及时稳住了脚步,她无奈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在说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活动委员松了口气说:“那你在说谁?”

“还能说谁?不就是你旁边这个人了。”说着韩诗语的目光转移到王铃铃身上。

说到这里活动委员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抿了抿唇对王铃铃说:“王铃铃,现在你已经过来看了一眼了,可以走了吧?”

这下是王铃铃开始不太乐意了:“你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在班上也是出了钱买这些礼物的,凭什么我就要先走啊?”

韩诗语靠在门边,她把怀里的礼品和水果篮都放在柜子上,双手环胸一脸冷淡的盯着王铃铃,随即掀起一边唇角笑了笑,好像王铃铃的话就是一个笑话似的:“多少钱?我给你就行了,我又不稀罕你那点钱。”

王铃铃面色铁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些钱都是我的一份心意,我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份上,才抽出时间来看望一下你们,打你们两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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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韩诗语猛地站直身体,仿佛被王铃铃的话刺激到了一样,她凶神恶煞地伸手推了一把王铃铃,就连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起来:“你他妈才是狗,你是好心来看我们吗?我看你他妈就是来看笑话的,”

“我可没这么说……”

“你嘴上没有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韩诗语语气笃定,看向王铃铃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可怕的病菌,全身的细胞都充满了嫌弃的意味。

“我……”

“呸!”韩诗语接二连三打断王铃铃的话,“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说完韩诗语立刻转过头看向活动委员,问道:“她给了多少钱买这些东西?”

活动委员十分老实地回答:“班上每个人凑了十块钱,王铃铃也只给了十块,那些东西都是我们班上的人一起买的。”

韩诗语反应迅速从衣兜里掏出十块钱,毫不客气直接扔在王铃铃的脸上,面对王铃铃震惊的面孔,她半眯着眼睛,勾起嘴角笑得云淡风轻:“这十块钱还给你了,够吗?要不要我再拿点钱给你打车回去呀?”

王铃铃气得都快爆炸了,整张脸都是乌青的,宛若毒蛇一样恶毒的目光狠狠盯着韩诗语,半晌她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哎呀王铃铃,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吧,国庆节的时候你们都闹得那么厉害了,现在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假惺惺的客套。”活动委员状似语重心长地劝导着。

王铃铃自知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她比不过韩诗语,更何况现在韩诗语还有活动委员这个帮手,即便心里再不甘,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像一条夹尾巴狗一样的落荒而逃。

活动委员和韩诗语一起把送来的礼品和水果篮都放在茶几上,祁夏喜坐在病床看着她们,几天下来祁夏喜已经好了很多,也显得有精神一些了。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活动委员又把班上同学上课做的笔记交给她们,现在已经临近期末,虽然发生了这种紧急事件,但是学校的期末考试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停止,韩诗语和祁夏喜都必须参加期末考试。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活动委员看了一眼时间就准备回去了。

韩诗语没有多做挽留,把活动委员送到病房门口,目送着她离开,眼睁睁看着活动委员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下一秒就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韩诗语的视线中。

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韩诗语稍作一愣,几乎是立刻就反应的过来,连忙后退一步把病房的门反锁住,随即奔到祁夏喜病床边。

“你爸妈怎么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祁夏喜也被吓了一跳,原本还病殃殃躺在床上的她立马弹了起来,那双漆黑的眸子瞬间被惊恐撑满:“是不是你看错了?我爸妈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百分之百的确定我没有看错,那就是你爸妈!”

韩诗语也不知所措,她们根本没有把祁夏喜受伤的事情告诉她父母,现在她们远在帝都,就算祁夏喜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只能干着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韩诗语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然而这句话连韩诗语自己都不信,一开始看到祁夏喜父母出现在医院走廊的时候,韩诗语的第一反应也是自己看错了。

所以她再三确定了好几次,那对拉着行李箱满脸匆忙之色风尘朴朴的中年夫妇的的确确就是祁夏喜的父母。

“希望吧……”祁夏喜也不确定地说,看到韩诗语那么肯定的表情,其实祁夏喜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刚把话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打破病房内的沉寂。

这次敲门声和活动委员以及王铃铃来时不一样,王铃铃敲门缓慢而又迟钝,像是很有耐心的等着韩诗语开门一样,而这次则是非常急促,似乎恨不得韩诗语和祁夏喜立刻去开门。

“夏夏!”紧接着祁母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夏夏,你开门,为什么要把门关上?”祁父也说道。

韩诗语和祁夏喜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她们都没有想到祁父祁母竟然会找到医院里来,而且根本没有人告诉他们祁夏喜受伤住院的事情,他们又是从从何而知的?

良久,韩诗语才咽了一口唾沫说:“开门吗?”

“可以选择不开吗?”祁夏喜苦笑。

“可以。”韩诗语回答,很快又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我们不开门的话,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祁夏喜急得快要哭了出来:“那我们怎么办啊?我爸妈怎么会到医院来?谁把我住院的消息告诉他们了?而且老家到帝都这么远,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先冷静一下,急也没有用。”韩诗语轻轻拍了拍祁夏喜的背部,说道,“不然你先装睡吧,看你爸妈进来后怎么说了,而且你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我觉得他们也应该不会再责怪你了。”

祁夏喜摇了摇头,埋着脑袋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随后对韩诗语说:“诗语,你去开一下门吧。”

韩诗语去开门的时候,祁父祁母都快把病房的门敲烂了,护士刚好找了病房门的钥匙过来。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韩诗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祁母眼睛通红,还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她声音颤抖说:“夏喜在里面吗?”

“你们先进来吧。”韩诗语偏过身体让出道路,看到祁父祁母那疲惫困倦又伤心绝望的样子,愧疚感一阵阵袭击着韩诗语的内心。

祁夏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才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