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哥几个就开了锅了。
小祝子说:“焦黑子那孙子可不是好惹的,手黑着呢。”
大葱白了他一眼:“怕就在这呆着。”
“你个死老道,我说我怕了吗?我是提醒大伙留神着点。”
毙狗说:“大葱,跟你说了别把石子往外挑,你看,现在要干架了,你那拳头还能硬起来不?”
大灰抓着后脑勺:“不是我长人家志气,灭自个儿的威风,焦黑子他们可十来个男生,咱就六个。这,这有点悬殊。”说完扭头看了看阿海。
啸海依然神情自若地躺在床上,镇定得有些吓人。
这时,王小帅带着他们宿舍其他五人推门而入,翘着大拇哥说:“算上咱六个。”
大灰一拍王小帅的肩:“觉悟很高啊,可造之才。这下妥了!”
啸海翻身下床:“心意领了。可你们没必要跟着一块去,到时候拳脚不长眼睛,碰哪伤哪都难说,让学校知道还得挨处分。我们六个躲不开的,这毕竟是咱们班的事,姐妹们受了气了,咱得出头。 ”
“我们是兄弟班级,又是隔壁宿舍,常来常往的,说这话就见外了,咱几个不怕摊事。”
啸海还是坚持己见,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侠义之气。
王小帅他们拗不过啸海,悻悻地回了自己宿舍。
小祝子带上门,转过头说:“人家都说了不怕摊事,你看你,多几个帮手不挺好嘛。”
啸海没有搭理小祝子。
大灰问大葱:“我说大葱,你那气功能实战不?”
大葱呵呵一阵傻乐:“刚入门,刚入门。”
我摸了一把毙狗,说:“这小细胳膊小细腿,今儿难为你了。”
毙狗回击道:“别以貌取人,真他娘的使上劲了,也不含糊。”
啸海把我拉一旁,贴着我的耳朵交待了几句。
我一听傻了眼了:“靠,这能行吗?万一……”
“只能这样了。”啸海抬腕看了下表,“走吧,差不多了。”
走出宿舍,大灰扯开嗓子吼道:“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呸,我呸呸呸,真他妈晦气,我怎么冒出来这词?”
“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毙狗扯着破锣嗓唱道。
刚好八点,到了约定的地点。焦黑子带着人已经等那了,粗略估计在15人上下。
焦黑子朝我们瞄了一眼,说:“有胆色,还是这几个,姓……焦某佩服。”
啸海很冷静:“别扯这些没用的,事情解决了我还得回去泡脚呢,别他妈耽误我工夫。”
说完,两人目光对视,不带眨眼的。啸海趴窗台上看楼下美女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专注过。
空气凝固了……
约摸五分钟之久,焦黑子垂着的手动了一下,脚探出去一小步。
啸海一见他有动静,噌噌跨出去两大步。
焦黑子一看来势挺猛,不敢怠慢,攥紧拳头迎了上来。
两人相距不过三,四米远,啸海“唰”从腰间拽出一把匕首,对准焦黑子胸膛。
在场所有人都一惊,除了我。因为宿舍里,啸海跟我耳语的时候我已经惊过了。
啸海趁焦黑子一愣神的工夫,窜到他身后,手臂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匕首贴着焦黑子的面颊。
这匕首明晃晃夺人眼目,冷森森耀人胆寒,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冷光。
我提了口气,大叫:“啸海,悠着点,杀人偿命啊,犯不着为这孙子把自个儿命也搭上。前两天你还跟我说过你那匕首用动物的血喂不够规格,早晚得找个人来喂喂你的宝贝,闹了半天你是替你那把匕首找好吃的来了,不是给咱班女生出气啊?我勒个去,早知道我们几个就不来了,你可真够缺德的。我说啸海,让这孙子见点血就行了。手里用劲得留神,这把匕首可饿极了,别真扎个窟窿。”
焦黑子被勒得有点喘不上气,匕首在他脸上搁着,丝毫不敢反抗。
听完我的话,焦黑子略有忌惮,但在他的几个兄弟面前岂能被我几句话就给唬住了?
焦黑子呵呵一笑:“敢扎我的人还没生呢?”
我一看焦黑子还很强硬,决定继续加一把火:“啸海,你十二岁那年把人手指给剁了,少教所出来没两天你又把你们村那大黄牛给捅死了,用的都是这匕首。这姓焦的皮就是再厚能厚过大黄牛去?手上用劲把握分寸,捅他个胃穿孔,肝胆破裂,脾肾移位就可以了,别真要他命。还有,顺便把他裆里那两粒睾丸取下来,明天体育课咱俩操场上打弹珠玩……”
我还准备往下说,啸海冲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我可以闭嘴了。
焦黑子这下害了怕了,两腿有如筛糠,脸色惨白,嘴唇都紫了。说起话
来也哆嗦了:“我……我说兄弟,咱本来也没……没啥过节,不就是为了她们女人插……插个队嘛,犯不上这样。”
啸海说:“刚才我兄弟说得很清楚,今儿主要是想弄点人血犒劳一下我这把匕首,赶巧你撞上来了,算你点背。你替你马子撑腰,我顺带给我们班姐们出气。犯得上,犯得上。”
焦黑子这时稍微缓过点劲来,叹了口气:“那成,兄弟,我表个态,从今往后没人再敢为难你们班女生,你们要有事用得着我焦某,尽管招呼。怎么样?”
“这就怂了?”
“ 兄弟,我认栽了,你的脸今天也算是露足了,给个面子?”
啸海一看目的已经达到,逼得太过了反生岔子,略一思索:“说话得算话,别他妈说人话不办人事。”啸海的手没有松。
焦黑子苦笑一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刀子是不是……”
啸海慢慢撤下匕首,往后退了几步。